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405章

第401——405章

第401章《告官》

站在老大爺身邊的阿真,見到這雙蒼涼的老眸,一顆心頓時受到距大的震憾。這是一雙絕望又無奈的黑眸,縱然他沒有開口,也能深深的感受到他那種對世間毫不眷戀的心情。

衣衫襤褸,比乞丐還不如的老大爺,見到兩名衣著華貴,一看就知是城外的富貴少爺與小姐,抖擻著虛弱的話氣詢問:「大爺與姑娘,你們是夫妻嗎?」

莫明其妙的貝妮聽聞此話,皺頭輕擰,不知這位老大爺怎麼問起這個。

「是的。」阿真雖然也疑惑,但卻老實回答。

「可有生一男半女?」

「還不曾。」

聽到沒有子女,老大爺眼眸大悲。沉默了好一會兒,扶著牆緣想要站起身,可是飢腸轆轆的老大爺全身軟若無力,試站了幾次皆無法順利站起。

見狀,阿真還未上前攙扶,身後的李能武早一馬當先,走上前緊攙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

「大爺,我只剩這麼一個孫女了。」老大爺指著地上沉睡的一名五六歲小女娃,悲凄說道:「賣給你如何?」

「賣給我?」阿真瞠目結舌。他遇到人口貶子了嗎?

「對。賣給你。」老大爺凄慘看了地上的小女娃一眼,蒼驚搖頭哭道:「她娘長的不錯,長大后也應該不會難看。到時您若願意,便收她為侍寢。如不願,當婢女使喚一輩子也行。」

阿真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貝妮便生氣了,「你這老頭,竟然如此狠心,她是你的親孫女嗎?」

「老頭我發誓,絕對是親孫女。」

再看了自家孫女一眼,蒼然的老頭悲痛欲絕地卟通跪地磕頭求道:「不買也沒事,白送大爺夫人,只要你們每天能施她一碗白粥,老頭子我死也瞑目了。」

震驚的阿真看著眼前這顆白髮蒼蒼的老頭顱,大驚地趕緊把他攙扶起身,「老大爺,您這是為何?」

「嗚……」滿臉淚花,老大爺雙腿不穩。

阿真見他站的如此擺搖,與李能武趕緊攙扶他坐回地上,才詢問道:「老大爺你有何苦處且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能幫您。」

「你幫不了我們的。」老大爺搖著蒼老的頭顱,絕望喃道:「這全是大王的詣意,你幫不了我們的。」

「不可能。」他林阿真雖然色了點,可是無愧於心,滿身挂念全是天下子民,哪可能幹出這種殘害百姓之事。

「老大爺,你說說,大王如何害你們成這樣子的。」貝妮輕聲勸問。

「哎……」無奈地深嘆了一口氣,老大爺顫巍巍講道:「我是昆明同化縣人,膝下有一子一媳,媳出一子一女,原有一畝七分地。」講到這裡搖頭嘆道:「去年首府大人上任,發封告知昆明諸縣,國家屢征強番,改革變大。故須加重賦稅。」

「他媽的。」阿真咬牙齒切,這些個官員,竟然拿著雞毛當令箭。他打仗、變革,哪裡何曾下過強稅之詣。

貝妮若有所思,朝老大爺急問:「後來呢?」

「一開始征的不凶,勉強仍可過活。可後來的賦稅卻越來越重,一斗米要強征七分稅。」搖頭哭道:「哪裡還能活著下去。無飯可吃,哪裡能幹得了活。」

「田荒廢了?」阿真問道。

「荒廢了那怎麼辦?這麼一大家子人難道都活活餓死嗎?」老大爺凄慘繼續講道:「忍著餓,兒子與媳婦強把今年的秋谷收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仰頭吮淚泣道:「原以為縱然是七分稅,仍有三分,吃一頓餓幾頓也就過去了。可……」蒼老的眼裡清淚不停溢出,「可稻穀剛割完,州府又發榜,說大王對昆明讚賞有加,國家的改革巨大,國庫空虛。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捏著手指哭道:「原本一升七分稅,增加到九分稅,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聽到這裡,阿真的整張臉已是鐵青,氣的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貝妮也是臉色白析,情緒大起地詢問:「老大爺,難道沒有人去抗議嗎?或進廷去告狀嗎?」

「告什麼狀?」老大爺抬起迷茫的老臉,哭道:「是大王的詣意,到哪裡去告?告誰?」

「這……」貝妮結舌了。

「嗚……」滿臉淚花的老大爺悲凄痛泣,「別說告狀,單我兒子與官差理論幾句,便被監禁了。」

「他媽的司空納蘭,萬死也不足於平民憤。」他一心想改善百姓,而這群人竟然活生生給他抹黑,真是豈有此理,不殺難解心頭大恨。

貝妮見到郎君氣成如此模樣,頓時一聲也不敢再吭。這個司空納蘭竟然如此急功近利,一味的討好主子,把治下子民連豬狗也不當。

阿真鐵著臉繼續追問:「老大爺你且說,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討什麼公道呀。」又哭又笑的老大爺看了他一眼,「我一把老骨頭,兒子又被收監,哪裡幹得了活。媳婦也心灰意冷,丟下一子一女便跟有錢的大爺去吃香喝辣。」講到這裡指著地上睡覺的小女娃悲哀哭笑,「她原本有位哥哥,可是被我賣三十紋,全吃進肚子里。」

阿真氣憤難平地指著前面的老頭,低吼地朝貝妮說道:「貝妮你好好看看,你和盈盈到底都幹了些什麼。整日忙碌於筆研奏本之間,小小的一個疏忽,造就了成千上萬的家破人亡,成就了千千萬萬的殘破的山河。」

「郎君,妮兒錯了。」是她的疏忽造就一個無法彌補的悲劇,這些個勤政廉潔的清官,雖然不貪一分半厘,但干出來的惡事,卻比貪官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現在才終於明白,剛才郎君話里之意。

「哼,苛政猛於虎,好一個媚主清官。」氣的無法言語的阿真鐵青著臉,大步朝遠處那一棟威風八面的昆明首府狂卷而去,好你個為官清廉的司容納蘭。

當一群人風風火火急奔到昆明首府堂衙門口之時,守門的府兵立即上前擋道喝叱:「站住,你是何人?」

「我有及天的冤情。」板著臉的阿真大喝。

「冤情?」府兵上下打量著阿真,皺頭眉頭叱斥:「有冤到縣令那裡去伸,跑來府衙前撒什麼野。」

「縣令不敢接我的冤,只有往上級告。我吐蕃明言規定,不服縣衙判決可以往上告。難道你要攔我嗎?」

「喲,還懂法。」不屑的府兵上下瞧量著他,「你有什麼冤情啊。」

「看什麼看,我有什麼冤情是你小小的守兵該問的嗎?」鐵著臉的阿真重哼:「還不快進去傳喚。」

衛兵被斥,裂口大罵:「你這叼民,來找碴是嗎?」

「找不找碴那是我的事,你一個小小的守兵,如此恃大,難道當我們百姓不是人嗎?」手指上天喝斥:「你的職責只是進去通傳,如昆明府不受理,我就去州督告。州督不受理,我就告到總督去。總督不受,我就告到三司,告到廉衙。」很強勢的手指怒指蒼天,「我的冤如果誰都不敢受理,我就直告到金殿之上。」

「你小子欠揍。」兵衛渾身冒火,提著槍矛便要上來教訓阿真。

貝妮沒想到小小的兵守竟然有如此氣焰,很是火大的大叱:「大膽。」

「你……」氣的跳腳的兵守要竄上前,另一名兵守趕緊拉住他,對其使了個眼色。和氣地朝阿真詢問:「你們有何冤情?須要上達天聽?」

阿真重哼:「這不是你們該問的,你們的職責只是進去稟報。」

「是是是。」有眼色的那一名兵守,看著前面這位穿著華貴的年青人,點頭道:「稍等,我立即進去稟報。」

「這還差不多。」雙手抱胸,阿真死凝著那一名跳腳的兵守,像是與他結下了殺父之仇一般。

貝妮見他為一名兵守氣成如此模樣,輕聲安慰道:「郎君不必與小小兵守如此堵氣,不值得。」

「此小小兵守竟然敢如此頤指氣使,著實可惡。」他是為這兵守生氣嗎?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個司空納蘭,比相像中的還要混帳。

站在府門的兵守見他指自己大罵,微消的怒火又升了起來,「大膽叼民,竟然在此地喧嘩。」槍矛頂上前,大有一槍把此人刺死之態。

「放肆。」貝妮大斥,竟然用利矛對準郎君,他不想活了嗎?

