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感覺】
離聞聽心中一喜，連忙謝恩。楚離原本想藉助宋家接得皇上欽點進入禁衛，比原來設想要上許多。當下眾人皆大歡喜，又再談論幾句之後，皇上帶同皇后眾人離了菩提殿，前往麗正閣進午膳去了。宋遷和楚離辭別了皇上，由那蟒袍內監陪着出了宮城，至宣揚門才辭別分道。一路之上那內監不但與宋遷相談甚歡，待楚離也分外熱情。
楚離察言觀色自然明了其意，但凡宮內有點頭面之人，無不是眼目通明之輩，眼下楚離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此間表現，明眼人都看得出甚得太后和皇上喜歡，保不準日後就會飛黃騰達。這內監挑通眼眉，提前和楚離拉下關係，日後若是相見自然和別人不同。楚離初來乍到，若想在朝廷中幹得安穩，宮內宮外都得有些能說上話的人，這位內監既然示好，楚離自然就藉著機會攀些交情。即便是例行交談，日後有事也好說話。況且這內監魏公公蟒袍玉帶，明顯權勢不凡，日後若得他說句話，抵得上旁人百句。
閑話說完，楚離和宋遷離了宣陽門，出皇城，早有家人帶了車馬在城門外相候，二人上了馬車，一路南行，至此方才重回宋府。
出府入府，來回不過半天光景，可帶給楚離的感覺卻大不相同。此番重回宋府，明面上雖然沒有什麼大變化，但自宋遷以下，看向楚離地目光和面上的態度。都似乎有了某種轉變。楚離本想告罪一聲就回到自己房裏找劉漢等眾兄弟吃酒，哪知道下了馬之後就被宋遷拉住說個不停，最後更是在主院擺上酒宴，邀請楚離同席。
家主宋遷倒還好說，因其一向待楚離就進退有度，既不顯得冷落，也不過分熱情。可自回到宋府，劉漢等人待自己分外客氣，宋廉也是禮敬有加，渾不似平日裏那般相讓之餘還透著幾分兄弟般的親熱。楚離雖然明顯感到自己在府內地位有些提升，但同時也隱隱覺得，自己與周圍眾人似有些疏遠了。
主院裏酒宴擺上，桌邊除了宋遷和楚離之外就只有三個人。大小姐宋青自然是在座的，管家宋廉在府中地位也夠得資格作陪，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則是第一次相見，正是一直聞名而未見的大公子宋賢。
久聞其名，今日一見楚離不免用心打量。宋賢一身長衫，頭戴方巾。遠觀其形也是風度翩翩之相。只是湊近了細看，不免失了幾分風采。宋賢面色晦暗，眼角陰黑。形容也顯得有些憔悴，雙目望人雖偶爾有幾分風采閃過，但大部分時間顯得散而無神。楚離心中不由得一，這宋賢一副酒色淘空之相，想必也不是什麼能成大事之人。回想二公子宋霸威猛有餘而練達不足，宋家三兄妹之中，倒只有大小姐宋青處事練達。思維敏捷。若是宋家家主傳給宋青自然一好百好，只可惜……宋青才能俱佳，卻是一個女子。
唉！楚離想了想，換成自己是宋老太爺，怕也是難以抉擇。女子雖好，終究要嫁作他人之婦，除非宋遷昏了頭，否則不是把宋家基業做了陪嫁送給他人么？
楚離按下這些心思，舉杯站了起來。先向家主宋遷遙遙一禮。隨後環顧桌邊各位，緩緩說道：「諸位明鑒。楚離原本一介流浪兒。飄萍四海，居無定所。晉東道上偶遇宋管家，承蒙宋管家看得起，讓在下護送玉佛到京。僥天之幸，一路上雖然屢次遇險，終能化險為夷平安抵達康陵，沒有辜負宋管家一片期望之心。」
宋廉笑道：「楚公子過謙了，你我都知事情經過，若不是楚公子身手出眾，頭腦靈活，換做旁人，恐怕此時屍骨早寒了。」
楚離聞言朝宋廉微微頷首，繼續道：「到得宋府，承蒙家主和各位抬愛，楚離終於有了一處落腳之地。對此，楚離感激不盡，特敬此一杯，以表楚離感激之心。」宋遷拈鬚微笑，目注楚離緩緩舉杯，其他幾人也舉杯相碰，眾人隨即幹了一杯。
