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370章

第366——370章

第366章《全都很陰險》

面無表情的李越,大步跨進后,見梁川攤開一張信紙,眯眼盯凝著。

一時間不由的也訝異了,「梁輔國在看什麼呢?」是什麼樣的信件,讓這梁川看的如此出神?

突聞李越聲音,不知為何,明明沒有做錯事,梁川卻突然心虛無比。

收回手中的信紙,抱拳躬拜道:「不知七皇子駕臨,有失遠迎。」

好奇的李越走到他身邊,不言不語地上下打量著這位跟著自己的將軍,淡淡問道:「梁輔國,可否把李隆送來的信件借我一觀呢?」雖然是詢問,但是大赤赤的手已伸向他面前。

「當……當然。」突然心虛的梁川戰兢不已,一顆心歪七扭八的,把手中折起的信件擱到他的大掌之中。

拆開信紙的李越眼頓時眯了眼,看著那琳琅滿目的粗黑污線,嘴角撂起一抹冷森的陰笑。「吐蕃大王手筆果然不凡,真是奸險之極。」

心裡突兀的梁川聽聞這句冷語,小心抱拳詢問:「七皇子是說這封誤送來的草稿書信是吐蕃大王之傑作?」

「不是什麼草稿書信,原信就是如此。」

「這……」聽聞原稿就是此,梁川大愣,深皺眉頭疑問:「七皇子何出此言?」

「哼……」輕聲哼哼的李越,眼裡閃爍著光芒,陰陰笑道:「吐蕃大王屢克升龍不下,在得知梁輔國率兵來援,便陰險盡出。想用此塗改的墨信讓我們彼此心生間隙,相互猜疑。」講到這裡臉頰蔑視的輕輕顫跳,看著前面瞳孔放大的梁川哼道:「等到我們相互猜忌,自相殘殺之時,他便一舉來襲,一戰可平。」

「好狠毒之策。」大駭的梁川深深倒抽了一口氣,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封塗改的信件,喃喃自語:「沒想到此污穢草信,竟能發揮如此之大的功效。」

「哼。」咬牙切齒的李越心裡湧出一陣爽快,恨聲自語:「我李越是何人,豈能被你吐蕃大王小小的詭計所矇騙,今次必讓你英明喪盡,從此剔除不敗神名。」

大駭的梁川聽他如此信心十足的自語,心頭一喜,急問:「七皇子可有破敵良策。」

「當然有。」非常有信心的李越嘴角高翹。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放敵使進城了。

「如何?」梁川急問。

高撂嘴角的李越靜看著眼前的梁川,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就要靠梁國輔了。」

「我?」茫然的梁川老臉訥訥,比著自已疑問:「七皇子的意思是?」

「來。」熱絡攔過他的雙肩,李越在他耳邊低語:「吐蕃大王是想離間我們,我們何不稱了他的心?」

「請七皇子明說。」

「嗯。」見他同意了,李越小聲耳語:「等一下我假作大怒,把梁國輔吊於城門口,其罪是「與敵相通」。等到天明十分,苦於諸將的求請,我便放你而回。下不為例。」

梁川眼一眯,介面說道:「此是讓探子知我們已生間隙?」

「沒錯。」點頭的李越很陰險地說道:「當吐蕃大王得知我們已生間隙,必大喜。肯定會派人來遊說梁國輔倒戈。」

「而我便與他約定在半夜裡應外合。」梁川一點即通。

「對。」揚起愉快的嘴角,李越是心喜不已。「到時我們便先在城外設伏兵等吐蕃大王自來送死。此一戰必能名垂千古。」

聽他說要殺吐蕃大王,驚喜的梁川一顆心不停打顫,大擺著雙手,腦袋搖的是如博浪鼓一般,「不可,七皇子絕計不能傷到吐蕃大王。」吐蕃大王如有閃失,名垂千古是肯定的,只是這個千古,是亡國的千古罪人。

「當然,我怎麼會去傷害吐蕃大王呢?」虛偽的七皇子安慰眼前的梁川,「我們的目地是殲滅李隆,對於吐蕃大王,必定有禮有加,怎麼可能去傷害他呢?」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聽他這一席話,梁川定下緊提的心,「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那就委屈梁國輔了。」想到即將打敗這位不敗的天神,李越的心情就非常之好。

