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識破

蘭大戈給定西頒發了大漠胸章，表彰他成功擊退千骨山的英雄，蓋世英雄。

蘭大戈甚至向整個大漠宣示，蘭府能有定西這樣一位幹將，是赫連城的榮幸，更是大漠的榮幸。

雖然定西也不願意蘭大戈以他之名揚蘭府的威名，但當他騎在馬上，胸戴大紅花，穿過和連城的街道時，他不這樣想了。

大街上張燈結綵，百姓們高呼他為大英雄。他甚至看到有小朋友身披羽衣，把自己打扮成大漠神鷹的模樣。

英雄，雷定西是大漠的英雄，這種萬人空巷的感覺，這種被人簇擁的感覺真的很爽。

可骨千面是被谷晏子嚇走的，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要不是谷老前輩及時趕到，他可能已經......

「英雄，英雄，英雄......」

所到之處皆是歡呼之聲，他很享受，他開始覺得骨千面就是他擊退的。

陽光正好，雖然有幾分刺眼，可完全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我，雷定西，從今天起，不再是白城則的放羊娃，我是大英雄，是大漠的大英雄！」

定西回到蘭府之後，激動的心情還為平靜，他看著蘭大戈給他的大漠胸章，心裡美滋滋的。

他舉起胸章放在太陽底下，上面雕刻清晰的鷹是那麼的叫人難忘。他好像在哪裡見過同樣的鷹。

「爺爺，你盒子里的這是什麼啊？」

年幼的定西問著正在收拾盒子的爺爺問道。

「這個嗎？」

爺爺拿出大漠胸章遞給定西問道。

「對，就是這個！」

定西拿著定西一直看著上面那隻鷹發獃。

「這個是大漠神鷹留下來的，當年我用兩隻羊換的這枚胸章！」

「兩隻羊！」

定西嘴裡嘟囔了一句，繼續被胸章深深吸引著。

「你要是喜歡，爺爺就送給你了！」

爺爺笑著說道。

爺爺的笑容還在眼前，可定西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放下胸章趕緊摸了一下自己的衣兜，發現他的那枚胸章早就不見了。

「奇怪，我的胸章呢？」

定西不知道爺爺送給他的胸章到底去了哪裡，這大漠胸章有很多個嗎？可這不是大漠神鷹的嗎？難道是蘭府批發的？

他又拿起胸章看了半天，然後裝在衣兜里。

他轉身看了眼房間，便笑著走了出去。

是時候說再見了，他也當過大英雄了，所以要離開這裡，重新找回自己的生活了。

可他的生活在哪裡呢？在赫連寨？那裡已經不再屬於他了？在黑水河？那裡也不是他的歸宿。

谷晏子把天元神功交給了他，他就要把功夫練好。

對，他現在要找個地方好好練功，因為骨千面還會回來，那個時候他只會被萬人唾棄。

「對，是時候說再見了！」

他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走出房間直接去找蘭大戈告別了。

他還沒走到房間就聽到有人在說話，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熟悉，好像就是蘭小戈的。

他沒敢打擾他們說話，站在門外靜靜等著他們說完。

「小戈，你明天去見李老爺家的大小子，他才過十八，且年輕有為，要是能成，年後你們就能結婚！」

蘭大戈語重心長地看著小戈說道。

「我不去，要去你去！」

小戈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一邊說道。

「你這孩子，你也不小了，別人家的女兒都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你呢，整天和男孩子混在一起，你說你為什麼不學好，非要—」

蘭大戈今日和平時很不一樣，他說的話和平時大有不同。

「蘭大戈，一定是那狐狸精叫你這麼說的。你告訴她，就算我不結婚，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小戈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準備走出去。

「小戈！」

蘭大戈把小戈叫住。

小戈站下聽他還想說什麼，但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去見那個什麼趙錢孫李家的公子。

定西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這才意識到，小戈可能真是個女孩兒。

「你就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去見一見他吧！」

小戈知道他肯定會說這句話，不過她已經對關於母親的話開始免疫了。原來她還會難過，可當蘭大戈用的多了之後，她已經沒有感覺了。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一打開門就看到定西站在她面前。

