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驚弓之鳥(二更)

第一百六十六章 驚弓之鳥(二更)

周二丫瞧著喜如過來,就從不遠處擠了過來,這會兒湊到喜如面前說小話:「你瞧她那樣兒,就沒一滴眼淚是真的。」

「噓,」喜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二丫撇了撇嘴,挽着她的胳膊看熱鬧。

村長剛才那話說完后立馬就過來了周家漢子把那塊白布個掀開了,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齊刷刷的抽氣聲,膽小的女人跟半大的孩子甚至尖叫了起來。

是燒死的無疑。

從頭到腳,就沒一塊好的地方,整個人看上去就跟一根黑炭似的,皮肉翻飛的,還有的地方正流着血水,看上去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阮喜珠哭的聲音更大了,喜如才看了一眼,眼前就一片黑。

「榮大哥?」她下意識地抬手碰了碰那隻擋在她眼前的手。

「難看,別看,」榮猛面無表情地看着那人炭,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讓喜如心裏一暖。

周二丫是個膽子大的,只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僅沒像有的人那樣叫,這時候還有心情打趣:「看你家男人,對你多好。」

男人掌下的喜如的那張臉瞬間發熱,就著這個姿勢給了周二丫一拳頭,遂拉男人的大掌,紅著臉說:「我沒事。」

說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拉着了周二丫邊上的陳老太,「姥姥,您還好么?」

陳老太到底是老人家,雖然也是被嚇了一跳,卻也不至於大呼小叫的,反倒是榮猛的舉動讓她之前久久不能平靜的心有了好轉。

「我沒事,」陳老太拍了拍她的手,遂擔心地朝被喜如捂着眼睛的阿三看去,滿臉擔憂。

喜如當然知道她擔憂的是啥,但好在阿三這回即使見到這麼多人,也沒像之前那樣叫着往她身後躲,雖然還是有些抖,但算起來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差不多等大家驚訝夠了,村長開始說起這件事來,就讓阮喜珠說事情的由頭,於是大夥兒的視線就都聚集在了阮喜珠身上。

當然,在這之前肯定有人多多少少已經聽到一些事,不過這種事兒,看熱鬧的人當然不覺得再聽一次會怎麼樣。

阮喜珠哭得更大聲了,頭髮凌亂滿臉狼狽的她比起上回被人抓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見她抬手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開始斷斷續續說起事情的經來。

「昨晚……昨晚我們睡得挺早的,他……他在他那屋,我……我……」

她不說也有人知道,昨天因為白天的那件事兩口子當晚回去就沒同房了,說是沒同房,其實是二黃人們幫着抬回去的阮喜珠給扔到隔壁那間庫房去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阮喜珠哭着說,「睡到半夜的時候就突然……突然着火了,房子……房子燒了,人死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着說着,阮喜珠的樣子就表現得很不對勁兒,渾身發抖神情恍然,明顯就是驚嚇過度。

「喜珠,喜珠!」陳桂芳當即跑過去一把把人抱住,娘兒倆頓時哭作一團。

陳桂芳就嚎啊,說:「我苦命的孩子啊!你咋就這麼命苦啊你,這才多久啊,咋就要你來遭受這些啊……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到底誰才是最該被收的啊……」

她不說最後這一句還好,一說,頓時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朝喜如這邊看過來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就她家阮喜珠命是苦的,另外一個是好的,同樣是偷漢子,偏偏她阮喜如就能嫁到個疼人的,而阮喜珠不僅遭遇了那種事兒,這會兒甚至還成了寡婦。

她不慘,誰慘?

喜如抬眼環視一圈,心中嗤笑,隨即不解地看向那娘兒倆,說:「沒了?」

就這麼簡單,一句不知道就叫說事情的經過了啊?

你咋就在那嚎呢,你趕緊上來動手啊,讓別人看看你的心究竟偏得有多厲害。

阮喜珠跟陳桂芳都被喜如的這兩個字說的一愣,甚至連哭嚎都給忘了,而喜如卻是眼珠子一轉,眼眶在眾人的注視下就這麼紅了。

她也不說話,就紅着眼看着那抱在一起的娘兒倆,就好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卻不敢言不敢怒一樣,委屈可憐的那樣兒。

再加上人們一想到她家的情況,一個個的眼神頓時就變得不一樣了。

阮喜珠被喜如的這樣子給噎住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心思一轉,嚎啕大哭,於是乎,大家的注意力又讓她給引過去了。