「七皇子才略滔天,堪比吐蕃大王。」讚揚完后,梁川很阿力莎道:「權聽七皇子的。」

「好。」應諾后,李越樂喜的老臉立即冷森,朝寂靜的黑夜大吼:「來人……」

鏘鏘鏘……

大量鎧甲的聲響起,外面的兵衛立即闖了進來。

演戲的李越見到兵士來了,立即臉紅脖子粗的大喝:「給我綁了。」

大幹兵士見他如此暴怒,不敢違抗立即提著粗繩,虎步上前,緊把前面那位英武的輔國將軍死死捆綁了起來。

「此賊竟敢通敵,給我吊到城門口示眾。」

「七皇子,你誤會了,誤會了……」急晃身軀,李越也演起了戲。

「哼……」重聲大哼,李越聽也不聽,大聲喝斥:「還愣得幹什麼,給我拖出去。」

眾兵士心頭一跳,不敢再遲疑,立即拉著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梁川向城門口奔去。

「我梁川忠心耿耿,七皇子你不可如此對我。」被掛在城門口的梁川聲聲吶吼。下面則是站著密密麻麻仰頭觀看的兵士。

得聞七皇子把梁國輔吊於城門口示眾,諸將諸臣慌忙齊向城門口急奔而來。

「七皇子,你這是為何?」諸將眼裡滿是不解,看著被吊於城門口的梁國輔,齊對怒氣沖沖的主子下跪,「求七皇子饒過梁國輔。」

「哼……」大力揮舞衣袖,暴怒的李越指著吊上城門的人大吼:「此賊竟敢通敵,本皇子沒殺他,已是仁慈之極。」

喉嚨顫抖的城將也跪倒在人群之中,心裡疑惑萬千。如七皇子不放敵使進城,梁國輔如何能通敵?看來七皇子早就有意要殺梁國輔了。

「梁國輔初來,如何能通敵?大軍在前,切不可如此呀,七皇子。」眾人苦苦哀求。外有強敵,內自亂陣。難道是天要亡他三十幾萬將士嗎?

「哼……」氣極的轉過身軀,李越轉身不看跪地的一眾臣,大手一揮,「明早放他下來,下不為例。」

「謝七皇子。」眾人齊聲大謝。

走到城門口,李越暴怒地指著上面吊著的梁川,陰狠說道:「如不是看在先皇,如不是眾將苦苦哀求,我必不饒你。」

「謝七皇子,謝七皇子。」被吊的梁川連連道謝,一副謙卑姿態。

「哼……」大手一揮,一刻也不想再呆。李越拂袖向自己的宮殿大步離去。

萬籟俱寂。

衣裳不整的李隆率著麾下所有大將,急沖沖向吐蕃王寨急奔而來。

自暴自棄的阿真抱著李隆他老婆睡的極爽。無恥的他,懷裡抱著一個,夢中掛在他身上已分不清是幾百個。

「吐蕃大王,吐蕃大王……」

擾人清夢的聲音在柔和的燈火中小小催響。

「吐蕃大王……」怯怯怕怕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可是內帳里的下流之人依然不願從春夢裡抽身返回。

「這……」叫了許多遍,焦急的李隆朝一旁頻頻打著哈切的李將軍投去一眼。

李能武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道:「三皇子,我家少爺正在熟睡,要不。你們明天再來?」

「這……」與諸將面面相覷,李隆心裡猶豫不決。如果是小事,他也絕不敢半夜來吵吐蕃大王,這該如何是好?

早被驚醒的美少婦,聽到夫婿這聲聲迫切的叫喚,小心往抱著她睡覺的大王看去一眼,見他依然不醒。一時之間也為自家夫婿心急不已。

「大王……」幫了自家夫婿一把,輕推搖晃揉著她睡的香甜的大王。

「呃?」迷迷糊糊醒來的阿真被搖醒了,睜開被眼屎糊住的雙眼,愣問道:「呂瑤,怎麼事?」

「夫……,李……李隆在外面。」原本是要說夫婿,可是她說過,讓他把她當成他妻子的替身。

懷裡抱著李隆他老婆,而李隆就在帳外。心虛的阿真立即清醒,一咕嚕從床上跳起。彆扭的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的呂瑤,不言不語走到床下。

跟著坐起的呂瑤輕拾一旁疊整齊的衣裳:「賤奴為大王更衣。」

「不用。」胡亂抓起自己溥溥的褻衣,掩住身便掀開內簾,逃似的走了出去。

焦急的等待的眾人見到他出來了,李隆臉上歡喜,刻不容緩張開嘴巴便劈哩叭啦,「吐蕃大王,事成了。據探兵來報,梁川被李越吊於城門口示眾。」真是天助他呀,吐蕃大王絕對是天神,全都在他預料之中。

看著眼前的李隆,阿真心裡很不好意思,很是心虛。直到聽說梁川被吊了,俊眉上挑,「你是說,這位梁國輔被老七吊於城門口?」太快了吧?

「是呀,是呀。」樂不可支的眾人喜氣洋洋地看著前面這位大王,腦袋是點的如小雞啄米一樣。

「嘖……」雙手抱胸的阿真打量著這一干笨蛋,「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呃?」愣怔的諸將見他一點興奮的意思都沒有,不由的全變呆瓜了。

心急的李隆靠上前小心問道:「吐蕃大王,這是個良機,現在我們再派人去說服梁川,他必反戈。」

「沒錯。」阿真非常贊同的點頭回道:「沒得說,他一定反戈,絕對反戈。」

被他肯定的李隆手舞足蹈,「那我們再派柴囝去?」

「這次就不能大赤赤的叫門了,應該派手腳利落的人去。」看了看身邊的所有人,阿真指著李能武說道:「能武你去。」

「是……」

「回來。」見能武轉身就走,阿真喚回他道:「明晚再去,大家去睡覺吧。」

得聞喜訊,心急如焚的李隆哪裡肯等,「吐蕃大王,我們應該迅速,儘快說服梁川。」

「我對你承諾,這位梁國輔一定會順了你的意,這總行了吧。」拍了拍李隆的肩,揮揮手道:「好了,大家去睡覺吧。」

「這……」見他如此堅決,李隆輕嘆了一聲,抱拳鞠躬,「那我們就先走了。」

「去把。」揮著手目光這一干大答蛋離開,搖頭輕笑的阿真聳了聳雙肩,喃喃嘖語:「真是好一個苦肉計,老七還有點能耐。」

急來的大幹人走出王營后,集體面面相覷,歪著脖頸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何吐蕃大王連一丁點的興奮都沒有?好像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隆,邊走邊朝旁邊的大將詢問:「潘華,吐蕃大王這是什麼意思?」

