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動（七）利用（三）適可而止

她的目光冰冷迫人，不過一秒便再度變換成一副親切面容，顧唯婉瞧著，心中的警惕更深。

蔣茗玉做錯的事，只怕是被這越夫人算在了自己頭上。

她微低著頭，狀似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默然不語。

這種情況，端看越老夫人打算如何做，自不必她開口。

她正思忱著，越老夫人咳嗽了一聲，目光似若平常的朝身旁掃了一眼，越氏的身子便不由一顫，「母親」她猶豫的看了卓嬤嬤一眼，終究還是咬了咬牙，扭頭看向顧唯婉「顧姑娘，你看……」

這越夫人好生本事，非要把戰火往她身上挑，其中必有深意，只是，這看起來形成了兩派之爭般的氣氛，究竟誰是好誰是壞？

顧唯婉眼皮微掀，輕輕一笑「民女在，夫人請說」

「……這賤丫頭，倒是會裝傻充愣，是打定了主意她不能拿她如何？「無事」她勾唇一笑「只是清兒性子活潑良善，對身邊的丫鬟倒是溺愛的很，若是之前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之前？若是把這兩字去掉，她已然為自己鋪好了路啊。「夫人過謙，越小姐是越府千金，自幼在名門越府長大，越小姐的丫鬟亦出自名門越府，自不是一般丫鬟可比，唯婉進門至今，便見越府井然有序，丫鬟們也並無犯錯之處，想必越府府中規矩必是深嚴無比，讓人挑不出一絲一毫錯誤，老太君與夫人訓導有方，唯婉一介民女，實在好生佩服」

越氏的放在膝上的手不由一顫，深深看她一眼「顧姑娘真是伶牙俐齒」這話答得倒是滴水不漏，她此番不讓卓嬤嬤過去，也只怕不行了，以音然的性子，有卓嬤嬤在，她必然不可能對著曲琳柔那賤人說出那些不上檯面的話，曲琳柔倒是又逃過一劫，實在可氣「顧姑娘這般牙尖嘴利，也難怪會名利央都」

「謝夫人妙贊」和她耍嘴皮子實在沒意思，但眼見她眼中的深深憤恨，顧唯婉心下還是覺得痛快不少，她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人，白舒央那兒她暫且動不了，但不代表她就是一個真能令人拿捏的軟柿子，越氏這想害人的心思，明顯擺在了面上，讓人實在噁心的很，不過……她扭頭看向一旁朝她走來的越清，眯了眯眼。

這越小姐，不知是真呆還是假呆，與她的相處，倒也不自然的很。

管她呢？她搖頭甩去腦中心思，反正在白舒央那場殺局沒到之前，一切陰謀詭計自然都有人擋著，她不必擔憂小命不保。

正想著，手臂上傳來微涼的觸感，衣袖被輕輕一扯，越清朝著越老夫人和越氏點頭，鬆了顧唯婉的袖子，對著她眨眨眼，示意她一同行禮告退「祖母，母親，那清兒便帶著唯婉下去了。」

「去吧」越老夫人點頭，越氏扯起嘴角朝她擺手，看著顧唯婉意味深長的道「你已然是定親的人了，還這麼愛鬧，行事切要穩妥一些。」她想到什麼，一臉慈愛的看著顧唯婉「顧姑娘的禮儀和伶俐，比我府中這三位丫頭要強的多，尤其是越府里那三丫頭，實在是……」

「翩輕」沒等她把話說完，越老夫人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適可而止」

「兒媳知道了」知曉越老太君不讓自己再行生事，越氏只好住嘴，眼光瞄向門外，沒見任何熟悉的影子，眉頭一擰「兒媳知錯了」

「嗯」越老夫人淡淡應了一聲，見顧唯婉的目光瞧也不瞧兩人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這女子，委實是聰慧得很。她抽出搭在椅子上的手，對著卓嬤嬤點了點頭。

卓嬤嬤便也跟著輕輕點了點頭，道「小姐，顧姑娘，請隨奴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