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六章——狩獵

?「班長大人……怎麼辦啊……」

終於離開了令黃小樺感覺彷彿身處地獄的客廳，他忍不住如同小孩一般地眨著無辜的雙眼向何怡羽求助。

「白痴……」

看到了黃小樺面對對方家長時的弱雞表現，何怡羽實在忍不住想要噴他一番，

「你和寧靈真的不是家僕或者什麼牛郎勾引別人富家大小姐的關係？」

「不是啊……我們原來是同學……」黃小樺不明白何怡羽再說什麼。

「你確定你沒有把寧靈霸王硬上弓搞懷孕？」

「唔……班長你在說什麼啊……怎麼會有那種事……我和寧靈……」

「真不知道你在鬧哪樣！」何怡羽恨恨敲了黃小樺的頭一下，

「這麼說你好歹也算是寧靈的正牌男友，雖然說早戀這種事情似乎稍微有點問題，但是怎麼說你也是和寧靈兩情相悅，他要拆散你們的話，找點黑社會出來打你一頓也好，或者扔出十萬塊讓你滾蛋也好，你好歹得做出點什麼『我就算死也要和寧靈死在一起』之類的態度吧……你啥都不做像個被爆菊的小受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算個啥啊！」

「嗚……可是寧靈他爸很可怕啊……」

「不就是個大資本家么，有神馬可怕的？像這種大資本家多了去了，像你這樣的異能者這世界上才幾個？」

「呃……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廢話！我說的話一向都很有道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寧靈還是要去美國啊……」

「白痴！你的腦子長著是幹什麼用的？」何怡羽嘲諷道，「如果寧靈出國了你怎麼辦？追到美國嗎？」

「唔……」黃小樺的神色黯然，「我不知道……美國我可能去不了……我該怎麼辦？」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還在猶豫什麼？爭取不讓他去美國就是了嘛！」

「可是他爸……」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私奔』這兩個字么？」

「可是……」

「可是你妹！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兩情相悅的？又沒讓你們奔到天涯海角去，只不過就是不去美國而已。」何怡羽開始對某人灌輸他自己最喜歡的大逆不道的思想，「私奔有什麼好怕的，你又沒錢有沒地位，而且根本就是個十五歲的小屁孩，寧靈的爸爸反正永遠都不可能會看的上眼。既然你認為你和寧靈是兩情相悅，那你就應該早就做好了私奔的準備。」

「可是……我們能跑到哪去？」

「放心，交給我就好了！」何怡羽拍著胸口說，「總之，如果你們不想被拆散的話，你最好現在開始堅定起來——也許違背寧靈父親的話寧靈會覺得很難抉擇，所以你一定要堅定地說服她，如果一直被那個人牽着鼻子走的話，你和寧靈是沒有可能的！」

黃小樺咬了咬嘴唇：

「好吧！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會堅定的。」

「但是只有堅定是不夠的，後面的計劃你想好了嗎？」

「呃……什麼計劃……」

「當然是私奔？什麼都要我教你么？真是的……你應該知道我剛才說的那個家教是誰吧……」

「你不是在說伊麗莎白吧……」

「當然是她，也只有她了。雖然說我和她關係顯然不怎麼樣，你們和她也沒有交情，但是她和寧靈他爸更沒交情。再說，她怎麼看都是個單純的米國叛逆少女的樣子，對於你們這種自由戀愛應該是抱着鼓勵的態度的，所以接下來，你們能不能爭取到她的支持，就要看你們的自己了……你要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包括我在內的異能者都幫不上你們忙，只有伊麗莎白這種米國異能者才可以無視他在社會上的關係幫你們……」

「我懂了……」黃小樺順從地點點頭，

「可是……班長大人……這計劃是你自己剛剛想的？太快了吧……」

「切！你以為我帶你們逃出塔島是運氣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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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靈家的豪華別墅何怡羽和黃小樺還在如同狗血八點檔一般商量私奔事宜的時候，帝都的另一處……

「喂……我們三個應該一起行動的吧……」

實驗中學的異能者一臉麻子形象猶如通緝犯的沙王閆博這麼說。

「是啊……團戰三人組的話只有兩個人完全無法發揮出威力啊！」

實驗中學的另一位異能者臉上長著一塊黑色胎記的術士宋希這樣說着。

「嘛嘛……DotA隨時都可以玩的，但是今天晚上工會要開荒我也沒辦法啊！誰叫你們不跟我打山口山的？」

最後，實驗中學的異能者，長得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一樣的撼地神牛符嵐這麼說着。

「切！玩網游的都是loser！」

兩個人齊聲鄙視了一番，接下來吵吵嚷嚷地扯了半天，最後依舊沒有達成共識……

「嘛……你的工會活動要多久啊？」

「一般是到十二點吧……如果順利的話。」

宋希看看手錶：

「還有快兩個小時啊……算了，我們先去外面吃串去了，你要帶點什麼嗎？」

「給帶個煎餅再帶瓶冰紅茶吧。」

「好。」

於是，完全沒把所謂的集合行動的指令當回事的宋希和閆博離開了帝都海淀區的某個網吧，留下了符嵐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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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躺在床上的何怡羽怎麼也睡不着。