也是一腦槳糊的潘華哪裡知道,疑惑回道:「吐蕃大王有鬼神之智,想必他早就預料到了,所以才會如此的無動於衷。」李越與梁川生出間隙,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一件事,可是他卻一點表示也沒有,仿如沒事一般,太費解了。

李隆聽潘華如此說,立即點頭道:「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子。」在所有人一致認為柴囝此去必定無回,可是吐蕃大王卻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在眾人跌破眼鏡不可思議里,那個明目張胆獨闖三十萬兵馬的柴囝,真的安安然然的返回了,如此天方夜譚的事情,讓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事情就擺在眼前,無法讓人不去相信。

想到吐蕃大王的智慧與謀略,興奮的眾人依然喜氣洋洋,提著輕快的步伐向自己的營寨雀躍而去,得聞如此喜訊,今夜哪裡還能睡得找覺。極其祈望明天的太陽升起。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聳著雙肩,嘆笑的阿真回到自己的帳內,看著坐在床上的李隆他老婆燃凝著他,及其彆扭地把手指比向帳簾,「呃。剛才李隆來了。」

默然垂首,呂瑤回應:「賤奴聽見了。」

「呃。」不知該說什麼的阿真渾身不自在,扯掉自己的褻衣,躺回自己的位置,感覺自己的頭很大。「夜深了,睡吧。」

「是。」輕應的呂瑤聽話的躺回到床上,不知在想什麼地輕看著身邊仰躺閉目的男人,挪了挪自己的身軀,靠近后,把自己的身子側趴在他的臂彎之中,仿如一隻溫順的小貓咪般蹭了蹭,尋找到舒服的位置,便緩緩閉上眼眸,不作多想地安然入睡。

古代的女人有病,這點阿真很早就知道了。但是懷裡的李隆他老婆更是病的不清。明明就心繫於李隆,想的念的全是他。但是卻能如此這樣地強迫自己與另一名不喜歡的男人同床共枕,尋歡*。而那個大笨蛋的李隆竟然如此的手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竟然不惜把自己的老婆送給別人狎玩。渾然不知世界上最富有的寶貝就在自己的身邊,卻一點也不珍惜唾手可得的寶貝,卻去追求那一張虛無浮渺荒唐的金椅。罵他是笨蛋,已是給他予以肯定的讚揚了。

第367章《各有計策》

天一放亮,被吊整夜的梁川被眾將從城門上放下。

梁川腳一沾地,無視身上的酸疼,立即對這群守著他一整夜的文臣武將抱拳鞠躬道:「多謝諸位將軍、諸位大臣的求情。」

「梁國輔切勿如此。」一名老邁的大臣上前,緊握著他的手,「自三年前一別,就未再見梁國輔,昨日得聞你返回,本想今日蹬門拜訪,沒想到卻……」講到這裡老邁的大臣輕嘆了一口氣,燃凝著前面的大將軍疑問:「梁國輔,你這是為何?」

「唉……」跟著嘆息了一口氣,梁川演戲的把腦袋深低,「昨夜三皇子派人送來一封書信,七皇子疑我有二心,便如此。」

「原來如此。」糊裡糊塗的眾人終於明了前因後事,皆然點頭。

老邁大臣緊握著梁川跟著嘆息道:「你與七皇子有八拜這交,他不應如此懷疑你。」

「七皇子屢敗於吐蕃大王手下,心裡急躁。」講到這裡默然嘆息,「不知我李朝何日才能重得安寧。」

「唉……」

「唉……」

「唉……」

梁川的話一落,前面的所有文武皆然深深嘆氣。兩位皇子唯恐天下不亂,先皇屍骨未寒,就儘力遭賤殘破的山河。三月余死亡的軍兵已達數十萬,再此下去,他們李朝必亡。

「好了。」跟著深深嘆氣的梁川,緊握著前面的老邁大臣,「呂老,諸位大人。我們皆許久未見,且到我府上喝杯清茶吧。」

「多謝梁國輔。」眾人抱拳應諾。

緊牽著呂老的手,梁國輔大手一邀:「諸位大人請。」

「梁國輔請……」

各有心思的大幹人浩浩蕩蕩向梁川府抵走去,心中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卻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續舊的眾人喝了一盞茶便告辭離去。

靜坐在椅上的呂老含笑一一道離了眾人,直到廳內只剩他與幾位關係甚好的友人後。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抱拳小聲說道:「請梁國輔移尊到書房一談。」

擱下茶杯的梁川知他們要說什麼,心虛中揚起絲絲僵笑,裝作剎異疑問:「呂老,你們這是為何?」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同朝為官,交情也不錯。他不願見他們慘遭殺身之禍。

