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名單
聽她說完，蘇雨薇好像哭的更厲害了，但沒有說話。
沈煙知道她是個聰明人，這件事沒有證據，她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而且蘇雨薇還不能告訴她父母，因為即使她父母知道，肯定也會告訴她面子上要過得去。
「對！學校這邊也吸取教訓，會抓緊時間在湖的周圍都修好欄桿，保證這類事情決不會再發生，你看可以嗎？」李宏海沒想到沈煙這麼好說話，正好順着沈煙的話說下來，徵求蘇雨薇的意見。
蘇雨薇的抽泣聲漸漸停下來，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忍住了什麼，輕輕點了點頭，剛想要再說話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辦公室里變成了一片黑暗。
蘇雨薇嚇得叫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敢動。
「怎麼回事！」李宏海向外看去，發現外面的樓也是一片黑暗，應該是整個學校都停電了。
「你們快點回去上自習吧，注意安全，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李宏海說着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沈煙走了幾步，回頭看蘇雨薇的影子還立在那裏沒動。
「你還不走嗎？」
「你先走吧……」
沈煙奇怪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蘇雨薇怕黑，但是又不想讓沈煙看見自己害怕的樣子，想等她走了以後偷偷跟着她走出去，結果沈煙一離開辦公室，偌大的房間就剩下她一個人了，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森的，她趕緊跑出去想要追上沈煙。
可是門外哪裏還有沈煙的影子。
「走這麼快……」蘇雨薇嘟囔著也趕緊往樓下跑。
聽見蘇雨薇的腳步聲遠了，沈煙從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出來，又閃進了校長辦公室。
「陸總，秦助理來了。」
「讓她進來。」
秦曉文拿着一張打印紙，踩着高跟鞋快步走進辦公室，看到陸燦正在掐滅剛剛吸的煙，順便拿起了空調遙控器，應該是想打開空氣清新。
不在女士面前抽煙，這是他一貫的修養。
「陸總，這是大小姐拿到的名單。」
剛剛打印出來的名單，還帶着打印機的溫熱。
「這個點才拿到？」陸燦接過秦曉文遞來的名單，「她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最近期末考試，可能有些分散精力了，我在學校外面已經儘力配合她了。」
今天白天秦曉文已經催過幾遍，但是都沒有得到沈煙的回復，直到晚上，一收到名單的照片，她就趕緊給陸燦拿了過來。
陸燦眉頭一皺：「找時間問一下她是不是功課很難，不行找個家教，或者讓陸燃放假的時候輔導她一下。」
「好。」
秦曉文扶了一下眼鏡框，心想二少爺才不會管這些事，還是直接找家教比較靠譜。
「陸總，明輝高中本來就是私立學校，他們校長原本也是經商出身，這幾年更是無心教育，似乎還想往商業發展。這次要招標建設的文化廣場，雖然有明輝高中的部分投資，但受眾也不單單是學生人群了，牽扯的利益很多。」
陸燦看著名單，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份競標名單剛才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看過了，除了我們、吳家還有言家，剩下的公司缺少經驗，並不具備和我們競爭的能力。」秦曉文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這種大工程左不過也就是我們三家在爭，這樣一來，小姐拿到的這份競標名單，是不是也不太重要了？」
陸燦終於抬起頭，放下名單移開視線看向秦曉文，兩手交叉而握，袖扣上嵌著的寶石閃著藍色的幽光。
明明四目相對，秦曉文卻看不出陸燦的眼睛裏有一絲情感。
「秦助理，你是在質疑我的目的，還是在替沈煙求情？」陸燦語氣漠然。
秦曉文低下頭沒有說話，辦公室的空氣逐漸凝固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陸燦才起身接了一杯咖啡，工作了一天，他的正裝有些地方已經皺了，但絲毫不影響他高貴的氣質。
倒咖啡這種事本該秦曉文來做，但她這次只是愣愣地站在辦公桌前，沒敢動手。
「既然是我們三家爭，那就只能是我們三家爭，我不希望有其他隱患存在。」陸燦喝了一口咖啡，沉聲說道。
「是我沒想周全……」
「工作一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陸燦打開電腦，似乎不願再與秦曉文多說一句話。
「是，陸總再見。」
直到上了電梯，秦曉文才算鬆了一口氣，趕緊拿出手機給沈煙發短訊，讓她放假回家的時候乖一點，不要惹事，直到收到沈煙的回復，她才算完全放鬆了下來。
秦曉文拍拍胸口感嘆道，怪不得陸家能有今天，沒有一個是好伺候的。
學校規定，放假日起一個星期內，學生必須收拾好東西離校，沈煙一直拖到了最後一天，才打電話讓劉叔來接自己。
「大小姐，您今晚七點的時候在校門口等我就可以了，我去接您。」
「好，麻煩你了。」放下電話后，沈煙開始收拾東西，收拾到最後發現並沒有什麼需要帶回去的，只有一個書包，裏面裝了幾本作業。
餘光看到自己手上的飾品，那是一條帶着海豚掛飾的銀色手鏈，沈煙把它從手腕摘下來放進盒子裏，也順手裝進了書包里。
這根手鏈並不怎麼適合沈煙的身份，是名副其實的地攤貨，初中的時候，在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的。
其實比起周末和父親去參加一些高檔宴會，沈煙更喜歡和同學放學後去逛那些小賣部，琳琅滿目的小飾品，從一塊錢到十幾塊錢都有，不怎麼上檔次，卻很適合這個年齡段女孩子的審美。
「小姑娘喜歡這對手鏈嗎？」
小賣部的阿姨胖胖的，手裏搖著一把蒲扇，十分愜意。
這是一對情侶手鏈，每條都掛着一隻銀色的海豚，其中一條的海豚稍微大一點，是給男生戴的。
沈煙像是想到了什麼，紅著臉點了點頭。
她聽同學說過，在希臘，海豚是愛情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