「讓開。」阿真朝擋在前面的李能武大喝,怒瞪著眼前的兵守,冷笑問道:「你只是一名府門兵守,竟敢用利矛對準前面告狀的百姓,難道你就沒有王法嗎?難道你把百姓不成人看嗎?」

被喝斥的兵守臉陣青陣紅,青筋在額頭上暴跳,「你要告狀便告,在肅靜的府衙門前大聲喧嘩,已夠到擾亂堂衙之罪。」

「講法。」阿真冷冷笑道:「我吐蕃文明規定,在堂衙門前不得咆哮,不得喧嘩。」說到這裡看著眼前的兵守說道:「喧嘩沒有,咆哮也沒有。」脖子粗的朝前重喝:「難道不準人說話嗎?」

「你……」

「怎麼樣?」大瞪著兵守再說道:「我吐蕃又文明規定,州府兵守的職責便是替百姓傳達話語,而你卻不通不傳,恃強凌弱,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你……」

「住嘴。」阿真重喝,指著他說道:「按律,該庭杖五十。又加對百姓槍矛相向,責即罷免職位,永不錄用。」

見到此人竟如此深知典律,提槍的兵守收起槍矛,不再吭聲地轉身站回門邊。不屑地白眼微閉,雖然典律如此,可是也只是虛設而已,老爺哪裡會為小小叼民而去施正典律。

阿真見此人有恃無恐,對這個昆明首府更加的憤怒了。緊抿著嘴不再吭聲,陰溝裡翻船的事時常發生,這個敢拿槍矛對準百姓的兵守,他不治他,那他別叫林阿真了。

片刻后,進去通傳的兵守跑了出來。

「進去吧,府尊大人已在堂上了。」

「走。」一刻也不想逗留的阿真提步便跨上前。

「慢著。」兵士攔住貝妮和李能武,面無表情說道:「告狀之人進去既可,你們不能進去。」

「大膽……」貝妮憤怒,現在她已不知這個司空納蘭是好是壞,郎君一人進去,如遇什麼不測,怎麼辦?

眼光很好的兵衛不想惹事,晃若未聞這聲大膽,嚴守律法說道:「府衙不比縣衙,請姑娘莫要為難在下。」

知有這條律法的阿真轉身朝被攔的兩人說道:「你們就在外面等著。」

「不行。他不認得你。」貝妮大搖著腦袋。

「不認得才好。」恨完,阿真便轉身大步跨進這座昆明府衙。

司空納蘭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頭,兩瓣已染白,但是頭髮卻整整齊齊,油光煥發的緊束在腦後。一身藏紅色的官服威嚴莊重,而他則端正地坐於公堂之上,雙眼的目光如炬。

當阿真跨進公堂之上之時,兩排的數十名差役威嚴的用木棍敲擊地板,「威……武……」

如此莊嚴聖地,一般人見到了雙腿早軟趴跪地,可是阿真不是一般人。恍若未見,也恍若未聞。不卑不吭的上前撫身輕躬。

司空納蘭眯眼見身著華貴,又無懼於堂衙的呦喝。老練的他頓時知此人必定身份不菲,才敢有恃無恐。

「啪……」驚堂木重打,司空納蘭問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果然是油滑老道。單不喝責他下跪這一點,阿真就明白這是只混跡於官場多年的老狐狸。

「姓李,單名一個疊。」阿真說道。

「你爹?」叨念過後,司容納蘭大怒,重拍驚堂木喝叱:「大膽叼民,竟敢愚弄本官。」

「威……武……」兩旁升起嚴肅的高呼,木棍敲打地板聲大作。

阿真無所懼怕,「大人,姓是祖先傳下來的,名是長輩取的。我如何大膽了,又如何愚弄於你了?」

「你……」司空納蘭窒了窒,堂木重拍喝道:「有何冤屈。狀告又是何人?」

「小人要告之人複姓司空,名納蘭。」手指直指前面的嚴威老爺,「就是你。」

「放肆……」氣結的司空納蘭指著阿真喝道:「本官與你素不相識,如何讓你受得冤屈了?竟敢胡言亂語,污衊本官名聲,該當何罪。」

「我還沒說是何冤,大人就要定罪。怎麼?」蔑視著前面的大老爺道:「是怕我說實話,還是怕你的醜事被告佈於眾?」

第402章《火籤》

「大膽……」氣的手指發抖的司空納蘭指著他喝道:「好,讓你說,看你是要污衊本官瀆職泄權,或是貪臟枉法。之後再來治你個造言毀謗朝廷命官之罪。」

冷冷輕笑,阿真指著他哼道:「司空納蘭你為官清廉,兩袖清風誰敢說你貪臟枉法。戰戰兢兢勤於公務,又有誰敢說你瀆職泄權。」勃然大怒朝前怒斥:「我吐蕃改革,轉型農產工業,贊催墾荒種植是好事。但是墾出一畝莊稼你上報兩畝。原稅收三分,你卻屢屢加重賦稅,直至達到九分之高。暴斂錢糧,媚主欺民。」雙手大攤吼道:「難民遍地皆是,而你竟然匿瞞不報,無視百姓生死,謊報政績,苛刻收刮。」吼到這裡,狠瞪著上面扭曲臉龐的大老爺,「難道這不是冤情嗎?」

司容納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怒打驚堂木喝叱:「住嘴,給我住嘴。」

阿真見他惱羞成怒,更竄上前指著他破口痛罵:「*的百姓草根荀食,在枯萎秋季里,萬物凋凌。無草根樹皮之下,不得不賤賣子女,流離失所,慘宿於街頭。你卻還依然高枕無憂,大放闕詞於明年秋收將再翻二倍。」怒斥到這裡,顫抖著手指直指上面大老爺的鼻子再罵:「你是要把昆明所有的百姓全都*上絕路嗎?」

司空納蘭的神情難看到了極點,連拍驚堂木暴喝:「給我拿下,快給我拿下。」

「威……武……」的聲還未落,兩名衙差立即上前把阿真雙手挽押跪地。

「昏官。」被押跪在地的阿真掙不開孔武有力的巨掌,抬頭朝上面的官老爺怒吼:「大膽昏官,難道你就不怕廉衙,不怕刑司嗎?」

聽到廉衙與刑司,司空納蘭心窒了幾窒,一手撐在堂桌,一手指著押跪在地的阿真喝道:「我吐蕃國庫所剩無幾,你一貧賤小民如何能知朝庭之事。」雙手抱拳舉天說道:「王上虎威,四方來朝,國土越大,開銷也急劇暴增,身為我吐蕃子民為國捐稅,理當義不容詞。屬不知國家有難,匹夫有……」

「我呸……」他話還沒說完,阿真氣憤地朝前吐了一口濃沫,掙扎吼道:「昏庸無能之輩,王后是有眼無珠,才放任你到昆明任職。污了朝庭臉面,污了王后的寄望,其罪當誅。」

「大膽。」連驚堂木也未拿,肉掌怒拍堂桌,司空納蘭臉色鐵綠,指著阿真大罵:「辱罵本官則誒,竟敢辱罵王后。」渾身發抖地從堂桌上抄抽五支火籤,怒擲堂地重喝:「給我掌嘴。」

一支火籤十下,五支五十下。

站在兩旁的衙役見到火籤落地,飛速抄起掌嘴木簽,湊上前。

阿真心頭一顫,表情陰森的大喝:「看誰敢。」

司容納蘭一聽更是怒極,「辱罵王后,其罪當斬,掌嘴已是輕判。」驚堂木重砸吼道:「給我掌。」

「是。」手持掌簽的衙役,手臂孔武有力,狠拽起阿真的頭髮,簽令高高揚起。

在外面很是擔心的貝妮,蹭蹉不已,怎麼想都覺的不妥。這個司空納蘭剛正不阿,又不認識郎君,而郎君又如此憤怒,怕是要吃上虧的。

擔心的要命的貝妮怎麼想都不妥,從懷裡掏出閣符,朝堵在門口的兩名兵守喝斥:「退下……」

小小的兵守哪裡認識內閣處令,茫然看著前面那塊玉牌,渾然不懂這玉牌有什麼功效。

「王妃在此,還不快退下。」李能武大喝。

兩名兵守面面相覷,一動也不肯動。

貝妮見這兩人還不退開,擔心郎君的她,立即大喝:「能武。」

「是。」李能武臉現陰森,迅雷不及掩耳,忽地人影一晃,兩聲慘叫驀然大驟。

被強押跪於地,阿真雙手被孔武有力的衙役押挽,刑差猛拽他的頭髮,把他的腦袋高高仰起,整張俊臉暴露在火令之下。

一手狠拽阿真頭顱,一手持著厚實的火籤,刑差猙獰的熊掌揮摑。

「啪……」厚簽一落,阿真的臉夾頓時如豬頭一般,扇辣辣的皮肉暴破,鮮血頓時從嘴裡噴出。

「他媽……」含著濃郁的鮮血,阿真覺的自己的臉火辣的都腫了好幾倍。咒罵還沒落下,一陣火風又猛襲而至。

說是遲那時快,差衙手中的火籤高高又要揚落,忽地一條黑影從廳門外咻矢進來。一柄泛寒的鋼刀狠穿行刑的差衙心臟。

滿嘴都是血的阿真感覺被押的身體一松。

幾聲慘叫頓然響起,那兩名押著他的差衙已然飛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又頹然滑下,滿嘴都是血,血中還夾雜著花生米大小的牙齒。

