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375章

第370——375章

第371章《破宮那些事兒,下》

「啪……」

剛剛要爽完的將軍,突被這隻巨掌甩的整個人從少婦身上滾到旁邊,一根小臘腸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不依的猛抖了幾抖。

「混……」被甩的將軍大怒,剛吼出這個字,驀然住口了。瞪著懼怕的眼珠翻身跪地,連連磕頭求饒道:「吐蕃大王,饒命。」

「呸……」朝前面這顆磕地的黑頭顱吐了一口沫液,陰森的鐵臉轉身朝縮抱在成一團的少婦問道:「你是誰?」

磕頭的將軍不敢看他,聽到詢問立即開口回稟:「她是……她是李越的小小……小妾……」

「媽的,真讓老子碰見了。」縱觀歷史,此類*事比比皆是。可是他就是看不慣,無法忍受。

「立即給我滾出皇宮。」吼完后,不再語言,繼續向大殿道路邁去。

逃過一命的將軍見他離去了,跨下早嚇軟了,哪裡還敢再行禽獸之事,提起褲子,連看一眼旁邊的少婦也沒有,見鬼似的一咕腦向宮門口逃去。

阿真還未踏進殿內,大股的血腥味立即撲鼻而來。

走入殿內,他頓時傻眼了,望著大殿盡處皆是鮮血,那些官爺們的屍身縱橫交錯。除了李隆和兵士外,大殿之內早沒活人了。

「老三,你這是幹什麼?」巨大的暴吼響起,阿真的臉青鐵青鐵。無法相信這個蠢蛋竟然把自己的大臣殺的乾乾淨淨。

快意恩仇的李隆心情是無比的暢快,突聞這聲怒吼。愣愣轉過身子,「吐蕃大王,你來的太好了。」興奮地比劃滿地的傑作,「殺了這群二臣賊子,真是大快人心。」

手握拳頭,阿真額頭的青筋暴跳。還未吼出,「真是他媽的太好了。給他省下不少事。」的口號——「啊……」

聲聲慘絕人寰的哭叫,從殿後傳進眾人耳膜。

「媽的。」知道這些將軍又在幹什麼禽獸事的阿真,理也不理李隆,心力交瘁地像烈風一般,朝殿後狂卷而去。

位於大殿的內殿,一排排後宮的廂門緊緊掩著。大量慘絕人寰的哀嚎從各個廂房內傳了出來。

除了緊掩的廂房內的慘叫,左右的花園之內也大量的摻雜哀叫、哭嚷。

蒙……

剛剛闖進後宮的阿真頭腦一陣暈炫,無法相住地瞪著琳琅滿目的四處。

除廂房外。花園、台階、庭院、湖畔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想得到的。大群的千護、兵總、與各領軍。數十上百地正隨意的在朗朗乾坤下,大解褲頭,欺壓在這群不停反抗的女人身上,大行猥瑣禽獸之事。

「他媽的,給我全部住手。」巨大的暴喝驀然大起。

「呃?」爽歪歪的眾人愣愣地停止了動作,見到暴叱的人是吐蕃大王,小小鳥頓時嚇的疲軟,飛速拉起褲子,卟通跪倒在地,不敢大力喘氣。

「嗚……」

「嗯……」

「唔……」

「嗚……」

除了外面的哭聲,緊掩的廂門傳來的哀嗚更是悲慘之極。

阿真咬牙切齒地噴氣,小尾的在外面干,大尾的在裡面干。真是他媽的,太好了。太有禮讓之心了,配合的真是人神共憤。

毫無風度的他,一口氣堵在胸口,飛跑上台階,抬起自己的腳,朝那緊掩的廂門一間一間的猛踹。

「砰砰砰……」

無數的廂門應踹而開,好些連扇都被踹破了。

「媽的……」

「該死……」

「草……」

「毒……」

「干……」

應聲倒地的廂門,一扇扇破閂而開。狎瑣的正爽的這些大尾的將軍們,更是一聲聲的破口大罵。

阿真鐵青著臉,把所有的廂門踹破,立即暴吼:「你們他媽的,全給我滾出來。」

聲聲的咒罵,遇到這陣暴罵,頓時嘎然而止。

隨後陣陣窸窣的穿衣聲大作,蹬蹬急跑的聲音響起。大幹的李朝大將提著自己的褲頭,慌亂向廂門外急跑而出。

潘華才爽到一半,提著褲頭跑出來后,見到吐蕃大王滿血鐵青,吞咽口水詢問道:「吐……吐蕃大王,您這是?」

緊急從大殿跑來的李隆見他如此的暴怒,茫然向前問道:「吐蕃大王,為何事如此生氣啊?」

「哼……」冷著臉重哼的阿真,氣的青筋暴跳,指著前面的十數名大將軍怒吼:「他媽的,全都該殺。」

「是是是……」連連點頭應是的諸將軍又連連搖頭退步,驚恐地大擺著雙手:「不不不……」

「這……」茫然的李隆心頭一跳,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唯唯諾諾的上前再問:「吐蕃大王,為何……為何突然如此。」

「竟然*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簡直與禽牲無二。」

李隆聽到他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理所當然笑回:「吐蕃大王小題大做了,只是區區幾名婦人而已。」

我草,驀然轉身阿真狠瞪著李隆,歪著脖頸挑眉問道:「而已?」

「是呀。」理所當然的李隆陪笑說道:「想當日他李越破我升龍,不也是如此。他們只是禮尚往來,有何不可?」

「有可不可?」喃喃自語的阿真頭腦蒙了,想也不想的大吼:「當然不行。」

李隆滿臉茫然,雙手一癱,「哪裡不行了?」

「我……」啞口無言的阿真一時氣結,想他連老婆都可以送給別人睡,頓時找不到任何正義之詞了。

見到他無話可說了,陪笑的李隆開讒媚邀請道:「吐蕃大王,我們破了升龍,應該慶賀慶賀,別管他們了,讓他們自行去玩。」

「不行……」臉紅脖子粗的阿真,飛快在頭腦里尋找說詞,指著前面一干人怒罵:「毫無尊卑,無大無小。我還沒挑選,你們竟然自行主意,真是罪不可恕。」

訥訥的李隆聽他這席話,想了想。覺的很有道理。如沒吐蕃大王,他們怎麼能破升龍,而且吐蕃大王最大,理當讓吐蕃大王先滿意,而這群沒大沒小的大將,竟然連等吐蕃大王先挑選都沒有,就自作主張自已爽了。別說吐蕃大王了,他都覺的渾肚子是氣。

一番想后,立即非常贊同地朝自己的下屬大罵:「該死的你們,竟然猴急成這樣子。還不快向吐蕃大王陪罪。」

終於明白他們是如何得罪吐蕃大王了,大幹將軍立即抱拳求饒道:「請吐蕃大王恕罪。」他們是急了一點,理當讓吐蕃大王先爽才對。果然做錯了,怨不得別人。

「算了,你們提兵回營拔寨吧。」擺了擺手,懶的和這群下九流的人多說一句話。

「這……」李隆驚問:「吐蕃大王是全要?」這也太猛了吧?李越他老婆足有十數人,他能行嗎?

知道他在疑問什麼,阿真不爽的扭過老臉,板著臉問道:「不行嗎?」

「行行行……」吐蕃大王虎威,夜御十數女,有何不可。

「還不快回營拔寨。」

鏘鏘鏘……,奔跑離去的眾人鎧甲聲聲敲擊,心裡剎異不已。吐蕃大王能御這麼多女人嗎?他有如此威猛嗎?

