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清酒語錄:你要記住，不要因為他人之言隨意評判別人，你要學會用眼睛去看。】

剛剛路過街邊，偶然聽一女子贊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雖不知其意，但見她眼中的愛慕，當也是讚美他的詞。如今這番，倒是不知這如玉公子，去了何處。這副模樣被我瞧了去，倒不覺得這公子如何了，剛才本還是感激的，現下這一幕倒讓人哭笑不得了。

見我偷笑，他輕咳一聲，轉過身來。

「你同他是哪般關係？」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我，就這麼將他望着。

哪般關係？和誰？

他輕彈我的額頭，語氣多了幾分打趣。

「怎麼，剛剛允你同我回府，現下連我這個公子都不認了？還敢走神？」

我苦了一張臉，雖然額前碎發遮擋，那疼還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這人下手，一點都不輕。

雖然如此，可是服軟的姿態還是得做全。

「我沒有走神，只是不知公子指的誰罷了……」

蘇清酒收回手，輕揮衣袍。

「罷了，諒你也不敢。我口中所言，是誰都好，求一個答案罷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我便說了罷，那商販本是我養父，五年前在街邊拾到我，將我帶回府中，只是後來，他漸漸厭惡了我，那一日趁我不在家時，同疏雨樓媽媽商量著將我賣過去，若不是那日我提前回家，也不會知道他竟然打了這般主意……」

說着說着，我低下了頭。

語氣略帶有幾分哽咽。

蘇清酒聽着也覺著動容，張了張口，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過了一會兒他才道。

「倒是可憐，那後來呢？」

我抹了抹眼淚，讓語氣盡量平靜下來。

「後來，我逃了，我小四，雖然笨手笨腳，可我也知疏雨樓是什麼地方，蘭姐姐告訴過我，疏雨樓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便是從那火坑逃出來的，可不能眼睜睜看着我掉進去了。」

「你倒是機警，不過……」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道「你這模樣，賣去青樓有何用？幫忙看護院嗎？」

原本悲傷難過的我，聽了這一句話，頓時不淡定了。

狠狠抽了抽嘴角。我開口問他。

「你們男人進疏雨樓是做什麼？不就是找樂子么？而樂子是什麼？不就是女人么？」

聽我說完，他漲紅了臉，許久才憋出一句。

「誰，誰教你這些的？」

我頗為好笑白了他一眼。

「自然是蘭姐姐，她常告訴我，你們進疏雨樓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聽我說完這一句，蘇清酒臉頓時黑了。開口呵斥我。

「住口！男人如何還輪不到你置喙，縱然他們有多不堪，也自然輪不到你開口說如何如何，倒是疏雨樓的女子又乾淨了？」

這一句，讓我喉頭的話，復又吞了下去。

我知道，定是自己言語不當，惹他生氣了，只是錯在哪裏，我確實不知，因為蘭姐姐就是這麼告訴我的。我只是轉達她的意思罷了，以抒發自己差點被賣去疏雨樓的憤憤不平。

大概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他輕咳一聲，恢復平靜道。

「總之，你要記住，不要因為他人之言隨意評判別人，你要學會用眼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