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給二黃辦喪事?(一更)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給二黃辦喪事?(一更)

「你!」陳桂芳被癩頭嚇得不輕,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把阮喜珠緊緊護在懷裏。

喜如的手收緊,再收緊,看着那一對平時便母慈女孝此時更是患難與共的母女只覺得好笑。

是了,只有阮喜珠才是他們的女兒,她跟阿三算什麼啊,一個是丑貨一個是傻子,她們壓根兒就算不得什麼。

這一點不是上輩子就想清楚了么,所以沒啥可難受的,也沒啥可想不清楚的。

方才這般想着,左邊肩頭沉了沉,下意識扭頭看去,便見得身邊男人的手正放在她肩上,還將她往他邊上帶了帶。

忽然間,心裏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平的了,母女算得了什麼,她只要有他就可以了。

抿抿嘴,喜如迅速調整好心態,跟大夥兒一起繼續看熱鬧,而阮喜珠這會兒已經被癩頭給嚇哭了,正所在陳桂芳懷裏瑟瑟發抖。

「不……我沒有,不關我的事,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別找我了……我不知道……」

初冬寒天的,她身上就披着一件短襖,裏頭還是晚上睡覺時候才穿的中衣,這時候已經被弄得髒兮兮皺巴巴的了,那張臉也是花的,看上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替阮喜珠說話了。

「天可憐見的,以後連個傍身的都沒有,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唉……」

「先前我們都還當她會是咱村裏出去的鳳凰呢,這下倒好,麻雀都沒得做,也是可憐的。」

「這年頭,誰會想當寡婦啊,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

可不就是了,誰都不會想當寡婦,當了寡婦,那就表示你這輩子都只能一個人過,稍有不注意,就得讓人戳著脊梁骨過日子。

當然,要是跟村口那柳寡婦一個樣,這寡婦當不當也沒啥區別。

「寡婦咋了?」還真是說啥來啥,有的人才把那寡婦的話說出口,站一邊兒看熱鬧的柳寡婦就說話了,「寡婦招誰惹誰了?我當寡婦我驕傲,家裏沒男人,外頭不還有一片兒的漢子等著咱么?」

這話一說,立馬就把癩頭給弄出來的緊張氣氛給消了大半,引起大家鬨堂而笑。

有人便道:「那是,可把你能的,這天底下的漢子就中意你一個,巴不得都跟你睡上一覺。」

柳寡婦冷哼一聲,說:「那可不是,老娘想跟誰睡就跟誰睡,男人嘛,不就是這個時候才有用的。」

「哈哈哈……」柳寡婦的話再次引起大夥兒的笑聲,哪裏像是剛死了人的樣子。

癩頭跟李老么卻是笑不出來的,在村長眼看着要發話的時候癩頭一聲平地吼,嚇得大夥兒紛紛一震。

癩頭說:「要發騷也得找對時間!今天我就得要個準話兒,我兄弟、到底、是咋死的?!」

後面這話自然是沖阮喜珠吼的。

周圍的人這會兒也不敢再說話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咋說,這裏唯一知情的就是二黃婆娘了,可偏偏二黃婆娘說她啥也不知道,這叫人咋曉得人是咋死的嘛?

「好了,」村長謝雲峰其實也不想跟癩頭他們打交道,但這個時候除了他能在這說上話以外就沒啥人了,只能出來做這和事佬。

「人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無濟於事,我看二黃家的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這樣吧,除了害人命的事,你們說這事兒要怎麼處理?」

不然這麼在這鬧下去也不是辦法,癩頭他們幾個可不是信神的,指不定惹毛了真能做出害人命的事來。

「老頭子,你!」

「癩子,」癩頭本來還想叫嚷的,但李老么卻把他給拉住了。

「你幹啥?」癩頭問。

李老么說:「村長說的沒錯,人已經死了,就算你再咋鬧二哥也不會活過來,還不如先把後事給他好好生生辦了,也讓他稍微體面些。」

本來人已經死得不夠體面了,要再在這兒放着,多已經死了的人多對不住。

癩頭原本還不贊同的,但順着李老么的視線看到二黃那燒焦的屍體,他頓時也叫不出來了,狠狠攥緊拳頭沉默了一會兒,他再次把視線放回阮喜珠身上。

「臭娘們兒,老子看在你是老子兄弟的婆娘的份上今天就先放過你,老子們兄弟的後事你要是不給老子們辦的妥妥噹噹,你就去給他陪葬!聽懂了沒?!」

「啊!」阮喜珠已經被他這忽大忽小的說話聲給嚇得一驚一乍了,張嘴就是尖叫。

「老子問你聽懂了沒?!」癩頭沒耐性,一把從陳桂芳懷裏攥著阮喜珠的領子把人給提溜了起來。

阮喜珠嚇得眼淚直掉,連連點頭,「聽……聽聽懂了,懂了……」

這個時候她能咋辦,這兩個人在鎮上可是有靠山的,一般連官爺都不管的,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做啥,除了順着啥都做不了。

