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哪個賢才治國是靠子曰詩云?

第204章:哪個賢才治國是靠子曰詩云?

(一幅皇帝御影可讓畫師坐牢,也能解救同行。一大錠銀子買一桶泔水,此人不瘋不傻,是漢武皇帝的得意之筆,陰溝里的泔水可照出貪與廉的影子)

晚飯後,蕭靈犀想起養母張夫人找過自己,便徑直去了永壽宮,張夫人在客廳里等她呢。這陣勢讓蕭靈犀納悶,她知道,在後宮裏將有一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蕭靈犀進來后,張夫人對宮女們說:「都下去吧,不叫不用上來。」看她那嚴肅樣,蕭靈犀也對帶來的幾個小太監和宮女說:「你們也到園子裏去等吧。」

眾人走後,張夫人親自閂了門。

蕭靈犀笑道:「娘,什麼事這樣神秘呀。」

張夫人沒說話,她打開上了鎖的一個柜子,拿出一個珠寶匣,再打開鎖,這才從裏面拿出一張紙來,鄭重地送到蕭靈犀手中。

蕭靈犀展開看了,臉上現出無比驚疑的表情。原來是張子強的一份遺書,看字跡,倒也像父親的手筆。她不由得想起從前張惠說過的話,心裏想,果然有這麼個東西,難為她藏了這麼久。她問:「怎麼忽然冒出來這麼個遺囑?娘從來沒說過呀!」

張夫人的解釋也不無道理,這上頭不是寫得明白無誤了嗎?只有頑兵當了皇帝才能將惠兒選作妃子。」

張夫人說完,不斷地在蕭靈犀臉上找答案,並且試探地說:「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先告訴你呀。」

「惠丫頭知道嗎?」蕭靈犀問。

張夫人搖搖頭,得四平八穩了才能叫她知道。

蕭靈犀故意問:「皇上還不知道吧?」

張夫人察言觀色地問:「若皇上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把這事壓下?」

「我看該這樣。」蕭靈犀說,「天下美女多的是,他一定要選,外面選去,幹嗎我們姐妹都得跟他一個人啊!」

張夫人長長地嘆了一聲:「晚了。」

「你已經告訴他了?」蕭靈犀故作驚疑地問。

「還用我告訴嗎?」張夫人說,「他壓根兒就知道這回事。你爹寫這份遺囑的時候,他也在場。」

一絲無奈和憂慮的陰影掠過了蕭靈犀的眸子。

張夫人問:「不知你有什麼主意?」

「我能有什麼主意?」蕭靈犀說,「有遺囑,皇上又知道,那就辦吧。」

張夫人說:「你好像不痛快,能不能找個兩全的辦法,又顧全了面子,又不惹皇上生氣呢?」

「除非頑兵本人放棄。」蕭靈犀說到了根上,是呀,他是皇上,他下一道諭旨,可以讓江河倒流,不用說這點小事了。

張夫人也在明知故問:「你看皇上能放手嗎?」

蕭靈犀說:「我們聯起手來反對,也許行,可那有意思嗎?再問問惠妹妹吧。」

張夫人說:「我透過風了。」

「她怎麼說?」蕭靈犀存有一線希望地問。

張夫人說張惠先前不幹,後來張夫人亮出這份遺囑來,她不說什麼了,哭了,哭得很傷心。

蕭靈犀不大滿意地說:「既然你們都通了光,娶的願意,嫁的高興,我多餘當這個仇人了。」

張夫人聽了有點訕訕的,她說:「好在,你妹妹不是外人,再不好,也不會同你爭寵,你又是六宮之首……」

「沒有事,娘我先回去了。」蕭靈犀心裏發堵,已無心聽她嘮叨了……

李玉到底叫胡仁忠拉來為頑兵畫像了,他並不擔心自己會遭遇同行們一樣的厄運,反倒有心用自己的畫技救他們出水火,這也是一件善事,這也是楚美玲肯放他宮中一行的原因。

這天,他早早來到華蓋殿等候,頑兵散了朝,正好不用換衣服,就來到殿裏,見了李玉,滿臉笑容,優渥有加的樣子。

頑兵穿着上朝用的袞冕,端坐在金殿龍椅里,一動不動地讓李玉為他畫像。

李玉雖然釘好了畫布?穴他是油畫的畫法?雪支好了畫架,卻不畫。頑兵說他的畫法果然與眾不同,這是什麼畫法?不是畫在紙上,而是布上?他說這和民間的湘繡、蘇綉差不多了。

胡仁忠在一旁敲邊鼓,說李立作畫講究神韻,講究層次和光,別人畫人像平平的,沒有眼神。

李立說那叫眼神光,有了眼神光,人才是活的。

頑兵說:「怪不得先生給納蘭畫的像那麼傳神。早請到先生,就不勞那些庸才耗費朕那麼多時光了。怎麼樣,可以畫了嗎?」頑兵正襟危坐,擺好了姿勢。

李玉手掐著畫筆,抱着肩,說:「陛下,有一事不辦,氣難平,氣不平不順,沒法作畫,陛下該知道的,寫字作畫,全靠的是丹田一口氣。」

頑兵問他要怎麼個氣平、氣順法呢?