堅定的呂老微愣,抱拳深深鞠了一躬,便再請道:「請梁國輔,與我們到書房一談。」

「這……」梁川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甘不願地起身邀道:「諸位大人請。」

「請……」

為了千年李朝的生死存亡,步伐急驟的大群人從客廳轉戰到書房。

當書房的廂門一關,默不吭聲的眾人以呂老為首,小心湊到梁川身邊,慎重說道:「梁國輔可知助三皇子的人是吐蕃大王?」

「當然知曉。」不明白他為何有此問的梁川眉頭一皺,凝看著這四名大臣,疑惑問道:「呂老,你想說什麼?」

呂老手抱拳舉天,「吐蕃大王虎威名揚四海,梁國輔你說,我李朝與吐蕃相比如何?」

梁川搖頭,自然回道:「天池與泥潭之差,無法比擬。」

「好。」點頭的呂老再接再厲說道:「此次是吐蕃大王親臨我李朝,而他幫的卻是三皇子。」看著前面靜聆的梁川說道:「吐蕃大王之事大家都是如雷慣耳,別說七皇子勝不過他,縱然就是能勝得了吐蕃大王。吐蕃國大兵強,豈能容他們的大王敗於我小小的李朝之下。」

李涌站在一旁連連點頭,在呂老還未說完,飛快湊上前插嘴說服道:「梁國輔,吐蕃大王不敗則矣,如若他敗了。那到時的李朝便不是兩位皇子可以做主了。」老手大張,危言聳聽說道:「百萬強蹄之下,我李朝瞬間便陷進火海,生靈塗碳之下,我千年李朝瞬間連根拔起。到哪時別說只是年年歲貢,恐怕連想去歲貢也是奢侈。」

被勸的梁川見這群老臣如此屈膝,眼一眯說道:「諸位大臣,先皇在時對爾等都不錯,為何卻要做出如此屈膝於他國之事?」要他們的國君年年去他國跪地磕頭,他李朝還是李朝嗎?

呂老大力搖頭,對不贊成此事的梁川再說服道:「梁國輔此言差矣,我李朝國小民弱,貧瘠枯敗。皇上年年進廷歲貢,失的是一時顏面。可是助的卻是千千萬萬的百姓。與百姓相比,一時的顏面算得了什麼?況且有吐蕃如此泱泱大國撐腰,寮國、緬甸等賊子將不敢小瞧於我李朝,孰輕孰重盡人皆知。」講到這裡深深抱拳鞠躬,「還請梁國輔以百姓為重。」

「諸位大人身系百姓,梁川愧不及。」淡淡回應:「容我思索幾日可好?」

「當然,當然。」大喜的一干人信心十足,一眼就可明了的事情,還有什麼好想的。攀上吐蕃這顆大樹才是明智的選擇,只有頭殼壞掉的人才會去和吐蕃為敵。

眼裡閃爍著殺人的光芒,梁川和善地笑送:「諸位大人勞苦功高,我送送你們。」

「梁國輔事忙。」擺手的四人臉掛喜氣,轉身走出書房辭道:「多謝梁國輔茶水招待,告辭。」

梁川含著笑意,跟著走出房門,有禮送道:「請位大人慢走。」

呂老點點頭,小聲講道:「還請梁國輔以百姓為重。」

「當然。」送他們的梁川慈眉善說道:「諸位大人放心。」

「嗯。」想來應該無事,四張老臉露出久違的歡笑,「告辭了。」

「慢走。」

負手站於廂門前的梁川,當這四個老邁的老人走出后,笑臉立即一隱,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沫液,咬牙切齒喃道:「好些個亂臣賊子。」竟然想把他李朝送給吐蕃,不殺難解心頭之氣。

中秋一過,秋風瑟瑟,秋老虎大發著雄威。咆哮的秋風劃過枝葉,陣陣呼叫,如有無數鬼魅齊聲呼喊一般。

秋風冽凜,已穿著厚重的寒衣的阿真坐在寨外的石頭上,愣神地觀著逐漸枯敗的枝葉,任思緒隨著秋風滿世界飛揚。

「今年的秋決停了對嗎?」安靜里,突然響起他的聲音。

愣站在他身後的三人,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達爾巴皺著濃眉回道:「吐蕃大王回廷,今年的秋決王後下令禁止。」

看著前方逐漸斑駁的樹木,站起身的阿真又是一陣的沉默。

「我不想殺人。」好一會兒,才傳來他淡淡的話。

身後愣怔的三人還未開口,立即聽到他嘆氣的自語:「可是有一些人不能不殺。」

「大王說的是?」有些領悟的段台,看著眼前的削飄身影,眯眼詢問:「擒獲的李朝將軍?」

「有些累了。」這些將軍全都是很好的將軍,但是卻是他的絆腳石,不殺到時他會後悔。

驀然轉身,看著眼前的達爾巴、段台和李能武。阿真像是下了很重大的決定命令:「把他們全送到王蠻麾下。」停頓了一會兒,臉色一冷,嚴威大喝:「王詣。」

聽見這兩個字。達爾巴和段台立即跪倒在地,齊聲磕呼:「臣下謹聆王上親詣。」

阿真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鏗鏘下詣:「妥善分配李朝將軍們軍職,不從者殺。抱怨者殺。從者嚴密監視,發現異常者殺,欽此。」

