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找到人
程穆也有此感，但是方法是他提出來的，怎麼也得堅持的把榮威給引出來啊？
又烤了兩個片，但看著實在是反胃，給長善遞過去，沒接，給衛清河，也沒接，看了代琳一眼，她直接擺手，「別，真吃不下了。」
就在這個時候，衛清河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對著他們噓了一聲。
程穆也聽見了，那聲音，似乎是在喊……衛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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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琳皺著眉，說，「我怎麼聽著有人在喊偉哥呢？」
程穆說，「應該不是，他喊的應該是衛哥！」
代琳突然打了一個哆嗦，「不會是榮威啊？可他怎麼不出來？」
剛一說，就感覺到自己身後有東西在動，還有腳踩在雪地上的聲音，聽起來還不像一個。
長善看著代琳身後的兩個人，說，「已經出來了！」
代琳也不知道，但就是害怕，尖叫著朝著長善跑過去，她怎麼有種野人在後的感覺呢？其實不過就是兩個在山裡過了幾天的男人而已。
榮威打前，眼睛盯著衛清河，百感交集的又叫了一句，「衛哥~」
衛清河被他這一叫，陡然生起一種想哭的情緒，還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榮威現在的模樣，估計放在馬路上他都不敢去認。
身上穿著破爛的軍大衣，臉上還有傷口，亂七八糟的用創可貼貼著，頭髮就更亂了，整個一個鳥窩頂著。
和他一起的人也這樣，彼此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衛清河想發怒，但看著倆人這樣，實在是發不出來，只好忍著，說，「坐下吧，先吃點東西。」
榮威和他同伴分別咽了口口水，這烤豬肉的味道，那他媽就是絕世美味啊。
他們拿起肉片，直接就往火堆上扔，還沒熟，就用木棍挑起來，也不怕燙，放在嘴裡就吃。
程穆把剛剛用的棍給長善遞過去，兩個人左右開工的當烤工，把烤好的肉片給兩個人吃，他們別的狼吞虎咽，望著肉，眼睛都冒光。
衛清河攔住他們，說，「行了，先別吃了，這麼多天沒見葷腥，一下吃多了不行。」
榮威抓起一把雪往手裡搓了搓，算是洗手了，轉過身子看著衛清河說，「衛哥，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一說到這，衛清河就來氣，「我他媽接到你電話就來了，在這山裡找了你好幾天也不見你個人影，腿都差點凍費了，你到好，這一聞到肉味，自己就出來了。」
榮威本來就是自己出來偷偷接活的，現在搞成這樣也是不好意，「衛哥，我真不知道你找我。早知道你來了，我肯定早就出來了，這山裡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我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這聞到味道才出來的。」
衛清河白了一眼，「說吧，咋搞成這樣的！」
榮威低著頭，沒臉去看衛清河，衛清河剛要發火，程穆碰了碰他，搖了搖頭。
榮威沉默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說，「之前的事情我想你們都知道了，我為了錢，違約了，自己去接活。原本就是一個特別簡單的活，就是運送一個古董去西安。可誰能想到啊，和我們一起的另一個人在一天晚上來找我們，他說那個東西價值連城，他問我們倆想不想跟他一起干票大的。」
榮威邊上的人說，「就是吞了那古董。」
程穆點點頭，這是打算運送人員內部黑吃黑了。
榮威繼續說，「對，他的意思就是這樣，想把我們倆也拉下水，和他一起搞。這聽起來是挺誘人的，可我也不傻，那東西是啥啊？那玩意就算是我們拿走了，可怎麼賣？賣出去被抓怎麼辦？所以我們就沒同意。」
「就這樣到了岐山，他又來找我們，說他已經找人仿製了古董，足以以假亂真，並且已經給那古董找好了合適的買家，不會把我們給說出去的。說實話我有點心動，但還能挺住，可他那泠泠的照片來了，還威脅我。沒辦法，我就同意了。」
衛清河說，「所以你們拿了古董跑了？然後就躲進了這山裡？然後就為了這個，你給我打電話要救命？然後讓我在山裡找了你好幾天？」
榮威搖頭，「不是，是因為那個人突然就沒了蹤影，而那個古董就在我倆手上，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人要殺我們？」
程穆也驚了一下，「殺你？」
