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拍賣行
「陳留王不會來找麻煩嗎?」
那可是人家的太廟!是供養曹魏列代皇帝牌位的地方。現在他們的英靈被晉人打擾著,作為後人的曹奐居然毫無反應?
司馬定雲笑道:「世子放心,前魏太廟其實是很大的一塊地方。供奉前朝皇位的正殿自然不可以輕易去動。但周邊的一些偏殿,並不麻煩。而且,這其實是朝廷的計劃:在本朝太廟建好后,將魏太廟部分改建、租賣出去。」司馬定雲道。
鄭勝頓時明白了。
站在拍賣行的門前,鄭勝靜靜看著它三層的樓頂。
「世子請進。」司馬定雲道。
「好。」鄭勝跟著司馬定雲走了進去。
「主事。」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上來。
「世子,這人名叫劉安養,是平時負責接待客人的管事。」司馬定雲介紹道。
鄭勝看了他一眼,感覺這人笑容和藹、十分面善,確實是做待客的好人選。
「你去忙吧。」司馬定雲揮手示意道。
「我們拍賣行一共有前中后共六座三層樓房。前樓就是這裡。中樓有前後左右四座樓合圍的主會場,最後一座是世子要求建的辦公區。」
「前樓進門,便是拍賣物受理區。按世子的要求,我們請來了十多位學識、經驗豐富的人作為鑒定師。這一層有十多個雅間,可以提供給來寄拍的客人做寄拍的決定。」
鄭勝走進雅間,發現這些房間和酒樓的小型雅間並沒什麼區別,裝飾精美的絲織錦席,雕刻著絢麗花紋的桌面。兩架鐵制的熏香小爐,兩把半人高的鶴形燈。整個雅間約有十多平方米的大小。
看過一樓,司馬定雲又帶他上到二層:「前樓的二、三層分別是兩個小型會場,用作每月小型拍賣會使用。」
鄭勝走進會場,看著半環形的座椅,正面是一米多高的拍賣台。他估計了一番,感覺這裡大概能容納三四十人。
出了小會場,鄭勝原本打算下了樓,去後面的樓層。
「世子,我們可以直接從二樓通過廊道到中樓去。」司馬定雲笑道。
鄭勝恍然,跟著司馬定雲走過這條約兩三米長的上有房檐的廊道,到了拍賣會的主會場。
「二層就是會場的雅間了,雖沒能按照世子的要求,將會場設計為圓形的環繞形狀,但我們取消了四個邊角的位置,只留用視野開闊的位置充當雅間。每層東南西北各有四間雅間,兩層共三十二間雅間,算是勉強夠用。」
「進去看看。」聽完,鄭勝便走進了一間雅間,發現這裡比前樓的雅間布置的更加精緻一些、面積倒是相差不大。走到窗前,鄭勝看向外面,便看到會場中間那座幾乎與二樓齊平的高台。
「那裡就是拍賣台了。」
「一層有參加拍賣會的人嗎?」鄭勝問。
「有,在一樓有一百六十多個的座位,每次拍賣會幾乎是爆滿的情況。」
鄭勝在樓上往對面的樓下看去,發現了一排排的木椅木桌。
鄭勝這才想起司馬歆家裡並沒有木椅,而他剛才在小會場其實已經見到了椅子——他卻沒有意外,把它當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但這裡是洛陽,木椅的流傳度並不高。司馬歆家裡,司馬歆這個主人不在,那些僕人大概根本不知道荊州有了木椅這種東西。
而拍賣會明顯要和鄭氏的聯繫更多,已經用上了木椅。
「雅間呢?會不會有空了房間的情況?」鄭勝問。這情況其實很常見,約定好了要來的客人,可能會臨時有事,突然不來了。
「在拍賣會開始的前半個月,我們會嘗試確定參加拍賣會的賓客們都是哪些人,根據他們的身份、喜好,安排好他們的位置。至於世子所擔心的空了房間的情況,也是很少出現的。畢竟參加拍賣會的人一般來說,大多是青壯年歲,不會有繁重的政務纏身。就算臨時有事來不了的,在拍賣會那天,我們也都有時刻留在他們府上的雜役。他們會飛快的把消息傳遞迴來,以便做出調整。」
「這是件挺艱難的工作,先生真是辛苦了。」鄭勝道。
「主會場只能是這樣了嗎?沒辦法將中間全部蓋上房頂嗎?」鄭勝看著會場上的天空,問道。
其實,主會場就堪稱是一座三層的四合院,中間是直面天空的空地。
「沒辦法,我曾經甚至想過多建幾根柱子,將屋頂搭起來。但需要很多根柱子,這些柱子勢必將影響賓客們的視線,所以我最終放棄。」
「如果拍賣會當天下雨、下雪了,那該怎麼辦?」
「惡劣的天氣時,我會通知賓客推遲拍賣會的進行。」司馬定雲道。
「有過這樣的情況嗎?」
「沒有。」
「好吧。」
看完會場,鄭勝對拍賣行僅有的興緻也消散殆盡。
他想去國子學了。
「世子,我帶你過去?」
鄭勝搖頭:「先生陪我很久了,不繼續耽誤你的時間了。你派個人帶我過去就夠了。」
司馬定雲派人去叫劉安養來。
鄭勝擺手拒絕:「劉管事也很忙吧?就不麻煩他了!」
「劉安養平日也沒有多少事,尋常來寄拍的客人有前樓的受理員處理即可。劉安養是洛陽人,對洛陽熟悉的很,把世子交由他帶路,我才放心!」
鄭勝只好道:「好。」
劉安養很快到了,司馬定雲把事情交代給他。劉安養二話不說應承下了差事。
出了拍賣行。劉安養向鄭勝介紹道:「世子,國子學在北面,請跟我來吧。」
「原來你認識我啊。」鄭勝奇道。
「司馬主事今天去了新野公的府上,見的是東家鄭世子。我們都知道的。」劉安養道。
鄭勝恍然。
接下來一路閑談著,劉安養不斷地向鄭勝介紹著洛陽的一些事情。
不知不覺間,他們便到了國子學。
「世子,需要我在這裡等你嗎?」劉安養問。
鄭勝擺手道:「不必了。我報道完,就回永和里了。我認識回去的路,你也回去吧。」
「世子不打算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嗎?」剛才交談間,劉安養感覺鄭勝對一些熱鬧的地方很感興趣。
鄭勝想了想,道:「不去了。來日方長,以後再去吧!」
和劉安養作別,鄭勝靜靜的看著國子學的門匾好一陣子后,才走上前去,敲動了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