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服四夷 第110回:出塞北揚威會部盟,巡長城密議修馳道

威服四夷 第110回:出塞北揚威會部盟,巡長城密議修馳道

?隋軍威威五十萬,草原高聳觀風殿。

馬步三軍齊頭進,縱橫塞北振威嚴。

隋煬帝五十萬大軍出塞入草原,讓塞北各部盟競相參拜,無不威服,眾人跪拜之時,唯有一人褐發藍眼的首領直視蕭皇后甚至忘了拜謁。

「諸位首領平身吧。」隋煬帝說了這麼一句,眾人紛紛起身,眨眼的時間也沒注意到這個叩拜的人。啟民可汗上前一步,右手捂心說道:「往北不遠,就是大利城,奴在牙帳已備下大禮,恭候聖駕。」

「請可汗引路。」

「遵旨!」

一個簡單的儀式,隋煬帝、蕭皇后一起回到觀風行殿,跟隨啟民可汗趕往大利城,那個窺視蕭皇后的年輕男子也消失在人群之中。雖說這異域男子舉止無禮,但是初到草原,蕭珺也沒好意思當面訓斥。

觀風行殿來到大利城,所謂城池,也不過是築起圍牆而已,城內依舊是突厥族的帳篷。工部尚書宇文愷早已為隋煬帝準備了一個巨大的寶龍宮帳。一到大利城,宇文愷便安排軍士搭起寶龍宮帳,比啟民可汗的牙帳不知大出多少倍。

隋煬帝、蕭皇后出了觀風行殿,蕭皇后便往女卷牙帳看望義成公主;而隋煬帝則進了寶龍宮帳,會宴各部盟首領。

啟民可汗率各部盟首領汗王獻上美酒羊肉,隋煬帝斟滿杯中酒,說道:「朕此次遠走塞北,一來是看望各部首領汗王,二來朕要看望義成公主,畢竟兩國和親,突厥稱臣,我們是一家人,先有親情,才有友情。」

眾首領汗王連聲稱讚,啟民可汗說道:「奴等自從向大隋稱臣,塞北多年已無戰亂,如今碎石鋪路恭迎皇上。此次北巡,皇上走到哪裡,奴等就把路鋪到哪裡。」

啟民可汗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又恭恭敬敬,這讓隋煬帝十分高興,三杯酒下肚,隋煬帝詩興大起,對眾人說道:「今日能會盟塞北諸侯,自古郡王能有幾人?即使漢武帝也未能如此,快為朕取筆墨來。」

旁邊的太監端上筆墨,隋煬帝站起身來,興甚至極,揮筆寫下一首《雲中受突厥主朝宴席賦詩》,詩曰:

鹿塞鴻旗駐,龍庭翠輦回。

氈帳望風舉,穹廬向日開。

呼韓頓顙至,屠耆接踵來。

索辮擎膻肉,韋韝獻酒杯。

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台。

一首五言詩,使得眾汗王連聲稱讚,紛紛起身對隋煬帝一拜再拜,各表忠心,敬畏的五體投地,而隋煬帝自比漢武帝,志得意滿,孤傲不已,依舊把酒言歡,不做細說。

隋煬帝在寶帳大宴眾汗王,而蕭皇后則去往女眷牙帳,看望義成公主。義成公主是隋文帝的女兒,隋煬帝的親妹妹,開皇十九年為了蕃漢和親,遠嫁突厥,成為啟民可汗的汗妃。

啟民可汗和義成公主是老夫少妻,此時啟民可汗已經六十多歲,而義成公主不到三十歲。蕭皇后與義成公主相見,姑嫂是互恭互敬,公主也準備了草原上的酒宴為蕭皇後接風洗塵。

姑嫂二人剛滿上一杯酒,蕭皇后就發現旁邊伺候的幾個人之中,就站著迎駕之時,窺視自己的那個異域男子。

蕭皇后見這男子眉來眼去,往自己這邊窺視,便對義成公主說道:「那個大鼻子的奴才,今天跑前跑后也算辛苦,這是何人?」

義成公主對那人喊道:「處羅,還不見過皇後娘娘。」

那個叫處羅的男子趕忙,走過跪倒用一口生硬的漢話,跪地拜道:「處羅拜見皇後娘娘。」

義成公主命人給處羅賜坐,對蕭皇后道:「這便是啟民可汗的二王子處羅。」

蕭皇后想想啟民可汗的模樣,雖然與中原人略有不同,也沒像處羅這樣子一副純西域人的長相,就問道:「哀家看這胡兒怎麼和啟民可汗長的差這麼多?」

義成公主道:「啟民可汗膝下三子,全部是原配所生,原配汗妃是個西域女子,長得赤發碧眼,這二王子長相就隨了那西域女子。」

蕭皇後點了點頭說笑道:「原來小姑一嫁到草原就做了三個孩子的繼母」義成公主也陪著嬉笑起來。

……

隋煬帝在大利城住了兩日,決定沿長城一線東巡,五十萬大軍護送觀風行殿,而啟民可汗親自率突厥騎兵護駕隨行。

隋煬帝楊廣對啟民可汗的恭敬之情,頗為滿意,時而觀望草原,時而吟詩弄墨,十分得意,但是皇后蕭珺卻心裡像揣著個兔子一樣,自從被那處羅大膽窺視,心裡總覺十分彆扭。

隋煬帝似乎看出皇后心事,問道:「皇后這兩天有什麼難言之事,總是沉默不言。」

蕭皇后想了想說道:「前日初到大利城,臣妾見到一個怪人。」

「什麼怪人?」

「啟民可汗的二王子處羅總是盯著臣妾窺視,弄得臣妾好不自在。」

「還有如此狗膽包天的人?皇后何不早說?」

隋煬帝頓時龍顏生怒,二目圓睜,蕭皇后道:「皇上息怒,當著義成公主的面,臣妾怎好當面翻臉?」

「說得也是,本來朕對突厥部就不放心,沒想到還真有膽大無禮的。」

「臣妾覺得陛下不必為此時遷怒於處羅,大隋和突厥打了多年的仗,好不容易和平了,不可因為這點無禮之舉,傷了大局。」

隋煬帝嘆了口氣說道:「不滿皇后,朕開始對突厥並不放心,路上就考慮修戰道,加強抵禦;到了大利城,看著眾汗王一片忠心,朕覺得可以省心;可是聽皇后這麼一說,朕又不放心了。」

隋煬帝想了一通,便傳旨下去命蕭琮、宇文述、虞世基、諸葛穎幾個人覲見,幾個人趕忙進入觀風行殿。四位大臣圍坐,隋煬帝說道:「朕想問你們,這次北巡,突厥人表現如何?」

蕭琮道:「突厥部對陛下忠心耿耿,畢恭畢敬,讓人放心。」

隋煬帝看了看宇文述等幾個人,問道:「幾位愛卿也這麼想么?」

「臣等與國舅想的一樣。」宇文述道。

隋煬帝搖了搖頭,說道:「朕對突厥根本不放心,在大利城朝見眾汗王時,就有人狗膽包天,膽敢窺視皇后!」

「啊!」宇文述問道:「何人如此無禮,皇後母儀天下,傾國之貌,豈是這些胡兒雜種亂看亂想的!」

虞世基也說道:「究竟何人?皇上理當治罪。」

「啟民可汗的二王子處羅。」

「這……」

眾人一時愣住,不知該說什麼,諸葛穎作揖道:「恕臣直言,這次北行,各部盟對陛下心悅誠服,有利於朝廷。若是為此事而治罪處羅,只恐與啟民可汗結下怨恨。畢竟虎毒不食子啊,還望陛下高瞻遠矚,顧全大局。」

隋煬帝指了指諸葛穎:「愛卿說得有道理,朕在這個時候不能把處羅怎麼樣。可是啟民可汗都六十歲了,他雖然忠誠,但是有朝一日啟民可汗和義成公主都死了,誰能保證他們的後代也忠誠?朕是真感到與狼為鄰的心境了。」

宇文述道:「皇上明鑒,臣等也是覺得突厥部終究是後顧之憂。」

隋煬帝站在御書房窗口,窗口正好面向南方,映入眼帘的正是古長城,此時長城已經多有殘破,雖然依舊屹立北國,但依舊遮擋不住斷壁殘垣。一聲長鳴,只見天空一隻雄鷹掠過,孤傲的飛翔在長城內外,遊走於草原大漠之間,點綴著塞北上千年的古國悲風。

「你們看見長城沒有?那是秦朝的,你們還記得秦直道么?也是秦朝的。朕防的了突厥一時,但防不了一世,不能指望秦始皇留的這點家底兒啊。」隋煬帝說道。

幾個大臣互相看了看,疑惑的望著隋煬帝,宇文述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隋煬帝嚴峻的說道:「朕要重修長城,就叫隋長城;朕還要修一條戰道,取名隋馳道。將來抵禦突厥早晚要用上。」

蕭琮、宇文述、虞世基、諸葛穎幾個人雖然文韜武略,但思維顯然跟不上隋煬帝腦子快,一時幾個人也都愣住。

蕭琮先問道:「臣愚昧,敢問皇上,秦直道尚且能貫通南北,何必再修隋馳道。」

「哼,」隋煬帝輕蔑的笑著:「秦直道打通南北,秦始皇就了不起了。朕也要修一條貫穿東西的道路,從榆林到涿郡打通太行山,貫穿東西!」

無論是修長城還是修馳道,都是巨大工程,幾個大臣也不知所措,連宇文述這個最會逢迎的也低頭不語,唯有隋煬帝傲慢自得,對宇文述、蕭琮說道:「秦始皇能修『直道』,朕就能修『馳道;秦有秦長城,隋有隋長城』。先人能做到的事,朕也能做到。」

隋煬帝立刻命莒國公蕭琮、許國公宇文述從長城關隘,秘密趕回京師,籌備開挖馳道、重修長城兩項大工程。而隋煬帝依舊繼續東巡。開挖隋馳道,重修長城。

隋大業三年、公元607年,朝廷傳令沿途徵調河東、河北十郡壯丁,開鑿太行山西至榆林,東到幽州,開廣百步,長數千里,開挖隋馳道。又徵調幾十萬勞夫趕赴長城沿線,開始翻修隋長城。

隋煬帝的北巡還未返程,長城沿線、太行山下,百姓又不得安寧,弄得家家出丁,戶戶出力。如同舉國服役,兩大工程匆匆開工,真可謂:

萬里長城萬骨堆,千里馳道幾人回?

秦時孟姜曾痛泣,隋年百姓遙相悲。

君主筆下國強富,帝王酒中百姓虧。

俗人不解雄心夢,只嘆社稷多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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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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