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悲涼
「可是主子，昊延吉一定會想辦法阻止的。」昊延吉不是蠢人，絕對不會任由事態繼續發展。
「他當然會阻止，我就是想讓他阻止。」林染眼中帶着得意，「他想要阻止後院起火就必須派親信回京，這樣我們的勝算就又高了一層。」
「主子原本就打着這樣的主意？」
「意外之喜。」林染嘴角帶着笑，「也實在沒有想到吉延國那些皇子會蠢到這種程度。」
「他們的確是蠢，在這個時候不一致對外，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文湄撇撇嘴，「也不知道昊延吉這樣陰險狡詐的人，怎會有這樣的兄弟。」
「他們不是兄弟。」林染言語中帶着笑意。
他們的確不是兄弟，應該是叔侄吧！
其實昊延吉是吉延國皇室血脈，只是他的確並不是吉延國皇帝的孩子，是早已入了黃土的先皇的孩子。
皇室醜聞，昊延吉要被放棄了，這才是他這樣在意這件事的原因。
想一想昊延吉這一生也真是可悲，叫了多年的父皇不是父皇，自己的母親竟又是那樣的不堪，與公爹亂倫，還真是……
之前聽說昊延吉這個人的時候，她就曾聽人言，他與自己母親的關係不好，甚至會苛待他，如今想來是對自己與公爹亂倫之事十分在意，方才這麼對待這個兒子。
「主子，你果然知道內幕！」上一次主子轉了話頭，她也沒有再多問，現在聽主子這話的意思，外頭的流言該為真。
「知道一些罷了，賀言記更了解他。」
她畢竟才來到這裏幾年時間，能夠了解到的事情實在有限，但賀言記就不一樣了，他知道的秘辛一定比她知道的更多。
「行了，昊延吉估計快瘋了，等他真的瘋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林染說到。
現在不過是披露了昊延吉身世的一部分，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林染安排的人下手很快，吉延國都城很快就得到消息，昊延吉乃先皇之子。
這樣「荒謬」的消息自然被皇家否認，但昊延吉的母親已經橫屍殿閣的消息還是傳到了邊境。
林染知道了，昊延吉自然也知道。
不過一天，昊延吉就調集大軍進攻東境。
「昊延吉這是知道了什麼？」文湄接到急報的時候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昊延吉眼中知道他身世之人只有賀言記，為何調轉槍頭對他們出手？
若不是他們早已經將新得的火藥箭運給了先鋒，現在怕是損失慘重。
林染倒是不慌不忙，笑着搖頭，指了指沙盤上的地形，「他的目標不是我們，你看他行軍的路線，他這只是虛晃一招，讓我們以為東境危急，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主子的意思他的目標還是南境？」
「當然。」
「可是他不會懷疑是言王殿下使計？」昊延吉這樣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看出來這事情裏頭有理唐的手筆，為何還要順了他們的心意？
「因為他的母親畏罪自殺了。」林染嘴角勾著笑，「他完了。」
「他的身世是皇室醜聞，吉延國皇帝容不下他，他早晚都得死，所以既然結果已經註定，他想拉着罪魁禍首一起下地獄。」
林染太了解現在的狀況，即便是昊延吉能夠冷靜下來，他也不會讓自己冷靜，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母親身死，他那個父皇一定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實，那麼等待他的只有一條路。
文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這似乎的確是他現在所做選擇的唯一解釋。
「苦了他手底下的軍士了。」林染為吉延國百姓感到可悲，遇上這樣一個太子。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當初讓他做了這個太子之位，他們就要承受這樣的結果。」文湄沉默一瞬之後也就恢復了正常，「主子，他開始動手，咱們也該動了。」
「是該動了，備馬車，準備走一趟南境吧！」林染將放在一旁的佩劍拿起，「讓張齊宴留在東境，調孟基隨我南下。」
這一戰，她需要的是猛將。
她這邊做好了準備，南境亦是如此。
「如你所料，昊延吉果然對東境動手了，大約奪下兩城打壓了東境連續拿下城池的勢頭，他就該南下了。」賀瑕看着平鋪在桌面上的地圖，眉頭皺起。
他實在不知道這一戰，贏的人究竟會是誰。
「一城。」賀言記同樣將目光放在地圖上，「林染不會給他兩城，即便是這兩城原是支元國的她也不會給。」
林染雖然並不是一個良善之人，但卻是個心有百姓之人，她對處於弱勢的平民百姓似乎總是容易心軟。
就像天生同情弱者一般。
賀瑕笑他，「你倒是越來越了解她了。」
「可是了解她沒有用，接下來咱們這一場硬仗必須自己打。」賀瑕手指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點了點。
昊延吉帶着復仇之心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殺心重自然就難對付，因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知道，昊延吉現在已經被小染逼瘋，他會不計後果的進攻。」賀言記輕蹙了一下眉頭，「背水一戰，自然是士氣高漲，只是也會疏忽謀算，我們各有一半的勝算。」
「如果林染及時趕到，那麼就是九成的勝算。」
賀言記點頭，「她會來的，就看她怎麼來了。」
既然是她算計了昊延吉，那麼她就一定想好了接下來的計劃，他們只需要抗住最困難的幾天，然後就是絕地重生。
兇險，但不得不說這是結束這場戰爭最快的方式。
這的確是結束這場戰爭最快的方式，因為瘋狗一樣的昊延吉在第二天拿着東境一城之後，就立刻掉頭進攻南境，大軍長途奔襲軍士苦不堪言。
賀言記猜到了他會極速南下，早已經嚴陣以待。
林染接到消息的時候心裏有快要摘到果實的興奮，更多的是為昊延吉感到悲涼。
他這樣的選擇是在報復。
他叫了這麼多年的父皇想要毀了他，他這是想要毀了吉延國，讓整個吉延國為皇帝的決定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