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動（七）還債

「姨娘」聽到音然的呼喊聲，秦嬤嬤低低詢問道「可要……」

「不必理會」曲琳柔搖頭，面容疲憊「無非就是那些陳年舊詞」她宋翩輕想說的話，哪是些好話「既然翻了臉，也不必給她多留面子，」她抬腳邁向馬車，看到跟著音然一同出來的凌雲，面色一冷「淺菲，去擋住他們」

「是」一直呆在馬車旁邊不開口的少女應了一聲，快速朝兩人迎了上去。

秦嬤嬤看了一眼，便放心的跟上了馬車「姨娘，您今日說的話……」越家雖落敗了，但好歹也算是朝中權貴之家，姨娘自幼便被養在越家，越家就如同她的娘家，現今她在蔣府的日子不好過，夫人雖對她仍多是刁難，但好歹有個越家在後頭靠著，老爺那裡還是對她有所顧忌，可一旦沒了越家，姨娘就…「要不然，奴婢代姨娘去向老夫人回個話吧」

「回什麼話？道歉嗎？」曲琳柔冷笑著搖了搖頭「秦嬤嬤你還看不懂嗎？祖母這是想讓我為她的寶貝孫女出口氣呢。她若是直接與我說，不這般拐彎抹角的，我還不至於如此寒心。她越清是名門嬌貴，自小被疼著護著長大的，可我曲琳柔不也是嗎？當年我下嫁的確是丟了越府的面子，可不也是她首肯的嗎？但我被宋月瑩欺辱，她不曾護著我一點半點，卻總數落著是我自討苦吃，要我息事寧人，如今我日子好不容易太平了，不願爭不願搶了，她倒想把我當槍使喚了。」曲琳柔微微紅了眼「她總說她疼我，可你看，她這反覆無常的做派，哪裡是真心把我當女兒寵的樣子」

「……」秦嬤嬤微張了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她想說不對，可曲琳柔說的又確實在理，這些年，小姐確實沒能得到越府的任何幫助，「那，顧姑娘那兒」這就這麼算了？

好不容易才握住的把柄，姨娘真要就這麼棄了，不爭不搶去過那餘生？

「沒什麼好爭好搶的「她早就死心了，要是當年她能早點醒悟，江晚或許也不至於落到那個下場「蔣軒那個薄情寡義的王八蛋，你當真以為他是那麼好騙的？我如果真露了這件事，沒準趕明兒你就能見到我的屍體了」曲琳柔冷笑一聲道「不過你也提醒了我」欠人風的總是要還的「你幫我去打聽打聽，顧唯婉平日里最愛去哪裡」

「姨娘是想……」

「我有話想要和她說，秦嬤嬤，你莫要多話。」曲琳柔的手悄然縮緊「你過來，我交代你件事」

「諾」秦嬤嬤飛快把耳朵湊了過去。末了瞪大眼道「姨娘，這……要是讓老爺知道了」

「得了」曲琳柔諷刺一笑「你當真以為那人真這麼痴情，江晚都去世了這麼多年，他表面上念著想著，可又何曾真的再踏入那件灰塵遍布的屋子裡過，那些東西便是少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更何況，那本來就是江晚想留給顧唯婉的東西。「你謹慎些便是，若是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這些年了無牽挂，也活夠了，若是真被發現了……也不過是還了江晚一條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