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流洶湧

第六十七章 暗流洶湧

辰顏帶着仲庭一路前行,最終停在了一處山洞門口,辰顏往洞裏示意一下,道:「魔君,您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裏面等您呢。」

仲庭疑惑地走進山洞,洞中,一個披頭散髮、滿臉疤痕的女子邊捂着眼邊呢喃著:「我不醜……我不醜……我可是神界最美的人……我不要看,那不是我……」

仲庭驚得挪不動步,他敢肯定,那就是媚懷,可是她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他箭步衝上去,想要帶媚懷離開那被銅鏡環繞的地方,卻被周圍結界的氣流彈開了。

仲庭一邊急切地用法術擊打結界,一邊不忘安慰媚懷:「媚懷,你等著,我這就救你出去。」

「真是感人,媚懷有你這樣痴心的追求者,應當死而無憾了。」

止戈慢慢走到仲庭面前,淡笑着注視仲庭。

「是你把媚懷關在這的?你還毀了她的容貌!」仲庭氣憤地朝止戈大喊。

「比不得她串通伯吳害死我姐姐和我師父的血海深仇。」

止戈輕飄飄回了句。

仲庭啞口無言。他很清楚那日發生了何事,媚懷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你想做什麼?」仲庭問。

「不做什麼。只是想看看曾經最美的龍族公主今日變成這般醜婦,你仲庭是否還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仲庭咬了咬牙,不回止戈的話。

止戈瞧他那副樣子,嘴邊勾起一抹嘲笑。

「得了吧,你暗戀媚懷的事早就傳得青要山人人皆知了。可惜啊,人家瞧不上你,反而為了你那野心勃勃的哥哥做了一件又一件說出去都會被立刻處以雷刑的錯事。」

「尤其是最錯的那兩件。」止戈語氣一沉,一揮摺扇,媚懷臉上又添了三四道長長的傷口。

「啊……」媚懷驚聲尖叫,五指勾成爪狀瘋狂向止戈撲去,馬上又被隱形的結界彈了回去。

可她並未放棄,反而一次比一次瘋狂地向止戈撲去。她眼裏冒着要將止戈碎屍萬段的怒火,嘴裏不住發生低吼,宛如陰間煉獄里最恐怖的野獸。

止戈含着冷笑,滿意地欣賞著結界內的情景。

一旁的仲庭眼睜睜看着最心愛的人變成如今這副光景,心中怒火越來越盛。他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質問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只是廢了她全部修為,化去了她的龍身,順便每天都在她臉上添幾道新傷痕。」止戈快意地笑道。

「你!」仲庭氣得直接向止戈發起一擊,止戈輕飄飄躲過,反將那一擊送往了結界內。

媚懷的臉上又添上了新的傷口。

她因此變得更加瘋狂。

仲庭這下不敢輕舉妄動了。

「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她?」仲庭毫無辦法地無奈問道。

「換做是你,你會放過這個害死你親人的女人嗎?」

「我用魔君之名起誓,從起魔族永世不再進犯妖界。」仲庭伸手就要發誓。

止戈輕蔑地哼了聲,道:「仙魔之戰魔界精銳全部陣亡,早就不是妖界的對手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仲庭越發猜不透止戈的用意。

止戈凝視着仲庭,道:「我怎麼知道你是否願意為了現今這個瘋女人不顧一切,包括,得罪天界?」

「天界?」仲庭大驚。

「怕了?」

仲庭還在思索,可結界內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令他立刻失去了理智。

「只要你讓我帶她走,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止戈眼中精光一閃,略帶驚奇道:「沒想到你還真是個痴情種,只可惜愛錯了人。」

仲庭不知道止戈是否是在譏諷他。

「聽說魔界有種法術叫攝魂術,無論神魔,只要中術了,都必須隨着施術人的意願行事。」

「是,不過那種術法已被列為了禁術。」

「管它是不是禁術,你告訴我,若想對修為深厚的神施術,需要怎麼做。」

仲庭疑惑地看向止戈,但還是乖乖說道:「只能用其最愛的人的頭髮做引子,向其施術。」

「最愛的人……」止戈咀嚼著這幾個字。

「你想對誰用攝魂術?」仲庭試探著問。

止戈直接絕了他的試探,道:「三日之後,我拿來髮絲,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這幾日你最好好好修鍊攝魂術,若是有失,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媚懷會怎麼樣。」

止戈揮了揮袖子,仲庭已到了洞外,剛剛的洞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空中傳來止戈的聲音:「記住,你心愛女人的性命可是握在你的手裏……」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唐華看向把她帶到冥界黃泉的止戈,滿腹疑問。

