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二十七章:雜念

第四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娘化燦爛,無處左右 第二十七章: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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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的術式已然消失,過度富集的魔力源泉,令激蕩餘波都飽含着無可抗拒的灼熱。

屍骸、幕布、地板、乃至於鋼筋混凝土的承托樑柱,已經無法阻撓光與熱在劇院舞台上的自由表演,熊熊火焰燃燒着,扭曲周圍空氣。

彷彿赤火煉真金一般,在煉獄烘烤的灼熱虛空中,汲取英靈魔源的黃金之杯順利誕生了。它像是被不可琢磨的命運手腕托捧,端正浮現空中,灑下誘惑的燦爛輝光,恍若天成之物。

這就是聖杯了,號稱能實現一切願望的第三法許願機器,魔道追求者們以人為手段締造的通路道標。它切指向根源,開打慾望深處,勾引來世界外側的美妙奇景。

於是,真理倉庫的門扉就這樣,被鮮紅顏色的獻祭開啟了。

而同一時間,時空的譏諷句亦隨着根源大門呈現,悄悄潛越逃出,宛如開啟的潘多拉之盒。

潛越者是「憎惡」,它們看去與積澱的塘泥非常類似,都是黑色的,形態不定的粘稠狀物質。不過,假設從液態流淌角度看待分析,或許用某種歷史遺留的積澱物來比較更恰當,那種名為工業血液的黑色黃金。

所謂文明,所謂進步,大概便是燃燒這億萬生命積累的火焰吧!

從砍伐木材到利用石炭,從焚毀石油到臨界核能,生命的維持和進步便是如此,永遠積累在掠奪與毀滅之上。

因為,我們想要活着,想要活得更好,想要活到地老天荒,想要活到世界盡頭……不,就算是世界的盡頭也無法阻止,因為在世界之外還有更多無法觸及的風景,有「希望」存在。

這就是惡嗎?是生命從誕生開始就飽含的原罪嗎?是名為「慾望」和「不滿足」的病態渴求嗎!?

無人會給予回答……

然後,黑色的泥漿突然滴落,化為一條吞咽光的細線,從聖潔杯中淌下,猶如堤壩上的一絲裂縫。沒再過多久,以上泥漿樣的黑色波濤便溢出了容器束縛範疇,歡暢遊向鋪木舞台。

它們太沉重了,沉重得滲透過地板,滴入天花板下的戰場——那是,兩個男人,兩個命運的終結戰場。

站在左側的,是為拯救而殺戮的無情持槍人,他想……

站在右側的,是為殺戮而拯救的空虛行刑官,他要……

「——求你了,別殺它!它渴望自己生命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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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芸婷有些恍惚,她感覺自己剛剛看見了某些古怪的記憶片段,剎時間不知所措。

「Master,請再快一點……」言峰綺禮的聲線很低沉,更有迴音在甬道深處震顫。

他推搖主君肩膀,示意對方加速行動步伐,現在可不是耍脾氣的時候。

「抱歉,綺禮,我方才走神了……」白芸婷搖了搖頭,偶爾變幻下神色。

儘管從契訂關係后,這位名義上的臣屬總要求她稱呼自己為Avenger,但饒舌發音卻讓白芸婷更習慣稱呼英靈為「綺禮」。因為在她認知里,排前面的是姓氏,排後面的才是名或字。

不稱呼姓,而稱呼名的話,應該更親切些吧……

「是嗎……」沒有細問,男人的語氣異常沉默。

餘輝越來越細微,偶爾有幾縷金霞被碎花玻璃折射,滑過冰冷石階。

外側的戰鬥,明顯還在繼續。從Assassin通報的信息看,這次來襲的劍之英靈很棘手,剛好是克制夜影軍團的持火燭者。若非本方的不死魔怪皆屬「此世之惡」眷養出的佼佼者,再加上被污染靈穴的褻瀆地利加成,恐怕局勢會更加難以預料。

要知道,每一隻巢穴培養出的夜之影獸,皆有不亞於上位死徒的戰鬥力,生存能力更是遠在其上。即便如此,它們依舊沒佔得半分便宜,更有數匹夜影被凈化得實力大損,被迫返回巢穴療養。

「不過,這些並不是最關鍵的,反正我有的是炮灰……」高大的代行者無聲冷笑,深沉色眼眸中蕩漾殘酷。「只要南之丘的靈穴未被凈化,本方每天都有足夠數量補充,倒是客人們接下來的決策,我真想當期待啊?」