「司空納蘭,你大膽……」廳外一聲駭懼的驚恐喝斥,一道極速的身影愴惶的跑進大廳。

「放肆。」司空納容沒想到賊人竟然敢在堂衙行兇,又驚又怒地怒拍驚堂木。可堂木未落,咆哮哽在喉嚨,心臟緊窒,隨即慌裡慌張地離座趨身向前,驚恐地卟通跪地磕頭。

「昆明首憲司容納蘭磕見王妃,王妃仙臉永亨。」

這一幕頓把大廳所有差衙看的一愣一愣,愴惶跟著急跪重拜高呼。

見到郎君被掌嘴,貝妮心疼的要命。理也不理滿地的人,急跑到跪地的阿真身邊,把他攙扶起身。

跪地的司空納蘭戰戰兢兢,既驚且恐地小心偷覷了一眼扶人貝妮。心裡大哀,完了,完了。連妮妃那甜美的臉都黑了,不用說今天這檻很難過去了。

「呸……」被扶起身的阿真口裡的血水仍不停溢出,難受地吐出一口血水,氣極的指著前面跪地的這個司空納蘭,無法相信的怒罵:「他媽的,竟然掌老子的嘴。」反了天了他。

司容納蘭雖然不知此人是何人,但他可是王后御筆親提的府首,治里一府,縱然是妮妃相熟之人,自己也無過錯。而又在自己廳府上咒罵自己,他這個官還做得下去嗎?縱然告到王后哪裡去,他也說得過去。

一番想后,緊跪的司容納蘭依然跪地,但抬著胸板朝阿真喝斥:「你這叼民,竟敢辱罵本府……」

「大膽,竟然把大王喚作叼民。」貝妮氣結地大吼。

大驚失色,司容納蘭駭然跌坐地上。「大……大王?」

阿真手捂著火辣的臉頰,整張俊臉黑的比碳還要黑,「大膽司容納蘭,且先不管你掌打本王,就單你讒言蒙主,欺君媚上,其罪便可夷你三族。」

「臣……臣下……臣下……」

不耐煩打斷他的結舌,阿真走到案上怒拍驚堂木。「來人,扒了他的官服,給我綁到城門口。」

跪地的差衙心頭一跳。

「大膽。」見到這些差衙不動,他那雙眸猶如萬年寒冰,怒把堂桌踹翻在地。

回過神的差衙心鼓咚咚大作,大王氣成這樣子,哪裡還敢遲疑,齊圍上去,便把司容納蘭脫的如只退了毛的豬一樣。

「不!不……,臣……臣下……不不……不服。」被綁的司容納蘭臉色蒼白,磕頭抗議:「王上英明,理當明白臣下之苦,臣下任期時間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無不為我吐蕃殫精竭慮……」

「殫精竭慮?」阿真氣的肺都要炸了,指著這個老頭怒吼:「昏庸無能,強苛百姓,其令家破人亡,死傷無數。你這是為國,為社稷嗎?」氣拂衣袖再訴罪刑,「假傳聖詣,本王何時下詣強加賦稅了?」

「臣……臣……」司空納蘭老眼咕嚕,已然講不出話來。一罪一罪的重訴,不管那一樣全都是抄家滅族之罪。

「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如此汲汲於權位。」氣憤走到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前,一腳把他踹翻在地,「本王以仁愛自稱,出發皆於百姓為重。爾等竟敢毀本王信義,給朝庭蒙羞,殺了你也難解萬民之憤。」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司容納蘭老淚縱橫,翻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怎麼饒你?」阿真黑著臉輕問,隨後便說:「你不貪又勤政,大家都知曉。但是你害這麼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百姓已恨不得生啃你肉,渴飲你血。我怎麼饒你。」

「大王,嗚……」

不想見他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板著臉孔轉身大喝:「拖出去,即刻發榜告知天下臣民。司容納蘭饞言媚主,強苛百姓,以至昆明遍處皆難。著落日前,於城門口處斬。」

「王上英明。」滿廳之人唯諾恭應。

「王詣。」

「恭聆王詣。」

「各州各府各縣,立即開倉放糧,派送寒衣。責斥昆明四州四府,要以民為尊,決不允許餓死一人,凍死一人。違令者,斬!」

「遵詣。」

「發榜。」阿真深深吸了一口氣,高聲下詣:「即日起,大理管轄州、郡、府、部,免去糧賦,期限三年。」

「大王萬福千壽。」眾人齊聲磕完頭后,押著司容納蘭愴惶地急速退去。

昆明距大理不遠,往死里趕一天就到。

可……

在昆明全城歡呼下,阿真找尋了滿城,也找不到間客棧。既壓抑又鬱悶地逗留了一小下便出城了。

「哇,痛……」馬車內的阿真裂著嘴巴,高聲呼痛。

「郎君,你別動。」貝妮用一個煮熟的雞蛋,包著手絹在他腫漲的臉邊輕揉滾著,絮絮叨叨,「誰叫你不聽勸,自顧闖進去,活該。」

「誰知那個該死的司空納蘭連問老子都不問,就掌。」不爽的阿真咕噥地回后,臉腫如豬頭。表情已是猙獰到極點。

「好了,別抱怨了。」把一顆熱雞蛋滾涼,貝妮拾起玉露,柔指輕抹他腫起來的半邊臉道:「司空納蘭都被你砍了,不然你去鞭他的屍。」

「哼……」火辣的臉抹上玉露,微沒那麼燙熱,不爽地環抱著胸,盤坐在顛覆的馬車內,氣呼呼大瞪著貝妮,「滿城的百姓被這些個傢伙搞成這樣子,真是天大的罪孽。」

貝妮窒了窒,「是我與盈盈失察了。」

「知人善用,知人善用。」叨叨念后,擺著臉不爽說道:「你們是失察了,但是吐蕃的官職有漏洞。」

「漏洞?」貝妮狐疑詢問:「我吐蕃以前的典律確實不完善,可是經有盈盈屢屢修改,已超越了大周與遼國,仍有漏洞嗎?」

「對。」阿真抬手說道:「除一環扣一環外,每個州還須指派一名御史,御史無權也無兵,但是卻是朝庭的耳目,敢說話,有變動可以第一時間參奏。」

若有所思的貝妮歪著小腦袋詢問:「郎君所說的是指言官?」

「沒錯。」臉色不太好的痛斥朝中那些大臣:「昆明如此,秀山必定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兩府如此模樣,朝中那些大臣不可能沒人知曉。」

「因為這個司空納蘭是王后親派,大家三緘其口?」

「除了這個原因外,想必大部份人都想看你們的笑話。」重聲大哼:「昆明和秀山如此模樣,堵是堵不住的,當大量的難民擁進別府內,必然會請示老爹,到時老爹一定會參奏此事,那時滿朝文武就有好戲看了。」

深想了一下,貝妮的小臉窘迫,「他們仍對女人當朝耿耿於懷。」

「女人當朝原就驚世駭俗,而且盈盈強勢。雖然出發點是對的也是正確的,但是仍不能說服這些木頭腦袋,久而久之便心存怨恨。」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人知道。

