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董卓篡漢(六)

六十七、董卓篡漢(六)

與蔡邕同樣情況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司徒王允。在董卓撤出洛陽時受到特殊禮遇的就是蔡邕和這個王允。

與蔡邕不同的是,現在王允正在不斷地催促御手加快速度,他似乎生怕被袁溯的騎兵趕上。

與王允同車的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美女,而且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這個人就是中國四大美女中有閉月之稱的貂蟬。

貂蟬是王允的養女,王允待貂蟬有救護養育之恩。所以貂蟬無時無刻不在思忖如何報答王允。

日前,王允對貂蟬訴說了自己的心思,並懇求貂蟬的幫助。原來王允一直在思考著如何除掉董卓,他發現董卓非常好色,於是便打算使美人計除掉董卓。

他的計劃是派一位心思縝密的美女到董卓身邊,先取的董卓的信任,然後趁機使毒毒死董卓。在他的想法中,當今天下一切禍亂的根源就是董卓,只要董卓一死,天下便自然太平了。

然而要執行這一計劃,美女人選是個關鍵,其它的暫且不說,單就絕對忠誠甘願犧牲這一條便是一個很難達到的條件。於是王允便將希望寄托在了養女貂蟬的身上。

當貂蟬聽完王允的敘述后,想都沒想便答應了。在她看來,這是她報答王允養育之恩的機會。

其實在貂蟬的內心深處並不願做這樣的事情,但為了報恩,她別無選擇。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貂蟬總會獨坐在小花園中,仰望著天上皎潔的月亮在心裡訴說著自己的心思。

貂蟬和其她少女一樣,有自己的夢想,渴望能有一個完滿的歸宿,渴望能有一個堅強地肩膀給她溫暖保護她一生。然而,這個願往她恐怕永遠也無法實現了。所謂『自古紅顏多薄命』似乎就是她的真實寫照。

貂蟬坐在馬車中,安安靜靜的,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流露出任何錶情。而王允則把在車門處不斷地催促著車夫。

馬車骨碌碌的轟鳴聲大得嚇人,讓人不禁擔心這馬車會不會隨時散掉。

不過馬車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戰馬。在馬車臨近朝陽城時,他們便被身著銀甲的騎兵趕上了。

騎兵將王允一行人團團圍住,那護送王允的二十幾個董卓軍騎兵未作任何抵抗便繳械投降了。

「我是司徒王允,你們想幹什麼?」

王允跳下馬車喝道。不過卻沒有士兵理他,人人都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他。

王允不禁內心一突,他最擔心的是對方將自己扣下,以致他的計劃泡湯。

正當王允又要開口之時,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王司徒。」

王允循聲望去,只見騎兵向兩邊分開,一個身著全身銀甲、肩掛猩紅披風的俊朗青年走了出來。

王允聽得出,對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客氣。王允的感覺是對的,袁溯確實對這個王允沒有一點好感,王允所做的那些所謂的忠君報國行為在袁溯看來是那麼的齷齪噁心。

「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王允抱拳詢問道。

袁溯沒有回禮,只是淡淡地道:「我是虎賁中郎將袁術。王司徒,你這是想往哪去?」

王允以為對方是對他有所誤會。為了他那個計劃能夠順利完成,他思忖片刻后決定將自己的計劃同對方說一遍。在他的想法中,如果能得到袁溯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外援協助,他那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將更大。

王允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對袁溯道:「袁將軍,王某有機密之事想同你一談,請讓貴軍將士後退一些。」

袁溯注視了王允片刻,然後命令身邊將士後退十步。

「將軍。這怎麼行!」

高順有些擔憂地看了王允一眼反對道。高順之所以反對,是因為他在董卓帳下之時曾看到這個王允對董卓阿諛奉承的表現。他擔心這個王允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王允這才注意到高順,頓時露出極端驚訝的神情,「你,你,你不是動作麾下那個叫高順的將軍嗎?你怎麼會在這?」

高順皺了皺眉頭,「高某過去渾渾噩噩不知為何而戰,致使受董卓這國賊驅使,而今高某追隨主公為國家及我華夏族而戰!」

高順這番話使王允更震驚了,同時對袁溯生出高深莫測之感。這高順的忠心,王允是知道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似高順如此忠心之人竟然能被這個虎賁中郎將給說降了,並且還死心塌地。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袁溯微笑著拍了拍高順的肩膀,「不用擔心,我又不是紙糊的,何況他也沒那個膽子。」

高順見主公堅持,沒辦法,他只得退了下去,不過他和嚴顏卻在全神戒備著。只要有不對的苗頭,他倆便會在第一時間衝過去。

袁溯說王允沒那個膽子,他心裏面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像王允這種只會靠女人達到自己目的的人哪裡有膽子親自操刀去冒險。

見袁溯身邊的將士都退開了,王允才在袁溯耳邊將他那一套救國計劃和盤托出。袁溯心中冷笑,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

王允越說越激動,最後他滿臉通紅地對袁溯道:「袁將軍,一旦我女兒毒殺了董卓,董卓軍勢必大亂,到時將軍趁機率軍進攻,一戰便可平定關中,拯救聖駕於水深火熱之中。到那時,將軍便是力挽狂瀾的大英雄了,陛下勢必將大大封賞。」

王允說得不錯,如果按他的計劃行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袁溯協助王允去完成這個計劃,那麼他憑藉拯救皇帝的功勞及自身的雄厚實力,一定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使自身實力凌駕在眾諸侯之上。

這對於袁溯來說是很重要的,因為袁溯的第一目標就是平靖天下,建立一個新的王朝。

如果袁溯按照王允的計劃去做了,那麼就將極大的加快袁溯一統天下的步伐,並最大可能的減少阻力。

袁溯微笑著看著王允,王允以為袁溯被他說動了,也很開心地笑著。

突然,袁溯臉一寒,冷聲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王允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傻傻地點了點頭。

袁溯冷笑一聲,隨即對身後的嚴顏道:「派一百名士兵將王允他們帶回洛陽。好生看管。」

「是!主公!」

嚴顏大聲應諾道。隨即只見嚴顏一揮手,百把個士兵便涌了上來。一個士兵毫不客氣地將馬車上的御手踹了下去,取代了他的位置,另有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地架起王允就往馬車上拖。

