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交易
在趙悠雅的陪同下，慕筱愛沒有遭受任何阻攔的出了趙府。
孤身一人回到綢緞莊，慕筱愛趕在趙家人還沒到之前，喚老掌柜到後台商量趙家接盤之事。
她不認為趙悠雅會很快反悔，因為——上午趙悠雅挨打時曾經威脅過她，說是自己已經要嫁給邵城年為妾。
成親，的確是取信一個女子的好方法。
但放在眼下這種情況，難免會讓趙悠雅對邵城年產生二心。
而她，又不打算真與趙悠雅化干戈為玉帛，只要能騙三天，不，一個下午，就足可以反制邵城年的安排。
「小姐。」老掌柜走到後台，看著正在凝眉沉思的慕筱愛，低聲叫了一句。
慕筱愛回過神，抬眸看向老掌柜，語氣平靜的說:「將剩餘綢緞取出三成，到時趙家會安排人來接收，如果對方質疑數量，你就說庫存僅剩下這些，其它貨都已經有人預定。」
「趙家買那麼多綢緞幹什麼？」老掌柜自然知道慕筱愛說的趙家是哪家，但問題是，慕家吞併了八家綢緞莊，就算有大有小，但九家綢緞莊的貨物加起來也有趙家的六倍。
即便是剩餘一半的三成，也近乎是趙家所有的綢緞總和。
再加上兩家本是仇敵，趙家又怎麼會主動在眼下關頭幫慕家渡過難關。
「定金他們都已經付了，就算拿綢緞去當木頭燒火，也不關咱家事。」慕筱愛沒有向老掌柜解釋其中緣由，因為裡面涉及到很多關於邵城年和她的私事。
「好，我這就去準備。」老掌柜聽到慕筱愛說定金已經收了，也不再糾結趙家為何會來買綢緞。
「等等。」慕筱愛叫住老掌柜，又道:「為了不交兩份稅，我明面上說是白送，您可不要說漏嘴了。」
老掌柜心中一凜，神情謹慎的「嗯」了一聲，他知道，漏稅之事在眼下官府嚴查慕家時，絕對不能透露出分毫。
「趙家也不會透露，您自可放心去辦。」慕筱愛見老掌柜仍是有些擔心，便邊解釋邊做了一個神秘的手勢，以幫老掌柜安心。
雖然……慕筱愛只是隨手指了指上方，但老掌柜卻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對慕筱愛的解釋再無半分疑惑，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就去辦慕筱愛交代下來的事。
安排老掌柜去完成與趙家合作的事以後，慕筱愛沒有留在綢緞莊里指揮，直接就回了家。
接下來，抽出時間的她，也是時候該處理妹妹的事了。
慕筱情此時正閑坐在屋裡發獃，她今天沒有心情看書，滿腦子想的都是邵城年的事，如果不是有姐姐的承諾，說晚飯時會告訴她解決辦法，可能早就按捺不住前去找邵城年了。
「咚咚咚」
慕筱愛敲了幾下門，沒等妹妹出聲，便自顧自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姐。」慕筱情抬頭看，發現是姐姐過來，不由露出驚喜的表情。因為，姐姐來找她就意味著正事已經處理完，有工夫處理她的事了。
看到妹妹驚喜的神情，慕筱愛在心中暗暗道了聲歉，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端倪，還笑得比往常更加燦爛，「筱情，姐姐有空了，你今天想去哪玩？」
慕筱情剛要回答，話到嘴邊卻突然愣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有些慌張，口中不安的問道:「姐，怎麼了？」
「沒怎麼啊，就是前段時間因為父親的事，你不一直心情都很不好么，我這幾天有空，正好可以帶你出去玩。」慕筱愛平靜的看著妹妹，表現的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慕筱情見狀，稍稍寬心，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城年的事……」
「女孩子不要那麼主動，會被人看低的。」慕筱愛嚴肅的批評了妹妹一句，又道:「邵城年的事過幾天再說，好不容易從形意門回來了，也不知道陪陪姐姐，安慰安慰娘。」
「不是啦。」慕筱情感覺有些羞愧，但心中卻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姐，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嘛。」
「不好。」慕筱愛故作嚴厲的瞧了妹妹一眼，然後伸手用食指點了一下妹妹的鼻尖，笑嘻嘻的說:「我吃醋了。」
「姐~」慕筱情歪頭避開姐姐冰涼的手指，嬌聲道:「人家真的很想知道啦。」
「邵城年比姐姐都重要？」
慕筱愛的話雖然看似很嚴厲，但卻是用一副笑臉說出，讓慕筱情聽上去並不感覺姐姐是在指責她。
只是，心裡卻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當然不是啦。」慕筱情晃了晃腦袋，將自己莫名升騰起的情緒丟到一邊，討好道:「姐姐在我心中就是天上最耀眼的太陽，是我永遠信仰的對象，我最崇拜姐姐了。」
「所以不可直視，不能觸碰，無法理解？」
「討厭啦，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是……」慕筱情才吐出一個字，就不再說話，似乎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慕筱愛卻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妹妹的異動，再次用逗弄的語氣開口道:「是喜歡呢，喜歡呢，還是喜歡呢？」
慕筱情感覺自己心頭就像是有一塊烏雲，但卻不知道是為何，只能輕咬著下唇，陷入沉默。
慕筱愛連續兩次詢問，都沒有得到答覆。這才像是察覺到妹妹的不安，也抿起嘴，不再與妹妹調笑無關的話題。
慕筱情見姐姐沉默下去，心中不安的想法迅速壯大，薄唇輕顫，張張口，卻沒有把心中的想法問出。
她，有些害怕，不敢問。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停滯，兩姐妹就像是在比耐心般，誰都有想開口的意思，卻誰也沒有真的開口吐出一個字。
過了不知多久，慕筱情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幾乎是以嘶吼的形式對姐姐喊出:「城年真的不要我了？！」
「不是。」慕筱愛接的很快，就像是答案早已在腦中醞釀多時般，聲音短促而清晰的解釋說:「只是可能比你預想的要差一些。」
「差一些？」慕筱情聽到姐姐的話，緊縮著的心臟猛然劇烈跳動，一張一弛之間，讓她感覺眼前像是有好多金星在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