聽聞他這番話,貝妮若有所思詢問:「郎君你想幹什麼?」

揚起一抹笑,雲淡風輕說道:「盈盈快進入待產期了,到時我不得不去那張金椅坐上一坐。他們這群人老嘍,不中用了。」

貝妮驚呼:「郎君想要換掉內閣?」

阿真搖了搖頭道:「不能大刀闊斧,先換掉那些自以為是的,慢慢來吧。」

「如此做,必引起恐慌。」

「讓他們一直占著茅坑不拉屎嗎?」理所當然的他說道:「君主換人,朝政肯然是要重洗。而且我吐蕃不是沒有人才,是被那些自恃甚高的三朝老臣罷占著位置,才停滯不前。」

「確實。」想到那些老邁的重臣,貝妮也嘆息不已,他們很老了,腦袋也不中用了。「郎君不要太去苛刻這些老臣,他們一生全獻給朝庭,縱然沒什麼政績,卻也是殫精竭慮,如履薄冰。」

「我當然會善待他們。」理所當然的他說道:「讓他們亨亨清福,兒孫繞膝,累了一輩子了,還有幾年的福可亨?何必終日汲汲於名利。」

第403章《男兒本色》

達爾巴早接到女兒的書信,一大清早便領著所有人站在府門口親迎著他的好女婿。

咕嚕的車軸轉動,大理城依然是那麼的熱鬧繁華,人群里依然人聲鼎沸。

自進城后阿真哪裡還能在車裡閑得住,老早就跳下馬車,牽著貝妮的小手兒,閑逛、遊逛,於繁榮的大街上。直到抵達了親王府,才撂起大量的笑意喊道:「老爹,我來了。」

「大王。」達爾巴激動萬分,遠遠見到好女婿如散仙步來,興奮的跑上去。緊緊熊抱住阿真,老嘴叨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呀。」

貝妮見阿爹如此激動,含著兩顆小酒窩退到一旁,讓這爺兒兩人好好的腥腥相惜去。

阿真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肩,哪裡承受得了達爾巴的熊抱,一口氣喘不上來,憋的俊臉發紫,猛推達爾巴,「老爹,你要勒死我啊。」

激動過去,聽到好女婿破口大罵,達爾巴老臉一木,開始大行君臣之禮:「臣下磕見大……」

「行了。」他還沒跪,阿真一把拉起他,朝府門面的大幹丈母娘步去。

大幹人見到女婿沒事,嘴角皆吮著喜悅的笑容,齊跪拜道:「臣婦磕見大王。」

「丈母娘,快起來。」上前把貝妮的生母親扶起,吮笑說道:「今次我來是喝貝琪的喜酒,你們這樣子,這喜酒就不好喝了。」

「是。」起身的大幹人臉上喜氣洋洋,達爾巴的第四夫人眼角含淚,沒想到琪兒也到了要出嫁年紀了。

「賢婿快進府歇息。」貝妮的生母歡喜邀請。

頑皮的貝妮見她阿娘如此拘謹,蹦跳到她身邊,體貼的摟抱她的手臂嘻嘻笑道:「阿娘,郎君很隨便的,你不要太好客了,不然他渾身會不自在。」

「貝兒。」白了她一眼,貝妮生母拘謹的對阿真輕拜道:「小女不識規矩,大王勿怪。」縱然賢婿風趣隨意,但君臣之禮不可廢。

阿真高翹著嘴角,憐愛地揉著貝妮的腦袋,抱拳謝道:「丈母娘不要拘謹,我還未謝您生出貝妮如此好的女兒呢?」

「大王折煞了。」天下父母心,見他如此憐愛女兒,她比誰都還要開心。

「強奪您的寶貝,是我對不住您才對。」阿真假的連豬都想踹他。

「哈哈哈……」達爾巴見這兩人如此之假,高興爽郎的大笑,牽著阿真的手,虎虎吼道:「走,好賢婿,咱們喝幾杯去。」

「大清早喝什麼酒?」白眼一翻,一點都不懂作客的道理,自顧牽著貝妮,向這棟親王府邁進。

貝妮被大幹娘親擁進房內,不以為意的阿真翹著二郎腿詢問:「老爹,台段什麼時候來訂親?」喜酒早喝完,早回廷,全國上下好大一攤子事。

剛剛喝完一口茶的達爾巴,見他詢問,訥訥回道:「訂完了呀。」他大爺不是要段台馬上回來,就馬上來訂嗎?誰敢違抗啊?

「完了?」專程來喝喜酒的阿真傻眼了,怎麼就完了?

「對。」點頭說道,「從李朝返回時,段台立即快馬送來聘禮,我收下了。」

「呃?」愣愣看著前面這個木頭老爹,阿真額頭滑下一顆大汗,原來是雞同鴨講。清喉更正問道:「成親,什麼時候成親。」

講到成親,達爾巴滿臉開花,愉快地站起身說道:「前晚貝妮飛鴿說你們要來喝喜酒,我便選訂吉日,派遣快馬通知段台,今天傍晚來迎親。」

「這麼快?」老爹什麼時候辦事效律這麼高了?

「呵……」達爾巴不太好意思地搔了搔大腦門,「苗族娶親什麼時候都是吉日,況且大王特意來喝喜酒,更是吉中大吉。」

「真會說話。」打死阿真,他也不相信他這個暴躁的老爹,有這麼細密的心思,挑眉問道:「老爹,這些話是丈母娘教你的吧?」

達爾巴老臉窘紅,呵呵笑道:「反正就嫁個女兒,沒什麼大不小的。」

聽他這話,阿真點頭調侃道:「這才像你。」

扭頭四周看了一下,狐疑詢問:「你是說段台傍晚來迎娶?」

「是呀。」

「為何未貼喜標,也無張燈結綵?」一點喜慶的氣氛也沒有,太奇怪了吧。

達爾巴見他不明了,愉快回道:「貝琪的婚禮在俟寨舉行,不在王府內。」

「俟寨?」

「就是大理城外三十里的苗村。」

聽到苗村,阿真大張著嘴巴,指著他疑問:「老爹你是苗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老爹應該是正統的吐蕃人吧。

「當然不是。」達爾巴大瞪著前面的女婿,別說他是他的臣子,就單身為人家女婿,竟然不知老丈人是什麼族的,這也太過荒唐了。

皺著眉頭,阿真挑了挑眉,「既然不是苗族人,怎麼按苗族風俗來?」

達爾巴吹鬍子瞪眼,懷疑眼前這個賢婿是不是墜河把腦袋摔傻了,理所當然說道:「我領大理親王銜,貝妮又統領著苗族眾部。縱然不是苗人,也得按苗族按列行事。這樣便可親民,讓所有苗人明白我絕無偏頗。」

阿真大張著嘴巴聽完他這番話,無法相信這個木頭老爹竟然連這麼微密的細節都想到了,疑惑詢問:「是丈母娘想出來的吧?」

「這……」渾不自在的達爾巴呵笑掩示,「賢婿,誰想出來的不重要。」

眯眼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老爹,阿真眉開眼笑地點頭,「聽人勸吃飽飯,老爹能聽得下別人的話,已是很大的進步了。」想他以前一意孤行,剛愎自用,哪裡能聽別人隻字片語,沒想到現在他連極為不屑的婦孺之話也聽得下去了。

自大理一敗再敗,大西北見到大王的謀略。達爾巴就痛定思痛,一改前性。定下心看書,忍著性子聽別人把話講完,認真的去分析對與否。早不像以前別人還沒開口便暴叱,精進的何只是一點點。

「賢婿快坐下,喝茶。」達爾巴很不好意思,比著手邀請。

「老爹,越來越有修養了喔。」眯著笑讚揚道:「以前的你雖勇,卻也只是能稱得上猛將,現在有自已的思緒,有判決能力,足可領一州牧。」

「什麼?」達爾巴不爽:「才小小的州牧?」

「沒錯。」潤了一口茶,吮笑指著他笑道:「等你到不會大驚小怪,或許可以領一州郡。」

「那封王呢?」

「哈……」鄙視投去一眼,「如不是貝妮嫁於我,你哪裡能做到親王,更別說封王了。」搖頭嘆笑:「在我心裡能封王的只有三人。」

達爾巴老臉拉的比馬還要長,急問:「哪三人?」

「遼國的耶律棟,我吐蕃的錦采燁,阿蔥球勉強稱得上。」

聽到遼國就有兩名,達爾巴大大的不爽,站起身暴吼:「他耶律棟、錦采燁、阿蔥球算個屁,三十回合我必把他們挑於馬下。」

「嗯。」阿真刺激地點頭,「你再兇猛又怎麼樣,能殺敵多少?沒有戰事的時候,你再猛有個屁用。」

達爾巴窒了窒,疑惑詢問:「賢婿,你太長他人志氣了。」想他遼國可是被他吐蕃打的屁滾尿流,連白城,大西北都丟了,還要賠償三千萬兩。遼國有個屁。

阿真知道他在想什麼,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老爹,戰爭是沒法的辦法,真正的強者並不是擁有多少土地,多厲害。而是政治強勢和國家的富裕。縱然再能打,無法參透大局,永遠也只是匹夫而已。」

