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一胎雙生

孫福全應了一聲后出了尚書房的大門，跟外面伺候的小太監說了幾句話后又折返了回來，在原地站好。

沒會兒，外面就有小太監稟報，說那名宮女已經帶到了。

「你確定當時看到的是一名穿著綠色衣裙的小姐匆匆忙忙出了桃林？」雲凌璟等小宮女跪地叩首后出言問道。

小宮女偷偷瞄了眼上首的龍傲天，見他也等著自己回話，急忙低下了頭，小心的回到，「回聖上，回大人的話，奴婢確定，確實是一名身穿綠色衣裙的小姐，跑著出了桃林。」

雲凌璟腦中快速的思考著小宮女的話，她跟楊盼盼不認識，不會為她推脫，那這位小姐到底是誰？當天穿綠色衣裙的小姐她可都見過一遍，而且還都用迷幻藥試了一遍，沒有人看到楊盼盼行兇。

「是小姐們穿的衣裙，而不是丫鬟們穿的衣裳？」雲凌璟怕小宮女想錯了，再次問道。

「是，就是小姐們穿的衣裙，下擺還掐著金邊呢。」小宮女的回答很肯定。

小姐們跟婢女們穿的衣裳是有很大區別的，在主子跟前再得寵的婢女，穿的衣裳也不能越過一定的規制去，別說是綉金線的衣裙，就是衣裳上繡的圖樣，花樣都不能太多，也不能太複雜，甚至一些丫鬟的衣服上都不能有繡花。

雲凌璟抿著唇垂下了眼瞼，突然，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轉頭看向孫福全，「勞煩孫公公去取幾塊紅色的紅綠色的布頭或是紙張來。」

「是。」孫福全雖不知道雲凌璟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自家主子沒出聲，那就是默認了讓他照著她的話去辦。

公眾紅色紙張倒是有，只不過綠色的卻少見。很快，孫福全就找來了幾塊紅色、綠色的布料，一一擺放在一個托盤上。

「你來說下，這快布料，是什麼顏色。」雲凌璟起身走到孫福全跟前，隨意的從托盤中捏起一塊布料來到小宮女跟前。

宮女納悶的抬頭，不是在詢問她桃花宴當天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就讓她辨別布料的顏色了？不過疑惑歸疑惑，她只是宮中一個聽人差遣的宮女，主子們問話，她只要好好的回答就行。

「回大人的話，這是綠色的布料。」

站在雲凌璟身邊的濮陽澤聽到答案后一怔，疑惑的看著雲凌璟手上的那塊布料。

龍傲天跟孫福全也都是一臉詫異，望望雲凌璟手上的布料，再看看地上跪著的宮女。

「那這塊呢？」雲凌璟又從托盤裡拿起另外的一塊布料倒是表現的很正常，看來她心中的猜測是正確的。

「回大人的話，這塊是紅色的。」小宮女抬頭看了眼，很確定的回到。

「孫公公，可以把她帶下去了。」

小宮女愣了愣，行了一禮後跟在孫福全的身後出了尚書房的門，沒想到讓她辨認幾塊布料的顏色后就完事了，她還以為得在這裡好好的「交待」一番呢。

「這，這，阿澤媳婦，這是綠色吧？」龍傲天不確定的指著雲凌璟后拿起來的那塊布料問道。

「嗯，是綠色。」雲凌璟放下手中的兩塊布料走回方才的位置上坐好。

「可是，方才那個小宮女怎麼？」龍傲天有些搞不明白了，這明明是綠色的，為什麼那個小宮女卻一口咬定是紅色的呢？而另一塊布料，明明是紅色的，她卻說是綠色的。

「那個小宮女是紅綠色盲。」雲凌璟也沒想到竟然能碰到這種情況，讓他們按照宮女提供的線索，卻是越查越遠。

「紅綠？色盲？什麼東西？」龍傲天一臉懵逼的看著雲凌璟，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麼個詞，這四個字分開看，每個字的意思他都知道，可是合在一起，他怎麼就不明白了呢？