楚離環繞桌邊給眾人添滿了酒，繼續舉杯說道：「楚離自小父母雙亡，獨自一人浪跡天涯，頗知人情冷暖。說句言深的話，多天相處下來，楚離不知不覺早已經將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一般。」楚離目注宋廉和大小姐，繼續說道：「像宋大哥，劉漢兄，楚離都視之為兄長一般，大小姐也對楚離不薄，楚離嘴上不說，平日也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可是……」楚離話鋒一轉，言道：「今日隨着家主入宮獻佛面聖，此本宋府之事，楚離不過適逢其會，當不得什麼功績。誰料想意外之間被皇上點入了禁衛營中，楚離便自應了。楚離人雖年少，也是大好男兒，有手有腳，總想做些事情，若是吃住宋府，長此以往終究不是美事。但楚離心中，依然將宋府當作自己家園一般。哪知今日回府，雖然眾人相待甚殷，可楚離卻感覺……自己忽然間變成了外人一般，心裏頭……唉！」
宋廉聽完，輕拍楚離肩頭站了起來。「嗨！楚兄弟這是說哪裏話來，今日楚兄弟能得皇上欽點進入禁衛營，任誰人也要高看一眼，若是宋廉雙眼不花，憑楚兄弟的身手和品性，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自晉東道上偶遇楚兄弟，宋廉就知道楚兄弟是率性有為的忠厚人，楚兄弟方才一番話，更是說到宋廉心裏去了。只是宋廉不得不多一句嘴，楚兄弟怕是多心了。
今日之事，旨在為楚兄弟慶功，此時楚兄弟是主角啊，哪有不特別對待之理？家主說是也不是？」
宋遷等人頻頻點頭，各呈言辭，舉杯相邀，一時之間，倒真顯得楚離有些多心了。可楚離心中明鏡一般。這番話說則說了，為的是表明心跡。自己算得滿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禁衛，還是依靠宋家地關係才得皇上欽點，若是得了小小便宜就表現得忘了本，難免讓人齒冷。此時若想成功，少不得還要藉助宋家的勢。想要藉助宋家的勢，就得先把自己變成宋家的人…
離聞聽心中一喜，連忙謝恩。楚離原本想藉助宋家接得皇上欽點進入禁衛，比原來設想要上許多。當下眾人皆大歡喜，又再談論幾句之後，皇上帶同皇后眾人離了菩提殿，前往麗正閣進午膳去了。宋遷和楚離辭別了皇上，由那蟒袍內監陪着出了宮城，至宣揚門才辭別分道。一路之上那內監不但與宋遷相談甚歡，待楚離也分外熱情。
楚離察言觀色自然明了其意，但凡宮內有點頭面之人，無不是眼目通明之輩，眼下楚離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此間表現，明眼人都看得出甚得太后和皇上喜歡，保不準日後就會飛黃騰達。這內監挑通眼眉，提前和楚離拉下關係，日後若是相見自然和別人不同。楚離初來乍到，若想在朝廷中幹得安穩，宮內宮外都得有些能說上話的人，這位內監既然示好，楚離自然就藉著機會攀些交情。即便是例行交談，日後有事也好說話。況且這內監魏公公蟒袍玉帶，明顯權勢不凡，日後若得他說句話，抵得上旁人百句。
閑話說完，楚離和宋遷離了宣陽門，出皇城，早有家人帶了車馬在城門外相候，二人上了馬車，一路南行，至此方才重回宋府。
出府入府，來回不過半天光景，可帶給楚離的感覺卻大不相同。此番重回宋府，明面上雖然沒有什麼大變化，但自宋遷以下，看向楚離地目光和面上的態度。都似乎有了某種轉變。楚離本想告罪一聲就回到自己房裏找劉漢等眾兄弟吃酒，哪知道下了馬之後就被宋遷拉住說個不停，最後更是在主院擺上酒宴，邀請楚離同席。
家主宋遷倒還好說，因其一向待楚離就進退有度，既不顯得冷落，也不過分熱情。可自回到宋府，劉漢等人待自己分外客氣，宋廉也是禮敬有加，渾不似平日裏那般相讓之餘還透著幾分兄弟般的親熱。楚離雖然明顯感到自己在府內地位有些提升，但同時也隱隱覺得，自己與周圍眾人似有些疏遠了。