「我不懂。」達爾巴很老實,但是對遼國就是很不屑。

「不懂就好好的想想,把它想懂了。」比起一根手指說道:「不要整天想打仗的事,多想想要如何把國家變強,百姓要如何的安居樂業,未來的局式會怎麼樣。」說到這裡含笑看著一臉木訥的老爹,「等你想通了,有自己的看法,有想法,有辦法。那我便削掉你的親王名,改封你為授王爵。」

「好。」達爾巴點頭,想他雖有親王名,可是也是靠女兒提拔的,雖然大家都不好說什麼。但靠襟帶得來的王,總是沒那麼的尊重。別說王蠻,就是連曹宗肯定也時常在他背後嘲笑他。

丁當,丁當,丁當……

正在兩人聊天時,大串的鈴當響起。

聽見如此大串的鈴響,阿真停嘴地扭頭向門洞子看去。

貝妮穿著傳統高貴的苗族吐司服飾,蹦蹦跳跳到他面前,轉了兩圈,甜美的問道:「郎君,好看吧。」

「好看,好看。」眼眸大放光彩,阿真愣神地把點把脖子點斷。他的親親小可愛原本就美麗,而且又甜美的如果仙。以前雖有見過她穿苗服,可是卻是那種簡便的綠插藍服飾。

但是貝妮這一次穿的不是綠插藍的傳統苗裝,而是紅插白的吐司款式,猶如一隻浴火的鳳凰。衣服上圖案多的讓人目不霞接,各種龍、鳳、鳥、魚及花卉。百褶裙及膝上,小脖頸上掛著無數銀環,環接環,環上都扣著無數小鈴鐺,手腕上包著一層紅布,紅布外面五花十色的彩帶,小鈴鐲一鈴接著一鈴,密密麻麻已叫人數不出有多少鈴鐺手鐲。兩根小辮垂落於胸口,髮絲上的銀針、銀簪及金梳上都別著紅白褶帶,甜美、漂亮、青春、亮麗、熱情、奔放,令他不由的一柱齊天。

「噗哧……」貝妮可愛地陷進兩顆小酒窩,拉著看傻的郎君笑問:「郎君,很好看吧。」

「呃?」回過神的阿真垮下崩的緊緊,老岳母全都在場,一時也不好把前面這個漂亮的引人犯罪的可人兒摟進懷中,老臉訥訥贊道:「漂亮,絕對漂亮。」

「真的?」開心的貝妮輕皺小鼻頭笑問:「會不會比梳妝的芸姐還要漂亮?」

聽她說化妝的芊芸,回想的阿真差點噴血,垮下更緊崩了,沙啞回道:「各有千秋,不分秋毫。」

「真的。」輕睇小眼的貝妮,知道眼前色郎君在壓抑什麼,存心不讓他好過的摟著他的手臂,引誘道:「郎君我們先去用膳,然後午睡一番可好?」

「好好好。」連連點頭的阿真,急不可耐地朝大幹人歉然詢問:「呃,也快中午了,不知……」

一干丈母娘,不明白兩人有什麼心思,沒讓他把話說完,立即邀請道:「賢婿,快進膳廳吧。」

「一起去,一起去。」吃飯只是過場,重要的還是回房。

因為貝琪今天要出嫁,兄弟妹姐們早早就到俟村陪伴她,要不是大王來府,大理親王府早人去樓空了。

早用過膳的大幹岳母向阿真告辭離去,留下來的只有達爾巴和貝妮的親娘,巨大的餐桌上只剩下四人。

一個心思想的念的都回房幹壞事,阿真哪裡有什麼心思吃飯,桌下的色掌往旁邊甜美人兒的大腿直摸,臉上剛是正經八百地說道:「老爹,我是趕了好幾日路,須要午休一下,你們事忙,別陪我了。」

「那怎麼行。」達爾巴和貝妮親母搖頭,「用完膳我們再去俟村看看,無礙。」

「這……」

「郎君,別這了,用膳吧。」貝妮一手握住那隻伸進裙內的色掌,臉甜甜地挾一塊肉進他碗內。

被瞪一大眼的阿真,臉皮極厚地應好。也輕挾菜地放進貝妮碗內,才朝前面的人邀請道:「老爹,岳母,你們也一起用膳。」

不知前面他們兩人的波滔凶涌,達爾巴和貝妮親娘笑的開心,拾起筷子反邀道:「用膳,用膳。」

阿真一點心思也沒在飯菜上面,桌下的那隻色手不停的往貝妮短裙內探,直到已爬上大腿根部時,一隻不吭聲的小嫩手在桌下按住那隻色手。貝妮轉過甜甜的臉蛋笑問:「郎君,這個魚香豆腐是娘親親手做的,好吃嗎?」

聽出話外之意,阿真裂著大口,高贊:「香,很香。」

貝妮親母聽到如此大讚,美麗的臉蛋微粉,開心邀請道:「賢婿多吃些。」

「好好好。」阿真正經八百,可是餐桌下的色手,晃開貝妮緊擒住的小嫩手,死也要往裡面再挪上幾寸。

貝妮見他已色到決堤邊了,咕嚕的眼皮黠眸輕轉,湊身到他耳邊,吐氣如蘭的小說蚊語:「郎君,妮兒裡面沒有穿喔,不要再探進去啦。」

「噗哧……」一口飯在嘴裡,聽到此話,阿真當場噴了出來。

第404章《拉咪采》

安靜用膳的前面兩人見大王突然噴飯,驚駭站起身關心的詢問:「賢婿,你這是……?」

「沒……沒事。」害怕壞事被撞見,阿真急忙把色掌從貝妮的裙內抽出,擺著雙手歉然道:「剛才嗆到了,沒事,沒事。」

「喔。」不明白他幹什麼的達爾巴和貝妮親母很是疑惑,可是他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多問。吃的如此之慢,怎麼會嗆到呢?

他們入坐后,阿真和貝妮相對一眼,貝妮春光燦爛地深陷兩個小酒窩給他看,小肩輕聳后,埋頭繼續吃飯。

「該死。」體內的欲然如猛獸一般,陣陣的不停狂襲而來。受不了的阿真坐回椅子,劈哩叭啦風卷殘風,無視所有人瞠目結舌,兇狠的猛搓起滿桌的飯菜。

達爾巴自認吃的最凶,可是碰見這個大胃王女婿不由的也是敬佩不已。

貝妮的親母曾與她吃過飯,早知他食量大。可是突見他吃的如此兇猛,不由的也嚇了一大跳,如此吞咽,會把肚子吃壞的。

知他在急什麼的貝妮也咋舌了,擔心地按住他端著整盤菜的手,「郎君,這是魚,不能吞咽,會噎到的。」

「喔。」嘴裡滿是東西,阿真把那盤魚放回去,尋找另一個目標。

有沒有這麼急呀?貝妮眼眸含羞,想也不想地拉他起身,朝前面的人說道:「阿爸、阿娘,我們去休息了,你們慢慢吃。」

咋舌的達爾巴輕皺眉頭,「賢婿還未飽……」

「他飽了。」貝妮摟著阿真的手臂,白了身邊的人一眼,便領著他往自己的閨房走去。

「岳丈、岳母,你們慢慢吃。」興奮的腦沖血的阿真咽下嘴裡的飯,哪裡還能待片刻,反拉著貝妮,老馬識途的便向後院狂奔而去。

「這……」達爾巴和貝妮的親母瞬間便見兩人離開了,二丈金剛摸不找頭腦,怎麼如此之急?