升龍在翻天地覆、雞飛狗跳的熱鬧里,漸歸了平靜。

大殿內的血腥味散去,李隆笑容可掬地往那張檀木椅上邀請道:「吐蕃大王請坐。」

應該推辭的阿真,理所當然的往那張高擺的檀木椅上大屁股坐下,扭了扭腰朝呆愣的李隆說道:「老三,這張椅不好坐。」

心裡不是滋味的李隆陪著笑臉酸酸回道:「當然,哪能跟您的王椅相比。」

「嗯。」雙手左右握著椅上的粗糙龍頭,屁股不舒服地左右扭了扭,翹起了二郎腿說道:「好了,我幫你奪回皇位了,我家老頭子問你什麼時候進廷見見他。」

「這……」開始是答應的很好,可是國都一得,心裡卻不怎麼甘願了。「我李朝還未平定,等我親手刀刃了李越,再進廷如何?」

阿真和謁地點頭回應:「當然。」很快他就能親手刀刃了自己的親弟,不差一時半刻。這頭蠢豬在想什麼,他怎麼會不知道。

李隆見他答應了,頓時萬分開心。

只是在他還沒開心一會兒,達爾巴和段台虎虎生威提著只剩一口氣的李越跨了進來。

「砰……」

巨掌往地上一扔,達爾巴狠瞪了一旁的李隆一眼,立即向坐在皇位的阿真稟道:「稟大王,逃兵不降,盡數被殺,李越已擒。」

不明不白的李隆早就嚇呆了,無法相信奄奄一息,跌趴在地那個狼狽不堪的人就是他弟弟。還未驚訝完,眼珠立即暴凸,倒抽了一口氣,指著段台手中的人頭疑問:「這是梁川嗎?」

不搭理李隆的段台,見到達爾巴稟完了。上前把緊拽在手上的頭顱提起稟道:「稟大王,梁川抵抗,已被臣下斬其首及。」

阿真噁心地看著段台手中那顆兩眼暴猙,鮮血還從齊割而斷的脖頸往下滴,兩眉緊擰道:「拿出去埋了。」

「是。」手拽人頭,段台眯眼看了旁邊嚇傻的李隆一眼,煞氣凜冽地轉身離去。

「好了。」從皇位上站起,阿真比劃道:「給李隆刀。」

李能武從背後抽出鋼刃,跨步上前,把滲人的寒刀遞到呆愣的李隆前面,「三皇子請。」

咽了一口口水,李隆沒想到這麼快李越就束手就擒了,懼怕的看了一眼上面那位含笑的大王,小心接過鋼刀,皺起眉頭向自己的那奄奄一息弟弟看去。

「李越。」心狠手辣的李隆蹲下身狠拽起地上的李越,咬牙齒切罵道:「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李……李隆,你是頭蠢豬。」吐蕃大王之心,路人皆知,他竟然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你給我住口。」李隆臉紅脖子粗的朝他大吼,狠瞪著眼前的李越,心裡剎異。為什麼吐蕃大王毫不避諱地坐他的皇位?為什麼口口聲聲說這是他們李朝之事的他,最後卻動手殺梁川,把李越擒到他面前?雖然到現在他還仍不明白,可是卻朦朧的有一絲懂了。

「哈哈哈……」渾身是傷,疲憊不堪的李越笑的連眼淚都流下來了,艱難用骨折的腿撐著身板,朝李隆疑問:「你的皇位在哪裡?你坐上了嗎?」

「我……」結舌的李隆被問的啞口無言,小心亦亦地朝站在皇位前的吐蕃大王看去一眼,見他依然滿臉和善,嘴角含笑。可是這個和往昔一樣的笑意,現在在他眼裡卻不再那麼的親切,反倒是無數滲人的涼意。

流淚的李越見他啞口無言,又是一番大笑,搖頭再問:「兵將如何?可有無能力再戰?」

「住……住口。」

「吐蕃大王早看破我的計謀,為何卻不降低傷亡地突襲升龍,反而大行兵家大忌,等我回師,才來猛烈攻打?」哭笑問到這裡,反拽過李隆大吼:「殘兵剩將還有多少?屬不知邊境的二十萬吐蕃虎狼已渡過我紅河,在外靜待,你這頭蠢豬。哈哈哈……」

「這……」被他這番透徹的話說的心慌不已,李隆懼怕地愣轉過老臉,朝站在上面含笑的阿真問道:「吐……吐蕃大……大王。」

「呵……」輕輕的揚起笑意。阿真提步走到大廳,和謁地打量著相互緊拽的這對兄弟,雲淡風輕說道:「昨晚李越殺了忠實派等人,而今天李隆卻殺了反對派眾人。」搖頭輕輕一嘆,下結論道:「李朝已無人了。」

「你……」震驚的李隆無法相信地看著阿真,把手中的弟弟扔到地上,手指發白地指著前面這個虛偽的大王,「你……你想要我李朝。」

「沒錯。」猛然轉過身,阿真隱下笑意,一字一字說道:「如要李朝臣服,何須本王親臨。」阿真兇狠瞪著瞠目結舌的李隆,撂起嘴角再更言明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從今天起,李朝將不復存在,有的只是我吐蕃的李府。」

「你……」怒氣攻心,李隆手撫著胸口,前外面大吼:「來人……」

鏘鏘鏘……

大量的鎧甲撞擊大作。隨後柴囝與張或便領著大批兵士闖進大殿。

李隆見到自己的下屬,心神一定,狠轉過臉,怒瞪著前面這個含笑的人,陰狠說道:「請吐蕃大王收回剛才的話,我願意年年派人進廷歲貢,與吐蕃永結交好。」

阿真毫不懼怕,眼嘴眯笑,輕快反問:「如果我不收回剛才的話呢?」

「那就別怪我把吐蕃大王留在我李朝作客了。」李隆兇狠的回應。

「喔。」點頭的阿真雙手負背,堅定笑道:「我不收回剛才的話,李朝從現在起,改名為李府。」

以為他會答應的李隆一時蒙了,沒想到吐蕃大王竟然不怕死。很想撕爛眼前這張笑臉地暴喝:「給我綁了。」

阿真優哉游哉地笑看著眼前不明情況的李隆,等人來綁。

命令過後,李隆踉蹌了一大步,無法相信地指著門口的柴囝和張或,震驚地大吼:「你們想造反嗎?還不快把吐蕃大王綁了。」

「七皇子,大勢已去了。」柴囝說完,所有人皆默然垂頭。

阿真笑臉一隱,威嚴喚道:「退下。」

急奔而來的眾兵如扯線的木偶一般,聽其號令轉身離去,把大殿留給這一干人。

第372章《海口》

「你……」癱倒在地的李隆萬萬也沒有想到,眼眸的焦距漸漸流失,心裡悲凄。

「我告訴你吧。」阿真依然慈眉善目,輕輕蹲在他前面笑說道:「昨晚我就派人叫邊境的駐軍偷渡過紅河,在紅山待命了。今晚我們提軍來攻打時,我那密駐在河畔邊的二十萬兵馬早已伏於空寨各處。」

阿真講到這裡,嘴巴突然大裂,搖頭笑道:「當我們破了升龍,你在大殿內痛快的殺人之時。我傳命所有兵士回營拔寨。可是在他們剛抵達營寨時,我的二十萬大軍就的兵士團團的包圍了。」雙肩一聳,搖頭嘆道:「你們李朝的兵將聽說是吐蕃的虎師,連反抗也沒有,全都束手臣服。」

「我我……我…你你…你……」

「哈哈哈……」在李隆講不出話來之時,跌趴在地的李越突然仰頭狂笑,隨後悲愴吶喊:「我千年的李朝,可嘆、可恨、可惡吶。」

「呵……」站起身板,阿真也愉快地揚起嘴角,高舉一根手舉頭笑道:「群臣被你們所殺,你們李朝的百姓不但不會怪罪於我,反而會為迎來一個新主而舉天歡騰。兵士疲憊不堪,不原再重起啟戰事,全都默然的接受這個轉變。」講到這裡,心情很好地徹笑,「千年李朝,破了千年,也窮了千年。終於要迎來一個嶄新的盛世了。」

不甘心的李隆捶胸頓足怒問:「你吐蕃國大疆廣,為何要我貧苦的李朝。」

「那當然是有我的道理。」板起臉,急走上皇位,轉身入座。雙手緊握住擅木椅上的兩隻龍頭,威嚴喝責:「大膽李隆,竟敢直呼本王名諱。」

「你……」

「大膽。」怒拍椅上龍頭,阿真暴喝:「給我掌嘴。」

「是。」痛快之極的達爾巴六親不認,孔武有力的大掌朝跌趴在地的李隆一大耳光摑下。頓時打的李隆嘴角大破,鮮血濺溢,不敢再吭出半句。

阿真見這李隆安份了,站起身宣詣:「封李隆為西南悠哉王,賜王廷府抵一棟,賞金過千,領萬戶。欽此!」

聖詣落下,可是卻沒有磕頭謝恩。

阿真朝達爾巴使了個眼色。達爾巴心領神會,蹲下身扯過他,險狠問道:「李隆,大王詣宣完了。你不領詣嗎?」

木愣的李隆哪裡能聽到上面的人在念什麼,可是這張恐怖的巨臉就放大在眼前。他可是領教過的,心頭頓時大顫,嚇的翻身緊跑在地,磕頭謝道:「是是……是,李……李隆領詣。」

巨聲暴叱怒問:「什麼?」

戰兢聲音更正的響起:「臣……臣下領……領詣,大……大王,萬……萬福千壽。」

「嗯。」阿真非常滿意,走下台扶起李隆,和善說道:「等一下我派一隻騎隊護送你去王廷,好好在王廷里安住。哪裡熱鬧極了,好吃好喝又好玩。」

「是……是……」心裡縱然再恨,可是權力已被架空,又能如何?