雲凌璟想了一大圈，都沒想到紅綠色盲在這個時代是個什麼病名，只能用她認為很簡單易懂的語言跟龍傲天說了下。

不過等雲凌璟說完，龍傲天依舊是一副懵逼的樣子，獃獃的看著雲凌璟，然後瞅了瞅濮陽澤。

「他腦子反應慢，咱們不跟傻瓜待在一起，省得把咱們的孩子也給傳染了。」濮陽澤嫌棄的看了眼龍傲天，攬著雲凌璟出了尚書房的大門。

雖然濮陽澤也鬧不明白雲凌璟口中的那個紅綠色盲到底是個什麼病，可輸人不輸陣，只要自己媳婦明白是什麼就成。而且他從字詞間也能聽的出來，這個病應該是一種比較罕見的眼疾，只是針對紅色跟綠色兩種顏色，其他的他不需要明白。

「我這是被嫌棄了？」等濮陽澤跟雲凌璟出了尚書房的門后，龍傲天不確定的看向孫福全問道。

孫福全到是想說，他被濮陽澤嫌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也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回應一句，嘴巴卻抿的緊緊的，就當自己沒聽清楚他方才的問題。

「哼，不就是有娃了嘛，以為我會眼饞嗎？你們真是太小看我了。」想到自己還沒媳婦，人家娃都已經揣到肚子里了，龍傲天又是一陣吐槽。

旁邊的孫福全在心裡暗暗回了句，我們倒是不想小看您，可您確實是眼饞，沒見您自己的眼睛都紅了嗎？臉上也是一副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濮陽澤才不會關注龍傲天現在是個什麼心情呢，他現在只想把雲凌璟帶回府上，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這又是問案又是進宮的，累壞了媳婦，心疼的是他自己。

轉過天來，大理寺就對關雅的案子做了了結，昨天大理寺的護衛在楊憐憐的屋子中搜到了那盒被做了手腳的胭脂，不過胭脂已經被楊憐憐用了一大半，也就是說她現在的體內已經沉澱了不少的毒素，經過診治后，小命倒是保下來了了，可身子骨卻是被弄壞了，往後可就要泡在藥罐子中了，而且以後在子嗣上也是個大問題。

關雅懷中的那根金簪也找到主兒了，正是之前楊憐憐被關雅弄壞的那根金簪，修好了之後被楊憐憐收到了首飾盒的最底下，誰知卻被楊盼盼給弄了出來。

那根金釵原本是備用的，誰知武仁淑在她到達前就離開了，所以在她殺害了關雅之後就把金簪塞進了關雅的懷中，也是為了嫁禍給楊憐憐，迷惑大理寺的護衛。

宰相楊顧知道自己府上的小女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可隨著嚴正把楊盼盼的證詞擺在他跟前，還把後來搜到的帶血跡的衣裳跟匕首也拿了出來，讓楊顧不得不相信，自己寵著的小女兒不僅是個殺人兇手，而且還是個有預謀，有心計的殺人兇手。

丞相府的聲譽因為出了楊盼盼這個殺人兇手，一下子跌落了不少，之前意欲上門結親的府邸也暫時打消了念頭，誰也不想把閨女嫁到一個出了殺人兇手的人家，誰也不保證，哪天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一句話就把性命給弄沒了。

至於府上的幾位小姐，先前是因為宮裡傳出消息要擇后選妃，宰相府的當家主母譚氏推了好幾家，可現在，府上的幾位小姐宮是進不去了，想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估計也難。

也因為楊盼盼這件事，刑部尚書府跟宰相府也算是結下仇了，關禮清在朝堂上時不時的針對一下宰相府或是依靠宰相府上來的官員，而龍傲天因為他家唯一的閨女被害了，對於他的針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朝堂上是個什麼情況濮陽澤不關心，他唯一關心的是雲凌璟，因為關雅的案子結束了半個月之後，雲凌璟開始出現了強烈的壬辰反應，只五天的時間，吐的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這不，早膳剛吃了沒幾口，雲凌璟一轉身去了盥洗室裡面，又開始吐了起來。

跟在她身後的濮陽澤死死夾著眉頭，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十分想要替她受過，可這種事情他一個大老爺們也替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媳婦吐的昏天暗地。