「砰……」

巨大的關門聲一響,貝妮反應敏捷地用小手頂住欺來的大嘴,「郎君,等一下啦。」

「不,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在邊境他就要暴炸了,到昆明后又沒客棧,現在懷裡的這個女人美的不成人樣,哪裡還能等。

「郎……,唔……」貝妮的話還未說,小手抵不住他強勁的腦袋,瞬間便消聲了。

良久……

「唔……」快窒息的貝妮仰躺在茶桌上,身上壓著的則是仿如巨山的郎君,而她自己覺的快斷氣了。

「甜……」法式的深吻完畢,色急的阿真猛扯身上的衣裳,瞬間從一個人,變成一隻褪了毛的豬。

「慢……慢著。」剛從桌上翻站起來,貝妮便見到他差不多脫光了,驚恐的急向後退,郎君這樣彷彿要吃人一般,太恐怖了。

「不能慢,哪裡能慢,要一鼓作氣。」把最後的褲子拉下,阿真全裸著,陰險的欺上前面那個害怕的可人兒。

大瞪著雙眸,貝妮咽了咽口水,無法相信地盯著他,小臉紅的如血槳,雖然與她坦誠相見無數次,可是卻沒有像這次令她害怕的,如此的巨大,她能容納得下嗎?

「不……」話一出口,小身子頓時又被擒在懷裡。

「溫……溫柔……」貝妮感到恐慌,不敵的軟弱身子,瞬間被翻爬在茶桌上。

邪惡的阿真把貝妮翻爬在茶桌上,趴下身子親吻著她通紅的耳根,邪而有餘地輕喃:「妮兒沒有穿褻褲嗎?」

「有,有啦……。」苗裙這麼短,哪裡可能不穿,郎君都色的失去理智了。

「說謊的小孩,可是要受到懲罰的喔。」話罷,大掌便把她的苗裙高高掀起,輕撫著那絲錦的小褻褲,*笑地一把扯下。

「啊……」朗朗乾坤里,光天化日下,縱然貝妮再如何的大方,也受不了暴露在他眼裡,「郎君,到……到床上去。」

「不行。」

「那,衣……衣服。」

「連人帶衣我都要。」不再讓她吭出半聲,強勢貼進,緊握著她柔弱的兩肩,盡情的懲治這個不乖的女人。

「啊……」桌子前蹭,貝妮柳眉緊擰,小腦袋高高仰起,櫻唇內飄出突然被攻擊的呢嚀。

嘰吱,嘰吱……

大作的桌子移動聲,貝妮承受不住如此猛烈撞擊,低聲呻吟,她不想呻吟,可是呻吟聲卻不知為何,絕止不住地從她緊咬的唇瓣內流瀉出。

千軍萬馬過後,燃情的廂房恢復原先的寧靜,外面的溥雲閑適愜意的輕飄,風!越來越懶了。

苗服、絲巾、鈴鐺、竹鞋夾著王衫、王鞋、腰帶散亂地掉了一地,床上的兩條*身軀糾纏在一起。

迷迷糊糊的貝妮全身酸痛,懶洋洋地從睡夢中醒來,一睜開雙眸便見到郎君那張俊臉,雙腮抹上一襲紅暈。

「色鬼。」既無奈又幸福地輕觸著眼前這個鼻頭,回想他剛才的狂熱,渾身頓覺火在燃燒。嘴角吮笑,對沉睡的男人輕罵:「磨人精,厚臉皮。」

一覺睡醒,阿真神精氣爽,神彩飛揚。只覺得自己從不曾如此精力充沛過,他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然後把那個苗服穿戴整齊,自顧杵在柜子前不知忙什麼的人兒擁進懷中。

整理郎君苗裝的貝妮被抱了個滿懷,轉過身子小手平貼在他裸胸,腮邊泛暈甜甜喚道:「郎君你醒了。」

「寶貝。」幾乎是同時,貝妮剛轉過身,隨之而來的便是他那煽情火辣的深吻。

櫻唇被擒,貝妮消聲。

良久過後,一聲輕嚀,小嘴張大地猛力吸氣、呼氣。

「哈哈哈……」渾身都是勁的阿真見懷裡的人兒,一副要斷氣模樣,心情愉快地摟著她問道:「親親小可愛,你在幹嘛。」

輕捶他一小下,貝妮嘟啷:「郎君你都不會收儉點。」

「只有我們兩人,有什麼好收儉的。」大嘴在她粉臉上輕啄,色掌則又漫遊於她的裙擺內,疑猶未盡地輕揉撫磨磋。

瞬間貝妮被這隻大色狼揉搓的渾身戰粟,舒麻地推開阿真,「不……不要啦。」可是任她如何的掙扎,就是掙不開眼這個糾纏的大色狼。

「郎君快洗臉更衣啦。」雙腮櫻粉的貝妮無奈地跺腳,都午後了,段台就要來接新娘了,他還色不完。

「嗯,再讓我抱一下下。」阿真不捨得,把懷裡的這具溫玉馨香摟的緊緊,時不時還伏下頭顱,愛憐地親吻她泛著甜香的發梢。

貝妮靜靜任他抱一會兒,開始不安份了,扎開熊懷后,便拾起櫃里的苗服道:「郎君快換下苗服吧,咱們去搶親。」

「搶親?」阿真大愣。

「對呀,我們苗寨叫拉咪采。」貝妮頑皮的眼眸閃爍,酒窩深陷道:「好好玩的。」

「真的?」阿真頓感興趣,「拉咪采是什麼?」

知道他愛湊熱鬧,貝妮算計說道:「好好玩的,郎君到時別先進村,在村外等段台,然後與段台一起進村迎貝琪。」

讓她侍服自己穿衣的阿真,見到她如此陰險的笑容,挑眉詢問:「妮兒,你有什麼詭計?」

「哪有。」給他綁上腰帶,貝妮笑的非常的燦爛,「進村時,我們咪采會堵住路口,然後與你們咪多對歌,你們對得出來就給禮物。」講到這裡,很開心地笑:「一關一關的過喔。」

「哇,那對不出來呢?」阿真好奇了。

「不會對不出來的。」輕笑的貝妮如實說道:「阿爸叫好多深通對歌的咪多與幫助段台來迎親。」

「還好。不然對不起來,那可真是一個汗了。」

「嗯。」給他穿完苗服,貝妮拉著他坐在梳妝台前,「郎君要不要玩?」

「當然要。」阿真想也不想,這麼好玩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錯過。

聽到他說要去湊這個熱鬧,貝妮酒窩陷的更深了,她這次肯定要把夫君打的滿頭包。

穿著一身苗服,阿真彆扭極了。

「郎君不要拉啦。」鏡前的貝妮警告地扳正他的身,撫平腰間的褶子,「真的是個好俊的小咪多。」

聽到這聲咪多,阿真裂開嘴巴,轉身捏著她的雙腮,「好可愛的小咪采。」

「走啦。」興高采烈的貝妮一刻也呆不住,開門便拉著他往俟寨奔去。

大理千百年來就是苗族所在,各城各鎮都可以看見寨部,竹蘺茅,滿山遍野的青樹與山上砍伐的藍色服飾,和那苗家人獨有的銀鈴鐺,大擺裙,與圓竹籃。

雖然是寒秋,但是苗家女兒從未穿長褲,永遠的那套大擺裙,圓領大襟短衣。而苗家男兒則是青色土布衣褲,包青頭帕。

俟寨不大,但卻是苗七十二寨之一。

當阿真抵達寨門時,放眼入目的便綠野仙蹤,景緻美的令人心醉。

貝妮從小就生長在這種靈美仙境之中,並不覺的幽美地對旁邊愣怔的男人說道:「郎君你穿這是迎親的苗服,好好獃在門口等段台他們喔。」

「我不能進去嗎?」段台不知什麼時候來,他都看見來來往往的苗人在笑了。

「當然不行。」貝妮大力搖頭,新郎沒來你就先進寨,會壞了吉喜的。

想了想,也覺的很有道理,點頭嘆道:「好吧,等段台來了我再進寨。」

「一定哦。」眼內很算計,貝妮撫了撫他肩上的髮絲,回眸一笑便蹦蹦跳跳地向寨內跳去。

手抱著胸,阿真一身迎親的咪多裝,仰靠在寨門邊,頂著進進出出一道道含笑戲謔的目光。

「呃。」一段時間過去,阿真感覺自己如動物園內的熊貓一樣。老臉拉的特長,朝旁邊的李能武詢問道:「你去看看段台他們來了沒有。」

「少爺。」李能武覺的不安全。

「老爹就在裡面,沒事。」

「是。」無奈的李能武跟他站在一起讓人競相圍觀,老臉早通紅了,飛速向前面的土路奔去查看。

「咯咯咯……」三名小咪采從寨門口走出,邊走邊看著寨門的咪多咯咯笑個不停。

「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阿真小聲低罵,雙手抱胸地蹲在地上,老臉大窘,心裡極度不爽。

天上的白雲悠悠晃蕩,正當他蹲的雙腿發酸時,寨門內的人驀然齊聲大喊:「拉咪採的來了,拉咪採的來啦。」

聽到這聲聲的叫嚷,阿真從地上站起來,向遠眺去,果然見到大隊人馬,喜氣洋洋地杠著大堆東西,急速向寨門奔襲而來。

正當阿真不知他們幹嘛跑的如被人追殺一般,寨內突然湧出大批身著紅色的苗服的少女。

「拉咪彩的來搶人了,快關寨門。」

「砰。」

被巨響驚到,阿真老臉訥訥地看著關閉的寨門,不明白這群娘子軍到底要幹什麼?