「哈哈哈……」哭笑的李越趴在地上冷觀著這一切,悲從心來。揚起吶吼:「愧對烈祖烈宗啊。」

眉頭輕挑,阿真皮笑肉不笑,低眼看著這位有些謀略的老七,搖頭嘆說道:「老三,你看這個老七,真是死不悔改。」

「是……」噤噤不敢作聲,李隆咬牙說道:「請大王作主。」

「你們的仇恨這麼大,就讓你來動手吧。」說道朝李能武使了個眼色。

「悠哉王,請。」李能武的鋼刀再遞上前。

牙一咬,李隆接過鋼刀,一把拉起地上的李越。原本李隆信勢旦旦要殺他,可在這一瞬間卻下不了手。

自他接過鋼刀,阿真就轉過身,不願看這對兄弟自相殘殺。可是李越一定要死,因為他是聰明人,而聰明人不會臣服,只要虛於委蛇。唯有笨蛋才會甘之若愚,糊塗的得過且過。

被提的李越見到鋼刃遲遲不進,朝李隆嗆呸了一口,嘲笑道:「李隆蠢豬,連殺人都不會了嗎?」

臉上被呸了一口痰,李隆暴怒,可是安在他脖頸上的鋼刀依然遲遲不動。

「我呸……」再呸的李越,決然的雙手握著鋼刃,強行拉過自己的脖頸。一條長長的血口立即噴出鮮血,而他自己雙目猙獰,抽筋地再看了這個世界一眼,便眼睜睜的暴斃跌地。

聽到這聲倒地的砰聲,不願見這一幕的阿真大手一揮:「抬下去好生安葬。」

不言不語的達爾巴暴喝:「來人。」

「拖出去埋了。」

「是……」急來的兵士,立即杠起四肢倒地的李越,飛速離去。

大量的腳步聲遠去,阿真才走向皇位,落坐后便開口說道:「達爾巴,你派一隻兵馬,即刻護送李隆到王廷。」

「是。」大步一跨,達爾巴扯過旁邊呆愣的李隆,淡淡說道:「悠哉王,咱們走吧。」

李隆被扯回神,朝上面那位雖然含著笑意,但是卻很恐怖的大王再投去一眼,心裡打抖應是,便被達爾巴拉出宮后,向遠步去。

坐於皇位之上,阿真朝旁邊的李朝武說道:「派匹快馬立即回廷向王后稟報,叫她儘速派遣官員來整頓李府事務。」

「是。」

「段台。」

「臣下在。」

「立即把安特叫來。」

「是。」

一瞬間大殿空了,只剩下他靜靜坐於空蕩的大殿之內,李朝終於奪得,可是心情為何卻那麼的壓抑?

疲乏之極的阿真向安特吩咐了眾多事務,在萬無遺策下,便拖著不知為何突然如此疲憊的身軀,一頭栽進檀木床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哭求聲。

不知睡了多久,他翻身坐起,這聲哀求的聲音更加的清析了。

「什麼事?為何如此之吵?」

悲痛欲絕的呂瑤進到升龍就得知老父被叛軍害死,暗然愴涕中,卻聽聞許久未見的夫婿已被被封王,被送回吐蕃亨福。

前思想后都覺的不對的她,一心挂念夫婿,便急來侍寢。希望能眾這位大王嘴裡得到證實。

苦苦哀求的呂瑤突聞這聲熟悉的喊問,驚喜中抹掉眼淚回道:「大王,是賤奴。」

坐在床上的阿真聽到是呂瑤的聲音,輕皺著眉喚道:「放她進來。」

隨著他的話落,呂瑤頓時通行無阻。

跨進原是夫婿的內殿,呂瑤心裡悲凄,物依在,只是人卻非了。

「賤奴見過大王。」

「起來吧。」喚她起,阿真看著眼前這位美少婦,眼一眯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賤奴聽聞大王送李隆去王廷?」

「沒錯,我封他為悠哉王,到王廷亨福。」

呂瑤得到確定,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霾,可仍作乖巧地地解著身上的衣裳,不再多問喃道:「賤奴侍候大王就寢。」

「呃?」這個女人在搞什麼飛機?不會是想為他李朝報仇,趁他熟睡之下,一刀刺死他吧?

可是……

眼睜睜看著前面的女人脫的一絲不掛,身上哪裡有藏什麼武器,唯一的武器就是胸前那兩顆巨大的人間胸器。

拋卻羞恥投懷送抱的呂瑤羞羞喃語:「大王勿疑,賤奴雖與李隆有夫妻情份,可是李隆無情。賤奴早就想開了,只祈求大王不要把賤奴送到李隆那無情無義之人身邊,留下賤奴在李朝,等候您久來的臨幸。」

嬌軀抱於懷中,再聽一這席柔情蜜語的話。就算明知她用心不良,阿真也甘願牡丹花下死,當鬼亦風流。

風生雲涌,雲雨巫山過後,兩具*的身體疊交在一起,沉沉入睡。

累極的阿真得到充分的休息,疲憊一掃而空。一覺睡起,天都黑了。

原以為有陰謀詭計的他,看著趴在他臂彎內沉睡的呂瑤,一時之間不由的晃忽了。她老公的皇位被他謀了,而她卻這麼甘之如飴。太過奇怪了,這個女人不是一直都以夫婿為重嗎?怎麼突然說起違心之話呢?

沒怎麼睡的呂瑤在他睜開眼睛時,立即閉上厭恨狠毒的矛盾雙眼,貓在他臂彎內,假作甜睡,心裡傍徨之極,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眾多疑問堵在心裡難受,煩悶的阿真輕輕把臂膀內的小頭顱移到枕頭上,才緩緩走下床,穿起褻衣。

「大王……」在他走下床時,呂瑤故作驚醒,揉著眼眸,疑惑問道:「天還未亮,大王怎麼起來呢?」

「睡飽了,睡不下了。」穿著褻衣坐在床緣上,很是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張剛醒睡的美臉,自然的問道:「你很恨我吧?」

「嗯。」呂瑤放下揉眸的雙手,凝看著眼前的大王,輕說喃道:「賤奴應該恨您,也一定要恨您。」講到這裡滿臉糊塗,疑惑再道:「可是不知為何,卻想看您。」

阿真咋舌不已,暗暗良思,這女人不會愛上他了吧?

「為什麼?」

「賤奴也不知道。」手撫著心臟,滿臉疑惑說道:「十五歲嫁給李隆,今年已十八歲了。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什麼感覺?」

「跟您在一起覺的很快樂,很安心。你一不在身邊便要睡不找。」小心抬眼羞羞了看了他一眼,嬌柔萬千羞語:「時常想您,做夢都要夢見您。」

果然愛上他了。對女人沒有抵抗力的阿真連懷疑也不懷疑。長得帥就是這樣子,他照鏡子的時候,都要情不自禁地愛上鏡子了。

「我謀了你千年李朝,難道你就沒有怪我嗎?」

「當然有。」呂瑤理所當然的回應,默然垂首后,抬起真執的眼神老實說道:「一開始賤奴聽聞李朝變成李府,淚就不停的流。想不通擁有比李朝更好的您,為何要這樣做。可是后賤奴便想通了。」

「如何想通了?想通了什麼?」

「您是仁慈的大王,身系天下百姓。想的念的全是萬民。必定是您見到李府如此多難民,如此艱苦。心繫百姓的您心生不忍,所以便想改善李府的千萬百姓,讓他們人人都有飯吃,有衣穿。」

