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奪宮高潮

第38章 奪宮高潮

楚王寢宮內外,燈火通明,氣氛森然。

宮殿一角的暗處,王后等人聚集在此,看著帝宮的情況已然不對勁,急忙差了小太監離去搬救兵。

一個謀士急獻上冊,「王后,看情勢,這是姜霖奕早就策劃好的局。我們全都中招了!現在,還不知道這消息能否送出宮,臣恐怕,出宮的路已經被他差人看管好了。」

王后一怔,臉色瞬間無色,「你是說,他要逼宮?發動政變?」一憶及那男人的手段,在這些年中不動聲色除去了好多他們的人的狠戾手段,她的聲音抽長而尖細,不住地顫抖著。

謀士卻是一壓拳,沉聲道,「不,他是奪宮。」

「奪宮?」王後身子不穩,幸被婢女及時扶住。

謀士又道,「對。他早已經計劃好奪宮,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他應是計劃先取得王上的手諭,拿回兵權的同時,登基稱王。如果今晚他讓王上廢去世子,又奪得手諭,那麼明日必然會拿著兵符出宮去三軍大營,奪回兵權。所以,今晚是他最重要的一局。」

「那……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謀士突然跪下,那膝頭與石地發出重重的叩響聲,沉重而堅決,一如他仰首直視而來的目光,「王后,臣願冒死將兵符送出宮與將軍匯合,讓他帶三軍前來圍宮,讓姜霖奕不攻自破。另外,我會同時派人圍住少君府,以姜曲池和周芷蘭這兩人為人質,不信他不就範。」

王后一聽,這計謀不但切斷了姜霖奕整個計謀的關鍵部分,且又拿住他最害怕的七寸之處,只要成其一項,他們此次或都可轉敗為勝。眼下不能再猶豫,遂點頭應允。一行人悄悄往後宮退去,前去拿藏好的兵符。

眾人轉身時,都未注意暗處一抹黑影晃過,月光劃過的瞬間,印出那人眉間的交叉傷紋,一閃,又如暗夜的一道影,隱沒無形。

。。。。。。

少君府

雜沓腳步聲由遠而近,一路迤邐入輕輕這方院落。

一群黑衣人倏地沖了進來,嚇得正給輕輕倒熱茶的婢女,一下落了手,哐啷一聲,在靜夜中尤顯得刺耳,驚怵。

撓是如此大的動靜,輕輕仍手持玉笛,紋絲不動,任悠悠清冷的微聲,緩緩盪遠,似消散於空中,又似纏綿不散,串成了一股無形的力量,沒入虛空之中,牽繫著遠處的心神。

而黑衣人的領頭一下衝上小亭,伸手抓向輕輕,輕輕卻似已知般,身子輕輕一閃,劃開了那一抓,那人有些奇怪,本再想抓,卻發現輕輕此舉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便開口道,「蘭姐姐,快跟我們離開這裡。大哥他臨時派人來通知,府里不安全。」

輕輕笛就唇邊,輕輕搖了搖頭,繼續朝著皇宮的方向吹奏。

而此時的少君府外,遠遠行來一串火龍,愈近處,可見是一隊青甲錚錚的士兵,一個個長刀雪立,直奔而來。

當黑衣人發現時,急忙奔來報告消息,曲池更急了。

「蘭姐姐,世子的人已經到府下了。我們若再不離開,就會被抓起來,到時候會成為大哥的拌腳石。快跟我們走!」

曲池一使眼色,左右黑衣暗衛立即上前要架輕輕,輕輕卻突然放下玉笛。

「慢著!」

暗衛聞聲,立即止了動作。因為姜霖奕曾經呆囑過,輕輕的命令是大於曲池的。

輕輕環顧四下一眼,從亭上也能看到府外隱隱的紅光閃動著,情勢確實破在眉睫,但她現在亦不能停手,否則危害極大。因為控蠱力無端中斷,她自己會受傷,而受控者也會察覺到而進行反抗,即時或會被人發現,更壞大事。

