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謂之聖
這本來是第十七章的內容，我不滿意我現在的這種寫法，就乾脆擱在這裏得了。
接下來，我好好構思下該怎麼推動情節，爭取讓作品本身變得更具有吸引力。
以下正文：
人性的本質，就是慾壑難填，永無止境。
過去常說萬壽無疆，這是人類的美好願景，只因為實現不了，才覺得那就是我的生當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當萬壽真正擁有之後，突然就覺得，萬壽還是太短了，要是能再長點就好了。
也許有一天，就真的可以再長點？好吧，其實我們都清楚，不達永生，這個念頭從不會止歇。
事實上，對修真界而言，永生之路，還是略微有些許曙光的，比如飛升成仙，不就可以離永生再進一步了么？
可是飛升真的太難了，僅從距離飛升僅一步之遙的大乘巔峰數量，就可見一斑。
以通元大陸為例，如此浩瀚的一片大陸，就算加上東南西北四大二品宗門所擁有的各兩位大乘巔峰修士，其總數也不過才區區二十位。而整個通元大陸的人口，僅以因萬靈九峰而派生出來的扶月城而計，常駐修士就高達一億多！
像萬靈宗這種宗門，還算比較厲害的，事實上整個黃庭星系的大乘巔峰數量總數，也不會超過一千位。
而大乘巔峰，本質上只能算是仙人預備隊，真正能做到成功飛升的，百分之一都難，近萬年以來，差不多平均一千年才出一個仙人。
所以，雖然聖人童師玄給的這個機會，使得大乘巔峰壽元增加，飛升的幾率亦會相應提高，但是依然無法滿足億萬生靈對於永生的需求。
永生面前，所謂底線，真的太脆弱了。哪怕聖人曾為蒼生謀取了這麼多，可是我沒享受到，對不起，我必須爭！
等我爭到了，我把您當祖宗供著，並日日懺悔我當初的禽獸不如，忘恩負義，以完善我的道心……
在萬靈宗之外的勢力看來，童師玄所做的貢獻，遠不止此，尤其他還留下了他的道侶阮湘玲。
這使得過去各懷心思，相互猜忌，總希望別人去和萬靈宗火併最後我來摘桃子的各方勢力，終於有擰成一根繩，先拿下通元大陸再說的可能性。
妙法宗是聖宗，阮湘玲是聖母，三千修士，則是聖徒，既然聖人給蒼生謀取了如此之大的福祉，當聖人親近之人遭受意外之時，哪怕是再不情願，各方勢力都不得不傾力介入，免得被人拿住把柄。
這就是道德綁架。
既然說不定哪天就得硬著頭皮充當炮灰，乾脆咱們主動出擊，只要運作得好，不僅名聲有了，通元大陸，說不定我也有了。
所以當神跡發生后不久，阮湘玲事實上已經成為了其他勢力針對萬靈宗的工具。說得殘忍一點，他們甚至巴不得阮湘玲出點事兒。
這種出事，不僅僅是單指阮湘玲隕落之類的，比如這個野孩子的出現。
前面說了，對阮湘玲而言，一樣被眾生給徹底綁架了，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嫁人，聖母豈能嫁給凡人？
童師玄是誰？覺醒的仙神，他想不到會發生什麼嗎？想得到！而且還給了辦法了。
「推動人類前行的，除了慾望，我覺得還有理想。什麼是理想？各有各的答案，但是我覺得有一種理想，是我所認同，並願意與之為伍的。」童師玄如是說。
「我曾經見過一批人，就是三漏淵和三舍潭的那些神。他們什麼得不到？或者就算得不到，也是你無法理解的那層得不到，反正跟凡界是一點邊都不沾的。」
「換句話說，其實凡界生靈的死活，關他們屁事？可是他們就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義無反顧地衝破天道規則桎梏，硬生生地在這裏紮下一枚釘子。」
「你知道他們要什麼嗎？他們曾告訴我，他們想要給蒼生謀取一點點公平合理而已，這就是他們的理想。」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你有幸到真正的凡人世界，比如我這一世的故鄉地球去瞧瞧，就會發現，這種人雖然不多，但一定不罕見。」
「曾經有那麼一批人，原本皆是名門望族，生活優渥，或者就算出生貧寒，但是憑他們的才能，完全可以榮華富貴，一生無憂。可是他們就是覺得另一批人苦難深重，於是毅然決然地投身到幫助這些苦難者的事業當中。
「雪山，草地，萬里跋涉，苦寒不堪，十不存一，前赴後繼，不改初衷。就這樣，最後終於使得他們的理想，得以實現。」
「我把他們稱之為聖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謂之聖！」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以三漏他們的本事，完全可以跟天道求得凡界生靈理論上的天地同壽。但是他們偏偏只要了一萬年。按他們的說法，路已經趟好了，自己不爭氣，怪得誰來！」
說完，童師玄把封心居給了蒲叢舒。
「封心居並非單純的秘境那麼簡單，它真正的名字，叫明鏡台，乃是佛門至寶，可鑒人心。和和三漏淵、三善潭一起，出自同一位大能的手筆。能見着這玩意兒的，說明心思純凈，善念長存。恰好我跟你爺爺算得上熟人，就托他幫我找點幫手啥的，所以除了妙法宗那十幾號人，其他的，全是三師兄和你爺爺幫我找的。」
蒲叢隱有私心，蒲湘弘一樣有私心，但是這種私心無可厚非，誰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這就是三千修士中，蒲家人佔比這麼大的原因。
「其實我有辦法，幫你化解這個危機，就看你願不願意。你完全可以設法醜化我的形象，我也樂於被你醜化。還有就是，乾脆造聖，設法讓自己，或者讓湘玲比我更了不起，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別有太多心理負擔，你可以當做是我對湘玲的一種補償……抱歉，我知道補不了，做什麼都補不了，這就是人生無可奈何之處。」
「如果實在事不可為，躲在封心居裏面得了。」
這是童師玄最後的交待。
確實，封心居就是一個理想國，如天堂一樣的存在，只要身處其間，任何人想傷害阮湘玲都不可能做到。
可是，這樣的阮湘玲，會幸福嗎？如果阮湘玲自己要傷害自己，能阻止嗎？
童師玄前面扯了那麼多，蒲叢舒如果還不能明白童師玄的用意，那就白白辜負了他對自己的期待了。
這世間，總有一些人，並非完全為了利益而不顧一切，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反對這個野孩子的存在，反對阮湘玲真的有一天會和這個野孩子結為道侶。
蒲叢舒的計劃，就是設法拉攏那一批人，成為萬靈宗的助力。
他幾乎就成功了，或者說，在保護通元大陸上，他已經成功了，可是在阮湘玲幸福這件事上，直到飛升，他都沒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