「不錯。」當然這只是其中之一,眼一眯懷疑的再問:「你是如何想通這些的?」

「嗚……」緊捂住小臉的呂瑤淚流滿面,抽泣回道:「父親在世之時,便時常叨念百姓。常說如李朝也能有一位像大王一樣的人來改善朝政,必然不會如此。」

聽到此話,阿真完全相信了。因為她爹與李涌就是贊同派的,最後在李越的迫*之下撞牆而亡,身為這位宰輔的女兒,她必定是從小就耳染目濡。

相信這個女人的阿真,心裡不安地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好了,別哭了。」

「嗚……大王。」卟通一聲,嬌弱的身軀猛向前面這個男人的懷裡撞進,青淚仍不停止,眼內濃濃的恨意,連清澈的眼淚也洗刷不掉。

寒意深深,二天一夜的吐蕃鐵騎在李朝的各個城上插滿著屬於吐蕃獨有的獒旗,而升龍城門已然拆了,新徹的城門上高高寫著兩個大字——李府。

餓著肚皮的百姓不會管是誰來主政,只要誰能讓他們有飯吃,他們就擁護誰。而吐蕃大王的仁德早廣布四海,吐蕃的富饒更是他們嚮往的所在。當皇榜發出,說李朝從此納入吐蕃版圖,改名為李府。歡慶的百姓比李隆即位更加的雀躍。李隆即位只會延續千年不變的貧窮,而吐蕃大王卻會改變格局。最重要的是吐蕃大王一即位,立即施糧發衣,人人有頓飽飯吃,人人有嶄新的過冬暖和襖子穿。

歷經三月余戰火硝煙的兵士也欣然的接受改變,列入吐蕃的軍隊里。全都發到那鑄藝精良,保護性更好,威武凜凜,獨屬吐蕃才有的獒鎧。最重要的是他們從此脫去山雞的名稱,變成虎豹神師,從此並列於版圖上的三大強國之最。

有了自己的海口,阿真在得到充足的休息,便迫不及待的叫來李能武,心急如焚地向升龍的南側的海邊策馬奔去。

風很涼,涼風裡帶著海邊獨有的鹹味,和濕漉氣。

一個多小時的狂奔,穿著暖和的紫玉貂披,巨大的海風吹的阿真仍有此許寒冷。

「大海,我來了……」興奮的溢於言表的阿真立在馬匹上,任馬匹狂奔,自己張開雙手,在這處巨大幽曠的海崖上盡情的歡呼。

「吁……」抵達北部灣時,阿真拉住馬繩。飛速的翻身下馬,提著兩隻腿向海崖邊狂奔而上。

「少爺小心。」海崖巨高,下面的海浪狂拍著礁石,掉下去甚難生還。

無視危險的阿真興奮地反握李能武的手,遠眺著滔滔的巨浪,一望無際的波滔,碧海青天連成一體。

第373章《溫柔的大海》

一根興奮的手指,直指前面的巨海,「能武,我們的前面就是大周的瓊州。」手指輕移,「那裡是雷州。」大弧度的高指著西南面興奮吼道:「西沙群島。」

不懂這些的李能武一一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老臉大窘。哪裡有什麼東西,除了海就是海。望也望不到盡頭。

「我們有自己的海灣,有自己的港口,也快要有深通海域的水師了。」激動緊握著李能武的手,阿真高興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大海,我吐蕃與全世界接軌的不敗之路。」

不知他為什麼這麼興奮的李能武嚇了一大跳,看著身邊這個高興的雙眼溢淚的人,小聲喚道:「少……少爺。」小小的聲音一出口立即被猛烈的海風吹散,哪裡能讓人聽得清。

站在海涯之上,阿真迎著猛烈的海風,雙手大張,閉著眼盡情地呼吸著帶著鹹味的濕濕空氣,耳里傳來的是海崖下猛烈撞擊礁石的巨浪聲,和翔於天上覓食的成群海鷗的鳴叫聲。

無法呼吸夠海邊的咸空氣,靜默無語的阿真自顧亨受著。而身後的李能武靜默地站在身後,耐心地等待。

噠噠噠……

安靜的海涯上傳來陣陣馬蹄聲。

被打擾的兩人聽到這陣聲音,立即轉過腦袋,見到越奔越近的人竟是呂瑤,滿臉狐疑。

知他來這裡的呂瑤騎著馬匹抵達海崖邊,緩慢的翻身下馬,含著羞紅向他走近。

「呂瑤?你怎麼來了?」

走近的呂瑤小心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李能武,故作羞切地說道:「大王昨夜對賤奴說要今日要來海邊,所以賤奴便來找您了。」

「呃。」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勁的阿真很是疑惑,愣看著獨騎而來的呂瑤好奇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有……有……」故作羞怯地看了一眼他身邊的李能武,呂瑤臉上突然大紅,羞羞的靠過去,「沒……沒來。」

海風巨大,如此小心的蚊語,阿真根本就聽不清,愣頭愣腦吼問:「你說什麼?」

「那……那個,那個沒來。」美麗的紅臉微微大聲地再說了一遍,朝一旁的李朝能瞟去一眼,作萬分害羞的低下頭顱。

有些聽清了,一腦霧水的阿真見她羞這這樣子,俊眉微擰,吼問:「什麼沒來?」

他剛吼完,羞的滿臉通紅的呂瑤立即大跺腳,加大聲音羞喚:「大王……」又嬌羞的看了李能武一眼。

見她這反常的舉動,喃喃念叨沒來的阿真恍然大悟,有力的雙手緊握著眼前的一雙小小肩膀,脫口便問:「你是說……」

「大王……」猛跺腳的呂瑤整張臉都紅了,小心輕看了一旁的李能武,再默然低垂頭顱,嬌羞不已。

阿真見她頻頻把眼神向李能武投去,急迫想要答案的他,毫無心機,立即朝李能武喚道:「能武,你走遠一點。」

冷眼觀看這一幕的李能武見到此海崖如此險惡,不放心勸道:「少爺,此處不是久留之地。」

「我們說一會兒話就回去。」阿真脫口而出。

「是。」敬惕地看著前面李隆他老婆一眼,李能武轉屈服地轉身向後退去。

見到李能武走了,握住她雙肩的阿真立即詢問:「你說什麼沒來?」

垂頭的呂瑤小心看了遠處的李能武一眼,咬著唇瓣默不吭聲,輕輕搖著腦袋,心裡悲凄又亦常的矛盾。

心急如焚的阿真見她不開口,搖晃著她的弱肩再問:「你說呀,到底是什麼沒來,不會懷有我的孩子了吧?」

聽到孩子,呂瑤想到自己和夫婿所生,仍在嬰籃內的幼子。悲從心來,猛地抬頭,臉上已不見柔情和嬌羞,眼裡盛滿恨意回道:「縱然就是死,我也不可能懷上你這無恥惡賊的孩子。」

突聞此話的阿真錯愕了。昨晚還柔情似水,剛才還滿臉嬌羞,怎麼一瞬間便變的如此陰狠毒惡?

「你……」

霍出去的呂瑤什麼都不怕了,用自己恨意滿滿的水眸狠瞪著眼前這對黑眼,冷冷譏笑:「別自做多情了,誰會愛上你這個邪惡的狼子。我與夫婿從小一起長大,他才是我的一切。而你竟然欺騙夫婿,謀他王位,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啃你的骨。」

額頭的冷汗刷刷流淌,站在海崖上的阿真忘了眼前的呂瑤只是一個女人,看著這對怨恨濃深的黑眼,心底愧疚的向崖邊退的更近了。

激浪在海岸下澎湃急撞,揚起了陣陣的海花。海風呼嘯,吹散了海岸上兩人的話語。

不敢離開遠的李能武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談什麼,可是見到遠處少爺那惶恐不安的表情,與向海岸邊挪退的腳步。頓時一張黑臉刷的一下變成白臉,慌亂抽出背後的鋼刀,向涯邊的兩人撲去。

提防李能武的呂瑤蹩見這個陰魂不散的護衛向前奔跑過來了,顫抖的雙手立即緊緊把前面的高大身軀緊鉗在柔軟的手臂里,揚聲高喊:「今日我便與你同歸於盡,為夫婿報謀位之仇。」決然的往巨高的海涯翻倒下去。

「住……」阿真的話才從嘴裡逸出,傾斜的身軀控制不住地朝萬丈深淵倒去,轟隆隆的海風飛速劃過,頭腦頓時空了。

「砰……」承載兩人的巨大浪花高撲而向,陷進昏迷前的阿真,最後的一眼便是眼前緊閉雙眼的呂瑤,隨後便陷進了一片昏黑的濘潭。

「少爺……」撕心裂肺的巨大吼聲從李能武的嘴裡吼出,眼睜睜見到來不及的李能武,雙眼通紅,奔到涯邊,向下眺望,已然看不到身影,卟通跪倒在地號啕痛哭。

哭不到一會兒的李能武不願去相信智慧超群的少爺就這樣死了,飛速站起顫抖的身軀,向馬匹奔去,翻身上馬後,便朝李府內的數十萬大軍狂疾而去。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數十萬兵馬就是把這片海填了,也一定要找到少爺。

