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再次救美（二更）

花緣君淡笑目送他們離開，對於這位與他年齡差不多的雲無心，他可是越發有些好奇了。

「公子，放他們走後，咱們還要……請主公再派人去追他們嗎？」冷劍這話說的十分小心翼翼，就怕他一句話說不順公子的心，就會落得和之前那人一樣的下場。

花緣君望着西天之上如火的晚霞，搖扇勾唇道：「連我與水滄海都攔不住的人，主公還能猜不到他是誰嗎？」

冷劍皺着眉頭，不太明白公子這話是何意？

他們那些人，不就是風齊冀和金鸚鵡嗎？

當然，還有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孤冷殺手雲無心。

可這些人，其實只要公子和右護法聯手，便是能解決的吧？何必還要去勞煩主公出手呢？

花緣君不用冷劍能明白他話中深意，因為，有些事，主公心裏明白就好，其他人，都無需活的太明白。

冷劍也沒有再多嘴問公子什麼，而是去安排人，立刻通知主公，就說風齊冀攔不住了。

花緣君搖扇沉思片刻，便吩咐寒霜道：「你去讓人通知下那個瞎子，就說讓他繼續去追風齊冀，我在此地等主公到來。」

「是。」寒霜領命轉身離開。

冷劍卻也是不敢再廢話了，只是推著輪椅，帶着一群人出了枯木林，來到官道上，送了他們公子上了馬車。

一輛四角掛着風鈴的馬車，叮叮噹的捲起塵土，離開此地。

……

在之後，西陵灧讓風齊冀主僕三人易容裝扮成普通老百姓，從官道跟隨着一些逃難的百姓，向江南行去。

如今已經收穫了，大多數地方年景都不行，收的糧食還不夠交佃租的，有些門道的人都不想等官府發下那些救濟糧了。

他們是有親戚點投奔親戚去，沒親戚卻是跟着朋友出外打工去，總能混口飯吃，好歹能掙點錢，不至於全家等不到秋收吧？

而在收穫的前幾日，一匹蝗蟲從北往南飛去，當時百姓看到蝗蟲，便把家裏的雞鴨鵝之類的飛禽全給放出去了。

百姓用早備好的籠子，開始快速的捕捉蝗蟲，好在是沒莊稼損失太嚴重。

捉到的蝗蟲，按照之前官府給的法子，有的選擇煮熟曬乾，或者干炒，或者直接進城去買。

因為是朝廷支持的，之前又撥下支持收購蝗蟲的錢銀，這些人因此才會收購這些百姓送來的蝗蟲。

最開始的就是百味居分店，為了讓人們相信蝗蟲無毒可食用，顧相思與李皓月合計一下，便把西蘭城百味居賺的錢，全用來開分店了。

分店不一定都是大酒樓，也有小菜館之類的。

在蝗蟲第一批被收購后，他們設在各地縣城的百味居分店，開始每日變着花樣的做蝗蟲的菜肴。

最受人歡迎的自然還是油炸蝗蟲串，幾乎吃過的人，都對這美味念念不忘。

之後更是百姓們自己也做起了油炸蝗蟲小吃，這時城管雛形的巡街衙役就出面了，把所有百姓都安排去了一個小吃街，哪裏都是做小吃的，一不影響城市風貌，二也在此地形成一處美食街。