這時,王允終於反應過來了。

王允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將軍你這是何意?王某沒有騙你,王某說得都是實話!」

袁溯跨上戰馬來到王允跟前,示意托王允的士兵暫時停下。袁溯高據戰馬之上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沒騙我,也知道你卻又除董卓之心。但我絕不同意你的手段。」

不等王允說話,袁溯繼續道:「知道嗎,我行軍打仗縱橫天下,在謀略之上無所不用其極。但有兩個計策我是絕不會用的,一是苦肉計,一是美人計。即便與十倍於己的強敵做戰,就算最終戰死沙場,我和我麾下將士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而若使用美人計,即便勝利了,那也不過是用女人身體換來的勝利,這種勝利只不過是一種恥辱!」

袁溯長吸一口氣,「董卓,我會在戰場上將他滅掉!而不是讓你用女人在床榻上!」

說完,袁溯便一扯馬韁準備離開。

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王允沖著袁溯的背影大喊道:「你難道不怕成為大漢的罪人嗎?」

袁溯按住馬,背對著王允淡淡地道:「如果一個王朝要靠一個女人的身體來維繫的話,那麼這個王朝也該滅亡了!」

然後不理王允的反應,徑自離開了。

在經過高順的身旁時,高順突然跪了下來。「主公,高順今天才知道,您才是真正的英雄!」

高順的語氣顫抖著,顯示出主人的心情異常激動。

袁溯笑了笑,沒說什麼,徑直從高順身旁經過。

馬車之中的貂蟬一直在注視著車外袁溯的一言一行。

貂蟬的心情很有些激動,她輕咬著下唇,淚珠不由自主地從動人的眼眸中滑落。

有那麼一瞬間,貂蟬生出一種想投入對方懷抱的衝動。其實她只是一個小女人,一個需要保護的小女人,王朝的興衰、皇帝的安危對於她來說太沉重了。

正當貂蟬思慮萬千之時,她的義父王允被兩名士兵給塞了進來。到了這一步,王允仍然沒有放棄,還在那不停地叫喚著,不過沒有人理他。

袁溯率領騎兵一路向西疾行,所過之處的縣鎮全都望風而降。

數天後,袁溯率領三萬騎兵到達函谷關下。不過令人遺憾的是,董卓已經在一個時辰前逃進了函谷關。

就差那麼一步,袁溯不禁有些惱火。

董卓已經逃進了函谷關,袁溯可不會率領騎兵傻乎乎地去攻關。見無機可乘,袁溯當即便率領麾下將士返回了。

見袁溯離開了,函谷關上的守軍全都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函谷關上的守軍雖然有一萬人,但他們實在是被袁溯的南軍給打怕了。

董卓回到陝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新建眉塢,這既是董卓的享樂場所,也是董卓為自己修建的最堅固的防禦堡壘。

眉塢的城牆比洛陽城的更高更厚,並且有數道城牆,各城牆之間還有箭樓、藏兵堡等各種防禦設施。總之,眉塢防禦設施的堅固與完善讓人側目。不僅如此,考慮到長期堅守的需要,董卓還計劃在眉塢之中修建數座大型倉庫,然後將他平日搜刮的錢糧等物資大部儲藏其中。

董卓的想法是好的,但這項工程無疑是浩大的,因此當地的百姓不可避免的要遭殃了。

在袁溯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沮授管理著洛陽的日常工作。而鬱悶的文丑則一天到晚的率領這一幫騎兵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轉悠著。

袁溯的舊部,南軍五大營,原本已經四散凋零,現在袁溯回歸,很快又被集結整訓起來。

河東有豪族衛家仗勢欺人,被欺辱的人無法可想,只是在街頭哭泣。

恰巧文丑率領騎兵從此經過,文丑見狀好奇,於是派人詢問。

原來衛家與當地官府勾結在河東大肆兼并土地,許多農民被迫失去了土地淪為了流民。這個哭泣的人的父親去與衛家理論,對方不僅不講理,還將他父親打了一頓,並將他們一家趕出了河東。

文丑聽到這個情況,登時火冒三丈。先派人將這對父子送到館驛安頓下,然後跑到軍營點了三千人馬往河東而去。值日軍官立刻將這個情況報告給了沮授。

沮授大驚,連忙騎上快馬去追文丑。他可是真怕文丑惹出事來。現今主公以強勢擊敗董卓,並率先進佔洛陽,形勢可謂一片大好。沮授認為現在要做的是交好各地士族豪門,以鞏固己方的統治穩定局勢。

如果文丑莽莽撞撞地將河東衛家給得罪了,憑藉河東衛家在洛陽一帶的影響力,主公將很難得到這裡士族豪門的支持,將非常不利於主公對洛陽的掌控。

沮授帶著十幾個隨從出北門朝文丑急追而去。在黃河邊上,沮授追上了文丑。

「文丑,你想去幹什麼?」

沮授拉著文丑的韁繩急聲問道。

「你來幹什麼?這事俺處理就行了!」

文丑有些不悅地說到。

「文丑,你是不是想到河東把衛家抄了?」

文丑豹眼一瞪怒氣沖沖地道:「這衛家盤剝鄉民實在可惡!我要不把衛家抄了還有天理嗎?沮授先生你不會是來阻止我的吧!」

沮授焦急地說道:「這衛家在洛陽一帶的影響力頗大!如果你把他們給辦了,將會給主公惹下天大的麻煩!」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給大人惹麻煩了!大人叫俺保境安民,現在有豪族仗勢欺人魚肉鄉里,我難道應該坐視不理嗎!」

文丑瞪著沮授,整個人就如同一隻發怒的黑熊。

沮授緊皺著眉頭,他還真不知道該怎樣解說。無奈之下,他只好對文丑道:「主公離開洛陽時曾交待過,任何事情由我做決斷。我不許你去,你必須聽我的!」

文丑的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如果是大人這麼說話,他屁都不敢放一個,不過要是其他人的話,他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文丑一把揪住沮授的衣襟,缽盂般的拳頭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在沮授瘦弱的身體之上了。周圍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全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沮授的臉上卻無半點懼色。文丑瞪著沮授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好半晌過後,文丑的拳頭終於沒有落在沮授的身上。