「臣下領詣。」

「起來吧。」

「是。」慎重磕了三個響頭,達爾巴和段台才從泥地上爬了起來。

達爾巴狐疑,不明白為什麼要如此的大費周章,「大王,為何要如此麻煩?」

「大理太近,不能讓李朝聞到血腥味。只有送到相隔萬里的大西北,這群人才會安份,也才會乖順。縱然不乖順,殺了也無人知曉。」遠離自己的故鄉,這群人縱然得知自己是想要幹什麼,怕也不敢貿然輕動。久而久之,便磨其了復國銳氣,甘心的為我吐蕃做駁使。如若還念念不望他們的千年李朝,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疑惑的達爾巴聽他這番言詞,立即應諾:「大王所濾的是。」

「遼國和大周都有什麼動靜?」

見他詢問這兩國的事,達爾巴立即回道:「大周依然緊張戒備,而遼國的氣焰收儉了許多,已不再如此的張牙舞爪了。」

阿真聽到這番話,搖頭喃語:「暴風雨前的寧靜。」遼國對大周是勢在必得,看來他們也在等待時機。

達爾巴聽他喃語,立即疑問:「大王認為遼國和大周會重開戰火?」不太可能吧,遼國在大周邊境如此的燒殺搶掠,而軟弱的大周屢屢派遣使者前往,不曾發動一兵一卒。短期間戰事應該不會重啟。

阿真看著達爾巴那張木愣的老臉,忍俊不住噗哧失笑,「老爹,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了,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聽到的不一定就是真話。」老爺子已邁入垂暮之年,而且屢為這些索事*煩。遼國何故要徒惹民憤,動機全都是直指老爺子。不想讓他安然,想*死他。等到老爺子死了,便大大的有利可圖。這麼淺顯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老爺子也是心如明鏡,不然為什麼遲遲不出兵?他是在擔心未打退狼子自己便死了,兵將咋失龍首,必定自亂,將軍們就不得不退兵,而這一退,那失的就不只是千里之地。長驅直入的狼子恐怕無人可擋。而遼國屢屢挑釁,不是不想攻大周,而是被前面的三座堅硬城池所擋住。強攻早有防備的城池,他耶律洪烈就算答應了,耶律棟與阿蔥球也不會答應。所以他們只有等,在等的同時製造些讓郭文宣頭疼、*勞的事情出來。減少他的睡眠,加速他的死亡。因為大周的皇子們,除了霸道就是文弱,沒有一個智慧與心機的皇子可以統領大局。在如此混亂的大局面前,老爺子怕是連死都不敢死吧。何況,吐蕃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林阿真,誰敢小覷?誰能放心得下?只要他吐蕃不動,兩國都要惦量惦量。

納悶的達爾巴,見到他突然之間笑的滿臉開花,頓時狐疑了。

「大王,什麼事讓您如此高興?」

「我在笑很快我們就可以踏上大周的國土……」說到這裡,阿真禁不住哈哈大笑,比著達爾巴笑道:「老爹,你那表情和驢真的太像了。哈哈哈……」

剛聽聞他說很快就能踏上大周國土的達爾巴老臉訥訥,突然前面的大王指著他的臉捧腹暴笑,一張訥訥的老臉頓時大垮,拉的特別的長。從驢子變成馬的速度可以說是超出常人的快。

升龍城上,一條黑影翻過防守嚴密的牆城,躲閃過巡邏的兵衛,黑影立即從梁府的外牆躍進。

剛躺到床上的梁川,眼前掠過一道黑影,反應靈敏立即喝叱:「誰?」

「梁國輔勿慌。」冷冷的聲音響過後,李能武拉下黑巾,抱拳見道:「我是吐蕃大王派來的密使。」

打量著眼前這個威武的漢子,從早等到晚的梁國輔,心裡大喜。可是仍作愣怔的表情,有禮詢問道:「這……,吐蕃大王這是何為?」

「我家大王得知梁國輔不得李越善待,派遣我來說服您裡應外合,一舉殲滅李越叛軍。」連客套也沒有,李能武把少爺交待的話,直言相告。

梁川聽到密使這話,心頭大喜。作出恨恨的表情一拍即合,「好好好。」起身緊握著李能武的大掌,氣憤難平說道:「那個李越真不是個東西,我正有此意,密使且回去與吐蕃大王說我願意配合。」

冰酷的李能武見他應諾了,眼裡閃過一絲剎異。少爺也太神了吧。竟然連這個梁國輔要說什麼,全都一字不漏的猜全了。

「既然如此,我家大王詢問,何時出兵為妥?」

「明晚子時。」

冷冷的李能武搖頭回道:「我家大王說今天是吉日,益出行。現在亥時剛至。丑時如何?」

梁川惑詢問:「今晚丑時?」

「對,我家大王說丑時是大吉辰。」說完,李能武緊凝著他。

「這……」沒想到吐蕃大王如此之急,猶疑不決的梁川弱弱回道:「時間太急,兵將無法告全。」

冷眼看著眼前猶豫的人,李能武回道:「梁國輔放心,我家大王說了。你只要叫城門兵士偷開城門便當記首功。」

「這……」心裡蹉跎不止,現在已是亥時了,時間太過緊湊,該如何是好?