這麼哭下去也不是辦法。

村長謝雲峰無比沉重地嘆了一聲,說:「還是請程老弟來看看吧。」

程大夫,身為村裏的唯一一個大夫,除了平時要給人和牲畜看病外,這仵作的事兒自然也得他來。

於是就見程大夫背着他那一箱子傢伙什,身邊兒跟着他那小徒弟。

兩人一前一後上來,戴上手套口罩子,也不嫌那人駭人的緊,蹲下便開始這兒瞧瞧那兒看看,撥弄的時候把血水擠出來,立馬就有人尖叫。

只是可惜的是,這人已經燒成這個樣子了,連頭髮根兒都快沒了,還能檢查出來啥。

所以程大夫斷定那就是燒死的,因為不可能有人放火放到人身上來。

頭上傷的最嚴重,那火源就是頭髮,大概就是這人又喝高了,睡覺前打翻了屋子裏的油燈,燃著了頭髮,連帶把其他地方也給燃起來了。

大家沒覺著程大夫的話有什麼毛病,只能紛紛感嘆這人啊就該,大概這就叫報應吧,不然咋可能就這麼把自己給燒死了呢?

喜如低頭抹眼淚,透過指縫朝阮喜珠那邊看了看,而阮喜珠恰好也剛抹了一把眼淚往她這邊看。

放下手,四目相對,喜如因為低着頭,所以眾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阮喜珠不一樣,她跪坐在地上,從她的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喜如的臉。

喜如眯了眯眼,一邊的嘴角小弧度的勾起,赤裸裸的嘲諷。

阮喜珠一駭,竟是控制不住地后往後坐去,連着還叫了一聲。

「咋了?咋了?」陳桂芳離她最近,看她這樣兒便湊過去問。

其他人這時候也就意識到了阮喜珠的異常,紛紛朝她身上看去。

阮喜珠坐在地上,看着已經抬起頭來的喜如,耳邊有些嗡嗡響,但隨即,一個念頭飛快地從她腦子裏升了起來。

這個念頭一升起,整個體內的血都好像沸騰起來了。

隨即,她呼吸急促,在大夥兒的注視下緩緩抬起手,朝着喜如的方向指去。

「她……」

不行!

趕緊了收回手,阮喜珠腦子轉得飛快。

這個賤貨一定知道些什麼,笑成那樣,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前幾次就已經栽到她手裏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輕易動作,賤貨笑成那樣,一定又是在謀划著什麼,或者說,她很有可能就等着她把這盆髒水往她頭上扣?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她就更不能上了她的當了!

「咋了?誰?誰咋了?」

陳桂芳還在邊上問,大夥兒的視線也往剛才阮喜珠指的方向去,但可惜的是阮喜珠只是指了那麼一下子,他們看過去的人里不只有喜如,還有其他人。

阮喜珠渾身一震,慌亂地收起視線,垂首搖頭,重新帶上了哭腔,「沒……我……我……」

大夥兒見她這樣,以為還是由於被嚇到的緣故,於是也就沒把剛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有人就問謝雲峰:「那村長,這事兒咋搞啊?再停這兒,一會兒就該臭了。」

「可不,自作孽不可活,讓他喝,喝死他!」

「這種人啊,早該死了,省得給咱村找麻煩。」

「你說啥?!」癩頭剛才一直沒說話,關鍵也是因為別人沒把話說到二黃頭上,這會兒既然說到這裏來了,那他也就不能不說話了。

「老子兄弟死了,你們竟然還敢在這說風涼話,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他嗓門兒大,長得凶,臉上的那道傷疤因為他的表情比平時來的更加猙獰。

二黃死了,李老么當然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方才他一直沒說話,這會兒事已至此,他雖沒有癩頭的情緒來得那麼激烈,但表情看上去的確算不上好。

只見他信步來到阮喜珠面前,雙手背後,緩緩俯身拉近跟阮喜珠的距離,沉聲道:「阮喜珠,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回憶清楚了,二哥是咋死的我就只問這一遍。」

一起的兄弟是個什麼德行他們再清楚不過,二黃昨晚是跟他們一塊喝酒的,他喝完酒一般都是回去倒頭就睡,壓根兒連燈都不會點,又哪來來的會把油燈打翻這麼一說?

「沒錯!」癩頭凶神惡煞地走過來,照着阮喜珠就是一腳踹,「你最好給老子說清楚了,老子兄弟到底是咋死的,要是有半句假話,老子讓你償命!」

「啊!」阮喜珠被癩頭這一腳踹得尖叫。

陳桂芳更是一把將人抱在懷裏,使勁兒瞪,近乎尖叫地沖癩頭喊道:「你幹啥?!你想做啥?!我告訴你,這天底下是有王法的!別以為能想幹啥就幹啥!」

「王法?」癩頭一聲冷笑,裂開嘴露出一口黃牙,「老子就是王法!老子就是想幹啥就幹啥,你能把老子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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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嬌:寵妻莽漢是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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