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底牌

?更新時間：2013-10-15

「員外別來無恙啊！」侯千里一進『門』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托你的福，老朽還活著！」被侯千里坑成這樣，崔琰自然也沒什麼好話。

「員外，事出有因，這事你還真的不能怪我！「侯千里裝的很無辜。

「無非是想坑我一把，如今你滿意了？」崔琰語氣中的憤恨隔著老遠都感覺的到。

「員外真的是誤會我了。這不，為了讓員外不至於賣房子賣地，我是千求萬求，終於求的東家答應，給員外一個脫身的機會。」侯千里一副賣好的表情。

「哦？不敢當你大掌柜如此的看顧啊。不知道您又有什麼壞主意要坑我啊？」崔琰語氣里怒氣不減，其實心中的怒氣倒是沒多少了。猜到對方的底牌，也準備了應對的計策。心中很是底定。只是擔心他們想要的並不是秘方。

「員外這是氣話了！」侯千里尷尬的一笑。

「東家提出的條件比起家破人亡來，可不知好上多少倍，這也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結果。」侯千里繼續表功。

「廢話少說，有什麼屁快點放！」崔琰也想知道他們打得算盤是不是和兒子之前預計的一樣。

「我們東家出價兩千兩買你們的秘方。當鋪收到這兩千兩可以將日期押后三個月歸還剩餘銀兩。崔員外，東家可是為你們考慮的夠周全的。」

崔琰一陣冷笑。「的確夠周全，先謀奪我的秘方再讓當鋪來『逼』債，想讓我崔家從此永不翻身，這可的確是打的好算盤。」

「員外不要這樣偏『激』。現如今你的現金流水都變成了紙，再沒有現金，只能等著當鋪來收房子，您可就是無家可歸了啊！」侯千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彷彿是崔琰放過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東家還說只要員外願意賣出秘方，他可以讓崔氏紙坊繼續存在，他來提供原料，只需要員外按我們東家的要求來生產，工錢自然少不了你們的。」侯千里繼續表達著「誠意」。

「呵呵，真是好算計！這是讓我崔某人給你們書房齋當長工啊！回去給你們東家帶個話，就說我崔某人無福消受他的好意。秘方的事你們想都不要想。」崔琰是恨透了侯千里。

「父親，有客人來訪，怎麼在院中說話？」崔天賜跟著母親進了後院，這才轉進前院，雖是一眼，便也了解發生了什麼，這才出言。

崔琰看兒子發話，便將手一擺，算是做了個請的手勢。侯千里自然不會客氣，緊隨著進了客廳，心中卻在腹誹，到底是小戶人家，沒什麼家教。

落座之後，侯千里將崔天賜大大誇獎了一番，無非是崔家千里駒，未來狀元才之類誰也不信的話。

不過這樣一番客套，倒是讓氣氛緩和了許多。

「候掌柜，我們家為你們找了這許多的紙，你們打算怎麼辦？」崔天賜開『門』見山，直接代他父親發問。

果然是沒有家教，候千里看居然是這個七歲的孩子在發問，心中又鄙視了一遍崔琰的家教。面上倒是沒有什麼顯示。

「崔員外知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放棄這筆『交』易。當初的買家突然取消了給我們的訂單，我們自然也無法接手這麼大一單的紙張。對此我們深表歉意，也沒有要回當初的押金。」侯千里緩緩道來，彷彿此事與他無關一般。解說的時候眼睛只看著崔琰，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小屁孩，我只是看在你父親面上回答你的問題。

「候掌柜，何必詭言狡辯！大丈夫敢作敢當，這等推託之言不必再說！我只問你，我們家為你們造的紙張，若是與秘方綁在一起，你們想如何出價？」

崔天賜的單刀直入讓侯千里這等商場老流氓也覺得有些尷尬。商場上講的就是虛偽客套，有些事明知如此卻不可說破，偏偏崔天賜完全沒有顧忌，讓侯千里才完全沒有想到。

「這個。。。這個，卻不是侯某所能做主的。」侯千里第一次覺得自己有結巴的潛質。

「你不能做主，趕緊告訴能做主的。崔家的存貨加秘方。他們出一萬五千兩白銀！」吃天賜用手一指。

侯千里順著崔天賜的手指看去，一個笑眯眯的中年男人出現在眼帘里。

侯千里心中莫名升起一個聲音，這人是自己的同行，也是一個掌柜。招牌的笑容，微弓的軀體，看似忠厚的外貌，眼中不經意間『露』出的『精』光。

「在下蘇州文肪院掌柜錢進，奉東主之命前來！」錢掌柜上前施了一禮，說道！

侯千里心頭巨震，怎麼還半路殺來一個程咬金？不同於崔琰這個生產商，蘇州文肪院侯千里聽說過的。蘇州杭州相隔不遠，都是在這個圈子裡的人，彼此都有耳聞。做海上貿易的張金來在這個圈子裡也算是個異類了。卻沒想到這次手伸的這麼長！

「錢掌柜久仰！一直都想拜訪，卻沒想到在我們杭州地界上見面了！」侯千里震驚過後出言道。話里話外表達著不滿，提醒錢進這可是杭州地界，手別伸的太長。

「錢某也是久仰候掌柜大名。今次是奉東家之命前來，卻未成來得及拜會候掌柜，海涵海涵！」錢掌柜還是一副笑模樣，話里告訴侯千里，這是他們家東主的命令，你這些話對我說不著。

「崔家的可是我書芳齋多年的生意夥伴，這次的貨是我們早就定下的。錢掌柜可不要忘了生意場上的規矩哦。」侯千裡面『色』『陰』沉。

「候掌柜多慮了。鄙東主早年與崔員外有舊，這次是聽說他遇到難處有意將存貨與秘方轉讓，才特意遣鄙人前來，務必幫崔員外度過難關。至於你們與崔員外的訂貨，自然是崔員外說了算！」錢掌柜綿里藏針，並不退讓。

侯千里看嚇不住錢掌柜，心知此事要多不少『波』折，便不再與錢掌柜說話，轉身向崔琰道：「崔員外今日之事，侯某區區一個掌柜，無法做主，不過侯某會一五一十回稟東主，相信東主也會給員外一個滿意的答覆。最後侯某想奉勸員外一句，我們都是杭州人，別人事後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崔員外卻要世世代代在杭州地界上生活。侯某言盡於此，告辭！」

侯千里轉身便『欲』回去。卻聽得崔天賜出言將他叫住！

「候掌柜請轉告貴東主。後日杭州城貴賓樓，我崔氏紙坊的秘方和存貨將在那裡決定歸屬，另外再提醒您一句，到時想要購買的可不止文肪院一家哦！」

「多謝相告！」侯千里心『亂』如麻，只想早點回去向葛半城說個明白。他是知道秘方對葛半城重要『性』的。

「候掌柜來一趟不容易，總不能空手而歸，我們崔家給候掌柜準備了一份禮物，還請帶回去給貴東主。」崔天賜笑的『陰』『陰』的。

不大一會，謝安將吳三帶了上來。吳三怯怯的看了一眼侯千里，把頭低了下來。侯千里想解釋什麼，卻覺得喉嚨里被堵著啥也說不出來。

「吳公子在我崔府過的很好，還留了副字說明他為啥來我崔府。吳公子是我崔家的朋友，有空我會去杭州城看望他的。候掌柜可千萬幫我照顧好了，若是吳公子有啥意外，我會親上府衙，讓府尊大人拿著吳公子的筆跡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