「大王……」

「大王……」

北部海灣上漂游著無數的大船小船,巨多的軍艘與民艘,數十萬兵將臉上的血色褪盡,在廣闊的海洋里尋找著那個掉進海里的大王,。

達爾巴、段台、安特、李能武,揚著巨大的喉嚨聲聲在滔天的波浪里吶吼。可是傳來的除了海浪的咆哮和海歐的低鳴,大海一片死寂。

尋了二個時辰依然找不到蹤影,達爾巴臉色蒼白地咆哮:「該死的李朝,我不殺盡所有人誓不罷休。」

所有人的臉都白析無力,眼睛通紅,滿臉殺殺氣騰騰。

「找到了,找到了……」

數萬名下海打撈的兵士赤肩露膀,拉著綁在腰間的繩索,杠著一具死屍聲聲吶吼的向船艘攀爬而上。

處在焦慮的眾人聽到遠處船艘上的吶吼,心頭一跳,緊張萬分吶吼:「劃過去。」

數百船夫齊划著槳竿,賣力的向那條喊找到人的船艘劃去。

船還未靠近,焦急的眾人便飛速跳進那艘不大的船上,划步急驟絮亂的緊奔圍上。

「啪……」

達爾巴氣的雙眼通紅,渾厚有力的大掌立即把高城嚷嚷的千總一巴掌摑倒在地,吶聲狂吼:「找到這個殺千刀的女人,喊什麼。大王呢?」

「大……大大……大王……」被重摑的千總跪在地上,戰戰兢兢渾身打顫,無法開口說上一句話。

李能武等人雙眼通紅地看著已亡多時,全身浮腫發白的呂瑤,吶聲暴吼:「還不快再去找。」一隻巨腳立即又把跪在甲板上的千總踹翻在地,太度惡劣之極。

「是是是……」沒頭沒腦的千總,連說上一句話也不敢,慌張站起身子,朝他們這一隊的兵士跺腳吶喊:「快下海再找,快啊……」

「卟通……」數百名兵士腰上綁著繩索,半刻也沒猶豫,立即往大海里跳進,繼續尋找那位生死不明的大王。

段台心裡萬分著急,緊捏船檐的雙手發白里汗水還不停溢出。

「大理王,找到了賊婦,卻沒找到大王。說不定……」

他的說不定還沒完,安特立即小心接道:「說不定大王無事,游到岸邊,或被人救了。」

回憶的李能武,想了想也喃喃語道:「賊婦撲少爺入海時,少爺是欺壓在賊婦身上,這一落下先受到衝擊的必定是賊婦,而壓在她身上的少爺受到的衝擊力大大的降低……」

達爾巴聽他們一人一句,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緊抓著李能武急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親眼所見。」

「太好了……」緊崩數小時的老臉,終於有些緩和,可是仍不敢大意的朝滿海里尋人的海十萬兵士吶吼:「給我找。一定要找到大王。」話雖這樣吼,可是心裡卻祈禱上天不要真的找到大王。如大王死了,除了自己命不保外,妮兒必哭的肝腸寸斷。

巨浪滔沙,一望如際的海洋翻滾猛烈。

會游泳的人和不會游泳的人平時是看不出區別的,但是在水裡區別那可大了去了。

林阿真老家在泉州,八歲就是泉州灣里的海底小蛟龍。掉下來呂瑤給他塾了背,降低衝擊的他雖然陷進昏迷里,可是肺里的氧氣自然的運作,承載著他提出厚重的海底,浮浮沉沉漂於海面上。而呂瑤是旱鴨子,肺里不存在這種浮氧,所以便沉沉的下墜。唯有等腐爛發腫時才會半飄沉於海中央。

天很藍,鹽海很咸,海鷗悠閑。

波滔的海浪一浪逐著一浪,浪浪卷著那具浮沉於海平面上的身軀,向遠方越逐越遠,直到已看不見海岸。

大海是位很溫和的大叔,如你不觸怒它,它永遠都是那麼的溫和。但是如果觸怒它了,那吞噬天地的暴怒萬物也承受不住。

而今天的大海經期剛過,處在一種溫和柔順的狀態下。海中央的浪花不像礁石邊的浪花,這裡的浪花很平靜,海波滔滔,時不時小起的浪花濺濕濺濕浮沉平面上的男人臉上。

靠近雷州的北部海灣上,漾漾碧藍的大海上有一隻漁船在作業。

船上一對父子拉著長長的漁網,划著船槳追趕著海下面的魚蝦,忙碌且悠閑,置身於遠處的大海的他們,一點危險也感覺不到。

「爹,你看那是什麼?」眼尖的兒子奇怪的指著遠處,朝抖網的老父凝問。

抖網的老爹聽到兒子的這聲疑問,好奇的抬起腦袋,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只見原本應該沒有任何東西的海面上浮漂著東西,「奇怪,怎麼會有東西?」也是疑惑的老爹喃喃自語。

兒子很有冒險精神,撐起槳竿興奮划水道:「爹,我們過去看看。」

「啪……」大腦門立即遭到一記暴粟,然後老爹開口說道:「在海上碰見不明的東西,絕對不要好奇,和你說了多少遍……」話還沒說完,漁船上的兩人眼珠暴瞪。

「是……是人。」挨了一腦門兒子看著那被海浪衝過來的屍身,張口結舌了。

「唉……」朝兒子腦門再一暴粟的老爹氣的直跳腳,「祖先傳下來的話你就偏偏不信,你看。碰見溺屍了吧。」

愣愣的兒子轉過大餅臉,哭喪問道:「祖先也說過,在海上如碰見溺屍,一定要救到岸邊幫它們埋了,還要燒香乞求它們別來找。不然以後漁船便會在海里沉沒。」哀喪的眼睛寫滿著怎麼辦。

「看到看見。」猛力跺腳的老爹不敢違抗海邊千年留下來的規矩,咬牙道:「劃上去,把它撈上來。」

「知道了……」兒子臂膀孔武有力賣力划槳的,向浮漂於海平面上的東西劃過去。

當漁船靠近后,慎重的一對父子跪在船板上,雙手合十朝漂在船邊的溺屍拜了三拜,嘴裡念念有詞:「大人別來找,小人幫您運到海邊長眠,大人可以安心投胎。」

念完后,這對父子立即撒下漁網,一網把漂於海面上的溺屍撈了上來。解下漁網,把溺屍安置在船頭,一致認為阿真已死的兩人不敢衝撞到溺屍,恭敬地向他鞠了三個躬,嘴裡依然緊念道:「大人勿怪,大人勿怪。」

躬完身後,老爹氣憤不已,朝身邊呆愣兒子再一暴粟,「還不快划回去葬了大人。」

「知道了,爹你別敲了。」手摸著後腦勺,兒子抱怨地划起了船槳。呸……,太倒霉了。

一隻小船載著三人,向大周的雷州划進。而海依然的溫柔——很快,在天邊未染色之前,小船便靠岸了。

漁船一靠岸,兒子率先跳到岸邊,然後拉過粗粗的船繩,賣力的把繩索捆綁在樹腰。然後返身幫自家老爹杠出船內那沉沉的溺屍。

「咦……」剛把阿真放倒在地,兒子緊凝著溺屍脖頸上掛著條金光閃閃的金鏈子,立即朝旁邊的老爹喚道:「爹,它身上有金子。」

正在旁邊念念有詞的老爹聽到兒子這聲嚷喚,立即蹲下身問道:「你說什麼?」

「金……金子。」兒子的手不敢碰觸死屍地停空指著阿真的脖頸。

多事之秋

第374章《大難不死》

順著兒子的手指看去,老爹臉上複雜,看著那道金光,喃喃說道:「真的是金鏈子。」這個光芒太刺眼了,除了金鏈子外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了。

「爹……」小聲輕喚,兒子的賊腦四周看了看,見到荒蕪人煙,立即小心湊上賊腦,「好久都沒吃過肉了,要不……」

「可……」也是腦袋四處觀望了一番。老爹聽到肉,咽了咽口水沉默了。

一段時間過後,終於抵不住誘惑的老爹,卟通跪倒在阿真身邊,慎重的大磕頭說道:「大人,生不帶來,死帶不去。小人們幫您安葬,您權當可憐我們,千萬別來找我們。」

兒子見老爹主意拿定了,也跟著卟通跪地大力的磕頭。

直到兩人磕的腦額紫青,才動起賊手。

「哇……」剛把金鏈抽出溺屍脖頸上的濕襟,兒子便忍不住驚呼:「好大的金墜。」躍進眼裡的是金光閃閃,光彩奪目的大塊黃金。

「快……」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黃金,老爹的聲音立然沙啞。

刻不容緩,兒子立即把阿真的腦袋扶起,提著金鏈的手剛要繞過腦袋,立即停頓了。

「爹,他是活的。」手上轉來的脈搏不會錯的。

「什麼?」不可置信的老爹聽聞是活人,立即伸出老手住阿真身上摸去。

掌心傳來的溫暖令老爹更加的驚喜了,「不是死人就好,不是死人就好。」死人怕來索命,活人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搶的一點心虛感也沒有。