「你不是想破解《鬼命》嗎?我來告訴你怎麼破解《鬼命》啊。」止戈淡笑道。

很快,她們就看到了躺在高台上的《鬼命》。

唐華一見到那上面用血寫成的誓言,就想到了那日神荼受到反噬時吐血的痛苦模樣。

「要怎麼破解?」

「其實很簡單,這天上地下唯一可稱能改天換地的人物,除了一出世就身負三大神神力的我,還會有誰呢?至於那改天換地的法器,你自己好好想想。」止戈循循善誘。

「是……破天神斧?」之前魔族攻打青要就是為了這個。

止戈笑着點點頭。

「可是師尊他們不是說破天神斧威力巨大,一出世就會引起六界動蕩嗎?」唐華想起了泰逢師伯的話。

止戈眨了下眼睛,道:「那只是因為師尊他們怕破天神斧會被居心叵測之人得了,用在不好的地方。我拿破天神斧只是希望能幫你破解《鬼命》,讓你和冥王能終成眷屬。」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唐華踟躕不定。她確實很想與冥王在一起,可是誰知道破天神斧出世后,會發生什麼事呢。

止戈見唐華正在猶豫,繼續道:「破了《鬼命》之後,我就立刻將神斧再次封印起來,師父仙逝前將封印方法告訴我了。」

見唐華還沒下定決心,止戈掰著唐華的肩膀,鄭重地注視她的眼睛,道:「唐華,我姐姐和師父都不在了,你是我最親近的朋友,我只是希望,最起碼我能助你達成心愿。」

唐華看着止戈,終於點了點頭。

「我需要做什麼嗎?」

止戈嘴角漾出淺笑,湊近唐華的耳邊,輕語道:「你只需要……」

通明殿中,天帝正躺在榻上小憩。榻邊的香爐里,神夢香正發出甜美的香氣。

雲霧繚繞中,天帝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

「武羅。」

天帝向武羅奔去,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武羅掙脫開天帝,抬頭柔弱問道:「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

「我……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青兒……」天帝臉上滿是深深的愧疚。

提到青兒,「武羅」也露出哀傷的神情。「青兒自己做錯了事,但罪不至死,你為何不能看在她是你骨肉的份上,留她一條生路。」

「唉!我沒想到王母會假傳我的聖旨逼青兒自誅,我已經罰她禁閉瑤池五千年,讓她懺悔她的罪過了。」

「武羅」輕笑了一下,對天帝道:「青兒已經來陪我了,我也算不寂寞了。只是我與青兒太過思念你,可否給我一束你的髮絲,我與青兒也好睹物思人。」

「當然。」天帝幻化出一把剪刀,直接將自己的髮絲剪下一束,送給了「武羅」。

「武羅」笑着接過髮絲,對天帝道:「這下好了,我與青兒等着你。」

天帝有些疑惑:「等着我做什麼?」

「等着你……死!」「武羅」的臉突然變得十分可怖,她尖叫道:「是你的風流害了我一生,是你的軟弱害死了青兒,我要詛咒你,終有一日,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天帝「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門外的侍從很快便進來問道:「陛下,怎麼了?」

「無事,只是做了個噩夢。」天帝摸了下自己的腦門,上面已經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再看向自己垂下來的一束頭髮,那裏有一段非常明顯的切痕。

武羅,你真的如此恨我嗎?

冰清閣內,「武羅」變化回止戈的原貌,正得意地望着手裏的那束髮絲。

屋內的香爐內燃著的,是散發出同樣甜美味道的神夢香。

這神夢香可通夢境與現實的能力還是師父臨死前告訴她的,與之一同告訴她的,還有那破天神斧的作用以及解印之法。

天真的師父傳授她這些密辛時,或許只是以為青要的玉尊必須知道這些罷了。

不過止戈寧願固執地認為,師父是為了讓自己替她報仇!

報仇!

