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絕色精

第36章 絕色精

整整一天一夜,緊閉的門扉才開啟。

室內檀香繚繞,厚重的紗幔篩過熾光,落在滿室零散的衣衫上,更顯得當時那份焦著、急切,是怎番地激烈而不可阻擋。直到床榻前鋪陳的雪白長毛地毯,還勾掉著一件粉嫩嫩的綉荷小兜兒,一截細細的緞帶,還壓在床上的軟襦中。

忽然,那香檀色的落帳內,傳來一聲輕淺的嚶喘。

一雙璨亮的狹眸,已然睜開,轉向懷中。

他伸手捻起她的下巴,俊容上翳色更濃,眸底散開一潭清柔波光,又柔和了他面上的陰翳,矛盾又掙扎。

「醒了?」

她睜開大眼,眨了眨,一時,不知今夕是何昔,此處是何地。遙想前事,霍然一驚。

「你是誰?」

她一叫,他本來溫和的面容,突然一沉,手下便失了力道。

下巴疼得厲害,她也不待他回答,揮手一掌擊出,翻身就要往外跑。他重喘一聲,握住她小手,身子側向一移躲開她一擊,騰起一用力,就將她壓在了身下,動彈不得。

「來人,救——唔……不要,死黃鼠狼,你再敢動我……我就閹了……」

她驀然發力,躬腿就往上頂撞,雖未中的,卻擊中他大腿,疼得他用力一壓,大吼,「女人,你有完沒完?我到底是誰,你當真眼盲心也瞎了嗎?」

她赫然停手,喘著氣,問,「奕哥哥,真的……是你?」

伸手撫上那張微汗的俊臉時,她的心,放鬆下來,之前的驚懼回憶,突然化成了滿腹的酸澀和委屈,迅速撐紅了眼眶。

再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自己魯莽,才會反中了姜玉誥的計。是自己心盲,總是認不出他們倆的差別,而弄錯壞事。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以為一定能幫到他,才以身試險,又讓大家擔心害怕了。都是自己……

她張唇時,想說「對不起」。可是,她突然想起,他最怕自己說這三個字,那會勾起他心底不好的回憶,那不好的回憶,其實也是源於她給他的傷。

於是,她緩緩垂下了頭,什麼也說不出來,任心底的酸澀,一遍遍攪弄著自己的心,疼得小手將被子越揪越緊,一掌冷汗。

兩人之間,又是一片沉寂。

他本想好好訓訓她的衝動莽撞,卻在見她垂下頭時,也張口無言。但一憶及當日在酒肆中見到的情形,心中的怒氣仍是無法立即平伏,於是,也是緊抑著心中翻湧,瞪著那顆半垂的腦袋,氣她,更氣自己。

若不是自己,她也不會著了姜玉誥的道,差點失守。若不是自己,她不會被卷進他的權利世界,而成為敵人眼中可利用的一枚棋子。若非他當日一執己意,想要她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帶他回王都,她也不用面對這麼多的冷眼、陷害、毒計,甚至刺殺。

他是自私,自私得不顧及她的心情,而促成今日兩人的僵局。

「你的身子,可還有何不適?」

許久,他才吐出一句話來。伸手想探探她的脈息,她突然抬起頭,紅通通的大眼直視著前方,但方向並不准確,也讓他心中一疼,終是不忍,一把將她摟進了懷中。

「輕輕,對不起。」

他聲音沙啞,而撕疼,自責不矣。他是男人,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是該死!這雙漂亮的大眼,他沒有想辦法解除她無法流淚的苦咒,卻又害她因自己而失去了飽攬這個世界美景的權利。

他該死!

「奕哥哥,你……相信我嗎?」

「相信,我相信輕輕。」

「那你……讓我回三王爺府吧!」

他赫然一驚,鬆開她,直視那張冷靜異常的小臉,「不行!我不能把你再放在姜玉誥隨意就可來去的地方。之前我大意,本想王爺府中有我安插的人,是不會出什麼大弊漏,未想那府中人……」他一擰眉頭,頓了一下,「如今,離我們大婚也僅幾日。我不能容忍再發生任何意外,何況你眼睛看不清,在別人家中總是不便,我已經命人……」

