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畫魚

?果然不出沐初檸所料，沒一會兒雲逸衡就自己來到了這初枝閣。

沐初檸才翻了不下十頁的紙，門外就響起了一陣輕輕地敲門聲，伴隨而來的便是雲逸衡的聲音。

「初檸表妹，在裡面嗎？」

聽著這小心翼翼的聲音，沐初檸眼睛都沒抬，邊翻了一頁手上的書邊朝門外說：「在呢，直接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傳來推門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腳步聲，只是那腳步到了沐初檸面前就停下了。

沐初檸察覺到那人停在了自己前面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看到眼前一襲白衣，溫文儒雅的雲逸衡時竟有一絲的恍惚。

許久不見，自己這表哥竟長得越來越好看了，感覺也高了一些，唯獨不變的是身上那股儒雅的氣質。

「初檸？」

被雲逸衡輕柔的喚了一聲，沐初檸才回過神來，看來自己又出神了……

「表哥你來了……」

「父親讓我過來探望一下姑母，順便向姑父討教一些做生意的事。」

雲逸衡說著看向沐初檸手上的書，不由感到有些好奇便向前走了幾步想看清寫這些什麼。

見雲逸衡突然把視線轉移到自己書上，沐初檸心裡暗叫不好，竟然忘記把書放好了。

「那這麼說表哥是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了？」

沐初檸說著站起來把傍邊書拿起來蓋住原本的醫書，走到雲逸衡面前讓其視線回到自己身上。

「正是。只是表妹你剛剛看的是何書？」

「就是普通的散文書，我們到院里的石桌那吃些點心吧。」

沐初檸見雲逸衡還想問那書，趕忙推著雲逸衡走出書房，要是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將雲逸衡推出了書房后，沐初檸才小小的鬆了口氣，帶著雲逸衡到了自己院中間的石桌那。

雲逸衡雖一頭霧水，但也任由著沐初檸這麼推著。

等兩人走到時，發現那石桌上早已擺好了茶水點心，當然還有站在一旁滿臉仰慕的兮竹。

沒想到兮竹的速度會這麼快，沐初檸怔了一下，而旁邊的雲逸衡則欣慰的笑了下。

「看來初檸這是早有準備？」

「那是自然，表哥請坐。」

見雲逸衡都這麼問了，即使這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思，沐初檸還是順著那話接了下去。

示意雲逸衡上前坐下，雲逸衡聞言點了點頭，便走到其中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

而沐初檸則繞到雲逸衡對面坐，經過兮竹時還特意碰了下她小聲的道了句：「清醒點。」

兮竹聽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尷尬的低下頭臉上還浮著一絲紅暈。想到剛剛沐初檸的話，兮竹快速的把情緒隱去，走上前倒茶水。

「我記得初檸一直在學習繪畫，最近可有畫什麼佳作？」雲逸衡說著有些期待的看向沐初檸。

可沐初檸近來都在研究醫術，哪裡有時間去畫畫？被雲逸衡這麼問，沐初檸也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說自己根本沒有那個閑空畫畫吧？沐初檸見雲逸衡一臉的期待，也不太忍心讓他失望。

就在沐初檸還在思索該怎麼回答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南臨閣看的小魚，還有那池碧水……

「最近的確有這麼一個想法，讓初檸現在畫給表哥看如何？」

「甚好甚好！」

能現場觀摩雲逸衡當然是求之不得。沐初檸見雲逸衡這麼開心也是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命兮竹去把自己的筆墨紙拿來。