阮全因為前兩次被打,後來又被喜如給傷著了那個地方,整個過程他是一句話也沒說。

謝雲峰見狀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趕緊著過來把阮喜珠從癩頭手裏解救下來,同時不忘對阮全兩口子跟阮喜珠說:「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二黃家裏沒人,他是你們家姑爺,後事你們就給操持吧,回頭有啥事兒了就再說。」

天天這麼鬧,再這麼下去他這個村長都快沒得當了。

「哼!」癩頭重重哼了一聲,阮喜珠當麻袋似的狠狠摔在地上。

隨即他看了一眼二黃的屍體,最後招呼上李老么,對阮家人撂下話:「老子等著,要是沒讓老子滿意,老子抄了你的家!」

說完這話癩頭就跟李老么目中無人大搖大擺地走了,人們自然是趕緊著讓道。

而在經過喜如跟榮猛時,已經背對着大夥兒的兩人眼中卻閃過一抹幽綠的光,轉瞬即逝。

「天啊,老天爺啊!」陳桂芳開始呼天搶地了,「老娘到底是造的啥孽啊,這到底是造的啥孽啊!」

啥孽?

喜如心中冷笑,在大夥兒又是勸又是可憐的聲音里把已經被這事兒氣得直跺腳的陳老太跟榮猛一道送回家,又在她跟前安撫了好一陣子才帶上阿三跟男人一塊往自己家裏走。

從到那地方開始到回來,阿三從始至終都沒有鬧過一句,只回到家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她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喜如把人帶到屋裏哄了一陣子,讓她睡下后就從屋裏出來。

別人家死人那是別人家的事,他們的日子還是要過的,坡下的熱鬧還在繼續,但也總不能一直看。

「我出去了,」榮猛拿着砍刀和背篼要去砍柴,順道把下面的地得翻了。

喜如把雞從圈裏放出來,應了一聲,卻沒聽到男人的回應,以為他是已經走了就扭頭看了看,誰知他卻還站在院門口。

「你不跟我下去?」他問。

誒?

喜如愣了愣,沒想到他會主動讓她跟他下去,但……她還想去把那兩件東西給……

「去,跟你去,」喜如趕緊把雞給餵了,隨便在身上擦了擦手,轉身去鎖門。

榮猛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若有所思,然當人轉身朝他過來的時候,他臉上赫然恢復如常。

下去的時候人們已經從村所散了,二黃的屍體最終被阮家人給領了回去,二黃家那房子已經燒了大半,就算阮喜珠以後要在那家裏守寡也得翻修了才能住人。

經過有人的地方時喜如便聽到有人說:「人啊,這就是命,看看老二老三,跟了個對的人,這會子可就差天天吃肉了。」

「可不就是了,所以說人啊,真不能只看這張臉,除非你是算命的,不然光從這張臉上你是看不出以後會過啥樣的日子的。」

「也是榮家那漢子是個怪胎,啥樣的不喜歡偏偏喜歡……」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是邊上的人看到喜如兩口子從這兒過的時候拐了那說話的人兩下。

但即便如此,喜如還是從餘光看到他們湊到一塊一邊看着他們這邊一邊小聲說着什麼,至於說着什麼,她就算用腳指頭想也能猜到。

現在這種情況,相信大部分當初都不會想到吧。

以為會嫁個好人家的阮喜珠現在成了寡婦,以為最不會有好下場的人這會兒卻把日子過得很好。

呵。

喜如微微低頭,側了視線瞥向身邊男人,看到了那隻總能在關鍵時候給她勇氣和力量的大手,心念微微一動,悄悄把手伸過去。

榮猛下意識動了動手指,垂眸看下去,便與喜如來了個對視,四目相對,頓時什麼閑言碎語都隔絕於耳了。

「傻,」他說,但手上去一翻轉將那隻不安分的小手緊緊攥在手心。

一大一小,一高一壯,無視別人的閑言碎語拉着手往前走。

「我覺得,我們大概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了。」

遠處,因今日有熱鬧可看而休學的顧先生懷中抱着一隻銀白色小貓從那轉彎處出來,而那懶懶的聲音便是從他懷裏發出來的。

顧升緩緩吐出一口氣,摸著貓頭微眯了眸子,遂淡淡勾了勾唇。

「一切未成定數,誰知道呢……」

銀色小貓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嫌棄地說:「難怪那個叫張陽的人類老跟你唱反調,就你這說話方式,我聽着都膩味。」

顧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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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嬌:寵妻莽漢是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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