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回家

第九十八章 回家

?小雨跟在李大山後面,跟著他來到他宿舍。她只想問問他弄清楚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讓李排長告訴她回家相親結婚?既然想和她建立戀愛關係,說明他喜歡過她,愛她雖然嘴上沒答應,可是她在行動上已經開始照顧他,關心他的生活、已經在盡一個妻子的責任。

她也能感覺到他對她的關心,讓她能到他身邊,就像回到一個安全的港灣!她現在想弄清楚她被胡玉攪亂了她的生活,搞的她和大姐有了隔閡,她正需要一個堅實的肩膀,想確認他倆的愛情,證實給油田領導,給大姐和胡玉看的時侯,他沒有任何徵兆的回了老家。

她想讓他說清楚原因,解除她心中的疑惑?是老家突然發生變故,沒有來的急向她說明,也不是李排長說的回家相親結婚。她最想聽到他說他是愛她的,回來晚了。她結婚刺疼了他,他現在很後悔。

還是她熟悉的那間房子,門上貼了張大紅的喜字。工人結婚都是在原宿舍,不會專門分配婚房,都是同房的工友搬出去,簡單布置一下貼幾張喜字,就算新房了。她加快了心跳,走到門口聽到裡面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難道是她真的回家娶了親?她頭一陣昏暈,急忙用手扶住牆。屋裡門搭響了一下,一個年輕女人揣簸箕出來倒土。看見她扶著牆,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雨看到一個面容談不到漂亮,瘦瘦小小有一股激凌勁的姑娘。她的心徹底涼了,對李大山還存有的一點幻想徹底碎了。這如果是李大山媳婦,他欺騙了她的感情,忍不住問道:「你是......?」

「我是大山媳婦!剛從老家結婚來的。你又是誰?」東北媳婦快人快語。

小雨無法說是來看李大山結婚沒有,摁著難過的心口說:「我是醫生,路過這裡。」

「山花,和誰說話呢?」李大山從屋裡出來。

「是醫生。」山花回答。

李大山新婚燕爾回到油田,本來滿心喜悅。第二天就從工友口中得知小雨結婚,他想知道小雨和誰結婚,混在人群中進了禮堂。小雨果然跟一個老頭子結婚,老頭個子不高滿臉皺紋還有點陀背,怎麼看也是當爹的歲數。

這就驗證了她找內地大首長是真的,怪不得要確定戀愛關係她不答應。尤其讓他氣憤的是他這麼年輕,這樣的陽光帥氣,她卻選擇了一個糟老頭子作丈夫。如果她選擇的是和他同齡的帥小伙,在內地工作,比他實際條件優越,他也就不生氣了。

現實是胡玉除了是幹部,哪一點都不如他。他鄙視小雨這樣無視感情,就因為胡玉是幹部,甘願嫁給一個老頭子。

李大山瞪了小雨一眼,對山花怒斥道:「山花,回家!」

善良的山花,本來想把小雨讓進屋。丈夫突然莫名其妙的生產了,看看小雨,又看看家門,有點兩頭為難地回了屋。

小雨更生氣了,兩隻手有點微微顫抖。世上怎麼能有這麼不講理的人,明明是自己作錯了事,期騙了別人的感情,沒有任何道歉,作個合理的解釋,反到惡恨恨的凶自己的妻子。這哪是在凶山花,這是在像她示威。我和你不是戀人,各自已經成家,完全是陌生人,憑什麼指桑罵槐?

梁國成跌跌撞撞下了山,找到路邊山貨動物收購處。這裡解放前是私人的收購點,解放后收歸了國有。儘管外面冰天雪地北風吼叫,屋裡暖牆暖炕,小鐵爐燒成了暗紅色,鐵爐上一壺水開好冒的熱氣,三男一女聊的正火熱。

梁國成心裡著急,沒敲門直接闖了進去。急切的說明原因,想借他們電話通知李貴子。電話當時沒有直通電話,要先撥通瀋陽總機,再打到縣總機,再撥通到李貴子單位,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李貴子坐第二天班車中午過來,下午上山和梁國成會和。李貴子來時從山下帶著祭品,祭過後,覺的老人一輩子在山上,在小屋住了一輩子,就把她安葬他的小屋裡。

他們把老人家的物品重新整理一遍,把他用的獵槍放在身邊,重新用石塊磊了門窗,一步一回頭下了山。李貴子本來想把黑豹帶下山,它跟著走了一斷,突然又跑了回去,趴在老人房門前一動不動,還像老人在世一樣,忠心的守衛著門護。

梁國成跟著李貴子返回他家,進屋李貴子媳婦就明顯沒有上次熱情。因為上一次只是待幾天,就要送他去山上。這一次他沒地方去,誰知道要住多長時間?