等了他一會兒,也聽不到任何回話,李能武心裡冷笑,「既然梁國輔無法答應,那此事便作罷。梁國輔,告辭了。」

猶豫之極的梁川見到他要走了,驚慌中拉著轉身的李能武,讒媚笑道:「密使稍等,容我想想。」

「我家大王說了,時機不等人,密使還要想的話,那此事便作罷。」

「好,我答應了。」下決定后,梁川看著李能武小心說道:「請密使轉告王蕃大王,丑時將過,把所有兵馬帶來,天亮之前必能一舉殲滅李越。」

「如此甚好。告辭。」抱拳后,李能武不再說話,縱身躍了出去,轉瞬間便消失在黑夜當中。

第368章《忠臣殆盡》

見密使走了,梁川慌亂地穿上衣服,心急如焚地跑出府抵,極快的向皇宮急奔而去。

「哼……」貓蹲在梁府屋頂上的李能武冷看著那道向遠處急奔離去的身影,輕蔑地一笑。不再做停留,向防的密不透風的城牆隱沒進去。

如入無人之境的李能武極快的返回營寨,剛踏進王帳,立即朝靜等待的阿真說道:「如少爺說所,我剛離開,梁川便向皇宮急奔而去。」

「真……真的?」達爾巴和段台的下巴皆掉下來了,不可思議愣看著阿真。剛才他們還不相信,沒想到這個梁川真的是假意投降。

「呵……」打量著一干木愣的表情,阿真的嘴角高翹,「李越有謀略,區區的離間計哪裡能瞞得了他。而他將計就計使用了苦肉計,稱了我的意。」說到這裡站起身輕輕哼道:「我又不是李隆他們那群笨蛋,怎麼可能上當。所以我便來個計中計。」

「大王,您太神了。」佩服到不行的達爾巴和段台對這位負手下台的大王是豎然起敬,心悅誠服。

「你們都要好好的學習,不要像這干李朝的笨蛋一樣,不然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

連連道是的達爾巴詢問:「既然知道梁川假意投降,那我們現在該如何?」

「他引我全軍而去,必定設大量的兵馬埋伏於城邊的兩側。當我們一到,這些伏兵四路圍殺而出,猝不及防的我們,定然會狼狽逃竄。此一戰後,將永遠無力反擊。」

達爾巴和段台聽到此番話,臉色大變,裂裂斥罵:「狠險歹毒之極。」

阿真大力搖頭,笑說道:「這不是狠險,而是謀略。」

「那我們既然知道他們的詭計,應該如何?」

「如何?」毛毛髮笑的阿真看著前面的兩位將軍,比劃地反問:「如按照你們的意思,你們會如何?」

「應該……」著急開口的兩人異口同聲,也一致的噤聲相望了一眼。

見到他們如此一致,阿真裂著大嘴巴,坐回自己的王位,比著達爾巴道:「老爹,你先說。」

「是。」大步跨前,達爾巴口水大沱前噴,「大王,既然知道他們在兩側都設有伏兵,我們應當比李越先埋伏於四周,等敵伏來時,便一鼓作氣哄殺而出,萬無一失。」

「嗯,嗯,沒錯,沒錯。」

讚賞過後,朝段台問道:「段台你呢?」

一樣大步跨前,段台說道:「大理王說的雖對,可是仍不穩妥。縱然能把伏敵殺退,可是李越不可能把所有的兵將都設在城外,城內必仍有大量的兵士。」說到這裡看了達爾巴一眼再道:「如若李越在城內得知自己中計,放棄城外的伏兵毅然關閉城門,既便敗了伏軍,亦也枉然。」

阿真眼裡閃爍著讚賞,吟笑問道:「那照你的意思呢?」

「我軍分為三部份,前兩部份抵達后,還未等伏敵哄沖而上,便對其先行襲擊。而剩餘的一部份,向前猛襲升龍。以為我們上當的李越,不知我們已看破他的詭計。一定會被殺的猝不及防。知中計的敵軍肯定自亂陣腳,以有備之師,突襲無備之旅。天亮之前升龍一舉可得。」

他的話剛落下,阿真立即對他給予肯定,「段台果然好計策。」

段台被誇的很不好意思,躬身拜道:「謝大王誇獎,臣下智短才淺,不及大王萬一。」

「段台你太謙虛了。」指著前面這個貝琪心儀的男人道:「當一任督總綽綽有餘。」

「謝大王。」心喜的段台謙卑之極,但是得到大王的肯定,想來他要騰升了。

呵笑的阿真看著老爹那張拉長的馬臉,故意笑問:「老爹,聽聞段台曾向你提親,而你拒絕了,可有此事?」

兵馬就在前面,而眼前的這位大王卻連問也不問,聊起了私家之事。木愣的達爾巴滿臉茫然回道:「確有此事?」

「聽說是貝琪?」

「是琪兒。」

不贊同的阿真搖頭說道:「段台一表人材,而且頭腦清析,將來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為什麼不答應?」