「定西哥哥？」

小戈一下子慌亂起來，她四處安放的眼神和小情緒，還有她緊張不已的心。

「你全聽到了？」

小戈的臉色立馬變了，她害怕定西哥哥聽到他們的對話，就知道她是女孩兒了。

「我，那個，我是來告別的，對，我是來告別的！」

定西不敢去直視小戈，她不知道怎麼看這個在自己身邊這麼久的哥們是女孩子。

小戈頓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後她繼續問道：「你全聽到了？」

「我，那個，聽到什麼？」

定西故意裝傻，就算他聽到了，他也要裝作不知道。

「你肯定聽到了，雷定西，那我告訴你，我是女孩，我是蘭大戈的女兒！」

小戈把髮帶揭開，一頭烏黑的秀髮被放了下來。

這是定西第一次看小戈的女孩形象，他一下子被她所吸引。她很美，但好像在哪裡見過。

對了，就是在赫連寨，那副畫里，就在那幅畫里他看見過她。

「你是她？」

定西驚訝地問道。

「我是誰？」

小戈問道。

「畫中仙，你是畫中仙！」

定西傻傻地看著小戈，傻傻地說道。

「哈哈哈哈，雷定西你是不是傻，我哪是畫中仙，我就是一個小女子！」

小戈嬌羞地說道。

「你不是蘭小戈，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一定還在哪裡等著我，我還沒和他好好告別，他怎麼就撇下我跑了呢？」

定西一下子看到蘭小戈變成了女孩子，他有點兒難以接受。那個平日里在他耳邊吵吵鬧鬧的蘭小戈不見了，卻變成了女孩子。

「雷定西，我就是蘭小戈，我就是他！」

小戈一把抓住他，可定西卻不敢再回頭看他。

「告訴我，你不是他！」

定西其實並不在意他是誰，他在意的是他騙了他。從虎牙口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在騙他，哪怕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他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兄弟。

「我—是—他！」

小戈沒敢放開定西的手，她這三個字說的很有力，她是他，但是她騙了定西。

「哈哈哈哈，蘭小戈，你一直在騙我！」

定西一把甩開小戈，忍著憤怒走開了。

小戈立即追了過去，她很害怕就這樣失去他。

「雷定西，你說過，如果我是女孩兒，你會娶我的！」

小戈流著眼淚大聲喊道。

定西確實說過，可，她不知道他是女的。

「蘭小戈，你為什麼要騙我，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你也是為了大漠之魂嗎？」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這是小戈最害怕的結果，雷定西一旦知道她是女孩，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這個重要嗎？重要的是你騙了我，你知道被騙的滋味嗎？」

定西眼含熱淚，他說完就轉身跑了。

小戈也跟著跑了過去。

「你不要過來，我想一個人靜靜！」

定西一個人跑了好久，他跑到無定河邊，看著蜿蜒的河說，他的心情就像河水一樣複雜曲折。

「為什麼要騙我，難道我真的介意你是女孩嗎？」

他抽出鷹刀向無定河砍去，刀鋒將河水激起一道水花。

「蘭小戈，我真的不介意你是女孩，可你為什麼要騙我呢？你到底為什麼？」

他大喊了一聲，天邊的雄鷹正好從他頭頂飛過。

「雷定西，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她是女孩又能怎麼樣？」

他躺在地上，河水漫過他的鞋子，聽著河水拍打河岸的聲音，心裡卻有種難以名說的感覺。

天祁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他很會選擇時機，這個時候出來，想必是想填充小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定西，你在生氣嗎？」

天祁坐到他身邊問道。

定西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早就告訴過你，蘭小戈靠不住的，這下你相信了吧？她現在如若變成女的，我知道你一時半刻受不了，不過你也要想開點，誰能知道她以這種方式接近你。」

郝天祁看似在安慰定西，實則在排擠小戈。他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讓自己翻身的好機會。

「定西，不過你不要太難過，因為你還有—」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定西冷冷地說道。

這時郝天祁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卑微下賤，定西連眼睛都沒有睜，他就那麼討厭他嗎？哪怕是看他一眼都不行嗎？

......

「蘭大戈，都是你乾的好事！」

小戈看著蘭大戈大聲吼道。

「這怎麼能怪我，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是個女孩子，可你非—」

「蘭大戈，你還好意思說！」

小戈坐在地上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小姐，你別哭了……」

喜兒過去想扶起小戈，可她卻死活不起來。

「小姐，這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你這樣哭哭啼啼的，雷定西肯定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吧？」

喜兒說道。

「你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