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受審

第三十八章 再受審

?梁國成一晚上燒的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到天亮后覺的體溫好了一些。同監舍的戰友上工他都感覺到了。人走後監舍里就留下他一個人,屋子顯的特別大特空有些瘮得慌!他想舒展一下身子,強忍著痛疼扶著牆坐了起來。早上張連長把用他的傷作切入點,準備同敵人看守作鬥爭的想法告了他。作為新當選的書記,他同意和敵人看守作鬥爭,但是不同意用他的傷作為鬥爭的開始,他擔心鬥爭萬一負出代價,他這個書記就有自私的嫌疑了!張連長有不同看法,既然成立了支部就應該儘快帶領同敵人作鬥爭。他負傷作為鬥爭的開始只是恰巧,不能再等有人付出代價再開始鬥爭。如果需要人付出代價;哪怕是血的代價,他願意承擔所有後果。話說到這個份上,梁國成只好同意了。他從心裡作好了視死如歸作備,不管鬥爭出現多麼嚴重後果,哪怕要用鮃血和生命,都要他來承擔!

門嘭!一聲開了,是被腳踢開的。少校帶著幾個人怒氣沖沖走了進來。他來戰俘營三天了,本來想像中一天就能幹完的活,砸上樑國成這個硬對手,當然也有他負傷的原因,三天都沒有搞定。他的長官連打了幾次電話斥責,罵他沒用的『蠢貨』。剛才他又被長官電話里痛罵一頓,一肚子火沒處撒。他讓手下架起梁國成往外走,雖然醫生告誡他梁國成傷重暫時不能審,他可不再會為一個戰俘死活讓長官訓斥。梁國成有槍傷,被人架著靠一條腿蹦,一個蹦不急,架他的倆人才不管他蹦急蹦不急,拖著他穿過監舍前空地進了審迅室。他身上的傷口又被震開,繃帶上滲出了鮮紅的血。他疼的大汗淋淋,只這一段路前胸後背已被汗水浸透。他盡量忍著不讓表情上帶出來,不讓敵人看出他的痛苦。少校因為上面催的急,撕下了偽裝的笑瞼,和翻譯嘟嘟囔囔說著,一面拿馬鞭指指點點梁國成。

翻譯走到他跟前道:「因為你有傷,我們長官出於人道主義考虛,兩天了沒有對你審訊,你應該感謝上帝的仁慈,長官的善意。」

梁國成用手指著自己腫漲的臉說:「這就是你們的仁慈、善意?」

翻譯道:「前兩天是你自己不對,當然我們也不夠冷靜。今天雙方都冷靜地談,只要回答我們幾個小問題,我們保證以後再不煩你。」

梁國成冷笑了一聲:「你們自稱文明。請問,文明社會是打人有理,挨打者反爾沒理;你們到底是文明還是強盜?」

翻譯將話翻給少校,少校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用馬鞭狠狠抽了幾下桌子泄火。

翻譯也覺的理不能講下去,再講下去頂撞起來越不能談了。廢話少說,直入主題。說「我們只要你回答兩個問題,一、你所在部隊番號,武器配置。二、你在我們陣地看到什麼,和你一起且逃走的兩個人知道多少?」

梁國成徹底明白了敵人的意圖,泄露部隊的武器配置,等於兩軍作戰給敵人安了眼睛,把戰友的生命交給敵人掌握,這是可恥的叛徒行為。至於第二條,他覺的有些可笑,敵人雖然清楚了他們進入陣地三個人,也知道逃走倆人,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掌握了什麼情報。