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下了眼上敷著的葯,眨眨眼,在曲池的低呼下,竟然已經能清楚看到一切。

「蘭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曲池,你和他們先走,我不用管我,憑我的武功他們不會發現我,也抓不到我。快走!」

說完,她反身躍出假山,幾個起落倒上了房梁。這可急壞了曲池,又沒辦法。只得分了兩個功力最好的暗衛上前去保護輕輕,自己先行從密道離開了。

而輕輕在房檐上迅速找到一個隱蔽的地點,正對著皇宮,盤腿而坐,繼續吹奏玉笛。心中默念著,奕哥哥,今晚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成功。我等你!

。。。。。。

此時,楚王寢宮中。

姜玉誥眼見姜霖奕站到了楚王身旁,心中怒火轟然高漲,幾乎無法控制地讓他全身發抖,他突然抽出長劍,雪光迸閃的瞬間,四下禁衛軍也齊齊抽刀,直指向他。

他大喝一聲,「父王,你不要執迷不悟了!姜霖奕他根本就是赧帝安插在我們楚國的姦細,他已經和赧帝串通好了,那傳國玉璽根本就是似的,真的已經被他拿去表忠心,送到皇都赧帝的宮中。孩兒早就已經查明,你要相信孩子兒啊!」

楚王冷哼一聲,「本王知道你向來妒嫉奕兒比你受寵,比你能幹。這次三國聯攻我楚淮,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戰事是因何而起的么?」

姜玉誥俊容一青,剛要再辯,又被楚王截斷!

「你們——」楚王舉手一指,掃過他身後幾個王子,那幾人被楚王厲眸掃過,都顯得有些退縮,「你們為了逼我退位,派人去丘齊國挑幸,趁著奕兒不在,借兩國交戰逼我拿出兵權。現在你已經得到三軍兵權了,你還要怎麼樣?我與奕兒不過觸夜談談心,你就如此重的敵意,居然敢帶著侍衛殺到我的寢宮來?你是何居心?」

「父皇,我完全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危啊!你是被這狐狸精迷惑,才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今日,我一定會讓您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根本就是……」

姜玉誥提劍要上,左右禁衛軍立即上前壓下,瞬間就打得姜玉誥牙血迸出,唇角滴紅,一張俊臉紅腫起來,他扭回頭時,不意間又瞥到了姜霖奕握拳輕咳時,垂眉微勾的一抹笑,剎時如針蟄般,陰寒遍體。

這個男人,太陰險了,他們根本就防不甚防。

楚王已氣得大喝,「你剛才說的什麼話!你居然敢說出如此違背常倫的話來,置本王於何地?你真當本王是個昏君,奕兒一兩句話我就都相信了。要不是我自己早有查到事實,我會隨時安排禁衛軍在外候命嗎?」

姜玉誥猛然抬頭,迎上父親的瞪視,不敢置信,又看向姜霖奕,後者根本不理會他的愕然,彷彿未曾見到般,反是玩著他玉指上的一個青玉色的戒指,但見他細指輕輕挑開了戒指上的紅寶石,竟然露出了一方小印。毫無疑問,那正是楚王隨身的印誡,等同於王印。

那東西竟然在他手上,這讓姜玉誥赫然大驚,又看回楚王。楚王似乎沒發現他這瞬間的思維,只是直指著他的鼻子,繼續大罵他的無能,因妒生恨,平白冤枉姜霖奕,還誣滅他們的父子關係。簡直不可容忍!