胡仁忠大約已經猜到李玉要說什麼,忙借口去催茶點,下殿去了。

李玉說他來這裏為皇上畫像,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來的。

「這話什麼意思?」頑兵覺得他未免危言聳聽。

李玉說同行們怕奪了他們的飯碗,因為畫師們畫不好陛下御影,連着關進牢裏好幾個了,我李玉如果畫不好關進去,就無所謂了,若畫好了,別人怎麼辦?牢裏的人還有出頭之日嗎?

頑兵的臉不自主地拉長了。他明白,這個畫師是想救那幾個關在牢中的畫師,這令頑兵惱火,這種要挾手段是頑兵所不能容忍的,他盡量忍着沒有發大脾氣。

頑兵對李玉說:「你畫好了有封賞,關別人什麼事!」

李玉說他不能只顧自己的封賞不管同行死活呀。

「你這人,又是一個劉守仁,朕受夠了!」頑兵不耐煩地說:「你想怎麼樣。說吧!」

李玉於是直言,請皇上頒御旨,把關在牢裏的幾位畫師全放了,他說如果我畫得好了,他們也不會怪罪我了。又會對皇上的寬宏大量感恩。

「你這麼胸有成竹?」頑兵說,「你畫不好,不怕朕也把你關起來嗎?」

「那一看本事,二看運氣了。」李玉說,「既來了,也就不怨。」

頑兵便說:「來人啊!」

走進來的是陳誠。頑兵說:「傳朕旨意,將那幾個畫師放掉。」

陳誠答應一聲下去。

頑兵這麼痛快,令陳誠和躲在廊下的胡仁忠都暗自稱奇。照理說,李玉如此要挾皇上,肯定會凶多吉少,沒想到今天這樣風和日麗,皇上不但沒怪罪他,反倒做順水人情,放了那幾個人,難道這是李玉的才氣所致嗎?

李玉已在作畫,他用炭筆三兩下在畫布上勾勒出頑兵的頭像輪廓來。他對頑兵說:「皇上不必太拘束,走動走動也可,也可寬寬衣。」

頑兵便首先卸去了平天冠。他活動一下腰腿,問:「朕聽胡仁忠說,你這次是來應江南鄉試的?」

李玉說:「是啊,早已報了名,單等後天進考場了,皇上卻要我來畫像,到時候耽誤了考功名,我可虧了。」

頑兵說:「你滿可以不考,朕向來不把科舉當成取士選賢的惟一途徑。」

「這倒說到我心裏去了。」李玉說,有的人,文章寫得漂亮,卻是紙上談兵,我不信哪個治國的賢才是靠子曰詩云管理國家的。

這與頑兵一拍即合,他說:「很合朕意。朕一向疑心,宋代名相趙普說沒說過半部論語治天下的話。」

李玉開始畫眉眼。他也有高論,即使說了,也是口是心非,《論語》裏有治國之道嗎?不過是孔夫子和他的弟子們說幾句話罷了。孔子只有一句話說得中肯:天下無道已久矣!

頑兵很賞識他的真知灼見,認為不同凡響。

頑兵說:「你不必去應鄉試了,讓朕想想,你先去翰林院,先做個侍講,這已是四品了;你就是兩榜出身,一開始能有個六品官也到頭了。」

李玉卻不願意,考上進士,就是放個七品縣令,也是憑本事,他不願憑恩賜。

頑兵有些不悅,卻不勉強:「好,好啊,你果然清高。那朕等著點你的狀元了。」這話卻沒有幾分真誠了。

這時胡仁忠上來,說:「陛下,常大將軍在軍中暴卒了,武興將軍趕回來報喪,在殿外。」

頑兵大驚,說了句:「這不是損我長城之將嗎?」眼裏立時湧出淚來,不顧畫像了,急步奔下殿去。

果然是武興帶從人等在殿外台階下。他是晝夜兼程從塞外趕回京城報喪的,人馬俱著喪服,也都是全身汗濕,顯得十分疲憊,臉是土黃色,顴骨突出,兩腮也塌陷了。

見頑兵降階而下,武興大哭起來,跪下去叩過頭,頑兵拉起他來,問:「好好的,怎麼會暴卒呢?」頑兵也滿眼是淚。

武興奏報,常大將軍帶着偏將白玉和武興,已打到錦州,擊敗了清將代善和阿敏,一路屢戰屢勝到達開平,薊北已全部平定,他們正回軍慶陽時,沒想到剛到柳河州,常將軍忽然說全身疼痛,從前的箭傷複發了,不到一天就不行了。白玉將軍讓他星夜回來報喪,問皇上旨意。

「這還問什麼!」頑兵說:「失掉常無忌,這是北天折柱啊,可惜他才三十九歲!傳朕旨意,著白玉為征北大將軍,統帥這支兵馬。武興你連夜返回柳河州,護送常無忌靈柩回來,朕諭令沿途州縣關照。」

武興說:「臣遵旨。」

頑兵又令胡仁去叫許向前、劉潤東、王廣洋、張憲、劉守仁他們來。頑兵要用宋太祖祭趙普的規格為常無忌舉行葬禮。請人到鐘山原去看一塊墓園。頑兵略加思忖,說他死在開平,就封他開平王吧。

胡仁忠說:「臣遵旨。」

頑兵對李玉感嘆地說,常將軍是常勝將軍,這麼多年領兵打仗,一直是游效忠的副將,卻從無怨言,再找這樣赤膽忠心的大將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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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的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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