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 七

「這…這您就別問了，反正不是好事…我就想問，有沒有這種東西？」

靈梔仙聖瞭然的笑，皺起眉頭細想片刻。

「有。」

仙童眼眸一亮，疾步湊上去，渴求的望著師父。

「是什麼東西？在哪裡？」

「傳說冥神神荼有一汪清泉叫百憂解，只要喝一口那泉水，所有的煩惱之事都會從腦海中擦除，百憂盡解。」

「真的？！師父你有沒有親眼瞧見過？！」

仙童高興壞了。

靈梔仙聖拿眼白她。

「自然沒有。冥族和樹族的恩怨綿延萬年，兩族從不互通來往。更何況那泉水所在的華凌山更是封了結界的，尋常仙階根本無法靠近，加上冥神小氣，縱橫九荒上下，誰討的到他的寶貝泉水？」

仙童聽罷擰緊眉頭，頗有些不甘心。

「若是有人誠心去求，冥神會不會網開一面賞賜些？」

「不可能。若非憂愁深痛到無法承受，哪一個會淪落到要去冥界討活路，能落下面子的，誰不是誠心？也不曾見誰成功過吶。」

仙童撇嘴，小聲嘀咕。

「那便只剩下偷了…」

「那是送死。千萬別動這不該有的念頭，如今你升了上仙，就好好跟著為師治理樹族，莫要去惹是生非。」

知徒莫若師，靈梔仙聖無奈搖頭，轉身進洞。

「不…不是我要…」

縱叫師父識破了想法，仙童還是嘴硬的出聲否認，心裡頭的小算盤打的響亮，自有了主意。

……

一晃幾日過去，樹族的師姐師兄皆道，仙童漲了修為，連帶著人也穩重不少，不似過去的頑劣胡鬧，竟開始潛心跟著師父學習族務，頗有些叫人刮目相看。

仙童凡受褒獎，臉上顯出些羞澀之色，心裡卻暗笑。他們豈知，她的乖順背後，可有另一番計劃……

這日虯棲仙翁與靈梔仙聖共赴天帝之約，臨走把族內事務暫交於樹族大師兄代管，兩人前腳走，後腳仙童就借著修鍊的由頭消失在雲之洞外，大師兄只當她是學習多日操勞，難得放鬆下來去玩耍，怎知她身形隱去，悄無蹤跡的向南直去。

而南邊，正是她半月前從師祖口中套出的，華凌山的方位。

論膽識，仙童自認不輸人，但隻身闖禁區，心中難免有些七上八下，手腳謹慎再加上華凌山結界難闖，她愣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在山下一個廢舊破敗的祭台中找到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缺口，縱身而入，真正踏進了冥族的地盤。

許是自身感知修為仍未到水準，仙童禁不住詫異，在這冥族聚集之地她竟竟然沒有感知到周圍有什麼邪惡污穢？

「也或者是小仙我來的晚了...人家都睡下了？…」

邊往山上走，她口中忍不住嘀咕，胡言亂語給自己壯膽。

華凌山上景緻詭譎，幾乎都是仙童未曾見過的，可在怪異背後，又藏著叫她捉摸不定的一種感覺。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想起年幼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帶著幾個小精怪們曾經試圖闖山，在山下結界外就感受的巨大威脅與壓迫感，此刻竟全無蹤跡。

雖是好幾千年前的事情，她也不覺得是自己的記憶產生了偏差，所以當下的「一切正常」便叫她疑竇叢生。可此刻騎虎難下，已然入山，她只得按下猜疑和不安的心緒，繼續往山上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