姜玉誥看著楚王完全不留情面的大罵,腦中只閃過一個訊息,楚王既然已經將同王印一般的東西交給姜霖奕,那麼他就已經確定了王位歸屬。他已經違背了那日和他們母子的承諾,已經將王位傳給姜霖奕。

「你太令本王失望了!你若有奕兒一半孝心,這王位早就是你的。結果,你還背著我,去欺負奕兒的未婚妻。別以為你在酒肆的醜事,我不知道!你自己行為不儉典,現在還來挑唆我們父子關係,更誣滅你父王我……我……」

楚王當然說不出那個意思,但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身子微微一晃時,被姜霖奕及時扶住。

此時,那突然斷卻的哨音突然響起,又讓兩男人一驚,四眸對上時,一靜,一動。

姜霖奕不知道這笛音是由何人發出,但對付的肯定不是他,目前情勢發展得好,一切都在他控制之內。他沉定自若,靜若處子,掌握著當下的一切。

姜玉誥只覺頭腦一陣恍惚,心頭強壓的怒火,節節升騰,幾乎快要壓不住,心中焦著做煎熬著,彷彿萬蟻鑽心般難受,握劍的手也開始慢慢不受控制,在一片紅光閃過時,他聽見自己瘋狂地大叫出心中的恨意和慾念。

「該死的姜霖奕,我要殺了你——」

他舉劍揮上,直直砍向那抹白影。而白影卻傍在楚王身邊,看著銀劍揮下,巋然不動,那一瞬間,似乎又浮出一抹妖野的淡笑來。

鏘地一聲大響,冷厲寒光奪目而過,幾聲呼喝落下時,但見至少七八把亮刃架著一把長劍,那長劍距離楚王只有不過三寸遠。

楚王看清時,聲音因激動憤怒而發抖,「你……你這個孽子,竟敢……竟敢弒父!」

為首的禁衛軍大叫出聲,「來人,保護王上。」

楚王這方一振神,大喝,「給我……給我拿下這個孽子!」

姜玉誥已經怒紅了雙眸,大叫,「父王,孩兒是為你殺掉這妖孽,你為什何還是不……」

叮————

哨音驀然高揚,一直緊閉的閘門終於被攻破,那大睜的紅眸底,倏地竄過幾條黑影,細若黑絲,若不近觀,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而那緊握長劍的手上,也似有什麼小蟲從膚下竄過。但這一切異變,都只那靜立在楚王身邊,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雙龍蠱?!

他何時中了那東西?現在操縱的人又是誰?

姜霖奕腦中迅速轉著幾幕畫面,當定住其中一幅時,他平靜的面容上,終是出現一絲裂痕。

輕輕!

該死的,這東西是誰給她的?!轉眸又想到宣於謹的突然失蹤,他霍然明白了一切。那個傻丫頭居然如此大膽,自己的蠱毒還沒有解除,就給別人種蠱,簡直太亂來了。

此時的宮外,少君府已經融在一片火海之中。而躲在暗處的輕輕不得不又挪了位置,但她沒有想到姜玉誥的毅力那麼強,她費了好久的功夫,都沒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線。這剛突破時,又差點被火燒到,匆忙換了位置,再接著來時,她眼前又是一團模糊,努力睜了睜眼,發現胸口青光爍爍,才道是自己無意間啟動了靈力,不管身上的刺痛感,凝力吹笛。

姜霖奕回神時,姜玉誥的劍已經刺了過來,他故意慢了半拍,暗自運掌風將劍勢轉向了楚王,並趁著毫釐之距時,又鋌身而出,替楚王擋去了那致命的一劍。

哧地一聲,長劍劃破錦帛,伴著一聲低哼,沒入雪紗袍內,當劍被抽出時,帶出一串紅液,剛好濺在楚在驚瞠的臉上。

「保護王上,保護少君——」

「快,拿下逆賊——」

「來人啊來人啊,世子弒君了——」

禁衛軍大叫著,而另一個聲音在殿下響起,正是那個一直隱在暗處的老太監,他一路往殿下跑,呼喝著更多的守衛,將「世子弒君」幾個字吼得滿宮皆知,因為他是楚王的帖身太監總管,見著他的人都深信不疑,雖然他這般大吼大叫有失妥當,但他瘋魔緊張的樣子,尋常小太監宮女也不敢多管,只知道跟著吆喝,尋找更多的助力去救楚王。