他也覺的在別人家不是辦法,他和李貴子只是相認的戰友,並沒有過命的交情;就是在戰場過過命,也不可能讓戰友養活他一輩子。再說這裡離邊境近,邊防軍、警察、民兵搞的聯防,晝夜巡邏不斷,看見生人隨時盤問,不間斷的晚上查戶口。

李貴子老婆也給吹了幾次枕頭風,她是從女人的角度考慮,李貴子出車一走幾天,一個大男人整天在家杵著不方便。李貴子也覺的這裡是邊境,老在家裡有個偷渡過來的人,總歸沒有不透風的牆。

雖然你說你是志願軍戰士,他也相信你是戰友,別人不一定相信。為了相安無事,他決定把他送回內地。他把想法告訴他,梁國成也有回內地的想法。

過了幾天,李貴子要押車去瀋陽。剛解放頭幾年,國家重要的崗位,領導幹部大部份來自部隊轉業軍官。他聯繫了沉陽跑北京的押車車長,也是朝鮮歸國的志願軍戰士,大家稱呼他「老山東」,一個滿瞼絡腮鬍子的戰友。

老山東是個爽快人,聽說是戰友需要幫忙,二話不說答應了。因為他的車到北京是終點站,他有個表弟跑從北京到石家莊,他最遠只能把他送到石家莊。

車是夜車,寒冷的冬天,天一黑家家戶戶關門團窗,街上幾乎沒有行人。李貴子為了不必要麻煩,讓梁國成穿上他的鐵路制服,提上當時車長便用的信號燈,一前一後稍稍的出發了。梁國成像打碎了五味雜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響應黨和國家的號召,「抗美援朝,保家衛國。」雖然負傷被俘,那也是為了部隊打勝仗,為了戰友少犧牲負出代價。在沒有組織的幫助下,受盡千辛萬苦回了。

本應該受到組織的接侍,國家給於的福利,給他治病治傷。現在反到是像做錯了事,就和賊一樣不能光明正大的,就連普通人也做不到。

車站裡沒有燈光,殘月照在道軌上一點反光,遠處一個道叉處一個信號燈,在寒風下瑟瑟發抖。走近了才看清,一列火車停在道軌上,車頭無聲息隔一會喘一下氣。他們上了尾車,李貴子打開信號燈,看了下任務單,告訴他還有一個小時開車。

尾車上沒有燈,倆人在尾車上等著。突然前面車頭叫起來,兩短一長是準備開車的信號。李貴子提著信燈走出尾車,看著前面道叉信號燈轉成藍色,他給前面車頭髮出開車信號,車身猛的震動了一下開車了。

梁國成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他現在期盼能順利回到家鄉見到親人,爺爺已經更老了,父母也年紀大了。撒個什麼謊,告訴老人家自己的傷不重。

然後儘快找到小雨,提到小雨他心裡一陣不安,雖然說他相信他和小雨的愛情,但里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在朝鮮,國內沒有他任何消息;如果他在戰俘營,起碼還知道他還活著,可是他留落到了民間,戰俘營的戰友都會以為他死了,自然傳到國內的消息也是死了。他有點擔心小雨得到他的死訊,已經重新有了家庭。

第二天下午火車到了瀋陽。瀋陽車站在東北是輸扭站,車站裡停著好多輛待發的車,上車下車的人川流不息。他們穿著鐵路制服,尤其是梁國成拄著雙拐,殘疾人總是被同情的。

李貴子辦好了交車手續,帶他橫穿過道軌,找到了滿臉絡腮鬍子老山東。老山東個頭不高,長的矮矮胖胖挺結實。因為他出來幾年了,仍然說一口山東話,他張富瑞的名字沒什麼人知道,打聽老山東人人皆知。老山東是個熱心腸,梁國成簡單講了他的經歷,他對戰友表示理解同情,拍著胸脯一定會把他送到他的終點站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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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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