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買適合自己感覺的愛

第8章:買適合自己感覺的愛

蘇夙已經在一家名為「sevenday」的咖啡館內等了一個小時咖啡館臨河而建河水碧綠且長滿水草。午後時分6續來了四五位釣魚的中年人他們將自製魚竿握在手中用力甩出去感覺如同棒球選手揮動球棒一樣。如此奮力揮動四五次后才將魚線拋入河中靜靜等待魚們上鉤。

這裡的變化很大三年前蘇夙來此處時這裡還在建設中咖啡館被工地上的護板遮擋塵土飛揚不說還時不時有轟鳴的機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但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蘇夙也感覺那時是快樂的甚至是幸福的。她同那位曾經親密無間、無話不說的好妹妹一同在這裡談天說地開懷大笑。一杯咖啡一張cd就能打一個下午。可時至今日在環境翻天覆地改變的同時人的內心也從山頂跌入谷底。

當續到第三杯咖啡時林妍才出現在咖啡館內相比三年前她成熟不少。

「對不起遲到了這麼久。」林妍來到二樓天台在蘇夙身邊坐下后說「很久沒來了所以迷路了。」

「沒關係我也剛到。」蘇夙說。

「也迷路了?」

「差不多變化太大了嘛。」

「沒錯這裡以前就是煙和噪音可因為價錢便宜所以還是常來。」

「現在不一樣了一杯咖啡就三十。」

這時服務員上前詢問需要什麼林妍要了份加熱的牛奶。

「什麼時候喜歡上牛奶的?記得以前是很厭惡的吧。」

「人是會變得動物嘛。」林妍說「沒有什麼規律可言。」

「也對。」

「哎蘇夙。」

「嗯?」

「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以前我們在這裡常聽的是什麼歌可就是想不起來你還記得嗎?」

「三十秒去火星。」蘇夙微仰起頭看著無雲的天際回憶似的說「Thefoodmaybebadandbedsmaybehardbutat1easte1iveon1ife『sandnobodye1se.」

林妍笑了笑跟著旋律哼唱起來。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動人在寧靜中透射出幽幽的哀傷。

「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林妍端起牛奶輕輕吸上口接著說「知道嗎遇到你的時候是我最傷心也最無助的時候那時我甚至覺得就這麼死了也比這麼活下去要快樂的多。」

「剛被那戶人家領養的時候?」

「不是被趕出育兒院的時候。他們不能容忍我這麼個女孩繼續生活在裡面。」

「因為那件事?」

林妍沉默著皺了皺眉頭。

「其實我一直就想問你那時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你那時一直沒問是因為知道我不會說的所以即便是現在我也一樣不想說。」

「為什麼?」

「孩子都沒了再講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如果林妍你那時沒生那事是不是就會有與現在截然不同的人生了呢?」

林妍笑起來往牛奶中加了幾勺糖說「姐姐以前不是常說『生活中是沒有如果的事的嗎?』只有懦弱的人才不敢面對自己的人生。錯誤也好災難也好只要還想活著就去面對是不是你說過的話?」

「是我說的。」

「再說了我對現在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真的?」

「真的。」

「林妍你變了哦。」

「你也是啊姐姐。」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我就不必用過去的眼光來看待你了或許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會比較好。」

「這就用不著了。」

由樓下傳來吉他之神「erinetbsp;net」的曲子曲子在眼前這條靜謐的小河上輕輕飄蕩河一直延伸到某片樹林的深處你可以想象如果依照這條河前進或許會到達一個外人所無從知曉的美妙仙境。

在喝完一杯牛奶的時間裡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妹都沒有再開口。過去當林妍因懷孕而被「趕出」育兒院后她便生活在一個更為不幸的家庭中在拿掉孩子后的一個禮拜她結識了蘇夙。在那一段時間裡林妍曾不止一次的認定這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女孩是上帝在自己最絕望時伸出的一雙手照來的一道光。她願意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東西。

然而在幾年後當她現蘇夙認識了蕭禹並且兩人正一步步走入愛河時她幾乎失去了自己的靈魂。原來上帝所要給與自己的不是一雙援手、不是一道晨光而是一份比過去遠為沉痛、遠為絕望的漆黑深淵。她無法接受自己在還愛著蕭禹時他卻愛上了別的女人。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兩人漸行漸遠最終離開了這座城市各奔東西。