童綉跟老夫人看到雲凌璟吃不下東西，也很焦躁，到處派人出去打聽偏方，府上已經弄來不少的小零嘴之類的東西，可不管是酸的甜的還是辣的，雲凌璟吃下去之後照常給吐出來，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最後，還是溫沐晴不知道從哪弄了些口味特殊的小零嘴，雲凌璟的情況這才好轉了一些，雖然還是吐，可吃進去的東西最起碼能有一半留在肚子里。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終於能吃進東西去了。」老夫人見雲凌璟沒再跟之前那樣吐的昏天暗地的，差點兒流下眼淚來。

等過了三個月後，雲凌璟孕吐的現象好像一下子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截住了一般，一點兒都不吐了不說，還胃口大增，每天都好像吃不飽似的，隨時隨地的都在吃東西，而且身上還不長肉。

不過身上不長，肚子卻跟氣吹的一樣，眼見著就鼓了起來，從外表上來看，一點兒都不像是三個多月四個月的樣子，反倒是像五個月的樣子。

濮陽澤每每看到雲凌璟吃東西的樣子，生怕撐著她，想阻止她可又怕她餓肚子，每天過的都很糾結。

「媳婦。」濮陽澤見雲凌璟的手第三次伸向擺放糕點的碟子，心裡忍住不顫了顫，在這麼吃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得長的多大啊，到生的時候會不會不好生？

「嗯？」雲凌璟看了眼已經空了一碟的盤子，再看看下去大半的糕點，默默的把手縮了回來，扣在了自己的脈搏上。

她也發現了自己這些日子特能吃，也時時給自己把脈，她也怕這樣吃會出現問題。不過她雖然吃的多，吃完東西后也會適當的在院子中走動走動，反正現在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很適合在外面呼吸新鮮的空氣，適當的運動對她對孩子都有好處。

「咦？」

「怎，怎麼了？」正在收拾小碟子里糕點的濮陽澤手上的動作一頓，放下手上的東西來到雲凌璟身邊，緊張的上下打量著她。

雲凌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濮陽澤的話，而是用兩隻手在已經凸起的肚子上左按按，右捏捏，然後又搭在了自己的脈搏上。

「阿澤，媳婦，你別嚇唬我。」濮陽澤感覺自己身體里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好像，」雲凌璟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裡面有兩個。」

「什麼？」

雲凌璟也不怎麼太確定，畢竟她不是專攻婦科這項，若是有現代那些先進的儀器，在孕早期就能查出是單胎還是多胎，可現在只能憑藉號脈來確診，若不是技藝高超的婦科聖手，還真的很難在早起就能診出來。

「還不確定，爹爹對這方面也不是很精通，阿澤知道光陽城中有那些大夫看婦科經驗老道嗎？」雲凌璟懊惱的抿了抿唇，早知道今日要用到這方面的知識，那些被她束之高閣的婦科書典也應該多看看的。

「知道，知道，宮裡的金鬍子以前是專門給各宮的娘娘調養身體的，他在婦科這方面是整個光陽城最好的。龍鱗，趕緊進宮去把金鬍子帶到府上來。」

在外面的龍鱗一愣，還以為是雲凌璟出現了什麼不好的癥狀，腳尖一點就出了院子，火急火燎的往宮裡奔去。

龍衛也以為是雲凌璟身體不舒服，在龍鱗走了后，他一咬牙，去濮陽黎諾跟童繡的院子稟報了一聲後去了雲宅。

沒一會兒的功夫，整個鎮國公府都動蕩了起來，前廳中一下子就擠滿了人，有先一步來的濮陽黎諾夫婦，後腳跟來的老國公夫婦，還有最後到的雲良夫婦，當然，還有雲婉柔。

等金鬍子來了后，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濮陽澤跟雲凌璟的院子。

「這是怎麼了？」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濮陽澤扶著雲凌璟出了房間，不解的看著院子中的眾人。

「金太醫，快，快給阿璟看看。」童綉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別了，直接扯著金鬍子來到了雲凌璟跟前，焦急的等著他給雲凌璟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