就這樣，各地百姓開始自己動腦子做生意，各種的蟲子，都開始被他們捉了做實驗，可以吃的就拿去買，反正廢物利用。

也是因為這一場小吃風潮，拯救了不少人家的生活。

官府賑災起來也容易多了，反正皇上把今年和明年的稅收都免了，他們只要掙夠自家人果腹的，也就夠了。

而在西陵灧扮作風齊冀帶着人坐車趕往江南時，西蘭城可是又出了一件大事了。

厲明景遇刺，原因竟然是為了救顧相思，這事就有點耐心尋味了。

誰不知道，這位吏部尚書大人，一向是與鎮國王爺這位同窗極為不合的啊！

如今，厲明景為了救鎮國王妃，重傷生命垂危，要是這裏面沒點貓膩……誰信啊？

在西蘭城流言蜚語滿天之時，顧相思正在與夜無月中西醫聯手，爭分奪秒的救治昏迷不醒的厲明景。

「師父，不行了，他失血過多，心律失常，再這樣下去，不等手術結束，他就會失血過多而死了。」夜無月在處理厲明景胸口上的那個血窟窿，來人的劍術真高明，這一劍幾乎是要了厲明景的命，可又差一點，因而留了厲明景一條性命。

「對方應該不想殺厲明景，可是當時又不得不刺厲明景這一劍，因此才會造成厲明景這副非生非死的樣子。」顧相思之前巧的仔細，來人是個女子，那雙眼睛中的神色很複雜，有痛苦，有無奈，也有歉意與淚光。

厲明景當時驟然停手受了對方那一劍，應當也是認出對方是誰來了。

可是厲明景認識的一個熟人，又為何要藉著行刺她的幌子，而去殺厲明景呢？

不管了，先去找下厲廉和歷春和父子倆，看看他們的血型，是否是和厲明景一樣的。

如果是，便只能用他們的血來保厲明景的性命了。

厲夫人一見顧相思滿手是血的開門走出來，她便是眼前一陣發暈，握拳指尖刺痛掌心，她才眼中含淚，強打精神的輕聲問了句：「明景他……他還……還有救嗎？」

「厲夫人放心，我和阿月拼盡全力，也會救活厲大人的。」顧相思先安撫一下厲夫人，之後便轉身走到厲廉和歷春和父子跟前，望着他們父子二人，神情嚴肅道：「現在你們跟我進去，什麼都不要問，什麼也不能看，走吧！」

厲廉與大兒子對視一眼，父子二人便走進房間里，然後，顧相思遞給了他們兩條厲明景的髮帶，讓他們父子把眼睛蒙上。

歷春和接過髮帶，便毫不猶豫的蒙住了眼睛，他聽聞過，夜無月醫人，從不許旁人在場，想必是謹防被人偷師吧？

厲廉心急救二兒子，在接到髮帶愣一下后，也是極快的把眼睛蒙了上。

顧相思牽着他們的手，帶他們父子走了進去。

然後，他們父子感到指尖一痛，似乎是顧相思用針刺破了他們的手指，然後把血滴到水裏，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最原始的滴血認親，雖然不一定能證實對方是否為親生父子，卻可以確定，這二人的血型，是一樣的。

歷春和的血型與他父親的一樣，並沒有隨了母親。

她拉着厲明景蒼白無血色的手，刺破他的手指，滴一滴血落入清水中，果然，也是能相融的。

這下就好了，有他們父子倆一人貢獻血，厲明景一定能撐到阿月做完這場心臟手術了。

歷春和聽到夜無月再讓顧相思給他們插什麼管子，還有很多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他們師徒倆到底是要做什麼。

顧相思拖了一個美人榻過來，先讓年輕人歷春和躺下了，距離厲明景躺着的床邊很近。

歷春和只是感到一痛，有什麼刺進了他手臂皮下血管里，說實話很疼，可他還是忍住了。

有了歷春和給厲明景輸血，夜無月便可專心致志的為厲明景動這個極度危險的手術了。

顧相思之前就為厲明景施了一套陣法，好歹是吊住他的命，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撐不下去了。

用女青以及其他藥草製作的藥丸，也給厲明景吃下了，只要夜無月手術不出意外，厲明景便不會死。

歷春和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血液在流逝，人逐漸的有些虛弱無力心律不齊了。

顧相思一見歷春和快不行了，便立馬拉過厲廉，換厲廉給厲明景輸血。

厲廉不是歷春和，他沒人那麼信任顧相思師徒二人，當他躺下后，有尖銳之物刺入他皮膚下，他便是皺眉問了句：「王妃，你們到底是在怎樣救明景？」

「厲老爺，您不必多問這麼多，問了我也不會說。」顧相思換了一根新的消毒管子，為厲廉扎了針，見他血液流出，她才嘆口氣道：「厲老爺，今日這個殺手是沖厲大人來的，至於為何要打着刺殺我的幌子？這我就不清楚了。可厲老爺請放心，只要你們全力配合，厲大人便不會有事。可如果厲老爺您現在亂動，厲大人還能不能救過來，我們師徒可就不敢保證了。」