門外有人敲門,吵醒了正熟睡着的樂言。

這幾日他一直幫泰逢師尊處理青要事務,忙得少有合眼的機會。今晚他剛見縫插針找時間小憩一會兒,現下又被人吵醒了。

打開門,門外站着唐華。

樂言睜著惺忪的睡眼望着她問道:「有事嗎?」

唐華見自己吵到了樂言睡覺,有點不好意思道:「師兄,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我有點事想問你。」

樂言點點頭,打開門讓唐華進來。

「你要問什麼?」樂言給唐華和自己都倒了杯水。

唐華捏着衣角,有些緊張地道:「我想問你,你說的破解《鬼命》可能會讓我失去最珍貴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可能。一切結果都源於每個選擇。」樂言凝視唐華道。

師兄怎麼去了趟須彌山,說的話就像佛祖一樣,讓人怎麼都猜不透。

唐華躊躇著問道:「師兄,上次魔族攻上青要,說要破天神斧,神斧真的被封印在咱們青要山嗎?」

樂言打了個哈欠,道:「應該吧,神斧的事只有我父皇和三位仙尊知道,那魔君俊昊攻上青要來討神斧,大概也是因為從玉尊師叔那騙出了封印地點吧。」

「破天神斧出世,是不是真的如師尊所說,會引起六界混亂?」

「也要看誰用吧。神斧若落到伯吳那種嗜戰好殺的人手裏,他自然便會利用神斧掀起腥風血雨,滿足他一統六界的野心。但我聽說,幾十萬年前,我父皇正是利用破天神斧平定的蚩尤之亂,帶領各族開創了這太平盛世。」樂言覺得自己阻止不了唐華做那個決定,現在她如此問,自己只能如此回答了。

「嗯嗯。」唐華若有所悟。她看見樂言剛剛睡覺時把頭髮給壓亂了,便對樂言道:「師兄,你頭髮亂了,我給你重新梳一下吧。」

樂言看了下確實有些散亂的頭髮,道:「好。」便徑自走到銅鏡旁坐下。

唐華拿起桌上的牛角梳,眼神閃爍了兩下,開始解開樂言的髮帶,為他一下下地梳起發來。

「師兄。」唐華低低叫了聲樂言。

「嗯?」樂言正閉上眼享受着。

「你的頭髮好柔順啊!怎麼保養的?」唐華摸着手裏又黑又柔軟的青絲,由衷地讚賞道。

樂言笑了一聲,舒服地享受着頭上唐華一遍又一遍摸他頭髮時傳來的指尖輕柔的觸感。

今日清晨,青要山天色陰暗,宛如黃昏,天上又下起了小雨。

離憂在此時略顯昏暗的室內目不轉睛地望着眼前的止戈。

止戈的發梢浸透了雨水,正蜿蜒地搭在她胸前的衣衫上。同樣,她的衣衫也被雨水打濕,正淋漓盡致地凸顯她妖嬈的身材。

止戈嫵媚地笑望着離憂,離憂便知道她這次不請自來不懷好意。

「何事?」離憂率先開口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如往常一樣鎮定。

「只是想起來你還欠我一樣東西,特地過來討要。」止戈的聲音聽起來如雨霧般綿柔。

離憂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你的髮絲。」

「你要我的髮絲做什麼?」

止戈輕笑一聲,向離憂走近了兩步,道:「當日在天河畔你要我嫁與你,簡簡單單,連個儀式都無,我想將你的髮絲與我的系在一起,算是人間常說的『白頭偕老』了。」

離憂不答話。止戈繼續道:「雖然你和我已無婚約,但好歹也算有個過往,要你一束髮絲留作紀念,不過分吧。」

止戈又低低說了聲:「我姐姐和顧良佑就是如此做的。」

離憂沉默地轉身拿起桌上的剪子,利落地剪掉一束頭髮遞給了止戈。

止戈笑吟吟地伸手去接,離憂卻將手往後收回,同時伸出另一隻手,對止戈道:「給我。」

「什麼?」止戈有點懵。

「你的髮絲。我也要留作紀念,這才公平。」離憂一本正經道。

止戈撇了下嘴,也拿起桌上那剪子利落地剪掉一縷髮絲,遞給了離憂。

接過止戈的髮絲,離憂才將自己的髮絲交給止戈。

止戈順利拿到髮絲,正欲離開,只見離憂又剪下了自己的一縷黑髮,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那縷黑髮與自己的黑髮系在一起,裝在了一枚精緻的錦囊里。

止戈冷冷道一句:「殿下,告辭。」便不願再看到那個場景。

結界中的媚懷仍然是瘋傻模樣,仲庭的眼角不覺濕潤起來。

「媚懷,你等我,我很快就救你出去。」

「想要救她,要看接下來的事你能否做得到了。」止戈的聲音從仲庭身後響起,仲庭迅速轉身,手上卻接到了她拋過來的錦囊。「我拿到了髮絲,你可以施攝魂術了。」

「這裏面,是誰的髮絲?」仲庭看着錦囊,試探著問。

止戈邪笑着望着仲庭,吐出兩個字:「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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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女帝:天君少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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