直至今日……直至今日的再一次相見。

「言歸正傳吧。」林妍折斷痛苦的回憶說「再見面也不是為了來敘舊的不是嗎?」

「當然。」蘇夙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留戀過去的跡象。

「關於你們那個新計劃……『買適合自己感覺的愛』If小姐交給你全權負責了嗎?」

「她是交給我負責了可並不是全部。」

「那你有權接受委託嗎?」

「這要看什麼樣的委託」蘇夙說「有一些比較麻煩的關係又極為複雜的委託還是需要商量一番的。」

「我手上有一個。」林妍說著打開pda拿到蘇夙面前「這份委託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當然如果你們無法接受的話夕陽館那邊就一定能接受現在的遊戲規則是『互相對立』不是嗎?」

蘇夙似笑非笑的接過pda查看訂單情況這一時間裡林妍走到天台邊眺望遠處的城市。這個現代化程度極高的城市每處都透露著一股陰森感那些矗立眼前的鋼筋水泥怪獸此刻正無聲無息的沉睡而一旦夜幕降臨他們就會露出原來的樣子。

當吉他之神正彈奏「輕風吟歌」時蘇夙將pda扔還給林妍同時表示接受這項任務不在話下。

「有錢的寡婦是我們最喜歡的客戶但對於執行任務者來說卻是他們最厭惡的對象。」

「你們喜不喜歡我可管不著也不想管。」

「那麼……就是想再談一次戀愛那麼簡單?」

「類似初戀的愛。」林妍說「並且還要來一個大悲劇收場諸如戀人雙雙死亡之類的。你們能辦到?」

「當然能。如果要說困難的話就在於年齡將近三十八歲這點辦起來或許棘手。」

「雖然年齡將近三十八歲可看上去說三十也完全可以相信。」

「哦?你見過本人?規則不是儘可能的不接觸委託人嗎?」

「這和你無關那麼你們會怎麼做?」

「怎麼做?」蘇夙奇怪道「我可不是執行人一般不會參與到任務中去。不過應該會製造一系列看上去像巧合的巧合。知道嗎全世界的人都迷信緣這東西這種巨大的心理暗示一般都會被大肆利用。」

「至於詳細的情況你派人到我這來了解。」

「你可能不喜歡我派的人。」

「我知道是誰可就算是他們也和我沒有關係。我的作用就和橋一樣連通你們和委託人。」

「並且收取過路費。」

「對收取過路費高昂的過路費。」

兩人相視一笑但誰也沒有真正高興起來。如林妍所說她的作用就和橋一樣的連通兩岸並且她也不想參與到「我鬼窟」與「夕陽館」的爭鬥中來更別說加入他們那摸不清形狀看不見蹤影的「組織」了。

冬天的落日秀在四點準時上演兩人離開座位一同來到天台邊看著漸漸失去光輝的太陽寧靜的下落河邊釣魚的人們比剛才又增加了幾個但無論是誰今天都將一無所獲。

「最近和你老公怎麼樣了?」林妍說「看戒指是結婚了吧。」

「蕭禹?」蘇夙朝落日的方向微笑道「我們不怎麼好啊。」

林妍聽到蘇夙這麼說心中一陣悸動「怎麼了你們?」

「簡單的說他痛恨我。」

「因為你站在我鬼窟這邊?」

「和站哪邊沒關係就算我兩邊都不站他也一樣痛恨我。因為我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為什麼?」

「……」

蘇夙沉吟片刻轉過臉來望著林妍。兩人這麼一貼近她猛地感到自己回到了從前。那段同林妍無話不說的日子。可現在她不可能將自己與蕭禹生了些什麼告訴她。

「總之是不怎麼好啊。」蘇夙手撐天台護牆一陣晚風刮來吹散她的頭。

「總會好的……我想。」林妍口是心非的回應一句。

「別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交男朋友?」

「不是說好不敘舊的嗎?」

「不是敘舊我們說的是現在啊就當我們今天第一次認識。」

「我還沒有什麼男朋友。」

「因為那件事的關係?」

「有點可不是主要的。主要原因是我現在做的工作連與人坦誠交心的可能都沒有更別說戀愛了。」

「不過你這麼漂亮應該會有大把追求者吧不像我……人老珠黃啦。」

「是不少可能真正明白我心的人一個沒有還有……」林妍嘆口氣沒繼續往下說。

「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做我們這種工作的人是要受到上帝的懲罰的或早或晚。但不管懲罰什麼時候降臨結局都是一樣的悲慘。」