文丑放開沮授,氣呼呼地道:「既然大人讓你做主,我依你便是!不過這件事還沒完,等大人回來,由大人再做決斷!」

說完,便調轉馬頭回洛陽去了,他帶出的三千騎兵緊緊跟在身後。

見文丑終於回去了,沮授不禁長舒了口氣。

袁溯佔領洛陽后不久,各方諸侯也陸續來到了洛陽。沮授讓各諸侯將大隊人馬駐紮在城外,然後才讓各位諸侯率領親信進入洛陽。

沮授遵照袁溯的囑咐並沒有慢待各諸侯,分別給他們安排了符合身份的住所。

袁溯一方的做法儼然將自己當成了洛陽的主人。眾諸侯雖然心中不爽,但卻無人提出異議。

誰叫人家有本事呢!虎牢關是人家打破的,洛陽之亂是人家平定的,又是虎賁中郎將,人家現在掌控洛陽那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袁溯在收編十萬董卓軍精銳后,現在他光在洛陽就擁有精兵二十萬。如此雄厚的實力,諸侯們可不敢輕易得罪。

諸侯們一到達洛陽便想同袁溯就一些事情進行商談,不想袁溯卻不在。諸侯們只得在洛陽暫時住下來。

被袁溯救下的朝廷各部官員們終於返回了洛陽。老早就收到消息的各路諸侯紛紛出城迎接。

這天,洛陽城外好不熱鬧,各路諸侯打著各自的旗號沿官道擺開陣勢。除了各路諸侯以外,還有許多百姓,他們是聞訊來看熱鬧的。一時間只見旌旗展展人頭攢動,場面恢宏非常。

人們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期待中的隊伍終於出現了。不過那副景象卻讓所有的人大吃了一驚。

只見一個個背著大小包裹相互攙扶著,很多人的衣服都破了,臉上骯髒不堪。這哪裡像是朝廷各部的官員,分明就是一群流民。

然而,眾諸侯很快認出了其中一些人,他們都是朝廷各部的官員,另外還有南軍將士從旁護衛,這一切都表明這群『流民』就是他們要迎接的被董卓虜去的各部官員。

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反應過來的諸侯們立刻迎了上去。一陣寒暄過後,便和各自相熟的官員在那唏噓不已。

曹操來到蔡邕的馬車前,親自將蔡邕接下馬車。

「蔡中郎,這一路受苦了!」

曹操很是感慨地道。

見到曹操,蔡邕立刻一喜,只見他握著曹操的手掌道:「是孟德啊!你也來了!」

城門口人多嘈雜,蔡文姬和母親屬於女眷不便下車。

不過當蔡邕下車之時,曹操還是通過掀起的車簾看到了蔡文姬和她的母親。然而奇怪的是,曹操對於大美女蔡文姬竟然不怎麼在意,反而是在風韻猶存的蔡母身上溜了幾眼。原來曹操有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困惑的癖好,他竟然不怎麼喜歡處女,但卻對別人的女人是情有獨鍾,每當曹操看到別人美艷的老婆時就控制不住自己,那*就像火山爆發似的。用現在的話說,曹操這種毛病就是典型的*愛好者。

沮授代表袁溯也到迎接脫險歸來的各部官員。由於沮授代表的是袁溯,所有人都對他異常客氣,許多官員都到沮授面前感謝南軍相救之恩。

不過仍有許多人不怎麼理會沮授,而且這些人中很多都是位居顯位的重量級人物。這些人對沮授傲慢其實就是對袁溯傲慢,沮授不禁在心中暗罵:主公倒是救了禍害回來了!

雖然這些人傲慢的樣子很讓人討厭,但這些人對袁溯控制洛陽是非常重要的。這些人無論在官場、士林還是民間都擁有強大的影響力,若不能獲得這些人支持,南軍在洛陽會很麻煩。因此沮授雖然心中厭惡至極,但仍不得不放下臉去主動同那些人攀談。

不過沮授的和顏悅色並沒能換來對方的好臉色,其中有幾個特別狂的人還趁機羞辱沮授,甚至含沙射影的將矛頭指向袁溯。

沮授的臉被氣得青一塊紫一塊,但為了顧全大局,他強忍著沒有發作。幸好文丑沒同沮授一道來,否則那幾個逞口舌之能的腐儒一定會被撕成碎片。

討了個不痛快,沮授鬱郁地回到官署。一個人坐在案几旁,手下人見沮授臉色不愉都不敢來打擾。

沮授緊皺著眉頭,他一想起那幾個腐儒的狂傲嘴臉就感到分外氣悶。最令他傷腦筋的還不是這件事,而是主公控制洛陽的事情。

主公如果要牢牢地控制洛陽,就必須獲得那些人中大部分人的支持,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主公想要獲得那些人的支持真的很難。

洛陽城內由於被南軍強力控制,而各諸侯又只能率領少數人馬進駐洛陽,所以治安狀況還是很好的,特別是自從文丑教訓了嚴顏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鬧事了。

不過城外的情況就完全是兩樣了。由於南軍才控制洛陽,肯本就沒有精力兼顧其他地方,以致強盜猖獗一時。另外,由於城外沒有南軍壓制,而各諸侯的軍隊又駐紮在城外,這些軍紀渙散的諸侯軍士閑來無事便四處鬧事搶劫,甚至強姦民女。城外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當然,諸侯軍中並不是所有將士都是如此,許多看不慣的士卒選擇了離開,或者轉而投入南軍。

還有些人見同僚為非作歹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就同那些昔日的同袍對上了。

「你不過是一轅門小將,怎敢打傷自己的上司!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一個酒糟鼻全身散發著社酒氣的大將高據戰馬之上喝問不遠處一名白袍銀甲手持一桿亮銀槍的少年小將。

這少年將軍長得非常英俊,正所謂面如冠玉、眉似劍鋒。他的身材不是很高,還不到一米八,但卻顯得非常勻稱,頗具美感。

此時,這位少年將軍正橫執長槍,一臉肅容地面對著上千軍士。在他的身後是上百名戰戰兢兢的百姓,其中有一位少女正花榮慘淡地縮在一團瑟瑟發抖。

「淳于將軍,只因他欲對一民女施暴,我勸之無用才不得不出手!還請將軍明察!」

原來滿身酒氣的大將正是袁紹麾下大將之一的淳于瓊。

「放屁!不就是找個民女樂和樂和嗎!你這個小小的轅門小將簡直是沒事找事!我給你兩路,一是你自己去將那個民女帶來給本將軍,另一條路是本將軍將你宰了,然後再去將那個民女抓過來。」

