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奢侈浪費是亡國之根啊

第196章:奢侈浪費是亡國之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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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靈犀話外有音地說,皇上常想想從前就好了。

頑兵說:「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朕忘本嗎?」

蕭靈犀說:「哪敢。你如果不健忘,你該記得,金菊從前沒少幫過你忙,好像給你做過幾雙鞋吧?」

頑兵說:「你來替金菊討公道了?」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蕭靈犀不明白,皇上看上金菊什麼了?皇上本不該看上她的,既然看上了,就不該始亂終棄,害得她人不人鬼不鬼的,叫她怎麼做人?

頑兵明白馬秀英是想給她個名分,多封幾個妃嬪,本不是什麼大事,可封了一個丫頭,總是面子上過不去,恐有非議,那些專愛嚼舌頭的御史們令頑兵頭疼。

蕭靈犀冷笑,說來說去皇上顧的是你的臉面,她是丫頭,不體面,可皇上發跡之前就體面嗎?

頑兵十分尷尬,幾乎要發作,終於忍住了,他說,封妃嬪斷然不行,本來宮中傳聞就夠多了,不能給人以把柄。他覺得,不如求其次,倒可以給她個差使干,現在女宮不是設了六局嗎?

蕭靈犀說,六局,每局四司,共二十四司。

頑兵問,都有什麼司可干?什麼司適合金菊干?

蕭靈犀說,尚宮局下面的司紀、司舍,尚儀局的司籍、司樂、司賓,她都不合適,尚寢局的司苑、司燈是輕閑差事。

頑兵笑了:「那就司燈吧。後宮的燈火歸她管,這也很體面吧?」

蕭靈犀雖不滿意,覺得總比現在這樣子好。

蕭靈犀沒有再說下去,她向外招手,有宮女進來送了茶。

從那以後,金菊白天在宮中消失了,每天到後半夜,她與蝙蝠一同出來行動,帶幾個宮女,走在空空蕩蕩的宮中。她們有特製的工具,一根長長的竿子,竿子盡頭綁着個扣斗樣的東西,能扣滅高處的燭火。

金菊反倒坦然了,免去了見人的尷尬,她走過的地方,隨即是一片濃黑,這黑暗追隨着她,她習慣了。

這天金菊來到奉先殿外,見裏面燈火通明,廊下殿外的燈也很亮。她看見頑兵在殿裏走來走去,像在思索着什麼。

金菊愣了片刻,開始與宮女逐一滅燈。

外面變得驟暗,頑兵感覺到了,他走到殿門口,向外看着,發現了金菊。這一剎那間,金菊也正往殿裏看,二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頑兵看到了她眼眸里的哀怨與消沉。頑兵張了張口,似乎想叫住她,但金菊頭也不回地走了,頑兵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夜暗中……

雲奇想搬的救兵是皇后蕭靈犀。此時蕭靈犀正在坤寧宮裏辦公事。

蕭靈犀和武麗麗召來女史范孺人,蕭靈犀說:「我雖母儀後宮,但你這後宮女史才是皇上派你來管理後宮的官吏,你要用心才是。」

范孺人說:「娘娘放心,我會盡全力,聽從娘娘旨意,有事就吩咐。」

蕭靈犀強調,如今立國了,後宮不可小覷了,皇上已立下規矩,連皇后都在內,絕對不準干政,要時刻約束後宮妃嬪,尤其不能與親屬勾結,歷代的禍事,常由此起。

女史說:「是這樣。外戚借后妃自重,常常滋事,甚至造反。」

蕭靈犀說她想寫點什麼,譬如宮規之類,叫後宮人人學好的榜樣。范孺人是精通歷史之人,歷朝歷代中,哪個朝代的后妃最賢惠、最方正、最本分她都清楚。

「唐代的長孫皇后堪為表率。」范孺人補充說,但大多賢惠的要屬宋朝,干政的少,又提倡儉樸之風。

「好。」蕭靈犀便命她將宋代的后妃傳抄錄下來,刻印成書,在後宮分發。

范孺人說:「其實還用學古人嗎?娘娘就是師表,你看你的衣服,從來都是洗得發白了還在穿。」她說得很平實,毫無諂媚之嫌。

蕭靈犀說:「奢侈糜費是亡國之根啊。」她說自己是在做力所能及的本分事。

范孺人說:「沒事了吧?我先走了?」

「等等。」武麗麗叫住了她,問皇上是不是從開封帶來個妃子?