榮威點頭，他也算是跟了衛清河裡面，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經歷了不少，對事情還是有判斷的，「那天，我們拿著東西從小旅館出來，緊接著就發現有車在跟著我們走，後來人少了，那車子一下就提速朝著我們倆開過來了，我們一直跑，跑到拐角的地方藏了起來，才躲過了一劫！之後就一直躲在這山裡，沒出去過。」
程穆問，「那要殺你們的人是誰你們知道嗎？」
榮威邊上的男人說，「是山鬼，我知道，一定是他？」
山鬼？
這人還真是無處不在。
「可他為什麼要殺你們？」
榮威說，「我感覺是因為那個古董。」
「古董？」
「嗯，就是我們偷走，卻又砸在了手裡的古董。他一定是朝著這個來的。」
古董？山鬼？
這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首先最大的問題，就是山鬼是哪方面的人。或者說，鄭蘭西是運古董，還是打算偷古董的人。
其次就是，那個指使榮威做這件事的人，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程穆繼續問，「那之前，在途中。你們可聽過有人提起過山鬼嗎？」
男人搖頭，「沒有，但因為我是岐山人，我見過山鬼，所以那天晚上，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那古董呢？還在你們這嗎？」
榮威點頭，「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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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榮威在一塊的男人叫高琦，年齡不算大，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幾個人的邊緣處走。
程穆看著他和榮威，問，「這山裡的雪這麼厚，你們住哪兒？」
榮威說，「這個地方還是高崎找的，他之前在這挖過墓，他說山裡可以住，我們才來的。」
又走了大概十五分鐘，他們就見到了榮威說的那個住的地方，不是露天的，而是一個半斜下去的坑，坑口用一堆帆布的帳篷擋著。
高崎說，「我那個時候跟著他們來過這，當時說這裡有墓，就來了，一大群人，可挖了有幾天吧，什麼都沒見著。估摸著也是被騙了，就都走了。其實也是，有墓的話，還能留下來讓你挖？但當時走的氣憤，這坑就沒填，我就想到這來了。」
榮威也說，「這坑裡挺暖和的，還擋風，雪也進不來，還挺好的，就是吃不上。在村民那買來的東西，沒兩天就吃沒了，這不聞到你們的味道，一下就痒痒了，想著死就死吧，咋的也得當個飽死鬼不是。」
榮威一邊說著，一邊打開當門的帆布帳篷，裡面空間似乎還不小，程穆和衛清河把手機拿出來，打開裡面的手電筒照明。
榮威鑽進去，他們聽到翻東西的聲音，不一會，他拿著一個被紙袋緊緊包裹著的「寶貝」出來了。
東西看起來並不大，幾個人都有些失望，原本以為，這樣被人搶來搶去的寶貝，怎麼說也得是乾隆爺百花瓷瓶那樣的吧。
但榮威把裹在上面的東西一拿下來他們就知道錯了，古董這玩意，並不是按照大小好不好看來估價的，而榮威手中的那個青銅爵看起來不起眼，但是絕對不是一個隨便就可以買的到的古董。
這也就不怪那人為何會突然起了這樣的心思了。
榮威說，「這個東西就是當時拿出來了，就為了它，可是差點把命都搭上，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這玩意偷走後，那人還失蹤了。」
程穆接過他手裡的青銅爵看，衛清河則問他，「那個人你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名字也不知道，但他讓我們叫他老孟，別的就沒說過。」
衛清河一頭霧水，「這是挺奇怪的，讓你們把東西拿走卻不要了。這逗人玩呢吧？」
說到這，衛清河突然又想起來了，「榮威啊，你自己出來接活這事我就暫且放下了，但你給我打電話這事是幾個意思啊？你明知道有人要殺你？你讓我來救你？你他媽當我是神仙啊！你這不是坑我嘛？」
榮威低著頭，「我當時也是害怕了，報警也不敢，就只能想到你了。我也不能給泠泠說啊，她要知道了，不得嚇死。」
衛清河說，「……那合著你不怕我死唄！」
「衛哥，你那麼厲害~」
衛清河趕緊擺手，「別，別給我扣高帽子，我受不起。」
程穆看著兩個人，「行了，別吵了，先下山吧，想想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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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積雪的路，走幾步就是一個跟頭。