雖然說隨口給黃小樺編了個私奔計劃，但是他知道現在可不是為兩個小屁孩私奔的事情操心的時候——

骷髏王逃走了，算上某個大約是體制內的，將他救走的異能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能隱藏地那麼好，但是根據推測也是一個來自異界的英雄。

然後，還沒有太多詳細資料的，今天白天剛剛發生的那起滅門慘案，在開會的時候大家也有討論，那個失蹤的兒子，很有可能已經轉變成了另一個英雄……

但是何怡羽總覺得其中有些奇怪的地方——不是只有異能者才有壓制不住自己內心英雄靈魂的風險么？這樣說來大約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未被發現的異能者，那麼為什麼又偏偏在這個時候覺醒了呢？單是用「巧合」來解釋大概說不過去吧……

總之，何怡羽覺得這種戰時的警備狀態是必要的，面對這樣的敵人怎樣戒備都不為過。可是，他總覺得這次的敵人和他之前見過的謎團和靈魂守衛都不一樣。這次的敵人神出鬼沒，和那兩個一出現就搞得驚天動地的傢伙相去甚遠，而這一點更加可怕——

如果三個英雄級別的敵人在有預謀的前提下發動突襲，何怡羽捫心自問了一下，自己也許還好，但是能不能保證張雯昕的安全就另說了……而自己手下其他的組，包括想了一下其他異能者的小組，估計沒有一個能擋住三個英雄的進攻。這樣說來，所謂的至少兩人一組真的未必保險……

所以說，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自己的敵人沒有那麼聰明了……

只是，根據墨菲定律，事情總會發展到最壞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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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淀區的網吧里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

感覺到一個黑影遮住了光線的年輕女網管頭也不抬地說。

沒有任何回應，周圍的環境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女網管抬起頭，然後看着面前那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尖叫……

人滿為患的網吧里，很多人的視線被這一聲尖叫吸引過來，但更多人仍舊專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這其中包括符嵐。

女網管的尖叫戛然而止，一個黑影如同什麼野獸一般越過了網吧前台的桌子，用牙齒撕開了她的喉嚨……

血噴涌了出來。

然後是一雙利爪將她的身體撕開，血立刻如同紅顏料，將身後的牆壁塗滿……

骷髏王轉過身向網吧里走去，他脫下了黑色的外袍，右手的手掌骨開始慢慢地變換著位置，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咔咔」聲，很快，熟悉的骨刺長劍就組裝完成……

他的身形也隨之高大起來，燈泡隨着他的腳步一盞盞地破碎，黑暗降臨，僅剩的光線是他粗大的骨骼上隱隱透出的血腥的紅色微光，和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中燃燒着的幽綠色冥火……

尖叫聲此起彼伏，恐懼隨着腳步聲慢慢逼近。此時，就算是最沉迷遊戲的人，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人們蜂擁向網吧的緊急出口，而那似乎也正是骷髏王要去的地方——

一場屠殺即將展開。

而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那個行蹤如同野獸的鬼魅般的黑影，剛剛收割了第二條生命，正在貪婪地享用着。

這個時候，在擁擠的人群之中，一個人逆流而上——

「讓開！」

他這樣大吼了一聲，一瞬間刺耳的尖叫聲都安靜了下來，

「我是異能者！我來對付他！」

符嵐站了出來，挺起了總是佝僂的背脊。

一瞬間，他的身形也似乎變得高大起來……

不！是確實地變得高大了起來，和兩米多高的骷髏王不相上下。

而且，與骷髏王相對應的，他的右手也開始變化了——

肌肉鼓起，袖口-爆開成撕碎的布條，小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半徑20厘米左右，長近一米的圖騰柱，上面閃耀着令人看不懂含義的符文。

「撼地神牛！符嵐！」

本來已經陷入一片死寂的人群，因為符嵐的挺身而出而重新燃起了希望。而隨着這樣一句話而被徹底點燃——

這就是他們支持了那麼久的異能偶像！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在這個時刻挺身而出！

秩序漸漸地在這種信任之下被默默地建立起來，很多人從緊急逃生門走了，卻也有一些人留了下來，如同之前的比賽那樣，為他們支持的異能者吶喊助威……

「呵呵……」

霎那間，助威聲消失了，剩下一片死寂。

人們面面相覷——

他們是剛剛聽到了骷髏王的冷笑嗎？還是那只是骨骼碰撞的響聲？骷髏王的頭骨上是兩個空洞的眼窩，扁平的鼻骨和沒有嘴唇的牙床上一排枯萎的牙齒……如果是笑聲，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骷髏王的骨刺長劍的劍尖微微地下沉……

符嵐右手圖騰柱上的符文開始綻放出耀眼的紅色……

骷髏王身體猛地一沉，然後騰空而起——

同樣的招式在對蘇凡的時候就用過一次。

那一次蘇凡沒敢正面招架。

這一次符嵐想試試——

他沒用用圖騰柱去擋，而是正面迎上劈下來的骨刺長劍，帶着強化圖騰的加持，揮出用盡全力的一拳……

他想要大吼出聲，但是最後卻沒有吼出來。他能做的只有降壓關咬緊，強忍住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而已——

他，以及所有支持他的人所有的……

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希望。

「轟！」

驚天動地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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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之外的燒烤攤。

閆博丟掉手中的簽子：

「你聽到什麼了嗎？」

宋希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點點頭：

「你也聽到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驚惶的眼神，然後同時站起身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