「琪……琪兒不喜歡。」第一次睜眼說瞎話的達爾巴是冷汗直流,大王哪壺不開提那壺啊。他總不能當著大王的面說他看不起旁邊的段台吧。

不可思議的阿真大瞪著雙眼,歪著脖子看著前面額頭大量冒汗的老爹,頓時嘴巴裂到耳朵邊了,沒想到老爹也會睜眼說瞎話耶。

「老爹……」拉聲很長,不高興的聲音從阿真拉長的臉上傳出,「聽說貝琪與段台情投意合,是你硬要拆散人家。」

「這……」原本看不起段台,可是大王讓他跟來,也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早就對他改觀了。感覺上當的抬起滿是冷汗的腦袋,小心詢問:「大王,你是否早就知道此事了?」

阿真白眼一翻,朝前面那隻木驢說道:「老爹你這不是廢話嗎?不知道我幹嘛刻意提起。」

達爾巴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麼大方,愣看著阿真好一會兒,才轉頭朝段台說道:「如段將軍再次下聘,我必然欣然收下聘禮。」

驚喜的段台聽到這話,立即抱拳對達爾巴躬了個九十度的身,承諾道:「多謝大理王成全,我必一生珍惜貝琪,讓她永遠快樂。」

阿真見達爾巴終於鬆口了,高興地一拍定案,「好,此事就這樣決定了。你們回去睡覺吧。」

私事是談完了,可正事仍有。突聽前面那個悠閑自得的大王竟然要他們去睡覺。兩位征戰沙場的將軍立即拋掉私事,緊急竄上王桌前,齊聲吶吼:「大王,今晚正是好時機,不能錯過呀。」

看著眼前兩張著急的老臉,阿真的俊眉一挑,一壺寒颼颼的冷水立即從前面的兩張腦袋澆下:「最好的時機是在清晨,而不是在今夜。」

不明白怎麼時機就跑到清晨去的兩人,相顧愕然了。

「大王,此言何意?」連頭腦清析的段台也百思不得其解,苦等不到兵馬的敵伏,在清晨便要回城,如何清晨是最好的時機了呢?

「一夜無眠,又等不到人的敵兵疲憊。晨曦放亮便會收兵。」說到這裡朝兩人疑問:「回城的他們會幹什麼?」

「飯吃。」

「睡覺。」

兩句話雖然不同,但是卻非常的一致。

阿真點頭:「沒錯,是吃飯、睡覺。」

「這……」王桌前的兩人見他應是了,彼此又相覷了一眼。好像有些明白,可是卻仍藏在霧裡。

「伏敵疲憊剛退,我便率二十萬兵將,向前猛襲。開足火力強攻升龍。而苦等一夜未見兵馬的敵軍已是疲憊不堪,縱然強御,怕也撐不到幾個時辰。」

段台聽到這話,猛力搖頭,「大王不可,縱然敵軍疲憊,可是這幾個時辰傷亡也必定極為慘重。」

「那不是很好嗎?」阿真的語氣雲淡風輕。

「很好?」聽他這語氣的前面兩人,心裡發毛,背脊冷汗直冒,雞皮疙瘩從頭頂長到腳底。如此大量的傷亡,這位大爺竟然想也不想地叫好。一會兒是仁慈的如大慈大悲的菩薩,一會兒又狠毒的如磨牙吮血的惡魔。這個大王太過恐怖了,想也不想就把兩軍數十萬兵士推進人間煉獄,而他卻站在深淵的頂上看著數十萬兵士哀嚎慘叫,屍堆如山,自顧笑的開心。

撂起惡魔的嘴角,阿真看著眼前這兩張血色迅速褪去的臉龐,狠陰說道:「李隆就算是勝了李越,我也要讓其元氣大傷。如若不然,到時我一出兵,他們必定會極力反抗,對我侵吞李朝會有很大的阻力。」講到這裡,靜看著前面兩人,令人發毛的結尾。「你們別忘了我們來此的目的。幫助李隆是沒錯,可是擺在我們面前最大的敵人不是這兩位皇子,而是那些能幫他們征戰的兵士和將軍。沒有這些人,李隆和李越什麼都不是。」

忘了初衷的兩人,聽到他這番話猛然驚醒,彼此相覷了一眼,齊聲回道:「大王所濾的極是。」是他們忘了身份了。

「派快馬到邊境叫安特提全軍偷渡紅江,悄悄藏在各處,聽候號令。」陰險說完,揮了揮手道:「好了,去睡覺吧,天明時再來。」

「是。」齊聲拜退,達爾巴和段台默然出帳,凝視著幽幽寒月,彷彿已經看到明天那場角拼的攻城戰了。不論他們李朝死傷的有多慘重,最後也只是蟹蚌相爭。他們吐蕃就是漁翁。

升龍城內大量的兵馬調動,驚醒了所有人。

「快,快跟上,快……」將軍們一聲聲的呦喝聲聲劃過黑夜的開際。

一波接一波的兵士握著尖利的長矛,隨著各領軍滿頭大汗的從城門口向跑出,埋伏於城邊的四周各處。

呂老和李涌等人在半夢半醒之中,突然被大批的兵士從床上拖下來。把把的老骨頭禁受不住孔武有力兵士的拉扯,彷彿飄落的殘葉在一雙雙孔武有力的手臂上任人拖拉。

「你們在幹什麼?快放開我……」被拉到城牆梯口的呂老高聲吶吼,一顆心恐懼不已,難道事情敗漏了嗎?

