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小隊長的陰謀

第六十章 小隊長的陰謀

?彩雲拉著小雨的手,坐在土坑沿上,告訴她:「今天一天,陳穀子、劉根生、劉局生,三個人前後都找她,都希望讓她傳遞,都想和她成為男女朋友!」

小雨真正感到痛苦不堪,她從剛開始不大情願跟著劉局長,到最後發現跟著他,陳穀子劉根生不能騷擾她。她最近到盼著療養院更多的喜事,劉局長能天天來,給她作擋箭牌,哪裡想到她也是別有用心的。她現在越發的心裡痛苦,不知道和陳穀子劉根生關係怎麼相處;他們畢竟是院里領導,工作上的接觸是必然的。現在不但失去了擋箭牌,又多出一個更大的麻煩。

今天他們一天內都找彩雲,以後在這個大院里將無處遁形。反而更激起她對梁國成的思念。本來上次彩雲幫她分析了粱國成的情況后,嘴上雖然抗拒,自我安慰他只是負傷,很快就會傷愈,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給她個天大的驚喜。可是現實中她通過這麼長時間,也在慢慢接受這個現實。這個接受失去親人過程,有的人時間短有的人時間長,有的人一輩子帶遺憾。小雨屬於那種慢的人,在這個過程中,她絕不會允許有人走進她的心裡!

因為黑洞洞沒有電,天明了崗哨才發現犯人逃跑了。崗哨慌忙吹起了警哨,哨聲攪亂了小院的寧靜。這個國家戰爭的硝煙剛散去,大部份還驚魂未定,聽到急促的哨聲,提著褲子拖著鞋,從屋裡跑出來,第一反應是以為飛機轟炸來了。

弄清了跑了幾個犯人,才放下心來,罵罵咧咧回屋睡回籠覺去了。朝鮮才光復,監獄都是佔過去舊大院,要關押大量的韓奸和反革命,由於這些大院經過戰爭年久失修,偶了跑幾個人大家也習慣了。只有當班的獄警緊張,他們要承擔處分的。當班的小隊長,把還是半昏迷的梁國成拖到別的監舍,帶著人去追逃犯去了。

小隊長聽說梁國成在的監舍跑了犯人,一骨碌從床爬起來。他倒不是關心跑不跑犯人,更關心的是梁國成是否也跑了。如果他昨天晚上隨大流跑了,就是由看管獄警去追,追上追不上和他沒關。他坐在床上,雙手和十嘴裡念念叨叨,請求菩薩保佑梁國成不要束手就擒,最好能激烈抵抗,獄警小隊人能當場把他擊斃。這樣不管他是韓奸還是志願軍,都不用他負責任。急切地問來人道:「那個叫梁國成的跑了嗎?」

來報告的戰士以為領導特別問起,這個人一定身份特殊,擔心他跑了。回答道:「首長放心,就他沒跑掉,己經投到了其它監舍!」

小隊長失望的癱坐在床上,預示著射殺梁國成的任務還在,他死後所有潛在的風險立刻轉嫁到他身上。他無奈地說:「他怎麼就沒跑呢?」

報告的戰士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以為梁國成是重要犯人,幸虧他沒跑掉。討好地說:「首長放心,己經把他投到別的監舍了。」

小隊長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侯能學點機靈。」

戰士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永遠也不會想到,監獄領導希望犯人逃跑。小隊長想了一會,穿上衣服,出了門向食堂走去。他想到了趁剛跑了犯人的時機,仍舊利用那個監舍,只象徵性的用磚把窟窿活堵上。今晚把梁國成放裡邊,他覺的沒有犯人有機會逃跑而不跑的。

這樣他帶人射擊他,將來萬一梁國成是志願軍,追究起責任來,可以安到獄警小隊長頭上。他一路進了食堂,正是吃飯的擋口,裡面人很多有點吵鬧。監獄長在每天雷打不動位置上吃飯,顯然昨晚犯人逃跑,並沒有影響他的食慾。

小隊長來到他桌前,監獄長嘴裡正含著食物咀嚼。知道他這時侯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用手指了指對面凳子,讓他坐要說話。小隊長是他陪養的幹部,雖然咋天抓回來梁國成,給他惹了不小的麻煩,他還是很喜歡他的!

