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慷慨解囊
?第二天,秀英很吃力的將她背到街上,她用單府給她們不多的銀兩買了個褥子,鋪在冰冷的地面上,輕輕將她放在上面,然後在她的身旁跪了下來。
雲淺問覺得很好笑,又有些悲涼,小時候她在街上見過賣身葬父之類的,沒想到這類事會發生在她的上,可是她卻動不了,只能躺在地上。
隨後好多人圍了上來,
「各位官爺老爺,求你們救救我姐姐,馬秀英甘願為你們做牛做馬,」。
不大工夫,很多人圍了上來,可惜只有人觀看,卻無人出錢。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長得是不錯,可惜是個大腳」!
「咦,躺著的這位小娘子還是個美人兒呢」。
「喂,大腳娘子,把你的鞋子脫下來給我們瞧瞧唄」!
這時候的雲淺問,耳聽著秀英當街受辱,很惱怒,卻無能為力。
此時的她感覺自己是最沒用的,高燒讓她動起來都很費勁。
吃力的拽住她的衣角,氣若如絲的說道,
「秀英,我們不要在這裡」!
秀英彷彿沒聽見一般,直挺挺的跪在那裡。
她是一定要酬到銀子給她治病的,至於那些難聽的話,任由他們說去吧,現在沒有什麼讓活著更重要。
快到傍晚時,終於有兩個男人停下了腳步,將一錠碩大的銀子遞到她手中,馬秀英抬起頭對上一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方頭大臉的男人,雖說其貌不揚,卻是天庭飽滿。
他身後站著一個和他年齡相當的男人,濃眉大眼,輪廓倒也清晰一些,雖談不上多英俊,卻也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馬秀英的直覺,這兩個人都不簡單。
「姑娘,我這銀兩不多,但是足夠救命,拿去吧」。
其貌不揚的男人豪爽的說道,又看了眼馬秀英那雙天足,不知為何內心卻是一陣溫暖。
秀英接過銀兩,感激涕零的說道,
「恩公,救我姐姐一命,馬秀英甘願為恩公為奴為婢。」
男人擺手說道:
「我朱重八一介莽夫,不需要女人在身邊,這些銀兩拿去用吧,真要感謝,就祈福我這兄弟找到那失散兩年的妹子吧,遇春,我們走吧。」
走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秀英那秀氣的臉蛋兒,這個女子雖說是布衣布裙,卻能隱忍,是個不簡單的姑娘。
而更令他稱奇的是這個女子居然有著平常女人沒有的天足。
他曾聽一個和尚說過,得天足者得天下。
但也只是聽聽,並未當真。
而常遇春卻一直盯著躺在地上的雲淺問,總是感覺她有些熟悉,想近看,但是男女授說不親,他又不能靠太近。
「姐姐,我們有錢治病了,我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秀英將銀子揣進懷裡,背起雲淺問就往醫館跑去。
秀英的腳很大,所以步子也穩,背起她來跑得也很快。
就這樣,雲淺問與哥哥擦肩而過。
大約過了十來天,在秀英的細心照料下,雲淺問的身子漸漸恢復正常了。
她們住在一個沒有人住的破院子里,院子剛來時,滿院雜草,門上生了青苔,被秀英里裡外外收拾了一遍,看上去乾淨利落。
「姐姐,聽說勤王正在四處搜查我們,告示上說,找到你,賞銀五百兩,找到我賞銀五十兩。」
秀英邊熬湯邊說道。
雲淺問在桌邊,伸了伸腰,抻了抻筋骨,
「這個陳友諒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就那麼值錢。」
秀英將湯盛好,端到她跟前說道,
「姐姐今日氣色好多了。」
雲淺問放下湯碗,萬分愧疚的握著她的手,
「秀英,這次我能好起來,多虧了你,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你,害你當街受辱。」
秀英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的說道,
「姐姐哪裡話,這兩年姐姐一直視我為親人,只要姐姐好,秀英就好。」
雲淺問感動得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秀英,從今以後只有我們姐妹相依為命了。」
秀英點了點頭,緊緊擁住她,不是親人,卻比親人還要親。
半晌,秀英抬起頭來,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姐姐,昨日我上街去醫館拿葯,看見勤王身邊那個黑衣領頭的帶著一隊人在街上挨家挨戶的搜查呢,還好我當時躲得快,看來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呆了」!
「那我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雲淺問說完就要轉身去收拾。
這時候門突然被推開,兩個男人撞門進來,只見兩人渾身是血,秀英緊張的將雲淺問護在身後,這一舉動,更是讓雲淺問暖心至極。
只見一個男人一身青袍,眉清目秀的一張臉,面白如玉,看上去很是英俊。
他扶著另一個受傷的人說,
「打擾兩位姑娘,後面有人追殺我們。」
秀英慌忙擺手道:
「二位大哥,我們現在都自身難保呢,如何救你們。」
待受傷男人抬起頭來,相比起來,他五官輪廓比較粗狂,但眼睛很有神,馬秀英又驚又喜,
「恩人,原來是你啊,姐姐,十日前,就是這位大哥慷慨解囊,了我們」。
雲淺問聽了也放下了戒備,上前說道,
「兩位大哥,從後門逃走吧,這個院子很久沒人住了,我們也剛來不久」。
青衣男子拱手做輯,對受傷的男人說,
「重八大哥,我們走吧,兩位姑娘你們也快離開這裡吧,陳友諒雖然不近女色,但以他那嗜血如命的性格定會殺了你們」。
陳友諒!
還不近女色?那幹嘛要她做侍妾。
她和秀英都驚訝的捂住了嘴,急忙去收拾東西帶著兩人從後門走了。
一路上,拖著個受傷的男人,她們跑得相當的慢,此時她們是很想有一匹馬。
她們前腳剛走,陳友諒就已經帶人搜進了院子,只見院中屋內,空無一人。
張定邊帶人,翻箱倒櫃,床底下房梁頂上,一個也不漏過。
陳友諒無意間向桌子掃一眼,卻見桌上一支翠綠*發簪,走到桌邊拿起發簪,上面淡淡的刻了一個「淺」字。
「主上,這裡有個後門,他們應該是從這裡逃出去的。」
張定邊看著沒有關嚴實的破木門說道。
「給我追。」
陰柔的薄唇簡簡單單吐出一個字,卻帶些狠勁兒,將發簪揣入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