一隻老掌肆無忌殫的往阿真的衣上摸了過去,伸進懷裡大力的掏弄。老爹臉上一喜,抽出緊握在手掌上的大疊油紙,頓時眉開眼笑。

兒子打量老爹手上的大疊銀票,頓時傻眼了,「好……好多銀票。」

「發財了。」樂不可支的老爹,手沾口水數了數,抖著雙手不可置信喃道:「三……三萬兩。」

「我們發了。」兒子興奮的溢於言表,手中緊握著從阿真脖頸上掏鼓下來的金鏈,依然不甘心地說道:「爹,此人穿著華貴,這套衣裳肯定也值不少銀子。」

把三萬兩銀票藏入懷裡,老爹朝阿真的身上看去。老馬識途點頭說道:「以前我上過皇城,看見那些財大氣粗的大老爺們身上穿著就是就是這種貂甲。」

兒子聽老爹這話,立即動起手解開阿真身上的紫玉貂披,很肯定說道:「定能值百八十兩。」

如果阿真能聽到這句話,肯定氣到嘔血。他的紫玉貂甲全都是雪上的百年紫狐所出,而縫線全都是用細金打磨製成的純金細線。百八十兩?哼,連一小角也買不起。

「快……」第一次當賊,老爹嚇的是賊腦四處亂晃,不停的催促。

「好了。」脫下所有值錢的東西,把阿真懷裡掏鼓的空空蕩蕩,抱著大堆東西的這對父子飛速駕船遠離了作案現場,逃命似的划著槳,向家裡方向駛去。

秋意寒冷,當夕陽升起時,晚霞染滿天際。荒蕪人煙的海邊草叢上靜靜躺著那個在不知覺被搶了一空的林阿真。

一陣冷瑟的晚風掃過,漸漸蘇醒的男人,哈啾一聲,冷的牙齒打顫地睜開眼眸。

「哈啾……啾…啾…」人家是連慣的噴涕,而這位大爺的竟然連噴涕都能打出自己的特色。

阿真一頭霧水,瑟颼颼地緊抱著自己,腦袋迷茫的環顧四周,臉上的表情獃滯木訥。

「媽的,竟然中了美人計。」好一會兒才聽見這個茫然的男人咒罵出這句話,從地上爬站起身後,想不通自己怎麼身上空的只剩一襲褻衣,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整個人愣了。

「哈哈哈……」林阿真愣怔不到一會兒,便仰喉大笑,笑聲漸小之時,笑搖著腦袋,喃喃嘲譏:「墜機摔不死,墜涯也沒死。真他媽的,是不是主角都不會死啊。」

全身酸痛,四肢麻木,林阿真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烏金匕首,聰明的腦袋飛速轉動。很快便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全身被褪的像只脫了毛的豬了。看了看手中的小匕首,啞然失笑地作出一個結論:「這匪土是傻的,竟然不認識削鐵如泥的烏金王刀。」

縱然不知這是什麼地方,但是阿真是屬蟑螂的,只要沒死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一路走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蒼芒的大地漸漸漆黑。身上的水漬被秋風吹乾了,但是單溥的褻衣仍抵禦不了一路上襲來的寒冷。

又累又餓又渴。邊走邊悔悟的他。頓時可憐起一心要他命的呂瑤,如此情深義重的女人,是李隆那大笨蛋不懂的珍惜。而他自己也錯了,不該如此的理所當然,身陷美人計卻渾然不知覺,而且竟然齷齪地當起了禽獸。忘了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的道理。

「唉……」一聲嘆息從疲憊的林阿真嘴裡逸出。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來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他這樣的遭賤他人,遭賤自己,遭賤人生了。

緩步徒走,全身冰冷的他,不知走了多久。在快要撐不下去時,突見遠處閃爍著點點的燈光。這一見,蟑螂無限大的生命力立即活躍了起來,人的潛力頓時大力暴發。剛才連走路都氣喘兮兮,現在見到燈火,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旅人見到綠洲一般,拔起不由自住的雙腿立即向前狂奔而去。

這是個小小的村莊,村裡充斥著濃濃的魚腥味,每座屋門口都拉著長長的繩索,繩索上掛著的漁網種類繁多,網格也大小也不同。

如乞丐的林阿真飛速地朝四周瞄了一眼,最後眼神定在一棟草茅屋前的井口,連想也不想的他立即飛奔上前。

拾起井邊的鐵桶,拉著繩索,立即下吊出一桶清水,然後把頭深埋進小鐵桶里,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直到肚漲了,才解渴的地從小鐵桶里抽出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了。

「有村就好,有村就好呀。」喃喃自語的他,擱下水桶,大步跨前,朝緊閉大門小茅屋咚咚咚敲了起來。

還沒敲一會兒,屋內便傳起了一陣嚷叫:「是誰,來了,來了。」

吱呀……

一名老大爺打開了屋房,剎異地看著這個穿著暴露的年青人,眉頭微皺疑問:「你是誰?」

剛要說自己是誰時,阿真無法相信地看著眼前老大爺的衣服,頭腦一時蒙了。張口結舌,愣怔在門口。

老大爺皺著老眉,見這年青人愣盯著他看,再問:「公子,有事嗎?」

「公……公子?」發矇的阿真傻眼了,就他了解能叫公子的只有大周,而且眼前這位老大爺穿著的確是大周的服飾。

「老大爺,這裡是哪裡?」他飛速問道。

開門的老大爺聽他問是哪裡,頓升起有病的眼神,淡淡回道:「雷州。」

海上的風浪好大啊,竟然把牛都吹捲起來了。

腦門滑下大汗,反應靈敏的阿真立即施展三寸不爛之舌,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的說道:「老大爺,我沒有病。只是早上行船要到瓊州,卻沒想船翻了。當好不容易被一批人救起時。」講到這裡聲淚俱下,搖頭慘道:「沒想到這批人竟然是土匪,把我全身搶空后,便又扔進海里。」

「這……」靜靜聆聽的老大爺很是疑惑,可見前面這個聲唱俱佳的年青人不像在說謊,立即說道:「雷州通往瓊州的海路上,沒有海匪呀。」

阿真聽聞沒有海匪,反應敏捷接道:「老大爺你有所不知,這批人不是海匪,而是渡船要上瓊州當土匪的土匪。」

「原來如此。」上下打量著眼前暴露的年青人,老大爺相信了。頓時對他表於十二萬分的同情,雙腳移到房邊邀請道:「秋夜寒涼,公子如若不嫌棄就在小茅歇一晚吧。」

「多謝老大爺,多謝老大爺。」雙手抱拳連連躬鞠,輕步跨進這間斑駁的草屋裡。

久久也難迎到來客,原本就好客的海邊漁民親切不已。把阿真當成客人的老大爺,比劃著椅子邀請道:「公子快請入座。」

「謝謝老大爺。」有禮的阿真長的俊逸,臉上更是謙虛有禮。簡直就是人賤人愛,花見花開。惹的老大爺樂不可支,滿意地連連點頭。

「對了。」突然想到什麼的老大爺,火燒屁股地跑進一個掛有帘子的小窯洞里。很快的便領著一位兩鬢斑白的老阿婆出來,開心地介紹道:「公子,這是賤內。」

阿真故作大驚,連忙起身大抱雙拳,把身子躬成九十度的彎,拜見道:「見過婆婆。」

老阿婆見他如此有禮,與自己夫婿相見一眼,立即回道:「公子請勿客氣,把小舍權當自己家。」

「謝謝婆婆,謝謝老大爺。」態度謙卑有禮,溫文爾雅,讓人不喜歡都不行。

呵呵笑的老大爺歡喜的不得了,立即扶起緊躬身子的這名有禮年青人,眉開眼笑問道:「公子,姓甚名何?」

「老大爺,婆婆。晚輩姓林,名阿真。你們叫晚輩阿真就可以了。」

「好好好。」連連點頭的老大爺把手中的衣裳遞給他說道:「我兒子帶媳婦回娘家省親,如不嫌棄,請穿上布衣。」

「這……」阿真立即睜起兩隻含著感動、感激、感謝的眼神,悲創地緊握著老大爺的雙手,哭腔謝道:「原來已為自己將命不久矣,沒想到卻碰見仁慈心善的老大爺,我……」嗚咽搖頭說道:「該如何謝您才好呀。」