「你是在擔心這個啊。」

「我不會再懷孕了。」林妍像釋放內心憂愁似的說「不會了。」

「不會是指……不想還是……不能?」

「既不想也不能。」

「……」

蘇夙想貼近點來安慰林妍但見她幾乎默然的表情后這個想法即刻被打消了。或許在林妍心中她早已認定自己是個註定不幸的人。

「不過話說回來夕陽館那邊的人可就樂觀的多啦。」一陣短暫的哀傷后林妍很快平靜下來「他們認定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拯救』拯救世界上一個又一個遭受不幸的人。」

「他們的拯救比毀滅還可怕。」蘇夙說「這麼說並非是因為我們現在是處於對立狀態而是講述事實。他們是將人從一個深淵中拉出后再扔入另一個更為漆黑的深淵這就是他們的做法。」

「還有他們的口號姐姐你知道嗎?」林妍說「他們的口號是『我誓願為那些不在乎我的人冒險陪上我的性命。』」

「我誓願為那些不在乎我的人冒險陪上我的性命?」蘇夙淡淡的重複一句「荒唐透頂人即使是為了在乎的人也未必肯陪上自己的性命更別說不在乎的人了你說呢?」

林妍思索片刻后才說「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參與。」

「也對不然你會很難做畢竟被夾在中間嘛。」

天漸漸暗了下來整個天幕彷彿像被人一遍又一遍的塗上黑色染料一般有四五片雲正從南面朝這兒趕來不遠處的城市亮起星星點點的夜燈燈光一直蔓延到人的視線所觸及不到的地方。

兩人回到座位上一同望向遙遠的夕陽這情景不禁讓人思緒萬千。世界固然一成不變的按照自己的方式運行但人類的心卻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有時是朝好的方向但更多的時候是朝著壞的方向展。我們從嬰兒到走入社會在經歷過每一次年齡成長的同時心都要被抹黑一層最終也勢必變得漆黑一片就如同此時正隱隱降下的天幕一般。

「沒想到就算這麼坐著吹著冷風也很舒服。」林妍說「之前在來得路上我怎麼也想不起那時候聽得歌是什麼同時我也在想三年以後再見面我們一定會生疏許多我甚至做好了作為一個陌生人出現的心理準備。」

「那麼見了之後林妍你覺得生疏了嗎?」蘇夙問。

「的確生疏了很多很多很多啊。我不知道蘇夙你的心理藏著什麼同樣的你也不清楚我在想什麼不過還好……」林妍停了停露出婉轉的笑容「還好不至於陌生而且如果不說話的話依然能感覺到以前那種溫暖的氣味即便那只是種假象可也不賴。」

蘇夙聽林妍如此說著心中也湧起了份溫暖的感覺。可感覺畢竟是感覺既看不見也摸不著不久后她開口說「三天以後我會讓人來向你了解委託人的詳細情況。」

「好。」林妍也一改先前感慨萬千的笑容變得鎮定而冷漠。

兩人四目相對天台的風漸漸大起來氣溫也逐步下降。正當要離開時蘇夙的電話冷不丁的響起來鈴聲在空曠且靜謐的天台上聽來格外刺耳。

蘇夙翻開電話知道是蕭禹即刻朝林妍作了個抱歉的手勢獨自來到越寒冷的天台角落接起電話。

「救我。」蕭禹用狼狽不堪的語氣說「快!」

「什麼?什麼救你怎麼了?」

「他們……他們想除掉我。」

「他們?他們是誰?」

「別問那麼多了快快來!」

「可我在外面啊!」蘇夙焦急的喊起來「要趕回來最快也要五個小時。」

「我也在這裡……」蕭禹壓低聲音「我在晨鐘廣場就在那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啊。」蘇夙忽然想到了正要離開的林妍「你等等。」說完她用手捂住電話朝林妍喊道「喂你知道晨鐘廣場在哪嗎?」

「知道怎麼了?」林妍很快回應。

「能帶我去嗎?很急。」

林妍猶豫片刻或許她接下去有自己的安排可很快她下定決心的說「當然我帶你去那裡以前是我的家。」

見對方答應下來后蘇夙才又拿起電話說「你就在那裡等我我馬上來。」

「好我等你。」講完蕭禹急急得掛斷電話。

這邊林妍已然動了她那輛嶄新的雪鐵龍在咖啡館外等待蘇夙。蘇夙上車后她踩下油門飛朝位於這個繁華都市東北角的晨鐘生活廣場駛去。

(本作品由原創文學網授權刊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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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身在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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