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苦苣苔港口

魔法學院在一座孤島上，從苦苣苔港口乘船經過，一周的第三天會看到加著風帆的捕魚船隻。而出入學院的島嶼只有一個月四趟來回的機會。苦苣苔鎮就臨近海岸線，到處都是紅樹林的風景。他們一路踩着砂礫和石子，偶有小螃蟹鑽進石頭縫裏。來往的車輛只有鎮子裏才更多。在最接近的一處傭兵營地里。有專門看守的魔法傳送陣。

路海遙就這一路被提溜著走。她甚至也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麼被帶出來的。然而耳邊聽到熟悉的車馬人流聲響。像是從某個孤島重新回到人間。這裏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她看到白天的海曼就像是更實體化了些。他披着斗篷。輕易不讓人靠近。

「傳送陣最早是三四百年前，那些冒險的魔法師門為了提高來迴路程的效率發明的。他們研究出了關於物理傳送的魔法陣。只要利用元素能量就能啟動魔法陣。在戰後，為了防止敵襲和放走犯人。王室和教廷決定停止這些魔法陣。而現在最近的一次拆毀就在十年前。」路海遙的兩條腿在馬車上晃悠着。慢慢聽海曼的講解。

他的記憶恢復了不少，講著些更像是在回憶什麼。偶爾停下來。路海遙就把帘子放下去。

此「馬車」非彼「馬車」。而是一隻像是脊背很高的像是鱷魚的爬行動物。它的四肢飛快，皮膚粗糙，尤其是背部的位置長了許多凸起的疙瘩。腹部是淺淺的黃色，越到背後，則是顏色更深的橄欖綠。它的嘴巴咬合能力也很強。所以一般牽引的繩子就拴在嘴部。由人為的拉扯。

當然這是最不合作的那群。路海遙乘坐的這輛「馬車」是由幾個半精靈學徒招呼著的。聽說精靈天生就有親近自然的能力。他們的本事與生俱來。精靈不愛扎堆，最多的部落也只有寥寥幾十上百人。因此從沒形成過大規模的部隊。對人類的威脅渺茫。在叢林多得位置。比如苦苣苔的紅樹林附近。就生活着不少的土著精靈。

「我母親是半精靈。所以我是一半的一半。」那個亞麻色頭髮的尖耳朵姑娘咧開嘴，露出整齊的牙齒。「您是從東南部的港口直接出發？還是直接在東部的港口。對咯，東部只有魔法學院的學生和職業的魔法師才有資格。」那個半精靈這樣說着，並且觀察者馬車內兩人的表情動作。

海曼瞥了她一眼。尖耳朵抖了抖，不敢去看他的衣角。那是蜿蜒著的黑色細沙順着膝蓋部位垂落下來。他撐著半邊臉，整個人都失去了那天對上帕里斯公爵反派氣質全開的氣場。路海遙認為這樣的感覺更熟悉些，除卻現在他們不用綁在一副軀體上。氣氛還是之前那樣。

準確點，是海曼的語氣沒有變化。

他放鬆下來的時候，好像之前那個叨逼叨的黑霧又回來了，但是路海遙始終不敢多說幾句話。她對那個說個不停的剪耳朵半精靈回答道：「那就直接去東部，多謝你。」

半精靈沒有回頭，她似乎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好奇心旅行作為車夫的職責。他們經過的地方越來越開口。隱隱約約能聞到一絲海風帶來的腥鹹味兒。這裏的市場就擺在大街上，小船是每天都能出海，生鏽的紅色帆布在風中招搖。與此同時，只要是太陽照的到的大石頭上攤開着一些海里植物。它們曬乾以後就能直接放到容器里煮熟。幾乎不需要加鹽。這裏的海魚也可以直接曬。出售到其他地方掙來無數的銅子兒。

所以這裏的地方大多富裕。皮膚黝黑大肚子的男子穿着顏色鮮艷的裙子。腳下是那種系帶的涼鞋。又因為是苦苣苔的港口。於是多了許多不同顏色長袍的魔法師，魔法學徒。路海遙看到那個半精靈把馬車弄到停泊的位置。就對她解釋說道：「再前面就進不去了。魔法師的徽章或者學院的徽章才能買到船票。如果你們沒有的話就趁早去東南方向，我不給你們多收錢哦。」那個半精靈一邊扇風一邊苦口婆心的勸。魔法師的數量比以前要稀少許多。有資格證的魔法師更不會不清楚這裏的路。路海遙看着像是第一次來，她只好這麼對自己的客人提出建議。

路海遙好奇：「那東南角船票多少錢？」

那個半精靈倚靠在馬車上，半閉着眼睛說道：「一個人五百枚金幣，寵物不算。也不包括包廂食宿。」她從善如流，因為每年不知道多少新生都從這個港口去魔法學院。

路海遙沉默了，她摸了摸口袋，大概是知道許多人為什麼究其一生也當不了魔法師了——船票都買不起一張還談個鬼啦。

於是她又問：「去哪裏可以辦理職業魔法師的徽章。」

這次她的話驚動了旁邊幾個人，有個身材像是竹竿的頭巾男人吹了口哨：「呦呵，艾德琳你栽了一位魔法師大人哦~」說完，其他幾個人也跟着笑起來，似乎在笑話路海遙的不知天高地厚。「挺會吹的呀。」

半人半精靈的艾德琳瞪了那幾個人一眼：「跟你有什麼關係。」她生氣的甩了甩鞭子。

職業的魔法師都是經過魔法學院的四年學徒正統學習，選擇導師，然後完成一次遠方航行冒險才能有的資格。他們中有的至少需要掌握三個不同方向，數量一百種的經典咒語。打個比方，路海遙擅長的火系以外，她還需要掌握其餘兩個不同類型的魔法，比如自然系，或者雷電系的法術。

她聽到海曼說：「掉頭去傭兵營地。職業鑒定所。」

他聲音還有種睏倦感。

路海遙垂下頭，對那個半精靈說：「那麻煩你把我們送到傭兵營地就行了。」說完，她再次鑽進了馬車裏。這是個不足兩平方米的小帳篷。移動的時候會產生輕微的晃動。她兩隻手握緊，然後再一次的確認：「梅麗莎真的就在魔法學院嗎？你沒有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