「大王。」跑的滿頭是汗,段台也是一身苗裝,只是他包頭是紅色的,一看就知是新郎倌。

狐疑地阿真打量著段台,裂開嘴笑問:「這麼急著想娶貝琪啊?」

「這……」段台老臉緋紅。

見他如此之窘,阿真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說道:「行了,別把我當大王,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大家好好的開心一下。」

「是。」

「喂,拉咪採的,我們咪采不是那麼好拉喲。」寨內傳來一聲嬌喝,隨後便咯咯咯的笑聲大起。

才一會兒,阿真額頭頓滑下無數汗水。

只見剛才緊關的寨門被打開了,只是大群的咪采手持竹竿守在道路兩旁,而那條通往新娘的道路遠遠見不到盡頭。

段台帶來十六人,見到這陣仗臉青了一半有餘。

「拼了。」咪多陣營內,個個康概激昂,從容赴女禍。

段台也暗暗咋舌,對十六名從容赴死的咪多躬身謝道:「全靠各位咪多了。」

「走。」阿真一馬當先,領著十六名咪多擁護著段台,向寨門跨進。

他們才剛跨出寨,最面前的咪采立即把竹竿交叉,阻擋他們的道路,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揚喉開唱:「阿哥有家我無家,孤身雲雀走天涯!阿哥有伴我沒有,落單畫眉鬧喳喳。」

正當阿真還搞不清狀況時,咪多人群里,跨出一名俊郎的小夥子,高歌對上:「太陽出來紅彤彤,月亮出來霧蒙蒙;太陽月亮我不愛,只等阿妹落懷中。」

「好。」阿真大聲贊好。

持竹竿攔道的所有咪采頓時戲謔地咯咯咯側笑。

當咪多把歌對完,紅包便強塞給對歌的咪采心手中,而那對歌的咪采聽到大家如此咯笑,臉兒一羞,腳兒輕踩,把手中的鈴鐺羞擲給前面的咪多,羞掩著臉跑開了。

第405章《愛捉弄人的采咪》

「有意思。」阿真大裂著嘴巴,終於明白什麼叫男人輸調濫名譽,女人輸鈴必輸身了。

「走。」過了一關,咪多信心倍增,勢如破竹。

口乾舌燥,派了無數的紅包,一路對歌下來,一群咪多累的差點趴了。

領先前面,打敗了無數咪彩,阿真和段台一路無事,全都是身邊的十六位咪多帶打。

「好俊的咪多。」前面擋道的兩名咪采,伸長著竹竿,打量著這群咪多咯咯笑個不停。

一路來對倒了無數咪采,阿真一點也不懼怕,信心十足地朝擋前贊喝的咪采喊道:「見招拆招,見台拆台,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放馬過來。」

「哼。」漂亮的咪彩不高興,揚喉開唱:「金山銀山萬寶山,家家都有果樹園;人家果園結滿果,你園為何還結單。」

「阿大,上。」阿真手朝前面的唱歌的咪采一指。

一名年青苗漢跨站上前,開聲拉唱對上:「很早就想同妹連,只因隔河難攏邊;今日趕場得相會,唱歌認識才得連。」

「咯咯咯……」又是大片的嬌笑聲,對歌的漂亮咪采偷看了調戲他的咪多一眼,接過紅包,羞煞萬千地手鈴兒往他身上一扔,同樣捂臉羞跑開。

「哈哈哈……」阿真是爽的歪上加歪,他是不會唱,不然吃豆腐這種事怎麼少得了他。

連戰皆捷,咪多隊伍倍兒威猛。一路過關斬將,最後終於抵達了安置新娘的竹茅門口。

貝妮身著紅色的吐司苗族,一樣與咪采手持竹竿,與所有的母親姐妹擋著道路。笑吟吟的看著過關斬將一路而來的拉咪采隊伍。

「哇哈哈哈……」阿真玩的很開心,一路過來把所有姑娘的豆腐是吃的十足十,現見到這群大姨小姨,老婆岳母擋道。一點也不懼怕,指著她們大笑:「來吧,看你們還有什麼招出。」

貝妮兩顆小酒窩陷的極深,「郎君你太囂張了,會吃虧的喔。」

「不就是對歌嗎?放馬過來,對的你們腸穿肚爛。」

「咯咯咯……」被對倒的大群咪采齊圍在旁邊,聽到他這話,全都嘩然鬨笑。

貝妮生母也是滿臉喜氣,同樣穿著正統苗服,風華絕代的堵在道路,吟笑對前來拉咪採的眾人說道:「要拉咪采可沒這麼容易。」

最後一關了,段台左右觀看也見不到貝琪,心急如焚的眼眸止不住向內眺望。隨即親身拉聲高唱:「今日趕場遇見妹,好似仙女下凡來;妹乖人美見了愛,願妹莫怨把歌接。」段台臊著黑臉,提起平生所有的勇氣,向竹茅蘺拉唱。