淳于瓊惡狠狠地吼道。

銀甲小將皺了皺眉頭,然後斷然道;「恕難從命!將軍若要禍害百姓就從在下的屍體上他過去吧!」

淳于瓊雙眼一瞪,「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叱罰酒!既然你找死,本將軍就成全了你!來人,給我拿下!」

隨即兩百名士兵分左右兩隊從兩邊小心翼翼地朝那銀甲小將圍了過去。他們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對方就在剛才打趴下了幾十個人,其中一人還是一名武藝不俗的將軍。

「恩公,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們了!不要為了我們這些下賤人送了自己的性命啊!」

被銀甲小將護在身後的一個老人家一臉焦急地懇求道。

銀甲小將沒有轉過身,只是一字一句地道:「老伯你不用多說了。我投身軍伍就是為了能保境安民,如果為了活命而丟下你們不管,我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

「恩公!」

老人感動得無話可說了,老邁的雙眼中此時已經溢滿了淚水。

見對方兩百軍士殺氣騰騰地進逼而來,銀甲小將連忙對身後的村民道:「你們退後,找地方躲起來。待會兒刀劍無眼,我只怕會照顧不到你們。」

村民們紛紛依言退後躲藏起來,但仍緊張地關注著場中局勢。

兩百軍士成半月形將銀甲小將圍住。銀甲小將雙目凝重地注視著對方,手中亮銀槍一抖直指前方。

「上!」

身處後方的淳于瓊大吼一聲,神情有那麼些興奮。

殺!兩百軍士隨即大叫著朝銀甲小將涌了上去。

這兩百軍士並不是一窩蜂地衝上去,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只見他們排成一種陣勢快速朝銀甲小將壓了過去。刀盾手在前排成一堵盾牌牆,長槍手緊隨其後負責進攻。

躲在後面的百姓看到兩百軍士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全都面色慘白眼露恐懼之色。同時他們也在為陣中的那個銀甲將軍擔憂。

銀甲小將持槍傲立夷然不懼,他靜靜地站在那,雙目冷冷地掃視著越來越近的兩百軍士。

當兩百軍士靠近到十來步距離時,銀甲小將突然動了。只見他持槍旋身一記大力橫掃打在右邊的地面上,隨即便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無數的泥石被掀了起來,好似炮彈般直朝右邊那一百軍士砸了過去。

右邊的這一百軍士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得手忙腳亂,陣勢頓時出現了破綻。銀甲小將就是要這種效果。銀甲小將輕喝一聲騰身躍上,手中一桿亮銀槍急舞如同一道閃電。

正手忙腳亂的這一百軍士根本反應不過來,被對方左右一盪再加上一記大範圍旋掃打倒了一大半。

左邊的那一百軍士見狀大驚,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朝銀甲小將衝來。

擊潰了右邊的一百軍士,銀甲小將迅速轉過身。面對已經逼近的另外一百軍士,只見他急速抖動銀槍,腳下踩著一定規律的步驟朝那一百軍士迎了上去。

見銀甲小將過來了,刀盾手后的長槍手大叫一聲立刻發動攻擊。可是他們刺出的長槍無一例外地都被對方急速抖動的銀槍給崩斷了。

見此情景,這一百軍士雖然大驚,但卻迅速做了應變。刀盾手大吼一聲突然擺出衝撞姿勢,他們打算依靠盾牌去擠壓衝撞對方。

用盾牌排成一線進行衝撞攻擊是一種非常有效的攻擊手段,面對這種攻擊,很多武功不弱的武將都只能飲恨沙場。但銀甲小將並沒有給他們發動攻擊的機會。

當刀盾手剛一擺出衝撞姿勢,銀甲小將便橫起亮銀槍猛地砸在當面的幾個盾牌上。隨即只聽見一陣慘叫聲,就看見銀甲小將當面的五個刀盾手全都被擊倒在地。五個人都抱著手臂慘叫著,他們的盾牌此時已經碎裂在一旁。

銀甲小將得勢不饒人,趁此機會殺入那一百軍士之中。左擊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只片刻時間,那一百軍士便被殺得大敗而逃。

淳于瓊手下兩百最精銳的軍士只在片刻之間便被殺敗擊潰,這讓淳于瓊和其他軍士都大吃一驚。淳于瓊甚至以為是自己的酒喝多了產生了幻覺。而躲在後面的村民們則喜極而泣,每個看向銀甲小將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與感激,除此之外,還有一道充滿愛慕的目光,這就是被銀甲小將救下的那個少女。

擊潰對方兩百軍士后,銀甲小將並未就此罷手。他明白要想解決這件事情,必須先把這個淳于瓊給拿下,然後以他做人治護送這些村民進洛陽。銀甲小將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他在袁紹軍中這段時間已經將原紹軍的行事作風給摸透了,這些村民可以說已經得罪了原紹軍,原紹軍是絕不會放過他們的,目前能夠保護這些村民的就只有駐防洛陽的南軍。

銀甲小將快步朝淳于瓊衝去。淳于瓊見狀大驚,連忙命令身邊的軍士去擋住對方。

上千軍士立刻一窩蜂地朝銀甲小將湧來。

銀甲小將大吼一聲,揮舞著亮銀槍沖入那上千軍士之中。一桿亮銀槍被舞動得如同風車一般,凡是近身的軍士全都被其上的強大力量打倒,更有甚者好似一片樹葉般被卷上半空。

這上千軍士根本無法阻攔住銀甲小將前進的步伐。那一人一槍在萬馬軍中一往無前,當真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浩然氣概。

身後的村民們看得熱血沸騰,許多年輕人當即便要衝過去同那銀甲小將並肩拼殺,不過他們卻被身邊的老人給拉住了。老人倒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多年的經驗讓他們有年輕人所沒有的眼光,他們明白自己這些人上去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恩公的累贅。

看到自己手下上千人竟然都無法擋住對方那一人一槍,淳于瓊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完全酒醒了過來。

面對氣勢如虹的對方,淳于瓊根本就不敢迎戰。見對方越來越近了,淳于瓊連忙調轉馬頭逃跑了,至於那上千的手下,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見主帥跑了,軍士們頓時士氣歸零,追著主帥的後塵潰逃下去。

