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老孟和他們約在「孟良居！」
岐山程穆他們不熟，但對於之前在這待過一段時間的高崎來說，是熟悉的。
幾個人收拾收拾上了車之後，高崎就說，「孟良居是岐山有名的古董鋪子，老闆是個狠人，有一套自己鑒寶的絕活，閉著眼睛，單靠摸也能認出真假，但這人眼高於頂，一般人根本請不動他，估計這次也是看在孟警官的面子上吧。」
程穆的車子只坐了三個人，自己，榮威，和高崎，剩下的兩個女人都坐衛清河的車子。
高崎說完，三個人就都沒有再說話，程穆負責開車，高崎負責引路，榮威就安心的當一個小透明。
衛清河開車乖乖的跟在後面，沒一會，就見著程穆停下車子。
衛清河把窗子打開，探頭出去，「怎麼，這就到了？」
程穆正往小超市走，頓了一下，說，「沒有，去超市買點東西。」
衛清河讓他給自己帶包煙就重新縮頭回到車裡，長善也好奇，問他，「程穆這是幹嘛去了？」
「誰知道，神神秘秘的！」
代琳幽幽的笑了一下，「我知道。」
用下吧示意長善，「諾，看那？」
長善看過去，程穆從超市裡拎著一個袋子出來，袋子里只有兩個東西，一個是給衛清河帶的煙，一個是紅色的毛線手套。
他敲了敲車窗，把煙扔給衛清河之後，又把袋子給程穆遞過去，「戴上吧，你那個手套算是因公現身，可以賠償的。」
長善拿出來看一看，毛線的手套，上面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貓，很厚，也很暖和，帶起來似乎能暖心。
程穆沒等她說什麼，就回到了自己車子上，榮威看他，說了一句，「程哥，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啊。」
程穆笑著發動車子，沒否認，但也沒同意。
是不是女朋友的，誰知道呢？
**
程穆他們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孟良居」，老孟更早，幾個人一下車，就看到他已經坐在裡面了，手邊的桌子上還擺著一盞茶，裊裊煙霧升騰而起。
長善哨聲說了一句，「我怎麼看到他這麼害怕呢？」
代琳冷哼一聲，「警察都這樣，長得凶，不過你沒犯事，怕他幹啥？」
長善搖搖頭，不說話了，她也不傻，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心裡明鏡似的，那幾個女人說什麼做什麼，她一打眼就看出來了，這種金錢和肉體的交易自古就有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雖然自己和程穆那天晚上真沒啥，可他們睡在一張床上這事，她還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那是秘密，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程穆走在前面，靜靜的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後來見長善沒再說下去，緊張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下來了。
**
老孟從他們的車子停下來開始就一直看著他們。
直到都走進來，他才指了指邊上的座位，說，「都坐吧。」
長善就真的做了下去，可一看，除了自己，幾個人都在站著，只好又悄無聲息的站起來走到程穆身後。
以前習慣了，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凡事都是自己說怎樣就怎樣的，現在在這，她得學著遷就別人。
也是，來到人家鋪子，還是求人來的，老闆都沒出來，沒人會坐。
孟警官喝了杯茶，又說，「沒事，坐吧，自家鋪子。」
這一下，輪到幾個人愣住了。
自家鋪子？這麼說這個孟警官是老闆了？
老孟早就知道幾個年輕人的想法，於是解釋說，「這老闆是我大伯，我跟他長大的。你們做吧，我去接他。」
說是接，不過就是從前廳走到后廳，沒一會，老孟就扶著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走出來，老人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似乎是有競爭之勢，彼此長勢都差不多，在他臉上形成平衡之態。
但他的兩眼清亮異常，完全不似老人該有的渾濁之氣。
他走出來，看著一群年輕人，竟然最先呵呵的笑起來，「來，娃娃快坐，都坐啊，站著幹什麼？」
程穆和衛清河面面相覷一下，一前一後的坐在椅子上，剩下的人見到他們倆坐了，也就坐下來了。
孟警官介紹說，「這是我大伯，對古玩算是有研究吧，你們那個東西，拿來給他看一看。」
榮威愣了一下，心想著這老頭和高崎說的也不一樣啊，這麼和藹的老人……
高崎看他，同樣的疑惑。
程穆叫了他名字一下，榮威才想起來，拿著那個青銅爵走上前，給老人遞上去。
看起來，老人有點緊張，但那種緊張的背後更多的是對古董虔誠的一種信仰。
老人顫顫巍巍的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一個眼睛戴上，青銅爵在他手上一點一點的轉動，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不曾放過。
就這樣，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老人才放下青銅爵，隨之而來的，臉色也一變。
沒人說話，就連呼吸都在極力的控制著，甚至可以聽到外面不斷行駛的汽車聲。
好一會，老孟才問，「大伯，怎麼樣啊？」
老人嘆口氣，明顯的不悅，「假的！」
假的？
這一下，不僅是驚訝，而是都呆住了。
這怎麼可能？被人慫恿著偷出來，又導致被人追殺的東西居然是個假的？
榮威最先站出來，但他沒有直接說，而是問，「老闆，你再好好看看，這不可能吧。」
「我這活了七十年了，從十幾歲就開始玩古玩，還沒有什麼假貨能從我手裡逃走呢？」
老人手中的拐棍在地面上用力的敲了敲，臉色也變了，一點也不像剛剛那麼和藹了，「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判斷，可以走，我孟良居從不強求。」
衛清河趕緊出來打圓場，「榮威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因為這東西牽扯的事情太大了，所以不太能相信是假的。」
老人哼一聲，「事情牽扯多大我不管，也管不著，我只從古董層次來看，這玩意就是假的，我用不著騙你們。」
老人一下就火了，拄著棍就往後廳去，老孟解釋道，「我大伯就這樣，最見不得別人質疑他，不過他也確實有這能力，幾十年了，還沒看走眼過呢！」
榮威覺得很不好意思，「我剛剛真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老頭子的氣性來的快，去的也快。」老孟看著程穆他們，「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程穆搖搖頭，一開始以為這東西是真的，也是因為這東西，那些人所以才要追殺榮威，可現在是假的，他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個假的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嗎？但這樣一來，他對這個案子就更感興趣了。
但還是說，「怎麼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我們也該先回去了，畢竟要過年了，也不能這麼多人，離開舍業的在這過年啊。」
衛清河也跟著點點頭，「也是，你說我這出來都快半個月了，也不知道我那些女朋友想我想成什麼樣了呢？」
代琳和長善紛紛冷哼一聲。
過年是大事，有什麼也得過完年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