依據Assassin的探查報告,迄今為止已露面的英靈里,攻防最為強大的是Lancer,但最不利於己方勝利的卻是Archer。她的超強力遠程破壞射線,完全是陣地戰和兵團戰的剋星,足夠從劫火天壤將南之丘整體化為灰燼。

不管是人海戰術,還是圍堵剿殺,想要成功的前提,就必須是對方沒有足夠逃逸的機動力,並且也沒有足夠斬首的遠程破壞力。可偏偏這兩項\/英靈Archer都擁有,而且都優秀得令人害怕。

所以,他們首先要做的,即是以結盟對抗為幌子,謀劃成一場兩敗俱傷的死斗。

只可惜,現實並非對壘棋局,而更類似多方麻將。榮獲Saber位階的大胸女英靈,偏偏在日落時分這個節骨眼上挑起爭鬥,像是執行什麼陰謀似的。

「難道是以為本方太弱,好欺負?」綺禮微垂眼瞼,分神思考着。

他堅信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行為,就像自己空虛后的執著追尋,總有可予以解釋、予以探究的理由。與其說對方沒有理由,不如說是把理由隱藏得太深入,不易察覺罷了。

可惜,迷宮之所以能成為困境,正因為破譯它的太少……

「沒辦法,資料太少,能提供分析幫助的資訊太少……」稀疏的無奈之感,沿男子嘴角往複扯動。「算了,不去想了,這種事情還是等結束后再考慮吧。」

現在,倆人走到甬道盡頭了。

短小的黑鍵把柄在代行者指尖轉動,灌注魔力脹大,再簡捷插入牆壁的某個凹槽旋轉。

「咔啦啦啦——」機械音悶沉不絕,彷彿正在上發條的老式鐘擺。

「就是這裏了,Master……」低下腰,言峰綺禮猛地提拉開下陷機關,一道深入南之丘靈穴的暗門,遂浮出地面。

輕彈指尖,原本填充暗門,阻撓行進的海量污泥像生物腸道般蠕動着,讓出一個狹窄人位。

「請吧,我的主人……」撫手捧胸,穿着黑色僧衣的男子平緩解釋說。「裏面是有點暗,但外層有我寶具常駐看護,尋常侵入者絕對難在短世間內突破防線,所以您只要靜靜等待臣下回稟勝利就可以了。」

白芸婷沒多說些什麼,她稍微打量數眼,像要安撫心跳似得深吸了口氣,接着便主動跨過黑泥界限,置身幽暗。

「綺禮……」回過身,不再清純的女修皺攏嘴唇,低聲哀求道。「你曾經答應我的,一定會贏到最後的,是這樣嗎?」

「當然!」言峰綺禮的眼神不曾動搖,顯得淡然而寧靜。「我在契約那時就有過承諾,要走到路的盡頭,實現獨屬於我的復仇,所以…請放心好了……」

話沒有說完,但污泥門扉已經再次合攏,將男女二者隔絕疏遠。

在一片無光的孤寂凄寒里,白芸婷弓起腰背,懷抱着冰涼膝蓋回憶。

第一次見面,應召喚降臨的男人充滿神秘,他身材高大而結實,冷峻的外表雖不算英俊奪目,可也有一種難以言述的魅力。那個自稱為言峰綺禮的男人,他就像一把烏寒奪魄的刀,銳利中隱隱有危險,吸引著妄圖成為鞘的飛蛾,撲向火焰。

於是,白芸婷在不知覺中迷醉了,她沉醉在對方寬闊肩胸上,沉醉在那黑暗言辭的誘惑下。應為Master的女修,竟將自身,將戰事的主導權都交給了英靈,像是被丈夫關愛的小女人一般。

「……所以,要是叫『綺禮』的話,感覺更親切啊!」回憶往昔,女修是如此雅笑着駁回,以為是培養幸福的開端。

可惜現下,這僅是為了回饋和表示不滿罷了。因為太過能幹的部下,常將頂頭上司置於相當尷尬的「從屬」地位,尤其是言峰綺禮召喚出的,那個脖子以下跟廢材無二的女英靈。

自從她出現后,綺禮的目光就不再專註,而是漸漸偏向那個戴着假面的女人……

「那個Assassin,狡猾的女人……」眼白翻起,受傷母獸的吼叫,在漆黑中詛咒。「為什麼會是那個女人!她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

無聲的黑暗裏,沒有答話,更沒有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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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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