看著絕塵而去的身影,銀甲小將懊惱地一頓銀槍。讓淳于瓊跑掉了,事情只怕要麻煩了。

正當銀甲小將苦惱之時,村民紛紛從躲藏處跑了出來。大家圍著這個救了他們全村的小將軍激動得難以自持。

第106章少女的心

「恩公,你辛苦了,喝碗酒吧!」

那個被救的少女怯生生地捧著一碗酒來到銀甲小將面前,面頰紅彤彤的,顯得分外嬌羞。

銀甲小將見狀不好推辭,只得接過這碗酒一飲而盡。那少女見對方很乾脆地將酒喝了下去,嬌俏的面頰更紅了,雙手顫抖著接過對方遞迴來的空碗,然後低著頭轉身跑掉了。

其他人看著迅速消失的俏麗身影,紛紛露出由衷而又莫名的笑意。做為當事人之一的銀甲小將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其實這是當地的一個風俗,每一個未出嫁的女子都會親手釀一壇酒,當她們遇到鐘意之人後,便會請對方喝她親手釀的這壇酒,如果對方接受姑娘的心意,便會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不過銀甲小將不是這裡的人,他並不知道當地有這麼一個風俗。

「恩公!」

村中長者帶領所有村民一起跪下,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銀甲小將見狀一驚,連忙上千去扶那老者,「老人家,你這是幹嘛!」

老人執意跪著,一臉誠摯地對銀甲小將道:「恩公救了我們全村人,我們無以為報,只能給恩公磕三個響頭!」

說著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其他的村民也如他一樣恭恭敬敬地朝銀甲小將磕了三個響頭。

「恩公,咱們村子雖然窮,但酒水卻多得是,今天可一定要一醉方休啊!」

老人的興緻很高,拉著銀甲小將的手興緻勃勃地說道。

銀甲小將眉頭微微一皺連忙道:「不行!咱們不能再留在這裡!袁紹軍的作風我很清楚,他們在這裡吃了虧,一定會帶南軍來報復的!」

眾人聞言一驚,那老人更是一臉焦急地急聲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大家趕緊收拾一些隨身的物品,然後趕往洛陽。只要進了洛陽相信就安全了。」

說這話時,銀甲小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確定的神色。因為對於袁溯和他的南軍,銀甲小將也基本上是道聽途說,他現在還無法肯定對方就如傳言中的那樣,治軍嚴謹、愛民如子。不過他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除了南軍,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這一村的人。

聽到要離開世代居住的家鄉,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為難的神情。這也難怪,誰願意背井離鄉呢!

銀甲小將明白大家對故土難捨的感情,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卻不得不離開家鄉。

銀甲小將有些焦急,不禁勸道:「大家別猶豫了!我們的時間不多,再耽擱下去,那淳于瓊說不定就帶南軍過來了!到時再想離開就來不及了!」

眾人聞言一震,長者毅然對眾人道:「咱們就聽恩公的!大家都趕緊回去收拾隨身細軟,然後到村中集合。大家一起去洛陽!」

小村頓時忙亂起來,每家每戶都是匆匆忙忙收拾行裝的身影。

百姓的家當都是自己一點一滴流血流汗積攢下來的。現在突然要離開了,大家恨不得連房子都想背走。不要嘲笑這些小老百姓,這只是他們對故土感情的一種表現,這種感情至少比現在一些無聊人士將感情傾注在阿貓愛狗身上要親切可愛得多。

村民們在磨磨蹭蹭收拾著自己的物品,銀甲小將則心急如焚。時間飛快地流逝,淳于瓊的南軍隨時都可能出現。

終於在一個時辰過後,大家都收拾好了。銀甲小將看著面前這些背著大包小包的村民們不禁哭笑不得。他們現在是要逃命,可不是搬家!

「只要留一些隨身的衣物和錢財在身上就行了,其它的東西都丟掉吧。咱們是要逃命,而不是搬家!」

銀甲小將有些急躁地說道。

郭媚現在的心思全在這個救了他的銀甲小將身上。聽到對方的話,她想都沒想便照做了。其他人見狀也都戀戀不捨地放下了多餘的包裹。

銀甲小將帶著一百多村民往洛陽急趕。小村離洛陽雖然不遠,但也有二十餘里的距離,在這段距離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只走出去幾里地,一直在注意後方的銀甲小將便發現後方的天空突然變得火紅火紅的。心頭不禁一驚,他知道這一定是淳于瓊已經帶人到了小村,並放火將小村給燒了。

淳于瓊在燒了小村后一定會帶人來追趕。於是銀甲小將連聲催促眾人加快速度。

百姓們氣喘吁吁地趕著路,沒命地向洛陽趕著。此種情況之下,大家的身體差異便顯現了出來。跑在最前面的是身體強壯的小夥子,落在最後的是老弱婦孺。銀甲小將也在最後面,因為他要保護這些人。

郭媚本來很緊張,但一看到身旁不遠處那個身影,她便感到心中暖洋洋的。

百姓們雖然拼勁了全力,但普通百姓的速度終究比不上軍隊。當他們跑到距離洛陽約十里距離時,還是被淳于瓊的軍隊趕上了。

淳于瓊的軍隊這一次來了起碼有三千人,團團將銀甲小將及村民們圍住。

「淳于將軍,你身為堂堂將軍,竟然要對百姓趕盡殺絕!你於心何忍?」

銀甲小將橫執長槍喝問道。

淳于瓊哈哈大笑起來,很是得意。「這就是你們敢得罪本將軍的下場!」

銀甲小將皺了皺眉頭,「淳于將軍,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這些百姓?」

淳于瓊聞言,眼珠子一轉說道:「要我饒了這些賤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放下長槍跪下朝本將軍求饒,本將軍就饒了他們!」

銀甲小將面露痛苦之色,他此時的內心正在掙扎著。做為一個武者的尊嚴不允許他向任何人下跪求饒,但如果要救這些村民就目前來說似乎就只有這一個辦法,雖然淳于瓊很有可能是在戲耍他,但他似乎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片刻之後,銀甲小將的神情突然平靜下來。他收回亮銀槍平靜地注視著淳于瓊道:「淳于將軍,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說著身體一曲,他竟真的要向淳于瓊下跪了。身後的村民見狀大驚,幾個人連忙上前拉住銀甲小將,老人更是悲聲道:「恩公,你不能為了我們而作踐自己啊!」

「恩公,大不了咱們都死在這!好歹相互做個伴!」

一個年輕人也一臉激憤地說道。

郭媚也來到銀甲小將的身旁一臉堅定地注視著他。

銀甲小將心中感動,但他有自己的打算。對於他來說,救護百姓是他的責任,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榮辱而置這些村民的安危於不顧。