一團亂的寢宮內,姜霖奕赫然倒地,同時也將楚王拉下了地,那姿勢仍是護衛王上的模樣,他背對著所有人,劍傷處,一團殷色,如魔爪般迅速染紅雪|白的紗袍,看起來觸目驚心。

楚王忙撐起身子,扶住姜霖奕,急問,「奕兒,你沒事吧?」但他手上立即感到一股濕濡,抬手一看,滿掌腥紅。

姜霖奕抬身時,虛弱一笑,「父王,你沒事吧?」

楚王聞言,雙眸一顫,竟紅了眼眶,但隨即又發現姜霖奕胸口也緩緩滲出紅液,正在左胸口。可見那一劍,是深深刺穿了他的身體。

「奕兒,我沒事,可是你……你的傷……」

他一笑,輕柔得彷彿一吹就化的雲兒,牽起楚王心中鈍痛不矣,吐出一句,「那就好,千萬……小心……」眉心突然一蹙,鮮紅的唇角,又溢出一股腥液,便闔目昏去。

「奕兒,奕兒,你怎麼了?醒醒,快醒醒啊——」

楚王根本顧不得所有,那方禁衛軍還在圍攻發瘋的姜玉誥。他朝左右護衛大喝一聲,要他們儘快傳御醫來。親自將姜霖奕抱上了龍床,安置下。當他拉開姜霖奕的衣衫時,那清晰的劍傷,歷歷在目,燒紅了楚王的眼,更將那一劍之恨深深刻進了骨髓中。

床上的人,並未完全失去意識,清晰地聽到了楚王接下來的一串命令。

「把姜玉誥給我拿下!這孽子弒父殺兄,大逆不道。立即宣韓尚書,我要改傳位詔書。」

被傳的御醫跌跌撞撞地被兩個禁衛軍,急急駕到了王寢宮中。半路,還遇上了被急傳來的尚書大人,兩方一照面,也都是一臉惶恐,未料到今晚明明好好的楚王家宴,怎麼突然就演變成一場逼宮大變。

當兩人看坐在床邊的楚王時,還有幾分詫異,但看清床上躺著的傷患時,瞬間心下明了了幾分,忙不迭著按著楚王的意思,療傷的療傷,擬詔書的擬詔書。

這個開頭美好的家宴之夜,在微微的血腥味中,熬到了旭日初升。

細碎的腳步聲,一直在宮廊上來回不歇。宮婢太監們都忙著端食、送水、熬藥、送衣,來往的御醫也不只昨夜的一位。

直到了早朝時間,大臣都拿著摺子,候在了宮門外,依序而入,呈遞緊急奏帖。因為皇帝不能早朝,后又讓總管太監傳話下來,可以這種方式呈遞奏摺,入內商討國之要務。雖然麻煩一點,不過眾朝臣忠君之事,只有聽令為之。

而守候已久的大臣們,都私下議論著從宮人口中聽到的奪宮消息,一個比一個繪形繪色,好似親眼所見,將其中的主角人物傳得愈發傳神。特別是已經奏完摺子回來的人,出來時又給眾人攔住,添畫一筆下來,當晚的事件,在楚王一心關護著江陵君傷情的情況下,沒有及時封止,很快就傳到了民間,於是,世子姜玉誥因妒嫉江陵君深受楚王寵信,欲家宴時逼宮不成,凶性畢露,弒父殺兄未遂,已被廢除世子之位。而為救父王身受重傷的江陵君,現在還在生死邊緣搶救,其孝心可表,其德行可表。江陵君的仁君形象,又在各國傳開,深得民心。

