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緊緊攥着他的手，他疑惑低下頭看了我一眼，卻還是沒有開口也沒有回答什麼，只是帶着我離開。

而我，在這一刻，才終於知曉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

蘇府公子，若不是無意間聽他們說起，也不知蘇府原來只有一個獨子，而眼前這人正是。

一路走來，沉默籠罩。

似是為了打破這般沉默的境地，他開了口。

「你叫小四？」

聞言，我點了點頭。

「是的，公子。」

他失笑的撫上我的頭，揉了揉。

「怎得如此見外了？剛剛你可不是如此。」

我羞窘的低下頭去，小聲嘀咕。

「剛剛怎能同現下相比，如今即也知曉您身份，我自是不敢造次……」

我不知的是，哪怕是呢喃細語亦入了他的耳。

輕笑着搖了搖頭，他頗為好笑的開了口。

「我確實是蘇府公子，可也沒有那麼難親近，我既然允你同我回府，你自是不必見外，叫我清酒罷。」

我點了點頭，口中仔細琢磨他這名。

半晌才抬起頭，好奇問出口。

「清酒？是青天的青，長久的久么？」

他搖了搖頭，牽過我的手，在我掌心一筆一劃寫着。

我看着仍是一臉迷惑，輕搖了搖頭。

「我不識字的。」

蘇清酒斂眉細思了一番。

牽起我的手，眸光眺望遠處的酒肆，那旗幡正隨風飄搖著。

蘇清酒指著那一處道。

「徐家酒肆的『酒』字，便是清酒的酒。」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是因為你爹喜歡喝酒，才為你取了這樣一個名么？」

對於我的問題，蘇清酒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搖了搖頭。

「我爹他並不愛喝酒，相反他還教導我不許輕易沾酒。」

我點了點頭，一臉明了。

「那定是你爹讓你輕看酒了，不要沉迷於此。」

蘇清酒猛的抬起頭來，認真的望着我，爾後恍然大悟，一手砸在另一手上。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爹他常掛在嘴邊的這一句話，就是讓我清醒的去看待酒，勿要沉迷於此了，想來更是這酒表達的更深層意義才是。」

「……」

我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獃獃將他望着。

良久，他才收回思緒，一臉欣喜的誇讚我。

「小四，你挺聰明的，以後便由我來教你識字如何？」

臉頰微紅，我低下頭似而非地點了點頭。

「好。」

對於讀書這件事，我不懂，可是我也想學着識得更多的字。

在今天遇到蘇清酒後，我突然覺得我的一生，不該就這樣在街頭度過。

「小四，以後你便做我書童罷。」

我點頭。

身後小哥憤憤不平，開口道。

「公子，他做你書童，那我做什麼？」

蘇清酒皺了皺眉，突然一臉嚴肅。

「你便打雜好了。」

說罷，轉過了身去，看着他顫抖的肩膀，我便知他又打趣起小哥來。

小哥一臉受傷，還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見着這一幕，我裝作正經的搖了搖頭。

這個公子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