銀甲小將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個人的榮辱是小。如果能以此救大家的性命,我就是受辱又何妨?」

說完便不顧眾人的勸阻朝淳于瓊走過去幾步。「淳于將軍,你不是要我向你跪地求饒嗎?我現在就讓你如願以償!」

目光浩然,語氣坦坦蕩蕩。

在這一刻,淳于瓊突然感到了一絲心虛。

就在銀甲小將要低下他高傲的頭顱之時,就在村民們淚流滿面不忍目睹之際,就在淳于瓊和他麾下軍士得意狂笑之時,驟變突生。

淳于瓊麾下的一個士兵有些驚慌地跑到淳于瓊面前稟報道:「將軍,有一支軍隊朝咱們過來了!」

淳于瓊聞言一愣,隨即毫不在意地說道:「想來是哪個諸侯的人馬吧,不用去管他。」

「不是!他們,那個,……」

士兵似乎很焦急,半天都沒將話說清楚。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微微顫動起來,士兵指著淳于瓊身後,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將軍,他們過來了!」

淳于瓊疑惑地扭過頭去。這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只見無數鐵騎正挾無儔氣勢朝自己一方快速圍過來。那些騎兵奔騰如虎,殺伐之氣駭人心魄。淳于瓊帶來的這支軍隊已經算是袁紹麾下最精銳的軍隊了,但與對方相比,他們簡直就如同綿羊一般。

數萬騎兵很快便將淳于瓊和他的三千軍隊團團圍住。淳于瓊的軍隊沒有反抗,一是因為他們震懾於對方的士氣而興不起反抗之心,二是這支軍隊所打的旗號顯示,他們和對方並不是敵人。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是長兄的部下!」

淳于瓊急忙揚聲道。

不過圍著他們的騎兵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冷冷地注視著淳于瓊和他的三千部屬。這使得淳于瓊他們不禁感到背脊涼颼颼的。

「你們是袁紹的人?在這裡幹什麼?」

片刻之後,一個非常威嚴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銀甲猩紅披風的年輕人策馬而出,身邊還跟著一個光頭恐怖的巨漢和數為將軍裝束的人。

淳于瓊連忙滾下馬來到那個年輕人面前,神情頗有些諂媚地說道:「不知這位將軍是南軍中的哪一位?」

「這是我家主公。你還沒回答我主的問題,你們在這你幹什麼?」

年輕人身旁的那個將領扯著驚心動魄的嗓音惡狠狠地說道。

看到那將領的可怕模樣,淳于瓊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回答道:「我們是長兄的部下,正在追捕叛徒呢。」

淳于瓊之所以一再強調他們是袁紹的人,主要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打旗號,其實這也難怪,他們出來是做燒殺搶掠的事,怎麼可能還打著旗號呢。

袁溯沒有理會淳于瓊,而是將目光投到了重圍中的那些村民身上。目光很自然地便被最前面的那個身披銀甲手持亮銀槍的俊逸小將吸引住了。這個人是誰?竟然能帥到這種程度!袁溯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我看這些人都是村民,哪來的叛徒!」

袁溯扭頭看向淳于瓊,面色不悅地說道。

光頭惡漢嚴顏見狀立即翻身下馬,抓著淳于瓊的脖子一把將淳于瓊像提小雞似的提了起來,瞪著一對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地道:「你竟敢誆騙我家主公!爺爺活撕了你!」

見嚴顏氣勢洶洶而來,淳于瓊下意識地進行了反抗,但他同嚴顏的差距實在是太遠了,嚴顏非常隨意地就撥開了他的雙手,然後迅疾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嚴顏抓著淳于瓊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中前後使勁地搖著。淳于瓊就像只鴨子似的四腳亂蹬著掙扎。

看到這情景,淳于瓊的這些手下卻不敢有任何反應,只是在那眼睜睜地看著,面露恐懼之色。而那些村民們則一個個全都露出解氣的神情。

袁溯並沒有立即阻止嚴顏。等淳于瓊被整得七葷八素,面色青紫之後,袁溯才出言道:「好了嚴顏,把他放下吧!」

第108章趙雲

嚴顏聞言立刻雙手一松,然後就聽見噗的一聲悶響,原來是淳于瓊的屁股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淳于瓊狼狽地坐在地上,身體在前後微微地搖晃著,眼睛似乎也在打著圈,看來他還沒回過神來。

袁溯之所以任由嚴顏如此折騰淳于瓊,是因為袁溯覺得這個淳于瓊在同他耍花槍。這是給他的一個小小教訓。

袁溯讓臧霸過去將那些村民和那個銀甲小將帶過來。然後問那個銀甲小將道:「你可本是袁紹軍中之人?」

銀甲小將點了點頭,「我原本是淳于瓊軍中的轅門小將。」

「淳于瓊說你是叛徒,這是怎麼回事?」

銀甲小將剛要回答,恰好清醒過來的淳于瓊連忙搶著道:「他打傷了上司,後來又打上了追捕的軍士。所以我才親提南軍前來抓他。」

袁溯扭頭看了淳于瓊一眼,冷笑道:「就為了抓一個人,卻帶了這許多人馬。你還真有本事啊!」

淳于瓊頓時臉孔一紅。

袁溯迴轉頭對銀甲小將道:「我想聽你說前因後果。」

「這個,……」

一旁的淳于瓊又開始插話,袁溯不禁眉頭一皺。嚴顏見狀,當即大手一揮狠狠地扇了淳于瓊一個耳光,「主公又沒問你,你費什麼話!滾一邊去!」

說來也奇怪,這淳于瓊本來也是自傲之人,但在嚴顏面前愣是沒脾氣。被嚴顏扇了一耳光,淳于瓊帶著五指印面色青紫相交地退到了一邊,沒敢再插嘴。

沒了淳于瓊的干擾,銀甲小將原原本本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內容跟袁溯預料的差不多。

袁溯來到淳于瓊面前,「如果你是我的部下,我一定會將你就地正法。不過你是長兄的人,我沒權利制裁你,你以後好自為之。」

頓了頓,袁溯繼續道:「這些村民和這個小將我要帶走,你自便吧。」

淳于瓊連忙道:「虎賁中郎將要帶走這些村民,在下無話可說。但是這個叛徒,他,……」

袁溯眉頭一皺,喝道:「滾!」

淳于瓊愣在當場,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嚴顏當即雙眼一瞪,捏著拳頭吼道:「我家主公叫你滾,你沒聽到嗎!」

淳于瓊咽了口口水縮了縮脖子,沒再敢廢話了,帶著他的人馬灰溜溜地離開了。

「多謝將軍相救之恩。」

一百多號村民和那個銀甲小將一起跪在地上感激道。

袁溯微微一笑,「大家不用多禮,都起來吧,跟我一起進城。」

然後又對那個銀甲小將道:「你今後就在我的軍中效力吧。你可願意?」

銀甲小將當即又單膝跪了下去,神情有些激動地抱拳道:「若能效力在虎賁中郎將的麾下,那是在下的福氣!」

袁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趙雲,字子龍,常山真定人。」

袁溯頓時愣住了。趙雲!我沒聽錯吧!