厲廉起身的動作一頓，最終，還是老實的躺了回去。

顧相思見厲廉總算老實躺着了，這才是暗鬆口氣，起身走到床邊，為厲明景把了把脈。這個時候沒有儀器，厲明景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只能靠把脈確定。

厲絲言和她母親在外等的都快焦心死了，可是爹和大哥進去后，這都快一個兩個時辰了，怎麼還是沒出來啊？

寧國公府得知厲府二公子遇刺重傷，便派遣了顧玉笙和顧玉煙兄弟二人來看看。

人被請到厲明景的小院，他們兄弟二人對厲夫人行了一禮：「見過世伯母，不知……」

「顧玉煙，我二哥流了好多的血，這都兩個時辰了，王妃他們還沒出來，我好怕二哥會出事啊，嗚嗚嗚……」厲絲言這個小姑娘，平日裏是挺獨立堅強的，可一遇上這樣天大的事，她這小姑娘還是害怕的抱着人哭了起來。

顧玉煙也只能任由她抱着他，還得安慰安慰道：「你放心，厲大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而且，我大姐她……他們師徒都是醫術極為厲害的人，不信你們問二哥，二哥當時都快病死了，不還是被大姐給救活了嗎？」

顧玉笙看了這個為了哄自己未來媳婦兒，拿他打比喻的弟弟，唉！嘆聲氣，又是對厲夫人拱手一禮道：「世伯母請放心，大姐醫術高明，夜公子更是手段厲害，凡是他出手醫治的兇險疑難雜症，就沒有一個是治不好的。」

「多謝顧二公子，我……我信王妃。」厲夫人嘴上說着信任顧相思的話，心裏卻是都快擔心死此刻還不知是死是活的兒子了。

又過了一刻鐘，房門總算打開了，顧相思先扶了歷春和出去，回頭又扶了厲廉出來，之後便滿頭是汗，滿手是血的看向厲夫人，交代道：「他們之前給厲大人輸血許多，如今有點氣血虧損，你們趕緊讓人把他們扶下去休息，給他們弄點紅糖水喝下去，回頭我再開方子給他們調理身子。就這樣，我先……哦對了，厲大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我和阿月會守着他三天，過了這三天，他之後好好卧床養些日子，也就沒事了。」

砰！顧相思說完這些話，便進去又把房門給關閉上了。

厲夫人聽到她兒子沒事了，她可算是能安心了。

不過輸血到底是什麼？怎麼老爺和春和進房間一趟，出來臉色就蒼白成這樣了啊？

厲絲言一聽到她二哥沒事了，她便是高興極了，抱住顧玉煙，便是么嘛么嘛，在他白凈秀氣的臉上親了好幾口，最後……

顧玉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這才沒讓這丫頭給他來個親密接吻。

厲絲言噘嘴親在了顧玉煙手背上，她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一時高興過頭，有點失態了。

顧玉笙在一旁看着，搖頭笑了笑，這兩個小冤家，平日裏見面三分仇，一出了事，倒是顯出他們彼此對彼此的信任與關心來了。

厲夫人也顧不得教訓女兒不夠矜持了，她趕緊安排下人，把他們父子倆送進了東西廂房裏去。

又吩咐人，去小廚房裏沏兩大碗紅糖水，趕緊端過來給他們父子倆喝下補補血。

顧相思回到房間里，夜無月已經為厲明景包紮好傷口，換了乾淨的衣裳和床單被子了。

這是夜無月第一次在醫完病人後，還留下來親自伺候病人，以往他可從不曾干過這樣的事。

顧相思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來，為厲明景又把了把脈，雖然脈象還很是虛弱，氣血也虧損的厲害，可好歹算是命保住了。