她忽然裂嘴笑了,又讓他看得一愣,心上突然。

「奕哥哥,你可是嚇壞了?」

微涼的小手悄然爬上那張急辯的俊容,指尖劃過他聳起的眉梁,微皺的眼角,緊繃的面頰,還有未合的豐唇,指腹摩挲著唇瓣,唇瓣不禁一抖,忽然張口,含著玉指咬了一下。

「你說得對。我一定要閹了那男人,竟敢動我的女人,他是活不耐煩了!」很快,他就要讓那臭小子永世不舉,才能平復那日的驚怒和憤恨。

她小臉一皺,卻道,「那我該怎麼報復一下這些日子,讓你忙得都沒空看我的女人,姜月盈,高陽公主,還有那不知名的千金小姐們?!」

他微微愕然,即道,「我的女人只有你。」

口氣篤定,彷彿天經地義,不可撼動分毫。

可惜她看不到他此刻認真的表情,否則也不會發展到以下情況。

「那……男人呢?」

突然感覺他渾身一僵,胸口重重的一個起伏。

「你……」他啟音,赫然生出一股森冷氣勢,「想說什麼?」

她心底突然掙紮起來,不知道此刻跟他挑明了自己知道的一切,是否正確。可是,現在氣氛那麼好,若是再不說明白,打破他們之間的那層藩籬,他對她的信任仍然僅止於此。

一咬牙,她還是說出了口,「你……曾是赧帝的臠寵,對嗎?」

話一出,即便她現在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突至的靜寞,他收緊的手臂,緊緊掐住她肩頭的大掌,疼得她硬是沒有呼出聲,便知道他心中是怎樣的激烈,憤然,翻湧,騷動,還有沉沉的悲傷,都是被她硬生生從心底最沉最黑最冷的角落裡,挖了出來,血淋淋地,被萬千血蔓纏繞糾結著,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倒塌聲。

她的心,亦同初次見到華真他們拿回的消息時,狠狠地抽疼著,撕裂著。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以來想要隱瞞的是這個,她根本不會在意。只是,她知道其實他隱瞞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心底的恐懼,和深深的心傷。

因為,那個時候,他才十三歲。是她初次在宮中遇見他的那個時候。

他身上的傷,全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而且,除了赧帝,還有他的四哥、五哥在得知此事後,對回國的他肆意地虐待、欺辱。他自娘胎時就身中劇毒,十五歲之前一直羸弱不堪,命不由己,無力反抗。而他的母親,那個傾國傾城的舞姬,早就在生下他的時候瘋掉了,無法保護他。而與他形貌相差甚遠的曲池,其實是她娘在他去皇都時,收養的孤女。

十五歲時,他為逃離四哥和五哥的虐待,毒發身亡,被丟棄在城外的亂草堆中。幸好黎元子云游路過,發現了他還剩一口氣,救下他來,悉心調養。后得知他身份,便親自帶他入楚宮覲見楚王,要收其為徒。從此,他廢寢忘食地吸收著所有的知識,盡其所能地習武強身。他內力不好,手法卻練得奇快無比,是矣連有武林公子的宣於謹也躲不過他的鴻羽十二針。

而今他擁有的一切,是拿血淚換來的。當年羞辱他的人,除了赧帝,基本已經被他處理掉。要說一個人的恨意有多深,她雖然恨叔叔害了父母,但她的父母仍健在,這恨也及不上他身上那一道道難以抹滅的傷,來得更沉,更深。

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幼時的傷害,給他造成了那樣的心理壓力。他一定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同別人一般的鄙視他,才不願意讓她知道,將她圈護在另一個世界。

突然,他嘎然失笑,那笑聲,低沉,卻又尖銳地戳進她心中。

「原來,你想知道的是這些事?」

「奕哥哥,你聽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根本……」

「那我就告訴你,你聽了,可不要害怕啊!」他輕柔得聲音,突然噴在自己耳畔,好像鬼魅的低喚,冰冷,勾魂,令人禁不住地發顫。

他似乎誤會了她的意思,「奕哥哥,不是的,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聽我說……」

他一掌推倒她,身子重重壓了上來,熱氣噴上她的小臉,她卻冷得發抖。

「當年我十三歲,被父王送到宮中。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為什麼?」她被他鷙猛的氣勢逼得不得不隨他說了下去。

「因為我美,我是所有兄弟姐妹里,生得最美的,尤勝我娘當年。」他呵呵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幽冷得讓她倒抽口涼氣。「父皇當年從還是皇子的赧帝手中奪到我母親,兩人關係一直不好。但當時赧帝已經掌握了宮中大權,即將登位。為怕赧帝翻舊怨報復他,所以他送來了他的親生兒子,一個美得令尋常男人見了也會心襟動蕩的小小男童。果然,赧帝收下了,數十年眷——寵——不——衰!」

她霍然瞠目,腦中閃過那三個字——「數十年」,呼吸愈加急促,那其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是在皇宮中,唯一擁有自己宮殿的少君。為什麼赧帝能如此輕信於他,就那麼聽他話地執行了那個攻打鬼方國的計劃?而耶律鎮惡的事,何以能讓赧帝在議和大會上,沒有提出半個字來,僅是貢上一些錢銀和傳國玉璽就擺平了?