「還沒封妃,也沒封嬪。」范孺人說,時下只是個宮女,皇上叫她來叩見娘娘呢,這幾天皇后忙,她也忘了。

武麗麗說:「外面不是在選秀嗎?要招多少宮女進來呀?」

范孺人說:「這是地方官的事,由內廷派人去監辦,這個我不知道。」

蕭靈犀說:「你下去吧。」

女史走了出去。

武麗麗憤憤地說:「太不像話,他從外面帶回個野女人來,居然壓根兒不告訴我們。」

蕭靈犀勸她省點事為好,現在不比從前了,咱們是皇家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後宮粉黛三千,這話大家又不是沒聽過。如果你不能容忍這些,你當初就不該嫁他呀。

「可那時他不是皇上。」武麗麗辯解說。

「可你父親那時斷定他能當皇帝,」蕭靈犀說,「這才叫你兩個哥哥和你全都死心塌地跟了他。」

「你又揭我短。」武麗麗說,「壞了,總改不過口來,我該口口聲聲叫你娘娘才對。」

「人前不失禮就是了。」蕭靈犀說,「我們姐妹是共患難過來的,分什麼彼此。」

武麗麗開玩笑地說:「不分彼此,你把皇后讓給我!」

「瘋丫頭!」蕭靈犀說,「這可怪你自己了。當初我再三讓你當元配,我為妾,可是你自己讓出來的呀。」

「翻這陳年穀子舊年糠幹嗎!」武麗麗說,「好像我真要跟你搶皇后似的。」停了一下,她說:「咱們彼此貼心,那個人可得防著點。」

「你說蘭妃?」蕭靈犀問。

「這人我看着就不舒服。」武麗麗說。

「皇上看着順眼就行啊。」蕭靈犀笑道,「你不喜歡人家,不就因為她曾是多爾滾的王后嗎?」

「不完全是,」武麗麗說,「你瞧她那水性楊花的眼睛!這人心術不正。我聽宮女們說,因為她的親戚沒得到封賞,一肚子怨言。」

蕭靈犀說:「她只要不出大格,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後宮平靜,皇上也能省一條心專心治國。」

武麗麗走後,雲奇來了,他向蕭靈犀求救來了。

雲奇垂手站在蕭靈犀面前,眼淚汪汪,一五一十地把如悟下獄的事說了,他說:「我想來想去,能救如悟一命的,只有娘娘了。」

蕭靈犀說她影影綽綽聽人講過,這幾天一直沒見到皇上,也沒問。她不知道這如悟怎麼會去擊鼓闖殿呢?

雲奇說,他過去在廟裏當燒火僧的時候就傻乎乎、愣頭愣腦的,誰裝葯他都放炮,缺心眼兒,可是個好人。他跟皇上討過一年飯。他若是有心眼,能在百官面前揭皇上這個短嗎?

蕭靈犀說:「其實這也不叫揭短,人窮,遇到過危難不丟醜,我能不能救下他來,真說不準;你去吧,我儘力就是了。這事別跟別人說,你常給他送點吃的去,別跟他說我要為他求情的事,他露了風聲不好。」

雲奇又跪下去叩頭:我替可憐的如悟給娘娘磕頭了……

頑兵料定,他雖聲嚴色厲地下令刪削《孟子》,貶斥孟子,可千百年來讀書人心目中的亞聖,是不易從他們心目中連根掘出的。他也明白,他不能學秦始皇,不好把《孟子》付之一炬,他不願擔個焚書坑儒的罵名。頑兵雖知他必冒天下之大不韙,可必須按自己的意旨去做。可恨那個山東道御史游義生,居然為孟子被逐出聖廟的事,吞金死諫!這確也夠令頑惱火又撓頭的了。無論如何,他認為,《孟子》的君輕民貴思想,確實是對他的皇權和尊嚴的挑戰,不能容忍,那就只能棄之。

他決定親自動手對《孟子》大殺大砍。

頑兵伏案刪削《孟子》,書中用紅筆畫了個亂七八糟,寫滿了眉批、行間批,結果越砍越多,臉色也越不好看。

天已向晚,夕陽最後一縷餘暉也從大殿滑下去了,頑兵仍在工作。

頑兵實在累了,站起來活動一下腰身,站在屏風前看他的紙條出神。

廊上廊下靜悄悄的,武士、侍從們各司其職,站在崗位上如木偶一樣。

頑兵忽然轉過身來,命值殿官把陳寧叫來,胡仁忠也行。

沒想到胡仁忠應聲從殿下出來,說:「臣在。」

頑兵很奇怪:「晚朝早散朝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胡仁忠應對說,皇上沒走,臣不敢走,怕皇上萬一有事,來不及。

頑兵十分滿意,點點頭,問許斌剝皮的事辦好了沒有?

「辦好了。」胡仁忠答,實草皮人就擺在了應天府大堂進門處。他盛讚皇上這一招高明。其實,貪心人人有,懼怕懲處而時時自戒,雖不是良策,畢竟是好事。能嚇住有貪慾的人,逼他們當清官。

「你說得對,貪心人人有。」頑兵又指出他說的不夠全面,還有一種人,不是因為怕嚴法酷刑而不貪,他們心中有一個德字約束,這就是古人說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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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時空的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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