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湧動（七）利用（二）

正低著頭不知該怎麼開口的越清聽到越氏的話，愣了一愣，下意識要去找靈織和玲瓏，卻猛然意識到自己身處在福壽堂，那兩人是從不進來伺候只呆在門外的，又見著越氏看上去大有深意的樣子，便依著她的話慢慢走上前，就著越氏的囑咐強笑著開口「母親怎麼在顧姑娘面前如此打趣女兒，女兒的確是見了顧姑娘一眼，便深感投緣，自作主張的請她來越府，可也不能由著性子任性的纏著她，不讓她先見過長輩才是，」又小聲抱怨道「平日里祖母與母親總說清兒不夠機靈，可此番瞧著，應著清兒才是府里幾位姐妹中最最聰慧那個才是」她笑著看了顧唯婉一眼「不然女兒怎能從人群中一眼便識了才智皆得的人呢。」

這馬屁拍得，顧唯婉暗自警惕，越老夫人的眉上更添几絲皺紋。

她想也不必想，便知是她兒媳的主意，越家從品粼那一代開始便漸漸沒落下來，明明是名門世家，卻硬生生只能降成沒落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從娶了這一個媳婦來，品粼的官職便再沒升過，這其中何嘗沒有越氏的原因。

這話若傳了出來，只怕別人不知該如何笑話越家。

自比平民，越家丟不起那個人。她正要開口，顧唯婉已然笑著搭聲「承蒙王爺厚愛，得央國一眾名師教導，唯婉唯婉身為民女，更不敢有絲毫懈怠，此番能得越小姐誇獎，說明唯婉確實從中學得幾分皮毛，唯婉心中極悅，可如今一瞧，也頗為慚愧，同是由彭怡嬤嬤教導，越清姑娘卻如此謙虛，民女自當學習才是。」

「……」能看出她的不悅，巧妙的告訴她她師從宮裡的庭侍女官彭怡，使那句話變得落實有據，又能反誇清兒，使得那句話巧妙的轉變了意思，這孩子，絕不是一個平凡之人，若是清兒能與之結交……越老夫人偏頭看了越氏一眼，暗暗點頭「顧姑娘不必客氣，彭怡嬤嬤座下，確不曾出過什麼俗人，顧姑娘能得她的教導，自身能力自是不凡，不必自謙」她招手讓卓嬤嬤過來「聽說今日府內秋菊開得正旺，你帶著清兒和顧姑娘去瞧瞧，我這老太婆這兒實在是無趣的很。」

「是」卓嬤嬤點頭應道，目光從顧唯婉身上掃過，多了幾分恭敬「大小姐，顧姑娘，請隨老奴來。」

「好」顧唯婉正要點頭，越氏便連忙開口，看向身旁的越老夫人「母親」她捂著嘴輕笑一聲「兒媳瞧這顧姑娘與清兒年齡相當，性情也相投，不若就讓清兒帶著顧姑娘前去便好，她們小輩的在一塊，也不會太過拘束」

若是任由卓嬤嬤跟著去了，她讓音然那丫頭在那人面前所說的話，怕是連出口的機會都沒有，老太太現今為了清兒，倒不介意利用顧唯婉和『她』，但『她』畢竟是在老太太和卓嬤嬤跟前長大的，若是老太太臨時後悔也不是不可能。她絕不可能讓清兒所受的委屈就這麼草草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