驚惶的老大爺見他如此感動,心裡流過大滔暖流,牽著他的手朝另一個掛有帘子的窯洞走近,「阿真,秋夜滲人,快穿上衣裳吧。」

手抱著乾淨的粗布麻衣,阿真真誠的謝道:「謝謝老大爺。」

「呵……」開心不已的老大爺不再言語,把他推進窯洞里,放下帘子,立即朝身後的老婆威嚴使喚:「老婆子,快把咱們家最好的東西拿來招待客人。」

站在房內的阿真聽到這陣說話聲,心裡也溫暖無比。百姓永遠是最純補的,也永遠都是如此的好客。想到這裡輕輕嘆笑自己多心眼,害怕被趕出去竟然如此的欺騙純樸的老大爺,老大爺如此好客怎麼會把流落異地的他趕出去呢,但是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他是吐蕃人的好。

艱難萬分,外加滿頭大汗的阿真折騰著古人的衣服,手忙腳亂之下綁上了腰帶。走到房內最有價值的一面銅鏡面前,把自己的頭髮拔平后,拍了拍臉喃道:「長的帥穿什麼都帥,真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阿真,出來吃飯了。」外面傳來熱情的喊話。

「好。」應后,他堅定地看著銅鏡內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喃語:「目標五百里路。」只要到達吐蕃境內的他就安全了。

雖說是最好的,但是卻也只是幾根青菜、二個油餅,外加一條鹹魚。

餓極的阿真哪裡還管飯菜好不好,朝一旁的兩位老人道了聲謝后,便開始的狼吞虎咽了起來。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餅后,他才不好意思地朝一旁看他吃飯的兩位老人謝道:「多謝老大爺、婆婆。」

「飽了嗎?」老大爺關心問道。

「飽了,飽了。」雖然肚子還很餓,可是已沒有那種大腸吃小腸的感覺了。而且百姓窮苦,他怎麼好意思說沒飽。

「嗯,那阿真你早點睡吧。」這幾天兒子回去省親,沒有出去打漁。他們兩把老骨頭也拉不動網,縱然他說沒飽,家裡也沒什麼可招待他了。

「好,老大爺、婆婆,晚安。」起身站起的阿真連連鞠躬道謝。

「快去睡吧。」老阿婆喜歡他極了,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慈愛無比。

大受感動的阿真謝了又謝,才轉身走進那個小窯洞里。

剛躺下身子時,外面的一盞燈火便驀然隱熄,整個世界頓又陷進了黑暗裡。

曾經歷過貧窮的他,想起以前婉兒說過的話。百姓困窮,燭火不亦浪費,該用則用,不該用便熄,久而久之便可以節省下不必要的開支。

黑暗裡的他躺在粗糙的床上,身上掩蓋的綿被雖然殘破,可卻溫暖無比。黑黝的眼眸看著漆黑的上空。突然之間想婉兒了,陌生的悲傷頓時濕了雙眸。

人貴在自覺與自律。想到盈盈整天叨念的話語,深感後悔的他一顆心柔軟非常。盈盈是對的,天下的美女多如牛毛,他如何能全部要盡。他快被這個腐朽的世界同化了,越來越荒唐了。

閉上眼不作多想的阿真,頭腦里一一閃過諸位妻子的巧顏倩虧,他——該慶興,滿足了。

第375章《為人師表》

黑夜很快退去,天剛破曉。在熱情的老大爺家裡喝了點稀稀的地瓜湯,阿真也要向五百里道路前進了。

「多謝老大爺、婆婆,收留之恩。」

「阿真一路上要小心。」熱情的老大爺心裡不舍,「如再次路過,一定要到小舍來坐坐。」這年青人真是謙卑有禮的很,也不知是誰家教出來的。

感激不已的阿真心頭很暖,無法言語地對前面的兩位老人深深的再作了三揖,便轉身向晨曦的遠方徒步行去。

一輪嶄新的晨陽伴著粗衣麻布的俊逸男人,迎向一段嶄新的旅程。不管遠方的道路是平坦或崎嶇,只要沒死,那就有活下去的理由,這就是他林阿真的座右銘。但是在這個紛擾的亂世里,想像的永遠比現實來的不易得多。

獨自一人的旅途很遙遠,也很無聊。

穿過大段的土黃塵道,路上的旅客陸商漸多了起來。直到中午之時,背著秋陽而至的阿真,遠觀官道盡頭那一棟宏偉巨大的堡壘——雷州城。

回想昔日風光無限的領著巨萬強騎,斬叛軍王力於此城。今卻徒自一人,窮困潦倒,真是情何已堪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駁走陌名的傷感。提起信心,信步向熙來人往的雷州城步去。

越走越近之時,他抬起頭看著巨城上的石匾,雷州城依然高掛在上面。但早已是物是人非。去年叛亂的雷州詭靜,處在戰火之中,四處蕭條。但是眼前的雷州活力無限,商農旅乏流擁不止。城門邊的小攤鋪一鋪接著一鋪飄著陣陣的飯菜香。

飢腸轆轆的他,聞著這陣陣不同,卻同樣香極的味道。口水是饞涎欲滴,止不住嘩啦啦的流淌。但是身無分紋的他,唯有勒緊褲腰帶,吸回要滴到地上的口水,信步向那巨大的門洞子跨進。

「熱包子,剛起的熱包子……」

「牛肉麵,香噴噴的牛肉麵……」

剛剛跨進熙攘的雷州城,四周的呦喝陣陣響側,香味與香話不停勾引著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那個男人。

「該死……」咽了一口沫液。阿真低聲喃罵。明明知道他沒有錢,還叫的這麼大聲,飄的那麼香,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罵完后,緊勒褲腰帶的他定站在繁華的街道上,賊眼四處觀看了一番。深深吁出一口氣,「太好了,身上一紋錢也沒有。雷州距邊境五百里路。先別想趕路的事,一定要賺錢先填飽肚子,不然一切都是浮雲。」自喃到這裡,他又深深吃了一口空氣,咬牙拼道:「賭上老子北大商學院的所有文憑,在這個腦袋被豬踢過的世界里,如果賺不到錢,他還活著幹什麼。」一番叨念,邁開信心十足的步伐向熱鬧的街道遠處遊走而去。

走不到一會兒,耳尖的他便聽到人潮大量奔動,竊竊私語話傳進耳膜。

「昕員外的母親三年忌辰,正在府門口施粥……」

當阿真聽到那些穿著補丁百姓的興奮私語,心裡猶豫不決。想他可是堂堂的吐蕃大王,去讓人施捨一碗粥,太丟臉了吧。

才剛剛猶豫,巨餓的肚子早屈服的咕咕直叫,哪裡還有他那身的骨氣。

「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叨念完后,再把腰帶勒的更緊,立即提著老邁的步伐向人潮里跟去,反正也沒人知道他是吐蕃大王,管他呢。

「排隊,排好隊……」

一棟豪華的府門前拖著長長的長龍,長龍的前面則是好幾大桶瓊粥,幾名頭戴崗崗家丁帽的奴僕正一勺一勺地把桶里的粥發給窮苦的百姓。

看到這巨長的長龍,阿真的臉頓時黑了。傻眼地叨喃:「不是吧?這麼長?」

「咕咕咕……」肚子催促著他別猶豫。

「靠……」一聲咒罵,再次屈服於不爭氣的肚氣,在長龍的尾端站定。

戴著崗崗帽子的家丁,大勺大勺地施粥,一人一勺。不分牌,不叫號。勺多的你福氣,勺少的你別怨,長長的人龍急劇縮短。

阿真環抱著胸,眼看快輪到他了,心急如焚用板腳拍打腳下的土地。

「下一位,下一位。」

把大勺里的粥,勺給前面的窮苦百姓,崗崗的家丁愣怔地看著眼前這位俊逸的少年,催促喚道:「碗呢?」

「碗?」站在家丁前面的阿真排了長長的隊伍,卻聽聞前面的人問碗。一張老臉黑全了。

家丁見他空手杵在前面,不耐煩地擺著手嚷道:「走開,回家拿碗再來。」

聽到這話,阿真哪裡肯干。別說他沒有家,就算是有家,排了這麼長的冤枉隊,再叫他重排,打死他也不幹。

咬一牙,頂著鐵打的臉皮,看著家丁手上的巨大勺子,想也不想地說道:「小哥,你把勺子讓我喝幾口不就完了。」

不耐煩的家丁聽他這話,微愣地看著阿真,沒想到還有這招。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年,見他穿著潦倒,而且腰帶勒的很緊,顯然餓了許久。