「你知道么?那年你跟我一起去皇宮給他祝壽,我為了隱瞞你,沒有住進本就是我的宮殿。夜裡你知我去了哪裡么?為什麼在通神天威樓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卻連吱會一聲也沒有,就能順利離開皇都?」他突然執起她的右手,那鑲著羊脂玉鐲上的紅寶石在黯淡的光影下,顯得血艷而陰詭,「這鐲子,便是我那夜侍寢后,從皇帝的寶庫里,挑來的。」

「奕哥哥……」

她輕喚一聲,伸去碰他,他卻突然退開了身,呵呵呵地輕笑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那樣凄創,悲涼,嘲諷,憎惡。

「我答應過不騙你的事,亦都是權益之計。你知道了么?」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他突兀地一揚聲調,帶著一種撕裂的狠戾。「當年你才三歲。那日,在後花園裡遇見你,你可知道之前的每一天里,我是如何在赧帝身下夜夜承|歡,吃了多少媚葯,喝了多少烈酒,又飲了多少……」

她突然撲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猛搖頭,「別說了別說了,奕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揭開你的心傷,我只是……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蘭兒,輕輕都……」

「都愛我,是嗎?」他輕輕撫上她的手,緩緩地拿開,遞到唇邊,烙下一吻,冷潭般的眼眸中澤出陰幽的光色,她雖看不到,但心底的恐懼擔憂,更加高漲。

「奕哥哥,你相信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愛你。你相信我啊!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好……」

「呵呵呵,輕輕害怕了。是啊,你應該害怕的才對!因為,我使了多少陰險的計謀,才將你從姬鳳傾手中奪了回來。」他湊近她的小臉,突然吮上她細嫩的耳珠,呼出一口曖昧至極的熱氣,震得她一顫,渾身冒出小疹,但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教她徹底化石。「更因為……」

「因為,當年赧帝還在猶豫要不要對祈帝下手時,我告訴他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立即就下令動手除去這條根。可惜啊,宮人們盡忠於祈帝,全部傾力救助祈帝一家逃出宮外。」

輕輕的心,赫然緊抽,無法置信,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記憶里,那個最可怕的夜,母親為了護她,被燒傷了一半的身體,而父親為了救出她們倆,幾乎被燒死。後來一路奔逃,直到逃離了追兵,父親一度氣絕,要不是他們落在巴子國附近的山裡,母親用盡了一身的靈力,再加上採到的仙果給父親吃,他們一家早就不存在這世上了。

可是她怎麼會想到,當年誓言要保護的漂亮大哥哥,會是其中的那一個始作慫恿者?!怎麼會,怎麼可能?

「之所以要攻打鬼方國,是因為當時得知,你母親曾在那裡拜師學藝,所以以為你們一家是躲到那裡去了。三百年限即到,赧帝亦害怕百年基業毀在自己手中,所以也才應了我的計謀。呵呵呵,可惜他想不到,此一舉沒找到花向晚,倒引出了她的女兒,花芷蘭。明著看是一場大勝仗,實際卻是掀開他尚朝滅亡的序幕。哈哈哈——」

他狂笑出聲,灼熱的氣息,如融流般噴在她冰冷的小臉上,那顫抖的身軀燙帖著她,卻有一股森寒、陰徹的氣流,在周身翻湧著,好似地獄的煉火,一遍遍灼燒身心。笑聲越來越強,越來越烈,瘋狂得掀動起四方紗幔,震得整個大床,也嘎吱作響。

那冰冷的髮絲,縷縷拂過她震驚的小臉,似根根剛針般,戳在心尖上,疼得入骨入髓,卻還在繼續張狂著,嘶喊著,彷彿在炫耀著它的強大。

她驚得一動也不動,任那刺耳的笑聲,慣穿周身,奪去身體內,一寸寸的血液。

―蘭兒,殺了赧帝,滅了尚朝。―

―蘭兒,你要替娘和爹報仇,替我們報仇——―

當年母親的恨,母親的怨,母親的絕望,在這一刻,鮮活得近似眼前。

她的仇敵,究意是誰?

兜兜轉轉多少年,為什麼放在眼前的事實,扭曲,變質了?

為什麼她夢裡最溫柔,最嚮往的人,變成這樣?

還是……他本來就這樣?

