番外其之二: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番外其之二: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今天我~

寒夜裡看雪飄過——」

放下了筷子,在吃第一口便當的武田結衣抬起了頭。因為在這寂靜的片場之中,應該只有她一個在吃飯,而且這還是她熟悉的序曲,就在整個片場響起,正想要跟著哼一句的時候,卻發現這並不是她熟悉的歌。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

霧裡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少女四處張望,聽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歌曲,她很好奇。想到就行動的她,立即將吃了一口的便當收好,再去找尋那位放這首歌的人。

對武田結衣來說,這是熟悉的音樂,也是熟悉的歌曲,更是熟悉的旋律,但歌詞卻不是那熟悉的語言,是陌生的。

這首歌對她來說有著很特別的意義,因為在初中畢業的時候,班裡就是選了這一首歌答謝老師的。

「在哪呢?」

找尋大米的老鼠,又似追尋獵物的獵犬,只是武結衣依賴的,不是她的鼻子,而是用耳朵來搜尋著音樂的來源……

拍攝的現場並不大,甚至比武田結衣的家還要小一點。

不過小也有小的好處,因為那可以讓對任何事都很好奇的少女,用半天的時間就熟悉這裡所有地方。

不管是那當作織田犬於二條城居室的複製品,還是織田信長切腹時的天守,這些拍攝的場地,早已成為少女在個多星期的日常據點。

至於她在這裡的理由?

武田結衣是名義上的助導,但大部份人都知道,這次廢置了迎十年的拍攝工作是因她而出現而來的,所以就算一直幫倒忙都沒有被人討厭,也沒人要求她去幫忙什麼。

而她自己?有自知之明是武田結衣其中一個大優點,而她自己也樂得清閑,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看拍攝的現場,以滿足她對戰國歷史的好奇心而已。

很快,武田結衣繞過了放在走道上,那大大小小的道具,於片場的後門處找到那快要完結的音樂,不過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令武田結衣皺起眉頭的味道。

那是煙……

推開了後門,那裡站著是位一邊用手機放著音樂,一邊在抽煙,完全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中年人。

「顧﹑顧問的……小湖老師?」武田結衣想了想,還是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雖然拍攝在六月開始,但她在暑假開始之後才能時常來位於京都的片場,所以還沒見過這位大叔幾次。

再說,一位滿臉鬍渣又不帥氣,還略略有點肥胖的大叔,作為一位正常的女高中生,是真的不可能會去記住他的。

要是真有那種女高中生,那大多都應該是記住大叔給的零用錢而已……

「我叫小澤。」中年人微笑。

武田結衣吐了吐舌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誒嘻嘻~不好意思。」

小澤也笑了笑,他不怎麼在意,又將抽到了一半的煙屁股丟到地上踩滅,「抽煙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這時武田結衣才看到後門的牆壁上,掛著了一個不淮抽煙的標誌。

「哦。」武田結衣點了點頭。

小澤望著少女,有點奇怪,「還有事嗎?」

「不……啊﹑對,那首歌!」武田結衣指著小澤手中的手機。

「你也知道?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歌?」小澤有點驚訝,他正想推薦這一首歌作為這次電影的插入曲。

武田結衣翻了翻白眼,她覺得年齡除了在音樂之外,果然存在著代溝的,大叔和女高中生是沒有共同的話言。

「當然知道,不過我聽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是外國人翻唱的么?」

小澤也知道自己的失言,「你聽的是另一版本。」

說罷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開始唱起——

「遙遠的歌

不間斷清楚的聽到

就好像對微笑的讚美一樣

仍然是溫柔地堅強

Don-tbeafraid~」

「對對對!」武田結衣重重地點頭。

小澤也笑了起來,接著說道:「兩首是不一樣的歌,但都是由同一個樂隊在唱,只是分成了兩個版本而已。」

「原來是這樣……」武田結衣似懂非懂地點頭。

「你應該不知道這個樂隊的主唱吧?」

「不知道。」武田結衣搖頭。

「那是……」

一打開了話匣子的小澤,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接著話題說下去。

人是群體的生物,沒有人說話就會感到了寂莫。他每天都對著電腦碼字,又或是每天泡在圖書館里找尋參考書,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女性就是每天通電話一次,在老家務農年的老母親。

「……事實上這是這樂隊主唱的遺作。」

武田結衣歪了歪頭,「我有點記憶……好像是死了?」

「喔~那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好像是……好像是由表演時的舞台上摔下來吧?音樂老師好像有提起過……」