「如今是夏季，若是照顧不好，那怕是有消炎止痛的葯，也不一定就能保證，他的傷口就不會感染髮炎。」夜無月洗乾淨了手，身上的白衣是完全弄髒了，可也只能這樣穿着，他暫時不能離開厲明景，因為厲明景，依然不算徹底脫離了危險期。

「古代大戶人家有得是冰，大不了就讓人在房間里多放些冰，保持房間涼爽也就是了。」顧相思也怕厲明景會因為出汗，汗液沾在傷口上，造成感染。

還有就是這個房間，之後要每日消毒通風，務必要做到一塵不染，乾淨清爽。

「還有，師父應該知道，他這樣的重傷，不可能不引起發燒，一旦他發燒，用藥都是個問題。」夜無月又是皺眉提醒了他師父一句，高燒若長久不退，在古代絕對是個死亡率極高的病症。

「那就用退熱貼，不給他內服還不行嗎？」顧相思坐在床邊，收回手便起身走向外間，準備做些成人退熱貼，倒是給厲明景外敷降溫吧！

夜無月也沒閑着，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床單被子什麼的，凡是染血的東西，都被他丟出去了。

之後，讓人打了熱水，放涼后，他加了一些藥粉化水，然後開始清理這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那種仔細勁兒，絕對是有強迫症。

顧相思不僅僅在夜無月忙碌的時候，做了幾貼退熱貼，更是讓人準備了黃芪、川芎、當歸大鍋水煎，讓葯氣充滿室內，進行空氣消毒，以防止厲明景感染。

夜無月浪費了十桶高溫消毒的熱水，才徹底把房間各個角落都清潔的一塵不染，充滿藥物的氣味。

厲府嚇人都驚呆了，這位夜神醫不止醫術厲害，打掃房間也是……呃？他們怎麼覺得自己以前打掃房間，其實就是在粗略的掃下豬圈，根本就沒認真打掃過呢？

夜無月打掃完畢后，便累的渾身酸痛，看向他師父說了句：「徒兒先去沐浴更衣，待會兒回來換師父。」

「嗯，你去吧！人我先守着。」顧相思沒夜無月這麼麻煩，反正她又沒潔癖，早一點，晚一點沐浴更衣都行。

夜無月的確是快受不了了，他讓人去他乘坐的馬車上，取了他備用的衣裳，又讓人準備了熱水，他必須從頭到腳，趕緊洗乾淨……兩遍，至少兩遍！

顧玉笙在所有人都離開后，他舉步走了進去。見他長姐一身血跡斑斑，他便是蹙眉上前說：「大姐，你要不還是……」

「二弟，我不能離開，厲明景還沒完全脫離危險，這幾日我和阿月都得輪流守在他身邊，不能讓任何人靠近他，否則……唉！」顧相思一臉愁容的嘆了聲氣，也不知道厲明景是不是今年犯太歲，之前為了救她，真把腰扭了，聽說在家養了好些日子，才回的吏部。

這回又是救她，擋下這要命的一劍，差點就穿心涼了。

「大姐，我先回去向母親報個平安，稍候會把你的換洗衣物帶回來的。」顧玉笙看不到東間里的厲明景，因為在隔斷之後，還有一面很高很寬的黃花梨的山水畫雕花方形屏風立着，擋住了人的視線。

「也好！你回去和母親說一聲，讓她放心，我毫髮無損，就是厲明景因為救我重傷昏迷，暫時還離不開人。」顧相思一直覺得她這個二弟不錯，不驕不躁，辦事穩妥，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這份從容不迫的卓然氣度。

顧玉笙拜別他長姐，便離開了厲府。

而此時的西蘭城中，流言蜚語，可是越傳越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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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死男人，麻煩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