因為這個小夥子踏實懇干、頭腦靈活,能理解他的目地。小隊長坐在他對面,把他想好的計劃,和盤托給監獄長。監獄長低頭考慮了一會,覺的辦法不錯,這樣等於他沒參於保護了他;如果計劃順利,又能保護小隊長,他點頭同意了他的計劃。

梁國成昨晚被人打昏過去,雖然沒有出血,頭上起了個大疙瘩。被人拖到另一個監舍才迷迷糊糊地醒來,依就昏昏沉沉頭疼噁心。犯人們因為隨時可能被處決,都生活在恐懼中,這裡沒有人關心人,病了沒人問,死了有人抬出去。天黑下來后,小隊長帶著倆人進了監舍,恐懼立即籠罩在整個監獄,犯人顫顫抖抖的縮成一團,不知道那個倒霉蛋今晚被處決。他們直接分開人群,架起梁國起出了監舍。犯人們才鬆了口氣,一般一天中不會處決第二次人。

梁國成以為要提審他,覺的澄清他身份的機會來了。只要今晚能說清楚,那怕他們不相信,只要能把他送回部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他們架著他出了監舍,沒有往他希望的問詢室走。打開他昨天在的監舍拖著他進去,把他扔在昨晚犯人逃跑時挖的牆洞處,小隊長指了指磚活壘的牆洞,壞笑著作了個鑽出去的動作,然後三個人退了出去。梁國成有些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放他走,那昨天為什麼要抓他呢?為什麼不白天從正門放他呢?他本來希望到了縣城,這裡有朝鮮政府機關,有中韓翻譯容易溝通,儘快澄清他志願軍身份回到部隊。他再也不願意在民間漂流了。

不但傷得不到很好的治療,身份還招人懷疑。昨天就無緣無故的被當韓奸逮逋,如果不是抓他時英姬說出他的身份,他們對他是否志願軍半信半疑,說不定已經成了槍下之鬼了。現在他們也是質疑他的身份,擔心殺錯了人,從正門放人又怕放錯了,才讓他從這鑽出去。他現在還沒想透,他們會在半路上截殺他。

只是覺的從這鑽出去,相當於從監獄逃跑,雖然是他們有意放他,可能會面臨其它軍人再逮逋。即便不被逮逋,流落到當地民間,他拐著腿語言不同,很難找到部隊。也很難再遇到像英姬這樣,對志願軍感恩圖報的人。

過了一會,小隊長在外面聽不到動靜,感覺他已經走了,打開門看見他還在那坐著,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樣子。小隊長又氣又急,他沒有從一個志願軍戰士的角度理解梁國成。反而覺的給他逃生的機會都不會把握,這個人不是呆就是有點傻。別的犯人被關在這裡,都有一種危機感,明明知道逃跑抓住會應即搶斃,仍然會想一切辦法逃跑。也更不相信他是志願軍戰士,如果這不是他們設的圈套,只有逃跑才有生的希望,沒有哪個人願意死在異國他鄉的,就算你是真的志願軍,父母連個烈屬榮譽都得不到,最多也就算上一個戰場失蹤人員。

小隊長沒有表,站在門口看了看月亮,估計有十一、到十二點了。他要在夜深時完成任務,最好是附近沒有村莊的地方把他射殺,趁著夜色挖坑把他埋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天明前回來躺到床上。

他生氣的把活壘的磚一腳踹開,用朝鮮話比劃著讓他往外鑽。他這樣激烈的動作,反而讓梁國成不安,覺的他有點不安好心。監獄只有抓犯人,沒有無緣無故悄悄放人的。就算他們弄清他自願軍身份,有意放他走,也應該從大門光明正大的放他走。他突然脊背一涼打了個寒戰,如果有可能想害他,才故意讓他從牆洞逃走,他們就能按犯人逃跑處理他。只要在牆外就可以認定是逃跑,小隊長在任何時間地點都可以把他擊斃。要不然沒有理由要放他走,也想不透為什麼要害他。

梁國成擺手搖頭,表示他不會從這裡鑽出去。小隊長大怒,指揮戰士抓住他胳膊往外塞。梁國成雙手卡住牆洞兩個邊,兩朝鮮戰士怎麼也推不動。小隊長拿出手槍,頂在他頭上。他覺的他是嚇唬他,如果想打死他,何必要往外弄他?小隊長見他不受威脅,無奈地收回槍,他絕不可能在這擊斃他。

然後三個人一起往外推他,眼看就堅持不住了。突然洞外出現了一個面孔,把他嚇了一跳,仔佃一看是英姬。英姬把手指橫放到嘴上「噓」了一下,示意他別吭聲,招手讓他鑽出來。英姬是梁國成這兩天看到第一個熟習的人,有點像看到了親人似的感覺,他鼻子酸酸的差點流出淚來。英姬伸出一隻手,他抓住英姬的手,整個身子鑽了出來。沒想到英姬把抓他時沒帶的拐仗帶來了,英姬帶著他拄著拐仗,一路出了小縣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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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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