「你剛才說什麼?你是趙雲?」

袁溯有些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看到袁溯明顯吃驚的神情,趙雲甚感疑惑:看主公的神情,主公似乎聽說過我?但我還未曾有揚名的機會啊!主公是如何聽說過我的名字的呢?

「在下正是趙雲。主公難道聽說過我嗎?」

趙雲疑惑地問道。

袁溯立刻反應過來,面色平靜地信口胡侃道:「我在琢郡時曾聽聞有一叫趙雲的豪傑好打抱不平,而且武藝高強。剛才聽子龍說也叫趙雲,難不成子龍就是我在琢郡聽聞的那個豪傑?」

趙雲露出茫然的神情。他是趙雲沒錯,但他可從沒去過琢郡啊!

趙雲只怕怎麼也不會想到,袁溯實際是在將近兩千兩後知道他的。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只怕袁溯就是說出來,趙雲也無法相信。

袁溯發現趙雲在同自己說話時,有一個嬌俏的少女一直默默地站在趙雲的身後。於是問道;「子龍,你背後的女子可是你的親人?」

袁溯很好奇,因為在前世之時,他都沒有找到過關於趙雲夫人的確切記錄,此時突然看見趙雲身旁跟著一個美少女,怎能不叫袁溯生出好奇來。

「哦,這是郭媚,就是我救下的那個少女。」

趙雲在介紹郭媚時,神情很正常,完全沒有袁溯期待的那種神情出現,這不禁讓袁溯有些失望。

哦靠的!趙雲不會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是女扮男裝的吧?袁溯的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念頭。於是仔仔細細地打量起趙雲來。

雖然趙雲的很英俊,但明顯沒有女子的那種柔美,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喉頭上明顯有喉結。看來趙雲女扮男裝的傳聞是子虛烏有的。

趙雲被袁溯奇怪的目光打量得渾身不自在,他不知道袁溯為何會用這樣一種眼光打量自己。好在袁溯的神情很快恢復正常,趙雲不禁鬆了一口氣。

「民女郭媚見過將軍。」

原來這個被大家喚著郭媚的少女全名是郭媚。郭媚從趙雲背後轉出來到袁溯跟前款款行了一禮,舉止優雅落落大方。這讓袁溯不禁愣了一下,他完全沒想到一個小村中的少女竟然能有這樣的言談舉止。一旁的趙雲也是小吃了一驚,看向郭媚的目光已經變得不同了。

袁溯發現這個郭媚即便是在向自己行禮之時,眼光仍然在不時地瞥一旁的趙雲。那其中分明蘊含著絲絲情意。向來都是塊木頭的趙雲對此毫無所覺,不過袁溯卻注意到了,袁溯不禁露出一絲笑意,一個想法在心頭產生了。

袁溯終於結束了追擊返回了洛陽,但卻沒有任何人出城迎接。因為袁溯在事前沒有通知任何人,此時洛陽城中的所有人,包括袁溯麾下的謀臣沮授及二弟文丑都不知道袁溯已經回來了。

在進城門時,守門的南軍軍士才赫然發現他們的將軍及三萬鐵騎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回來了。守門小將連忙打開城門,同時又派人去通知沮授和文丑。

在收到城門處的消息時,沮授正在焦頭爛額地處理有關洛陽豪門士族的事務,文丑則斜靠在榻上抱著個酒罈喝酒。驟聞袁溯已經回來了,兩人又驚又喜,連忙放下各自手頭的事,帶著手下急匆匆地去迎接袁溯。

虎賁中郎將率軍回來的消息很快便在洛陽城中傳開,聞訊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到後來袁溯所經之處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哇!這就是南軍的騎兵啊!真是好威風啊!」

一個圍觀的高瘦年輕人看著街道上那威風凜凜的騎兵不禁感慨道。

旁邊一個胖胖的年輕人聞言,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沒見識。」

高瘦年輕人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很是不服氣地說道:「我哪裡沒見識了!你要有見識,我倒想聽聽!」

胖胖的年輕人下巴一揚道:「你知道南軍的騎兵分幾種嗎?」

這話還真把那個高瘦年輕人給問住了,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胖胖的年輕人更得意了,「告訴你,南軍的騎兵分兩支。其一是虎賁中郎將招募並、冀、幽三州的漢人組建的騎兵,這支騎兵被稱為白虎營,領軍將軍是顏良,顏良你知道嗎,他可是絞黃巾時連斬張角二十一員驍將的那員猛將!」

高瘦青年很吃驚地點了點頭,顏良他當然知道,那可是他的偶像啊!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偶像竟然是白虎營騎兵的統兵大將。

「哦,原來顏良將軍是虎賁中郎將麾下的騎兵統領啊!對了,南軍騎兵不就是白虎營嗎?怎麼你會說其一呢?難道還有其二?」

高瘦青年很是疑惑地問道。

胖青年翻了翻白眼,「都說你沒見識了,你還不服氣,居然連這都不知道。哥哥我告訴你,這來洛陽的騎兵並不是白虎營,你難道沒發現這些騎兵的形貌與咱們漢人有那麼一點差別嗎?」

高瘦青年聞言,立刻仔細地打量起正在街道上行進的騎兵來。「真的呀!是好像同漢人有些不同!」

片刻后,高手青年用吃驚的語氣叫道。

「告訴你,這些騎兵不是白虎營騎兵,他們有另外一個名字——蒼狼營,是虎賁中郎將平烏丸之後,收烏丸騎兵組建的一支騎兵。就戰鬥力來說他們是不及白虎營的,不過也在伯仲之間。」

「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啊?」

高瘦青年看向胖青年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胖青年非常高深莫測地一笑,卻沒說什麼。於是高瘦青年更感到對方的身份不簡單了。

不過胖青年身旁一人的話卻揭開了所有玄機。「呵呵,你不要被他唬住了!這些東西都是他在茶館里聽來的!」

「哦!」

高瘦青年頓時恍然大悟。鬧了半天,這個胖子也是道聽途說啊!