小澤搖頭。

「好像是﹑好似是﹑可能是﹑又或者是,我們的記憶,有時候總會於一些不怎麼在意的事變得模糊。」

「不﹑不行嗎!」武田結衣臉紅。

「不是不行,事實上有時候我自己都是這樣……」小澤輕輕撥了一下那一頭雜亂的及肩發,「他的確是摔死的,但卻不是在表演中摔死,而是在錄製綜藝節目時摔死的。」

「啊……哦……原來是這樣啊。」武田結衣點頭,她開始有點想念那還沒有吃完的便當,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聊有關於死亡的話題。

「不過,那事實到底是不是事實呢?其實我們並不知道。」

「呃?事實不是事實?」

「沒錯,我們就連二十多年前的事都會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謠傳與誤會,那在四百多年之前的戰國時代呢?不是更有可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分歧嗎?」

「好……好深奧啊……」武田結衣微張著嘴,一副你真是厲害的樣子。

「你很喜歡織田犬?」

武田結衣點頭。

「說一個例子,她到底是死在二條城之戰,還是二條城之戰本身就沒有發生過呢?又」

「怎可能沒有發生過!」

武田結衣不滿。

二條城之戰是最喜歡的一場合戰,織田犬更是她最喜歡的武士,也正正是因為在幾年之前讀到了這場合戰,她才迷上戰國歷史的。

二條城之戰,正是織田犬告別戰國時代的最終戰。

正正是因為死在二條城外,正正是因為她這悲劇式的結局,才令她有著跟木曾義仲等人一樣的歷史地位,成為了忠臣的代表,在各地都有著供奉她的神社,更間接令女性的地位在日本里有所提升……

對日本人來說,外國人可以說自己不認識建立德川幕府的德川家康,可以說自己不知道為織田信長報仇的豐臣秀吉,更可以說自己不知道那號稱武士模範的本多忠勝,但絕對不能不知道織田犬!

「我不是在說二條城之戰並不是真實——」

「你的意思就是那樣!」武田結衣咄咄逼人,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黑貓一樣,臉上露出了一對帶著威脅的小虎牙。

小澤愣了愣,他可沒想到面前這位女高中生竟然會對這一件事如此不滿,心裡有點沒由來的生出了一點害怕。

「嘖嘖,虧你還是什麼顧問~連史實都分不清嗎?要不要我把家裡的歷史書拿給你讀讀?」武田結衣撇了撇嘴。

「不,我只是想提出一個聽起來十分荒謬的假設。」

「嗯?假設?」

小澤點了點頭,發現武田結衣像乎還是想聽他解釋,所以他馬上又接著說道:「這個假設很簡單,就像是這一首歌那樣,只是因為不同的語言,而有了不同的結果。」

這一次到武田結衣完住呆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樣望向小澤,「所以你是說織田犬死了兩次嗎?同一個人死兩次?神話?」

「是,也不是。」

「呃……」

「就好像一條線那樣,織田犬在第一條在線是死於二條城之戰,然後在第二條在線,她可能並沒有死,而是因為斬下信勝手臂在流放之後,沒有回到織田家而是建立了雄霸東南亞海的大海盜,甚至……它可能還有第三條﹑第四條線等等。」

「哦……」武田結衣搖頭。

小澤看出武田結衣態度中的輕視,想要再說下去。

只不過武田結衣可沒有心思再去聽這位異想天開大叔的廢話,她一臉鄙視地說道:「線不線什麼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覺得你還是別以為高中生的腦子裡都是長草好嗎?」

沒錯,武田結衣已經為小澤這個中年大叔,打上了試圖欺騙無知婦女的刻印,反正這種人她也見過不少……

更正,是見過父親收拾過不少。畢竟現時年輕人天真的真不少,都以為進了組織就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武田結衣沒有口出惡言的話,那小澤可能只會一笑置之,反正暑假也只剩下半個月,而他也不是經常需要來片場協助,兩人能再次見面的機會真的是微乎其微。

不過武田結衣千不該萬不該去質疑,一個將半生時間都投入到日本史以研究歷史為己任的專業學者。

「我的話不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小澤激動了起來。

這時武田結衣也沒被小澤那兇惡的樣子嚇到,她小時候已經見過太多色厲內薦的人,什麼怒目圓瞪,什麼大喝之類的,這種小事根本不可能嚇到她——

「那好哦,把證據放到我的面前!」

「很好,就這麼定了!」

武田結衣並不知道,小澤在交代完自己的工作之後,就匆匆離開了片場,連作為編劇的三谷都不清楚這位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一副怒氣衝天的樣子。

甚至確定小澤推薦的插曲確定啟用時,小澤也沒有參加進那個決定的會議之中。

武田結衣只覺得是自己揭破了小澤的真面目,並沒有想到,她的那幾句話所引發的餘波,甚至……

把她帶進了一個,她所不熟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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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家的惡鬼姬—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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