「好吧。」老爺說把粥施給窮人,而眼前的這人不論怎麼看都絕對是窮人,戴崗崗家丁帽的小哥同意了,勺起一大勺粥,把勺子交給前面的阿真催促道:「還有很多人在排隊,你快喝。」

「謝謝小哥。」接過勺子后,餓極的阿真立即把嘴湊上前,咕嚕喝了一大口。

香噴噴美味的白粥入腹,萬分幸福的他,咕嚕不停喝了起來。直到把那一大勺粥喝完后,才不舍地把勺子交還給家丁。曾幾何時無限風光,沒想到在這個被他破城過的雷州竟然要排隊等人施捨小小的一勺粥,怎麼能不悲從中來。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低吟未完,前面的家丁見他粥都喝完了仍杵在眼前,不耐煩催促道:「喝完了就快走,抽什麼瘋。」

「唉……」移出人群,搖頭嘆息的阿真愴悲向前走去,「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

「好詩,好詩。」

還沒走幾步,施粥的昕府門前走出一個員外帽戴的更崗的大老爺,滿臉笑容地拍掌贊好。

聽聞贊好,默然的阿真站定腳步,扭過腦袋,便見一位員外大老爺踩下台階,急步向他走來。

「適才小兄弟所吟之詩真乃聖出。」歡喜步上前的員外看也不看他的一身粗布麻衣,立即詢問:「小兄弟可有功名在身。」

阿真愣愣地看著這位很有錢的員外,眼裡閃爍光芒有禮抱拳回道:「進士出身。」

「哦。」驚喜的員外連連點頭,疑惑問道:「還未曾圍考過嗎?」

南圍是三年一次,主持過的阿真謊話連篇:「去年南圍之時,便與昔日的狀元魅首錦兄,先行磋試了一番。」搖頭嘆道:「可是卻輸了,無法勝於錦兄縱然奪著榜眼,探花那又怎麼樣。」講到這裡很堅定說道:「明年南圍開設,一定奪魅,金殿面君,蟬宮折桂。」

「好。」聽他如此大氣沱滂的謊言,崗崗員外帽大擺,「年青人志達天高,永不言敗。好好好。」

「員外客氣了。」臉不紅心不跳的阿真彷彿真的明年要去赴考一般。

「小兄弟與昔日的狀元郎相熟?」

「曾在杭州居住過,後來移居雷州后,也常往來。」

聽他說與姓錦的有往來,員外不贊同地搖頭,「還是不與小人往來為好。」

阿真見到這張不贊同的表情,愕然了。這個錦采燁怕是很難在大周混下去了。

「小人心存不良,我是一時頭腦發昏。」大家這麼仇恨錦采燁,罵他准沒錯。

「好好好。」見他也不贊成的昕員外臉上大喜,「南圍尚早,如小哥不嫌棄可否在我莊裡居住,白天教犬子讀書。晚上挑燈夜讀,明年必中。」說到這裡趕緊誘惑道:「當然,除了食宿以外,每月仍有五兩俸碌。」

「這……」故作一陣猶豫,「讀書人夜宿荒野,草根荀食本不算什麼,但員外如此盛情。」虛偽地看著眼前這張驚喜的臉,深嘆了一口氣點頭道:「員外如此樂善好施,那我便暫寄於庄內,教公子習經綸,明禮儀罷了。」

「太好了。」興奮的員外滿臉喜悅,緊牽著他的雙手,憂心腫腫說道:「犬子記性不好,夫子……」他那個不成材的兒子,已氣走多位夫子了。先告訴這位如此有才學的夫子為妥。

阿真看著眼前這張沒落的表情,信心十足說道:「孔曰:有教無類。員外如此精幹,公子能差到哪裡去。俗語說:虎父無犬子。公子只是竅門未開而已,經我善善引導,必能成大器。」

「是了,是了。」雀喜不已的員外如千里馬遇見伯樂,想他縱橫商場十數年,精明老煉。怎麼可能生出個愚笨的兒子。一定是如前面這位有才學的夫子所說,只是竅門未開而已。

「不知夫子姓甚名何?」

「姓林,名阿真。」

他的話剛落,前面的員外一愣,不可思議的問道:「大司馬之名,林阿真?」

「巧合而已。」阿真含笑回道。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讚歎的員外認真打量著眼前的阿真,這一看驀然大驚。只見眼前的年青人氣宇軒昂,俊逸非凡,眉宇之間散著濃濃的督智與迫力。雖然粗布麻衣,可是怎麼掩都掩蓋不住他那要一飛衝天的架勢。

縱橫商場多年的員外,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這一番打量心裡暗驚,如此俊傑之人,他日南圍頭甲非他莫屬。

「來來來,快隨我進庄。」巴結的員外熱絡地緊牽著他的手,向莊裡奔進。能請到這位來日的新科狀元為兒子教習,縱然兒子再愚蠢必也要成材。

昕府很大,四周皆有花有草。可在阿真眼裡卻也僅僅是可以而已。因為他住過的府抵除了花草還有瀑布,山林。所以他踏進來臉上連驚喜都沒有,緩步隨著這位戴著崗崗員外帽的人向書房走去。

但是旁邊的員外眼裡卻不像他這麼無所謂。因為在他眼裡他的府抵每位夫子來時都驚嘆不已,唯有這位新任的夫子無動於衷。頓時一顆心更加堅定了,此人絕對不一般,來日絕對是人中之龍。

日正中午,熱絡的員外緊牽著他的手,走過一橋小巧的拱橋,繞過一道彎彎的拱門,後院里的一排青竹房屋便驀地出現在眼前。

推開一間竹房,昕員外比劃道:「夫子,這是你的房舍。」

阿真觀看著竹房內一番,點頭說道:「清雅別緻,讀書聖地。」

「是的,是的。」開心的員外關上竹門,牽著他走到房邊的另一間中廳比劃道:「此是書堂,夫子便是在此教犬子讀書。」

「嗯。」踏步走進后,打量著幾張桌椅,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書籍與文房四寶,「如此靜沁清幽之所,讀書事半功倍。」

「呵……」聽聞此話員外開心不已,朝一張椅子邀請道:「夫子且先請坐。日正中午我差人送飯過來,犬子用過午膳便喚他來見夫子。」

裝神弄鬼的阿真大力搖頭,表現出自己一副很有才學地搖頭念道:「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吟完看著員外說道:「公子拙劣必須大力補之,以後的膳食便與我一起在草堂之內用。除睡覺外,我必時刻不休地苦心教導。」

聽聞此話的員外驚喜不已,此人果然與別的夫子不一樣。喜的都快哭的躬身說道:「夫子請稍等,我馬上把犬子喚來。」嗚……,他那愚拙的兒子有救了。

婢女送來清茶,高坐於夫子椅上的阿真還未喝上一口清茶。堂外的腳步聲立即響來。

擱下茶杯后,他朝堂門口看去,只見剛才的員外樂不可支地領著兒子,從堂門急湊的跨了進來。走到阿真旁邊,員外立即朝傻愣的兒子催促道:「快見過夫子。」

「見過夫子。」傻愣的兒子有禮地抱拳躬身。

阿真傻眼地看著眼前這個只及他腰間的孩童,只見他長著一張胖嘟嘟地圓臉,表情呆愣,目光獃滯,怎麼看都都是傻。

「嗯。」坐正身,為人師長威嚴問道:「何名?歲更何幾?」

恭敬的兒子抱拳回道:「學生名謙謙,一十有三。」

「好,謙公子請坐。」

「謝夫子。」謙謙虛心入座,乖順非常。

阿真見他雖然笨了點,可是卻也乖巧懂,想來應該也不難教才對。

昕員外見自己的兒子入座了,一時沒他什麼事,立即抱拳說道:「有勞夫子了。」

「員外太客氣了,理當如此。」站起的阿真回禮后,肚餓地說道:「還請員外命人把午膳端至書堂,等我用完膳后,立即授課。」

「當然,當然。」非常有信心的員外興高采烈,躬著身連連退出竹堂。有此盡心儘力的夫子教導愚兒,再拙也必定成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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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混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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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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