他這一開唱,四周皆靜了,鴉雀無聲地靜等著接歌。

貝琪在屋內,聽到心愛的人兒唱起了情歌。心急如焚地想要對,可是嘴巴卻被小妹緊緊捂住,吱呀吭不出半聲。

「咯咯咯……」一段時間過去,仍不見貝琪對歌,堵門的大大小小女人笑的花枝招展,愉快的不得了。

段台急的額頭掛滿無數的汗,拉喉再唱:「妹妹好似天仙來,哥哥喜愛心難耐,乞求妹妹對上歌,真情待妹世世愛。」

「咯咯咯……」段台一唱完,近百名咪采頓時哄堂大笑,小臉個個都櫻粉。

段台老臉已紅的如猴子屁股,低垂頭腦袋不敢抬起,心急的差點把*捶破。

阿真久久不見貝琪對歌,立即明白肯定是前面這群女人搞鬼,指著她們喊道:「快把貝琪放出來。」

「咯咯……」貝妮抱腹嬌笑,差點叉氣地持竹竿,挑峙的回道:「怎麼樣,小咪多,你有辦法對贏姐姐,姐姐就讓你拉走咪彩,對不贏姐姐,小咪多便回家家吧。」

一干丈母娘知道阿真是什麼人,聽見貝妮竟然喚自家郎群為小咪多,而且還自稱姐姐。頓時額頭滑下無數黑線。

「呀……」阿真大裂著嘴巴,掀起袖管很阿力莎地接下,「*的小咪采放馬過來,哥哥今日就對的你一輩子都順從你家親哥。」

「咯咯咯。」貝妮笑的東倒西歪,細眉輕挑:「阿哥,你行么?」

「不就是對歌嘛,有什麼難的。」招了招手:「放馬過來。」

「親阿哥今天要慘遭鐵瀘了喔。」貝妮嘻嘻笑,不認為郎君會對歌地拉唱:「阿妹……」

歌聲剛起,茅屋內心急的貝琪掙脫小妹捂嘴的手掌,撩亮地拉對剛才段台的情歌:「今日趕場遇見哥,遇見哥哥妹快活,你有情來我有意,有情有意才接歌。」

「吼吼吼……」外面的咪多聽到新娘接歌了,立即齊聲震奮的大吼。

貝妮合上嘴,裂著滿嘴的笑,沒想到貝琪這麼心疼他的親親小咪多。

「嘩……」貝琪的歌聲一落,數百咪采反應迅速,在咪多還沒喜完,一鼓作氣地往小小的茅屋洶湧地闖了進去。

不明情況的阿真見到人如洪水向那道小門湧進,一頭腦霧水。

「快搶,不要讓新娘被咪采藏起來了。」咪多陣營一聲暴吼,然後十六名咪多一馬當先,強擠在咪采人堆,強行向那道門擠進。

貝琪歌一對完,瞬間便被大批人包圍,然後不穩的被拉站起,如木偶般任這群咪采拉著自己,向門外奔跑去。

「咪采們,不要讓咪多搶走新娘喔。」貝妮玩的開心揚起吶喊。

進屋拉咪採的咪多見到屋內空了,心急跑出屋外大吼:「快找新娘,快找新娘。」

阿真與段台不知什麼情況,正當面面相覷時,聽到這聲暴吼。立即如無頭蒼蠅,滿人堆里尋找。

汗……,上百咪彩穿著一模一樣,人群密密麻麻,哪裡分得出哪一個是貝琪。

把貝琪好好藏住,貝妮裂著嘴巴,抄起帚把大喝:「打拉咪采,打拉咪采。」

阿真與段台額頭剛掛上汗,突見大幹咪采手持竹竿,帚把向他們狂涌襲來。

「嘻嘻……,郎君受死吧。」貝妮一馬當先,衝上前,朝那個呆站的郎君,一帚把便打了下去。

咚……,腦袋被砸,阿真老臉訥訥,「妮兒你真的打啊。」

「當然是真的。」小手掄著帚把,貝妮六親不認,啪啪往阿真身上打。「郎君不準還手喔,不然你們就娶不走貝琪了喔。」

「汗……」抱著腦袋,阿真四處逃竄,「謀殺親夫啦。」

段台和李能武也好不到哪裡去,阿真挨的是掃帚,他們挨的可是結實的竹竿。全都抱著頭顱四處逃竄,滿人群里搜尋貝琪的身影。

被打的受不了的咪多,頭上全長包了,受不了地開喉大吼:「拉歌,快拉歌。」

「段台你死了,快唱歌啊。」阿真被貝妮從茅屋門口,一路打到寨門口,剛才勢如破竹,連戰皆捷,現在卻節節敗退,兵敗如山倒。人生大起大落,還真是不好說。

頂著無數的竹竿,段台抱著腦袋四處跑,四處躲,拉開嗓聲高唱:「單身苦來單身苦,衣服破了無人補;鍋里沒有熱飯菜,沒有鞋穿打光腳。」

心疼的貝琪,見到准郎君被人打的滿頭包,早就想跑過去了,可是人卻被咪采抓著,一動都不能動,現在聽到准郎君唱歌了。毫不猶豫地便開聲對上:「阿哥寂寞有妹伴,衣服破了阿妹補;冷飯妹為阿哥煮……」

「在那裡,快……」貝琪的歌未對完,四處逃竄的咪多順著歌聲射去,果然見到貝琪,一鼓作氣,如猛獸來襲,全向那一堆人虎跑過去。

所有人見咪多發現咪采了,飛快拉著貝琪四處跑:「來拉咪采了,快把咪采藏起來。」

女人的速度哪裡敵得過男人,一路上頂著無數的竹竿,咪多截到貝琪,立即哄的一聲,抬起來往茅屋內急奔。

「進屋,快進屋。」搶到人的咪多一路奔跑,一路吶吼。

招架不住的阿真見他們搶到人了,死命的往那茅屋奔跑,「別關門,我還沒進去啊。」

用一招鋤球姿勢,滑進茅門,頭上的帚把瞬間停止。

「段郎……」被擁在懷裡的貝琪心疼不已,輕揉著他的頭顱,羞羞道:「辛苦你了。」

搶到貝琪,段台珍惜萬分,擒住她的小手搖頭道:「一點也不辛苦。」

「痛痛痛……」撫摸著大腦袋,阿真痛的蹲在地上。貝妮太狠了,竟然把他打的滿頭都起包。這個苗族娶老婆竟然要用命去換,太冒險了。切記!珍愛生命,遠離娶親。

百來名咪采追到屋門,便不再追了,齊聲朝屋內的所有咪多咯咯笑,放下竹竿,每個人臉上皆喜氣洋洋。

「郎君,好不好玩?」那柄帚把不知哪去了,貝妮的手空空,開心地陷著酒窩朝里問。

「你別進來。」心有疑悸,阿真大驚。

「你們都拉到咪采了,沒事,出來吧。」

看著貝妮那陰險的笑容,阿真心頭一跳,大力搖頭:「打死也不出去。」

貝妮大裂著嘴巴,「你們不出來,怎麼迎親?阿爸他們已在寨門口等著喂飯。」

「咯咯咯……」外面哄堂大笑。

「呃?」扭過腦袋,他不相信就這麼結束,飛速朝身邊的咪多問道:「出去他們還會不會打我們?」

「我們已搶到咪采了,她們不能打我們。」理所當然的話立即回落。

聽到不會被打,阿真頓鬆了一口氣,恨恨的跨步走出小屋:「妮兒,你竟敢……」

話還沒說完,驚恐地看見門口兩端隱藏著無數手持巨大竹籃的咪采。

「快跑……」出來的所有人見到這些大籃框,臉色大變。

「咯咯咯……」貝妮見郎君上當了,開心的大喊:「快給他們套上。」

咪采愛捉弄人,哪裡等貝妮喊話,見他們走出來,早就飛速抬著巨籃,一個一個地往這些拉咪採的咪多頭頂給套上。

「哈哈哈……」所有人頭連身全都被套上竹籃,數百咪采樂不可支地鬨堂大聲,笑的東倒西歪,笑的肚子都疼了。

頭套竹籃,阿真的臉黑全了,看著前面的親親小可笑抱著肚子咯咯直笑,額頭滑下無數的黑線,很是措敗。今天怎麼屢屢遭算計,天啊,地啊。

「郎君,很好玩吧。」咯咯笑完的貝妮,卸下他身上的竹籃,先說先贏道:「不準生氣喔。」

「哼嗯。」阿真輕挑了個眉毛,斜眼睇視這個愛玩的小女人,一把摟過她的腰,大嘴便要覆蓋上。

早知他會來這一招的貝妮咯咯直笑,小手捂著自己的小嘴,「郎君又要耍賴了。」

詭計被識破,不爽的阿真往她的小酒窩狠狠吮吸,吸的貝妮的臉兒紅撲撲才罷休道:「越來越皮了,竟然敢打你郎君。」

「這是規矩嘛。」不依的貝妮往他身前蹭了幾蹭,「郎君不要生氣啦。」

「當然不氣。」裂著嘴巴的阿真心裡很開心,真是個另類的經歷,拉咪采很好玩耶。

浩瀚的夕陽洗染在蒼山綠野間,傭懶的陽光漸熄,昏黃下綠芽逐風滔浪,連綿起伏的遠山望不盡,寨外的垂柳在風中搖曳,沁爽參木圍繞的俟寨喜氣洋洋,燈火通明。

喂完達爾巴和一乾娘親的飯後,長攤的酒席已等多時了。

寨內所有鄉親父老如在過大節一般,全都齊集在寨外,數十堆火焰把這黑暗的天宇照的如白晝一般。

數十名咪多手持長竹竿,興高采烈地架在地上。

阿真見到竹竿心裡就怕,怯懦地朝坐在一旁的貝妮疑問:「他們在幹什麼?」

「跳舞呀。」愛玩的貝妮說完,興奮地拉起他,「郎君咱們去跳舞。」

「跳舞要竹竿幹嘛?」滿肚狐疑隨著貝妮朝那一大堆竹竿步去。

「依呀嘿……」拉著竹竿蹲在地上的咪多,呦唱著,然後手中的竹竿卡哐卡哐的陣陣響側。

「原來是竹竿舞。」見到一張一合的竹竿,阿真瞭然了。興緻高昂地看著諸多咪采,如翩翩的彩碟相邀彎著腳腕兒,嘿依地跟隨著竹竿的開合盡情的揮灑著洋溢的青春。

「郎君,我們去跳。」貝妮心癢難耐,蹦蹦跳跳地向竹竿跨進。

汗……,阿真死命搖頭,「我看你跳就行。」一看就知很高難度,他不行。

貝妮深陷兩顆酒窩,突然柔情如水,翩躚地向阿真深深撫彎身軀,「臣妾為大王獻上一段,苗族的竹排舞,請大王欣賞。」

「好好好。」貝妮突然如此柔情似水,阿真的*頓時又堅如石頭。

「吐司,吐司,吐司。」圍繞在竹竿四周的年青咪多咪采興高采烈地呦喝。

「依呀嗦嘿……」隨後的便是齊聲撩唱。

拉竿的數十名咪多見他們的吐司要親舞,把竿兒敲的更賣力了。

走到竿頭,貝妮如彩蝶一般,翩翩地一腳輕點進竿內,隨後便搖曳著兩條小手臂,扭著小蠻腰,一雙小腿兒規律的在無數張合的竹竿內,盡情翩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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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混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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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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