趁著兮竹去拿畫具，沐初檸叫來兩個丫鬟把石桌上的茶水和點心先移走，方便自己一會兒作畫。

很快兮竹就把畫具拿了過來，利索的擺好便走到了一邊。

沐初檸走到中間拿起畫筆，靜靜的想了片刻把繪圖大概的在腦子裡構思好后才開始蘸墨下筆。

纖細的玉手握著筆桿熟練地在紙上移動著，力度時輕時重。

雲逸衡在旁邊認真的看著，見沐初檸先是畫了清澈的池水為底，后又開始描繪片片荷葉，心想接下來應該會畫到荷花吧。

只是，接下來沐初檸畫的卻不是那粉嫩的荷花，而是幾條正在戲水的小魚。

將小魚畫完，在其上面再添幾圈小水圈后，沐初檸便停筆收手了。

抬頭看向雲逸衡，見他還在盯著自己的畫像是要出神的樣子，沐初檸心裡頗為滿意。

「表哥可是看出了些什麼？」

聞言云逸衡微微一愣，隨即抬頭看向沐初檸，見沐初檸站在那裡微笑著。自己剛剛見這畫上有水有魚也有荷葉，卻沒見到沐初檸畫荷花，有些不解。

「我好奇初檸為何不畫荷花？」雲逸衡疑惑的問道。

剛問完，只見沐初檸輕輕一笑，雲逸衡被這一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我畫的是這四月的荷池，當然沒有荷花了。」

「原來如此。」

雲逸衡聽了才恍然大悟，自己只想到有了荷葉就一定要有荷花相襯才完美，卻沒想過這清爽的四月還不是荷花盛開的季節。

「那這幅畫可有寓意？」

「自然是有。」

沐初檸對上雲逸衡好奇的雙眼，自信的走到前方。

「我畫的的荷池裡有小魚在裡面愉快的嬉戲，就是祝願表哥以後在生意上能夠如魚得水般順利。」

雲逸衡聽完這話有些怔住，沒想到自己的表妹竟能想到這個。自己也不過是初入商圈，往後如何自己也還沒想太多。

而沐初檸就已經為自己予以了如此鼓勵，雲逸衡想著臉上欣慰一笑。

「謝謝初檸，那就承蒙初檸的吉言。」

「表哥不必客氣，我這也是小小心意，表哥以後要面對的問題想必會很多吧？」

「是啊……」

雲逸衡說著長長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天空神色有些許惆悵。

沐初檸見雲逸衡突然的這般，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她知道，雲逸衡本不想步入這你爭我斗的商場。

他從小就喜歡閱讀各類文學書籍，就是希望長大以後可以做一名教書先生，給更多的人教授知識。

只是，他這個像火一般燃燒的宏志卻被他父親的一句不同意，猶如一盆冰冷的水徹底撲滅。

至於原因，就是因為雲家一直都是以生意為主，手裡十幾家店鋪的雲老爺怎麼會讓自己打拚的產業流於他人手裡管理？

自然是要讓自己這唯一的兒子來繼承的，所以根本不會同意雲逸衡去當什麼教書先生，而是讓他本本分分的在家管理店鋪。

所以，才有了如今雲逸衡惆悵的抬頭仰天的場景。

沐初檸不禁想起小時候，因為雲逸衡是獨子在家會一個人久了會無聊，所以時常會來沐府小住幾日和她一起玩。

那時雲逸衡一來沐府就會跑來她這裡，跟她分享自己近期讀的一些書。那時沐初檸還小，雖聽得不是很懂，但也會靜靜的坐在一旁聽雲逸衡滔滔

不絕的講著。

自從雲逸衡的志願被雲老爺，也就是沐初檸的舅舅破滅后，就很少見過雲逸衡在自己面前像小時候一樣講述詩書典籍了。

只是，沐初檸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雲逸衡要來向自己父親討教，而不是直接讓自己的舅舅雲老爺教他?

「表哥，我不明白你怎麼不直接跟著舅舅學習做生意的事？」

「你也知道，父親性子比較急他怕自己因為事情忙沒有耐心教好我，所以便讓我過來同姑父一起學。」

「這麼說是覺得我爹比較有耐心了……」

沐初檸腦海里突然浮現自己父親對自己溫和的笑著的樣子，好像父親的確是耐得住性子的人。

這麼想著，沐初檸贊同的點了點頭。雲逸衡瞧見沐初檸那般可愛的小動作，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一掃而散，輕輕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