但幾個人走的都還挺起勁的。
程穆和榮威走在最後，找了個機會問他，「當初雇你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榮威說，「他們說是華貿的人，不過我也不能確信，畢竟我當初就是為了賺錢去的，哪想那麼多啊。」
華貿？
鄭蘭西就是華貿總裁的秘術。
「那他們有沒有說這東西運到哪做什麼？」
榮威搖頭，「沒說過，我也沒問過。不過你這這個幹嘛啊？」
程穆說，「我懷疑你們是被做局了。」
「啥意思？」
程穆沒回答，而是繼續問，「傅時文你認識嗎？」
「認識，總在電視上見過。我女朋友可喜歡他了。」
「要殺你的山鬼，和華貿的人，和傅時文都有關係。」
程穆一臉的平靜，可榮威的心裡卻一陣波濤洶湧，「……他…他們要殺我？」
「你們拿回來的這個爵應該有問題。」
「可我……」
榮威說不出話來了，他本想說自己是無辜的，可爵又是他拿出來了，不管之前自己是不是被逼的，可最後做這事的確實自己。
談何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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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不太好走，但依然比上山少用了不少的時間，這就像是上學和放學的分別，上學是能慢就不快，放學是能快就絕對不慢。
這是質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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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郭村之後，就連郭大爺都嚇了一跳，「這小衛找了好幾天的人，你們出去這麼一會就帶回來了？」
衛清河咧嘴一笑，「郭大爺，那是上天在磨練我的心性呢？孟子不是說過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之前在山裡待那幾天，就算是為我日後的騰飛打基礎了。」
郭大爺聽的一愣一愣的，其他幾個人早就進了屋，卸了裝備，換了衣服。
都收拾好之後，幾個人坐在一塊決定了一下，先在郭大爺這住一宿，按照現在的形勢，這裡還算是安全的。
順便還可以捋一下這整件事情，以及事情的未來走向。
衛清河說，「這事情沒啥可商量的啊。一條路，去警察那自首。」
榮威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坐牢啊？」
衛清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自首的話應該可以減刑！」
「那我這算不算是倒賣國寶，會不會無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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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的房間多了兩個人之後一下就擁擠了起來，郭大爺照樣酣睡不醒，不受任何打擾。而榮威和高崎兩個，也是好久沒睡過熱乎的炕頭，睡得別提多好了，呼嚕打的那是震天響。
程穆卻睡不著，碰了碰衛清河。
衛清河也沒睡著，「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你不覺得奇怪嗎？」
「怎麼不奇怪，不奇怪我現在應該在夜店呢，小姑娘是左擁右抱啊，至於在這嗎？還和你在一塊睡，真是夠了。」
程穆，「……」
「我是說，你不覺得榮威牽扯的這件事很奇怪嗎？你看我先是從傅時文那查到鄭蘭西，又從鄭蘭西查到山鬼，而這邊呢，就是一個青銅爵，一個人裝在帽子里都能運走的玩意，為什麼還要雇三個保鏢，如此大張旗鼓的是怕人不知道他們有寶貝嗎？這不搶他們搶誰啊？」
「另外的又說回來了，這榮威把寶貝帶走了，他們不應該報警嗎？為什麼要派人「殺」他？」
衛清河皺著眉頭想，「也與這個寶貝來歷不明呢？是不是下鬥弄來的？他們不敢報警呢？」
程穆說，「可為了一個青銅爵要殺人，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是有點說不過去。那你說怎麼辦啊？」
程穆似乎是要睡著了，良久才說了一句，「……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這事情讓他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