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謎一樣的江澄

佐菲背著書包站在過道口，夕陽的餘暉披在她的身上，給她的身體鍍上一層金色的微光，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那層微光就好像是她自身散發出來的一樣，一閃一閃。

我腦補了很多種畫面，卻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嘴角輕輕一扯，想暗暗嘲笑自己一番，可是我發現這小小的動作在江澄和佐菲面前做起來卻很費勁，這輕輕一扯連帶著胸口也被拉扯了一下，心整個揪了起來。我無力的站著，感覺雙腿有點麻木，我往後費力的挪了兩步，用手扶住身後的牆，盡量讓自己能站穩。

「你們兩個怎麼都不說話了？」站在一旁的佐菲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了江澄的身邊，佐菲的這個動作我是從地上她的剪影移動判斷出來的。我在一旁狼狽的無所遁形，想逃跑身體卻不受控制，使不出力氣。

我一直糾結的問題，現在終於有了答案，心裡的石頭也應該放下，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胸口被一塊更重的石頭堵住，悶得透不過氣。該來的總會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應該勇敢面對這個結果。

「原來你是他女朋友啊，難怪……」我鼓起勇氣看向對面並肩的江澄和佐菲，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和，聽不出半點異樣的情緒。他們兩個靜靜地站著，男孩兒微微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女孩兒溫柔的看著男孩兒，臉上堆著淺淺的笑，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我總覺得像一幅美好的畫，看得我有些恍惚。

佐菲又往江澄身邊靠了靠，毫無預兆的伸出雙手挽住江澄的胳膊，江澄想抽離，卻被佐菲牢牢抓住。美好的畫悄然刺目起來，我的眼睛開始發脹發酸……

「那個，我先走了，一會去晚了食堂該沒飯了……」我哆哆嗦嗦轉過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鎮定的丟下一句話跑開了。然後任由剛才努力憋著的眼淚奪眶而出，奔跑中眼淚逆著風在臉龐吹散開來，很快就被吹乾了，有淚痕的地方開始微微發癢。也好，不需要用手去擦拭，身後的兩個人應該就不會知道我沒出息的哭了。

跑到半路，頭頂的路燈齊刷刷亮起來，站在實驗樓過道的兩人沒入夜色中，江澄聲嘶力竭的呼喊聲穿透夜色還是傳入耳中：

「小橙子，你聽我說，我不是……」

每個字的音量越來越小，最後的話語終是被夜吞沒，被風吹散，漸漸無法穿透黑暗，到達它想要去的目的地。

為什麼剛才江澄一句話也不說，現在卻拼盡全力想要告訴我一些好像很重要的事情？

江澄的一些行為總是讓我摸不著頭腦，他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我想靠近的時候總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推開。

夜晚容易讓人陷入多愁善感的情緒中不能自已，人也會在這個時間段變得敏感脆弱。

晚自習開始好一會之後，我才偷偷溜進安靜的教室，剛坐下艾黎就發現了我哭紅的眼睛，聰慧的她一下就猜出了個大概。

「別傷心了，你看我追吳瑋追了這麼久沒追到，不還好好的。」艾黎為了安慰我，在一旁自嘲道。都說安慰別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給別人看，然後讓對方知道自己比他還慘。

看著艾黎心疼的眼神，我通紅的眼睛又開始有點酸澀，這是被艾黎感動的，我飛快的眨了眨眼睛，沒讓眼淚掉下來。

「嗯，沒事……了，哭過……就好了……」許是剛才一個人偷偷的在沒人的地方哭的太厲害，導致我現在說話的時候身體還一抽一抽，語氣斷斷續續的。

「我看你這樣啊，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艾黎看著我這個沒出息的樣子說道，語氣中帶著輕微的怒氣，我知道她生氣、氣憤，不過是不忍心看見我這個樣子。

我低下頭去不再說話，機械的拿出物理練習冊準備寫作業，物理一直都是我的弱項，我需要多花點時間在上面。

見我不說話，艾黎可能覺得自己剛才說話太重，又用比剛才稍微平緩的語氣對我說道：「你知道佐菲是誰嗎？」

我皺著眉，不知道艾黎這話是什麼意思，佐菲不就是今天轉來我們班的那個女生嗎？她還能是誰？我不解的看著艾黎神秘兮兮的樣子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佐菲和江澄之間是什麼關係嗎？」

聽艾黎這語氣，她好像知道點什麼。

我把貼在桌面上的半張臉揚起來，微微詫異的看著艾黎，「他們難道不是男女朋友嗎？」

「你聽誰說的？他倆也是發小。江澄、吳瑋、佐菲，還有吳瑋班上的一個叫佐伊的，他們從讀小學開始就一直是在同一所學校上學。還有咱們班的尋時雨，據說以前也是天天和他們玩在一起，不知道後來為什麼漸漸疏遠了。」

我張大嘴看著艾黎，整個身體像被輕輕的電擊了一下，顫了顫，「這些是吳瑋告訴你的？」

「我去找吳瑋的時候跟他說咱們班轉來個新同學，然後就聽他這麼說了一句，等我再問的時候他就支支吾吾什麼也不肯說了，他好像並不想談論他們以前發生的一些事情。」

沒想到江澄身邊一直有這麼多一起長大的朋友，好像他們的關係還很複雜，每個人都不怎麼願意提起曾經發生的某些事情。這應該是江澄看起來很神秘的原因之一吧。或許也是這些我不曾參與其中的曾經，讓我始終無法靠近江澄。

「唉，保守估計，他們之間的曾經對他們幾個人的影響應該都挺大的。」

「是吧，不然江澄也不會直到現在都不敢交女朋友……」

「不敢交女朋友？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只有江澄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