―蘭兒,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多麼狡詐的人!―

姬鳳傾不只一次這樣告訴她,她一直以為那只是他妒嫉姜霖奕,說的氣話。沒想到……沒想到……

「夠了,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她驀地狂吼,撲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可是當手碰到他的胸口時,大片的冰涼,沾濕手掌,冰冷的水珠,滴打在手臂上,一滴又一滴。

他聲音嘶啞道,「現在,你還敢說,你愛我嗎?」

―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是自己心中的惡魔……―

「愛,我愛你。」她拌著手,爬上他濕冷的面容。

她感覺到,他明顯的一顫。下一刻,她被他狠狠地推倒在床上。

「蘭兒,你又騙我。」

幽魅的聲音,冷戾得,滿含殺氣。他的大掌直接撫上她的脖頸,輕輕一個用力,便疼得她幾乎無法出聲。

「奕哥哥,我……相信你……我愛你。」

她沒有掙扎,只是伸出手,想要去撫摸他的面容,那滿心的傷,正在流血,正在哭泣,他心底的惡魔在啃噬他的心,折磨他的心,她要拉回他,不能讓他再被惡魔傷害。

他赫然鬆開手,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定在床上,俯下身,重重地咬住她的唇,一場狂風爆雨般的吻,蹂躪得心口一片腥咸,焦澀,可她知道這點疼,如何比得上一個才十三歲的男孩子,被千百種怪毒日夜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仍在忍辱偷生的疼,更疼,更可怕。

他如惡獸般,緊緊擄住身下的獵物,舔舐過她冷濕的頸,聲音冷得尤似極北的風,徐徐吹進她蟄疼的心底,「我知道,你心底最愛的還是姬鳳傾。那晚從邊境救你回來,你喚了她整整三百次。要我,不要殺他。」

他每說一句話,冰冷的水珠都敲打在她的臉上,她眨眼時,落進她大睜的眼中,一絲刺疼,從眼底傳出,一瞬間,她瞧清了他的面容,痛苦,糾結,陰黯,而潮濕,那雙狹長的眸子,長睫不斷地抖動著,波光婉轉的眸底,有一個脆弱的靈魂,死死地掙扎著,渴望求贖。

「奕哥哥,不是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啊——」

他突然,毫無預警地沖|進她體|內,狠戾而不留半分餘地,搗進她心垂深處,開始肆意的攪|弄抽|戳,他看她的眼神,又深,又邃,又疼,又恨。

原來他一直不相信她,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還活著,活在她心中,他無法釋懷,他時時擔心害怕她會回心轉意去尋另一個男人。他將她禁錮在他親自劃定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守著,呵護著,隱瞞著。

「奕哥哥,你聽我說,我不會……離開你。我愛……」

他赫然俯身,嘟住她的嘴,長舌重重地汲吮她的蜜|液。狂猛的攻擊,讓她嬌喘不疊,再難出聲。狹眸腥紅一片,此刻在她面前,只余留下一頭深受重傷的野獸,除了以攻擊來保護自己,似乎再沒有別的辦法。

她凝著他的臉,吞下了他的眼淚,一顆一顆,苦澀,卻又甜蜜。

當他調轉她的身子時,她突然伸手緊緊抱住他,湊近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姜霖奕,不管你是誰,我愛你。

一如,那個清風飄雪的夜廊下,他捧著她的臉,她亦一次含住了他的淚。

―我愛你,不管你是誰。―

他沒有停止侵略,但是,他烙下的吻,溫柔如水,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呵護。他眼底的幽光,漸漸褪去。她知道要他不再害怕,還需要很多很多,只要他沒有推開她,她就會死死纏著他,用一生的時間,去努力撫平那些傷痕。

―大哥哥,不哭不哭。以後蘭兒保護你!―

―大哥哥,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粗重的喘息,和著嬌嬈的低吟,盈滿華帳,亦久久不歇。

她無力地昏迷前,仍能瞧清他的面容,她很想抬手撫去那淚水,可是,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在她體|內釋放了一切,眼光卻仍是那般悲凄低迷,還有害怕。他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這一刻,他沙啞的聲音里,顫抖得厲害。

「輕輕,對不起,我……不能失去你。」

就是再用多少卑劣的手段,也不能讓你再離開我身邊。我知道自己很可怕,我是惡魔,比起姬鳳傾那橫衝直撞的狠辣,我更陰毒、自私,無恥,下賤。

即使如此,「你是我的,生生世世。」

烙下愛語時,她無力地垂下眼眸,只想著,等醒來,一定要再告訴他一次,不不,是很多次,直到他不再害怕。每天,每時,每刻都讓他知道。

她相信,只要努力,他十年的夢魘,也有被滌清的一天。

可她未料到,醒來時,又是另一場猝不及防的風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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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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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絕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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