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傳言

「誒，老闆，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新的消息啊？」一個販茶的商人安頓好自己的商隊，讓奴隸們帶著馬去周圍河邊散散以後，走進了路邊一個用木頭和茅草搭建的涼棚里一屁股坐下說。

茶棚的老闆娘是個皮膚曬得黝黑，手腳粗大的女人，她麻利的給客人端上奶茶烤好的麥餅，非常老道的說：「我們一天天的低頭看著奶茶和火塘，能能知道什麼新消息啊，倒是您在外鄉肯定聽說了什麼我們沒見過的新鮮事吧？您給說說也讓我們開開眼。」

這個商人看棚子里的其他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忍不住有點小得意的捋了捋嘴邊密密麻麻的鬍子說：「不瞞各位，我在南方啊還真聽說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聽了過後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呢。」

「是什麼呀！」

「就是，快講講別賣關子了！」

草棚里休息的都是途徑上京的各地商人，他們有的準備歇歇腳進城，有的才要離開，這群人正是閑的發慌之際，聽到有瓜可吃，紛紛放下手裡裝著奶茶的錫碗，大聲催促了起來。

茶商將麥餅掰成小塊在奶茶里沾了沾愜意的放進了嘴裡，發出了滿意的咀嚼聲，而後才緩緩的說：「我先聲明這個消息我也是道聽途說，隨便一說你們隨便一聽，出了這個門我可是一句都不認啊……」

「知道知道，你快講吧……」眾人哄亂的說，誰也沒注意到這茶商的眼睛里閃爍著的一絲狡黠的光。

「咱們大軍前些日子遭遇了些許挫折你們知道吧？聽說當時的大晉軍隊使了妖法，天昏地暗黃土漫天，咱們的契丹騎兵什麼都看不見，但是那些大晉軍隊卻如有神助……」

「對對對，這個我們也聽說過！」一個坐在草棚子里長著老鼠一樣鬍子的一個皮毛商人說：「我家兄弟當時是軍隊里的伙夫，回來說他當時嚇都嚇死了，還以為是天地震怒，回了家和我爹說他死也不肯再去軍中了……」

雖然這茶商大家不認識，可是這長著老鼠鬍子的皮毛商人倒是這裡的常客，說的話會有更多人願意相信，大家紛紛開始討論起了傳說中的巫術和妖法。很多契丹貴族已經開始篤信從吐蕃傳過來的佛教，但草原上更多的底層游牧民族更加崇拜自然的力量，薩滿之類的原生宗教依然被很多人信奉。

有了這皮毛商人的佐證，茶商的話瞬間讓人覺得真實了三分。

「我聽說那個會施妖法的女巫就是郭威的女兒，你們都知道鎮守南方的軍隊都特別害怕郭威，我也不相信這一個南方的中原人，難道還能比咱們草原上的勇士厲害不成？」這個茶商喝了一口奶茶潤了潤喉嚨說：「可是咱們畢竟的軍隊都是凡夫俗子，哪能和這種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去比較呢？據說這個女子她貌若天仙，身上穿著如同出嫁一般紅色絲綢的衣裳，頭上戴著黃金鑄造的頭冠，據說整個營地的士兵都被她的美貌迷倒了，結果她的目的就是憑藉自己的美貌混入咱們契丹的軍中偷偷是施妖法，弄得天地一片昏暗，飛沙走石！」

「這太狠毒了！我娘從小就跟我說，長得越漂亮的女人心腸越惡毒，我還不不相信呢……」這賊眉鼠眼的皮毛商人嘆了一口氣說，聽您這麼一說，我還是趕緊把鄰居家那個醜丫頭娶回家靠譜。

「就是，大汗當時就該一把火燒死她！」

「可閉嘴吧，誰知道她當時都迷倒了誰……」

「我就說嘛，這鐵鷂騎怎麼可能會失敗呢！」

「誒誒誒，你們不要亂髮揮，先聽人家講那個妖女最後怎麼樣了？」

「對對對，這個小妖女最後有沒有被一刀砍死啊？」

這茶商無奈的搖了搖頭，苦澀的灌了一大碗奶茶說：「我當時聽說鐵鷂騎軍失敗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所以我就帶著我的商隊稍微往東邊繞路饒了一些，想去白團衛附近打聽打聽看。」

「你這膽子也是夠大的。」老鼠鬍子輕輕的說：「要是我肯定飛似的跑回來的，你也不怕把小命丟在南方……」

「我現在想想也是后怕，但是當時氣沖沖的根本不信嘛，你第一次聽說鐵鷂騎失敗的時候，你相信嗎？」茶商苦笑著抱怨說：「我給你們說，我走到半道就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了，你看我們那群人和馬都趕路趕的快廢了。你們知道我聽說了一件什麼稀奇的事情嗎？」

「什麼事情能把你嚇成這樣?」眾人的好奇心完全被調動了起來，好多人乾脆離席端著茶碗和這位茶商一桌坐下。

「我聽南方的百姓說，在那場滿天風沙的戰鬥里，郭威和他的女兒柴叔平一起使用了妖法，俘虜了咱們的大汗……」茶商把手掩在嘴邊，壓低聲音輕輕的說。

「太胡說了把，我親眼看見咱們大汗坐在馬車裡好好的回來了，現在估計在皇宮裡抱著美人兒享清福呢……」老鼠鬍子搖了搖頭，擺著手說：「這個不可信不可信啊……」

「是呀，我也不敢相信，那些當地人說親眼看見郭威一槍捅傷了大汗，嚇得我魂都飛了，這才日夜兼程的往回趕，聽你說大汗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茶商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說：「這幫中原人，太〇〇了……」

「〇〇！這事兒難道是真的！」一直都沒吭聲的一個賣葯的人驚呼道：「剛才你說咱們大汗坐馬車回來，你們什麼時候見過大汗不是騎在馬上威風凜凜？我家有從南方人手裡買的麻沸散，好多年都沒賣出去過，大汗回來之後，那些葯全被人買走了，那個買葯的奴隸一個鬍子都不長，身上還有明顯的尿騷，肯定是個太監……」

這個茶棚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商人一鬨而散，各就各位開始安靜的吃飯喝茶，草棚子里的氣氛一時非常的和諧。這個茶商講完了故事，吃飽喝足以後，拉著他的貨物搖搖擺擺的進城去上京了。

老鼠鬍子左思右想覺得事情很不對頭，他回到上京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爹和弟弟，還沒有走到家門口，老鼠鬍子就聽到了另外一條留言，說耶律德光已經答應了劉知遠，要幫他打敗石重貴，然後平分南方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