主院裏酒宴擺上，桌邊除了宋遷和楚離之外就只有三個人。大小姐宋青自然是在座的，管家宋廉在府中地位也夠得資格作陪，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則是第一次相見，正是一直聞名而未見的大公子宋賢。
久聞其名，今日一見楚離不免用心打量。宋賢一身長衫，頭戴方巾。遠觀其形也是風度翩翩之相。只是湊近了細看，不免失了幾分風采。宋賢面色晦暗，眼角陰黑。形容也顯得有些憔悴，雙目望人雖偶爾有幾分風采閃過，但大部分時間顯得散而無神。楚離心中不由得一，這宋賢一副酒色淘空之相，想必也不是什麼能成大事之人。回想二公子宋霸威猛有餘而練達不足，宋家三兄妹之中，倒只有大小姐宋青處事練達。思維敏捷。若是宋家家主傳給宋青自然一好百好，只可惜……宋青才能俱佳，卻是一個女子。
唉！楚離想了想，換成自己是宋老太爺，怕也是難以抉擇。女子雖好，終究要嫁作他人之婦，除非宋遷昏了頭，否則不是把宋家基業做了陪嫁送給他人么？
楚離按下這些心思，舉杯站了起來。先向家主宋遷遙遙一禮。隨後環顧桌邊各位，緩緩說道：「諸位明鑒。楚離原本一介流浪兒。飄萍四海，居無定所。晉東道上偶遇宋管家，承蒙宋管家看得起，讓在下護送玉佛到京。僥天之幸，一路上雖然屢次遇險，終能化險為夷平安抵達康陵，沒有辜負宋管家一片期望之心。」
宋廉笑道：「楚公子過謙了，你我都知事情經過，若不是楚公子身手出眾，頭腦靈活，換做旁人，恐怕此時屍骨早寒了。」
楚離聞言朝宋廉微微頷首，繼續道：「到得宋府，承蒙家主和各位抬愛，楚離終於有了一處落腳之地。對此，楚離感激不盡，特敬此一杯，以表楚離感激之心。」宋遷拈鬚微笑，目注楚離緩緩舉杯，其他幾人也舉杯相碰，眾人隨即幹了一杯。
楚離環繞桌邊給眾人添滿了酒，繼續舉杯說道：「楚離自小父母雙亡，獨自一人浪跡天涯，頗知人情冷暖。說句言深的話，多天相處下來，楚離不知不覺早已經將宋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一般。」楚離目注宋廉和大小姐，繼續說道：「像宋大哥，劉漢兄，楚離都視之為兄長一般，大小姐也對楚離不薄，楚離嘴上不說，平日也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可是……」楚離話鋒一轉，言道：「今日隨着家主入宮獻佛面聖，此本宋府之事，楚離不過適逢其會，當不得什麼功績。誰料想意外之間被皇上點入了禁衛營中，楚離便自應了。楚離人雖年少，也是大好男兒，有手有腳，總想做些事情，若是吃住宋府，長此以往終究不是美事。但楚離心中，依然將宋府當作自己家園一般。哪知今日回府，雖然眾人相待甚殷，可楚離卻感覺……自己忽然間變成了外人一般，心裏頭……唉！」
宋廉聽完，輕拍楚離肩頭站了起來。「嗨！楚兄弟這是說哪裏話來，今日楚兄弟能得皇上欽點進入禁衛營，任誰人也要高看一眼，若是宋廉雙眼不花，憑楚兄弟的身手和品性，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自晉東道上偶遇楚兄弟，宋廉就知道楚兄弟是率性有為的忠厚人，楚兄弟方才一番話，更是說到宋廉心裏去了。只是宋廉不得不多一句嘴，楚兄弟怕是多心了。
今日之事，旨在為楚兄弟慶功，此時楚兄弟是主角啊，哪有不特別對待之理？家主說是也不是？」
宋遷等人頻頻點頭，各呈言辭，舉杯相邀，一時之間，倒真顯得楚離有些多心了。可楚離心中明鏡一般。這番話說則說了，為的是表明心跡。自己算得滿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禁衛，還是依靠宋家地關係才得皇上欽點，若是得了小小便宜就表現得忘了本，難免讓人齒冷。此時若想成功，少不得還要藉助宋家的勢。想要藉助宋家的勢，就得先把自己變成宋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