胖青年很是懊惱地瞪了那多嘴之人一眼。

「我認為要除掉逆賊董卓救回皇帝,只有南軍才有這本事。」

高瘦青年說道。

胖子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沒錯!南軍乃縱橫不敗之師!也只有他們能做此事!」

就在此時,一個儒生打扮的年輕人突然插話了。只見他冷哼一聲,用極度輕蔑的語氣說道:「不過是一莽夫罷了!能成什麼大事!你們這些市井無知之徒不要在這裡妄語!」

這話一出,不僅胖子和高瘦青年聽不下去了,周圍的許多市井百姓都露出反感的神情。

「你們這些讀書人不是常說要知恩圖報嗎?如果不是南軍,你們只怕隨時都會被董卓拉出去砍了。怎麼!現在獲救了,便不念恩人了!簡直是豬狗不如!虧你還讀了那麼多的書!」

胖子很是不屑地反駁道。

儒生被胖子的一番話氣得面色通紅,但卻無從反駁。半天後才憋出一句,「汝子不足與論!」

說著便大袖一揮急匆匆地離開了。現場頓時響起一片鬨笑聲。

「兄弟你可真行啊!」

高瘦青年一臉佩服地朝胖青年豎起一根大拇指。

胖子下巴一揚,滿臉都是輕蔑之色,「老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的東西!平時說得比誰都好,一旦要動真格的了卻沒幾個能頂事!呸!什麼玩意兒!」

一回到大將軍府,袁溯先將趙雲介紹給大家認識。等眾人相互見過禮之後,袁溯便宣布將趙雲任命為校尉。校尉一職屬較低級軍職,相比其他幾將的將軍職位要低一些,袁溯之所以只讓趙雲做一個小小的校尉,完全是因為趙雲初來乍到寸功未立,如果一來就認命到高位,只怕難以服眾。不過雖然只是校尉,但卻比趙雲之前所擔任的轅門小將之職要高得多了。

對於這個認命,趙雲自己完全沒想到。按照他的想法,他毫無名氣,怎麼可能一來就擔任校尉一職。

「主公,雲未立寸功,怎可擔任校尉一職!」

趙雲出列跪在下首道。趙雲對於這個認命有些惶恐,但同時他的心中又升起濃濃的感激。畢竟袁溯是第一個對他另眼相看的人。

袁溯微微一笑。這趙雲的為人果然是謹慎小心而又謙虛得過分。

「子龍,我既然任命你為校尉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剛才說你寸功未立,這話可說錯了!你不惜犧牲自己而拯救那些村民,何為寸功未立?此功雖說不上驚天動地,但因此封你為校尉卻綽綽有餘!」

趙雲心中感動,於是恭恭敬敬地道:「謝主公!」

趙雲一退到文丑身旁,文丑便大力地拍了一下趙雲的肩膀,「好小子!我聽惡來(惡來本來應該是曹操給嚴顏起的別號,現在變成袁溯將這個稱號安在嚴顏的身上了。自從袁溯給嚴顏起了這個稱號后,大家都以此稱呼嚴顏,因為這個稱號很能反應嚴顏的特點)說了你的事,真是好樣的!今後跟著俺,誰敢禍害百姓就撕了他!」

文丑的言語行為雖然粗魯,但趙雲卻感到心暖暖的,他有一種找到了歸宿的感覺。

「公與先生(沮授)這段時間,洛陽可發生了什麼事?」

趙雲退下后,袁溯問沮授。

沮授立刻坐直身子抱拳一禮,然後回答道:「倒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只是,……」

沮授露出苦惱的神情。

袁溯眉頭微微一皺,「只是什麼?」

「主公,洛陽的平民百姓對咱們是非常歡迎的,但各士族及大世家對咱們似乎並不怎麼友善!而且他們還和被主公救回的許多老臣聯合起來不停地要求咱們率軍繼續西進,攻擊函谷關!聽那口氣,好像沒救回皇帝擒下董卓全是咱們南軍的罪過,簡直豈有此理!更讓人氣氛的是,居然還有人要求咱們交出軍權,說什麼洛陽應該由他們那些中央重臣來管理,我們是外人不適合管理洛陽!」

文丑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一對環眼大聲道;「公與,這些事你怎麼沒對我說過?要是你早告訴俺,俺早把那些混蛋揍成豬頭了!」

「就你這副衝動的脾氣,公與敢早告訴你嗎?坐下!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袁溯瞪了文丑一眼輕喝道。

在文丑發怒的時候,任何人都沒辦法勸阻,唯獨只有袁溯的話,他不敢不聽。

文丑一屁股坐了下去,雖然沒再做聲了,但卻在那噗噗地喘著粗氣。也難怪文丑如此氣憤,連袁溯都惱怒不已,更何況一向脾氣火爆的文丑了。

驟然聽到沮授的報告,袁溯很是吃了一驚,同時又非常憤怒。他完全沒想到這些保守勢力竟然會做出這種過河拆橋殺雞取卵的事情,至少他沒有想到保守勢力會這麼快表現出他們的本來面目。袁溯本來以為大部分人會看在袁溯率軍拯救他們的份上支持他,卻不想他們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利竟然可以無恥到如此程度!

難怪曹操在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後很快便對朝臣進行了大清洗!這些朝臣真是讓人恨得想宰了他們。

「那些同我們做對的都是些什麼人?」

袁溯緩緩地問道。說這話時,袁溯的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道寒光。

沮授心頭一驚,連忙朝袁溯道:「主公。不可魯莽啊!」

袁溯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我只是想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是。他們是以王允為代表的朝臣和以河東衛家為代表的世家。特別是這個衛家,他們在民間和朝堂都有很強的影響力,他們同我們做對對我們控制洛陽極其不利!」

「王允、衛家?呵呵,有意思。看來是看到咱們和善,便都跳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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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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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董卓篡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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