「哎呀,如今看來,九公子是死罪或可免,活罪定難逃。」

「可不是。剛才不也聽尚書大人說了,王后已經被軟禁在東宮了。禁衛軍當晚已經到了國舅爺的府上,以謀逆罪名,送進大牢了。」

「那江陵君只要好起來,這王位定然是……」

「不一定,我聽禁衛軍說九公子被人救走了。現在軍權又在他身上,只怕事情還沒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的。」

「是呀是呀!今天一早我來時,路過西街頭,就看到少君府上黑煙滾滾,聽說昨晚被王後派去的人燒了個一乾二淨!」

「如今依王上的意思,一定屬意江陵君繼位了。畢竟,我們楚淮國的一名君,尚朝的一少君,都是咱們江陵君啊!」

眾臣子齊齊點頭稱是,有人又將冒死救父的事大大渲染了一番。加上這來往御醫的緊張模樣,那傷情的嚴重與否,已一目了然。在眾人意識里,就是再好權勢地位,也不可能讓自己處於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去奪權,況且江陵君體弱多病,是眾所周知的。因此,他的孝心和仁德,更加令大臣們佩服。

不過,那份擔憂卻也很快就到了。

一匹加快快馬在宮道上疾馳,馬上人不待馬兒停好,一躍而下,舉著金牌,大喝著「急報」,一路衝進了楚王宮,一路上通告無阻。

報信兵咚地一聲跪落在地,神色相當緊急,聲音也緊張得有些沙啞,道,「王上,逆賊姜玉誥已逃進三軍大營,持兵符調集二十萬大軍,已將王都整個圍住。並揚言,要王上在三日之內頒下退位詔書,讓位於……姜玉誥。否則,三日之後,定然攻城,血洗……王宮。」

最後四個字,傳信兵幾乎是抖著聲說出,因為眼神餘光已瞥見楚王那緊握著椅手的大掌,生生爆出了青筋。

這話音一落,楚王當即氣得拍桌而起,怒聲漲滿整個宮殿。

「該死的孽子,他真是反了!要我讓位,該死的,居然敢要我讓位——」楚王氣得來回走動,金絲盤繡的九龍袍發出哧哧的摩擦聲。跪在他跟前的小兵,頭垂得更低。「血洗王宮?!他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簡直是——」

楚王突然一頓身子,驀地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的椎痛,一把撐住桌角,重重地喘著幾口大氣,胸膛一陣劇烈地起伏,最後在眾人驚叫聲中,哇出了一口鮮血。

那吼叫聲遠遠傳來,內寢中一直沉睡的人,終於睜開了眼,望著團龍堆繡的龍床帳頂,緩緩溢出一絲淺淡的笑,清冷,詭魅,隱在紗帳暗影下的蒼白俊容,依然妖冶萬分。

稍傾,皇帝被扶進了內寢,卻見本應卧床的雪衫男子,已經著衣起床,正由一小太監攙扶著。

楚王雖然咳血,但神智仍十分清明,一看到姜霖奕起床,立即著急地上前,「奕兒,你怎麼可以起床?御醫才說你剛脫離生命危險,必然卧床好好休息啊!你給我躺回去。」

姜霖奕卻握住楚王的手,淡然一笑,流露齣兒子的溫柔表情,「父王莫要擔心,孩兒的身子很好。適才的事,孩兒已經聽說了。現在,孩兒必須替父王分憂,否則父王辛苦建立的基業,都要毀在九弟身上。」

楚王一怔,沒想到他會如此說,「那逆子,根本不佩做你的九弟!」

「父王,九弟向來慈孝,定是有何難言之癮,才會犯下大錯,待我去勸勸他,他應會懸崖……」

「他有何難言之癮!他根本就是喪心病狂,總是妒嫉你。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而你每一次都在幫他推諉!他在害你,他想殺你啊!你要再幫他求情,我也不認你這個兒子了!」