面對敵人,他搖了搖頭採取了沉默。一個士兵敲門進來,作了個按電話的動作。少校匆匆地出了審訊室。不一會工夫又返了回來,臉拉的更長像驢臉似的。他用眼神問翻譯講了沒有,翻譯攤了攤手搖了下頭。電話里他的長官要他馬上回部隊。來到戰俘營三天了,他的長官要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審出來。他有可能丟掉前程,再也沒有升遷的機會了。因為西方軍官對派去的任務都有記錄在案,軍官的升遷要由主管推薦專家評估,這三天顯然留下了不好記錄,軍官沒有了升遷的機會就預示著軍旅結束。翻譯剛才搖頭的表情,告訴他梁國成什麼也沒說,一股無名的火湧上了頭。他現在失去了理智。把被長官罵,可能沒有了前途這;一切都怨在梁國成身上。他舉起馬鞍狠狠抽在梁國成臉上。他瞼上立刻出現一道口子,鮮血從口子四周滲出,順著臉頰滴滴答答流在前胸上。他只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正要作出反應,倆韓國士兵一人抓一條胳膊把他按住。少校用馬鞭一邊罵著一惡狠狠抽,梁國成坐著低,少校站著高,大部鞭子落在他臉上。他的瞼立刻出現無數血口子,鮮血把瞼塗的像一個大綵球,臉腫大了一圈,五官都像移了位。少校打累了,把帶血的馬鞭扔在地上,點著香煙坐在椅子上氣喘呼呼大口吸煙。他們又把他架起來靠牆站住,倆個人拉拽他的胳膊按在牆上,一個韓國下級軍官,揮著雙拳在他小肚子上狠打。他立刻覺的腹部像突然有了倆股肌肉,每一拳都是打在肌肉上然後滿肚子從外往裡痛、更多的是難忍的困。更難過的是胃被這種難忍的痛、困搞的像痙攣似的,一陣一陣往上翻。一個沒忍住,一口飯噴了出去,站在前面打他的下級軍官一個不留神,被他吐了一臉一身。韓國軍官噁心的連嘔了幾下沒吐出來。他抹了下臉上的吐物,一邊罵著髒話出了房門。只一會工夫,手裡拿了個茶杯粗的樹榦回來。這次他有了經驗,站在側面用樹棒打他的肚子。梁國成大口吐完了胃裡的東西,覺的心跳特別快,頭漲的痛。慢慢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梁國成什麼時候被送回監舍,怎樣回來他根本不知道,一直昏睡著。監獄和戰俘有根本的區別,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牢房自己滋生出來沒人任命的頭。這些人都有一定的組織能力和號召力,能把監舍形形*的人管理的井井有條,也是為了大夥的利益和權力最能給戰俘營守衛找麻煩的人。所以監獄的頭受刑的可能最大;而戰俘營里的頭,可能負出生命代價!張連長就是憑熱心的性格,自然滋生出來的頭。而他自已也覺的在這個監舍,他的歲數最大、職務最高,他應該帶領大夥捍衛應有的權力;再加上他愛幫助人的性格,造就了當然是這個監舍大夥的主心骨。

張連長在勞動休息的空檔,聯繫了他們左右監舍他認為是帶頭的人。戰俘在戰俘營不同於普通,不同程度的受到侮辱和不公平的待遇。每個人心裡都窩著火,只是沒有凝聚力似的組織,暫時沒有爆發而已。戰場情況千變萬化,每個人在戰場遇到敵情不同,被俘時有種無法逾越的痛!他們入伍前大部份是農民,是戰場上的血與火把他們鍛煉成了血性漢。他們都暗暗憋著一股勁,等著一血恥辱!今天張連長找他們協商同看守作鬥爭,並告訴他倆秘密成立了黨的支部。倆個戰場上見血都不會流淚的漢子,緊緊握著張連長的手,激動的流出了一行眼淚;因為他們覺的只有依靠組織的力量,才有可能脫離戰俘營,回到祖國。他們都願意參加組織,捍衛組織的原則性,團結戰友,積極支持組織帶領戰友同看守作鬥爭,以入黨時的誓言要求自己。

戰俘勞動回來,要有晚點名才能解散。戰俘們可以洗洗涮涮然後等開飯。收工的路上張連長非常高興,第一天做工作左右監舍願意加入組織,而且願意說服他們同監舍的戰友,支持黨組織的對敵一切行動。他想把好消息儘快告訴梁國成,也惦記他的傷,擔心再發燒殃及他的生命。點名后,他三步並作兩步,急急的小跑進了監舍。梁國成已經醒了過來,身上的三處槍傷、前天審訊被少校打的已是舊傷,今天的新傷,加上胃裡吐的沒有食物,腹部漲痛。他有點受不了了,輕輕發出痛苦的*聲!張連長進了監舍恰巧聽到他*,快步走到他面前,頭比昨天腫的大了一圈,滿瞼一道一道血乾結變成紫色的口子。再一摸頭滾燙滾燙。他明白這是敵人又審訊了,得不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就給他上刑了。監舍的人陸陸續續走了進來,看到梁國成被打的變了人樣,有的罵罵咧咧罵敵人沒有人性,有的無奈的唉聲嘆氣。張連長氣憤地想,是時侯發揮黨支部中流砥柱作用的時侯了,敵軍看守昨天肆無忌憚地槍殺友軍戰士,今天無故把負重傷的戰友打成這樣,這簡直是令人髮指虐待戰俘行為。如果不同敵人展開鬥爭,他們還會傷害更多的戰友。他和幾個黨員使了眼色,幾個人心神領會,同時出了監舍。快開飯了,大部份戰俘都回了監舍。他們找了一塊空地,幾乎是頭碰頭開了支部會。支部會因為書記梁國成重傷不能參加,由張連長暫時代理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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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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