一時間,楚王竟然撒起了小孩子脾氣。姜霖奕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急忙應了是,讓眾人將楚王扶上床,又調來了御醫看診。待到無甚大礙,御醫只說是氣急攻心,需得靜養。

姜霖奕這才叩身請詣,「父王,現在九……姜玉誥欲行逼宮,又拿我王都十萬百姓為人質,實乃大逆不道之舉,兒臣謹尊父命,一定將之誅拿回宮,讓父王親自定奪。」

楚王見狀,不免目紅眼濕,「那個孽子,本王真是錯看他了。我前幾日已經答應要退位予他,叫他要善待於你。未想他居然狗急跳牆,不過你我多聊幾句,他就這副得性。要我真是退了位,他不還把其他兄弟姐妹都殺個精光,坐擁他一人的龍頭寶座!」

「父王切勿再生氣。當前,我們應想辦法奪回兵符,將幫助他的那幾個逆臣去除。解除我王宮之危,亦解除我王都十萬百姓之危,才是當務之急。」

正說著,又一個侍衛跑了進來,連禮也未行,便急道,「少君,昨夜王後派人將您的少君府付之一炬,現在……已經是一片廢墟,還未尋著公主和郡主。」

所有人這一聽,都不由倒抽了口冷氣。

姜霖奕聽之,頭緩緩垂下,濃瀑般的黑髮輕輕滑落,掩去他蒼白而絕美的面容,但臨近他的楚王卻看得很清楚,那俊容上的痛苦與掙扎,矛盾糾結。

「奕兒,你還是先回府看看,或許……」

「不。」姜霖奕抬起頭時,目光如炬,鎮定自若,彷彿那個消息也只是一個消息,沒有代表任何真實的意義一般,這讓楚王也聞之一震,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無形中散發的氣勢,便是現仍身負重傷,也絲毫不減,讓人不由自主就覺得一切有他,問題皆可迎刃而解。

他說道,「父王且好生安歇。兒臣先至城門上,與王都守將碰頭,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父王請放心,只要有兒臣在,斷不會讓他們攻入王都一步。」

楚王被那狹眸中的銳氣所震,不由也點了點頭。

姜霖奕又道,「在這之前,還請父王頒一道諭令,將現在守護王都的兩萬禁軍,由我指揮。」

楚王即道,「不,奕兒,現在本王就將王位傳予你,國璽交予你,現在你就是我楚淮的新王,對付逆賊,素清我王室毒脈……」

「父王,萬萬不可。」

眾人本都是一臉贊同表情時,未料姜霖奕卻如此說。

楚王更是一怔,「為什麼?」

姜霖奕卻道,「父王如此做,只會讓更多人認為,這是我和九弟爭奪王位而鬧出的血戰。此舉,不但大大損害我皇室顏面,我如此勿促得王位,朝中大臣也恐多不服。如今,誅拿逆賊才是要務。待我將此事平息下來,父王再傳位於我,不僅能讓我楚淮成功渡過此次危機,也可避免因奪嫡之戰,而耗損我楚淮國力,讓他國趁虛而入。所以,請父皇先擬諭令。」

楚王一聽,連連點頭,終於露出這一天一夜以來的一個笑容。深覺,自己這一次的選擇絕對沒有錯誤。江陵君的才略膽識,雖早已為世人認知,但經歷這件事後,他對他的看法已經迥然不同。如今,也只有他才能撐起楚淮的天下。

「好,備筆墨來。」

片刻后,姜霖奕拿著明黃的諭令,離開了楚王宮。

捏著手上的明黃布卷,還有一方國印,一切的一切都基本抵定了。

可是,他還是漏掉了她!

「少君……」

護衛一驚,便看雪衣人又吐出一口鮮血來,染紅了那包著玉璽的明黃錦布。

他抓著胸口,心疼,心憂,卻不能去親自尋她。

輕輕,你一定要平安無事,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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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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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奪宮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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