「哼……」早等候的李越重哼聲,令被強行拖押到此的四人心頭一顫,恐懼地看著眼前陰沉的七皇子。

懼怕的李涌穿著溥弱的單衣,秋風掃過,令他禁不住顫抖,「七皇子,您……您這是在幹什麼?」

「好些個亂臣賊子。」大怒的李越,冷看著眼前的四把老骨頭。怒火中燒把跪在腳邊的呂老踹到在地,「竟然敢謀害我命。」

「七……七皇子誤會了,老……老臣怎麼敢謀害於你。」李涌嚇的心都快裂了,看來事情敗露了,可是他們的密談無人知曉呀?是誰透露出去的?

李越見他們還敢詭辯,冷冷朝旁邊的梁川說道:「梁國輔,這四個老傢伙到現在還敢狡辯。」

聽到這個名字,跪在地四個老人心臟頓時從喉嚨里跳出。小心亦亦抬起老臉,悚然發現七皇子的身邊竟然大赤赤站著梁川。

被踹的呂老見到梁川,一口血翻湧上心頭,壓抑不住地從老嘴裡溢出。無法相信地蒼然站起,抖著手指頭直指梁川,破口大罵:「我真是瞎了狗眼了,竟然不識這兩面三刀的奸佞小人。」

「大膽。」梁川反指前面的老頭,破口罵回:「亂臣賊子,竟想把我李朝送於他人,真是死有餘辜。」

「哈哈哈……」聽到這聲徹罵的呂老,悲凄愴涕,仰天哭笑,凄慘吶吼:「爾身宰輔二十有一年,無時不為我千年李朝心焦殆慮,想的念的皆是我李朝千千萬萬百姓。」抱手舉天哭道:「先皇寬厚,彌留之際傳位於皇子李隆,而賊子竟無視祖宗強行篡位。先皇在天之靈保佑,新皇得仁王相助,屢克賊子。」雙手大攤,巡看四周鴉雀無聲的將士們,仰聲狂笑:「紅河之火,河內之水。把無恥賊子火燒水淹的如鼠逃竄,荀身……」

話還沒說完,李越大怒,指著呂老喝叱:「大膽……」

毫無懼怕地怒指著他痛罵:「無恥賊子,惘顧百姓安危,無視將士性命。強篡掌兄之位,殘害生靈,至使我千年李朝硝煙四處。新皇得仁王相助,你將命不久矣……」

「住嘴。」氣的渾身發抖的李越,朝一旁的兵士吶吼:「給我砍了。」

「不擾你費心。」呂老大喝,巡視著跪地噤聲的另三位二十幾年的老友,決然說道:「各位同仁,呂煌先去了。」

聽到他決絕的話,跪地的三人驀然抬頭驚呼:「呂……」

「砰……」

血花四濺,城牆樓梯口那個毅然撞牆自盡的老邁老軀,白眼上翻,無力的四肢緩緩從石牆上癱倒在地。濃綢的紅色鮮血,緩慢的從碎裂蒼蒼的頭骨里噴出。

「呂老,呂老……」跪趴在地的三人見老友離去了,痛徹心悱地號啕痛哭。

「呂老慢走,李湧來也。」一聲愴涕的呼喊過後。

「砰……」

又是飛濺的血花,狼籍的鮮血沾滿地城梯之上。而下面則是兩具相疊的老邁身軀。

「李……」叫不出聲的另兩名老人,一顆心是痛的無法言語。皺紋滿布的老眼彼此相覷了一眼,老眼珠內對這個世界毫不留戀。

「兩老慢走,我們來了。」

呼聲落罷。

「砰,砰……」

兩聲蒼然的撞擊迴繞在布滿無數兵將的城內。

飛噴的鮮血濺在一旁冷觀這一幕的梁川和李越臉上,濃綢的鮮血交流在一起,倒下的四具蒼老身軀,層層相疊。

第369章《強攻升龍》

幽幽的冷月泛寒,咆哮的秋風呼刮。

圍在樓梯口的兵士手握長矛寂靜看著眼前的四名老人,這四名老人為官二十多載,心繫百姓,鞠躬盡瘁,臨老也得不到善終。

這四個老邁蒼蒼的身軀,以身作則地向四周的兵士傳遞著一個李越必亡的信息。

所有兵士都沉默了,誰也不想開口說上一句話。人人臉上掛著一種極其空虛空蕩的表情。

梁川也受到震憾了,他的初衷並不是要他們的命。這四位戰戰兢兢的老人,對他李朝是勞苦功高,縱然就是謀反,也不能要了他們的命。可是眼前相疊的這四具白髮蒼蒼的身軀是那麼的令人痛心疾首,溢流的紅液是那麼鮮明醒目。

一時之間,梁川頭腦蒙了。隨後自責與悔恨不斷的向他侵襲而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的李越感受到四周蒼涼的氣氛,朝前面的兵士喚道:「抬下去,好生安葬。」

「是。」數十名兵士聽命的上前整理著這四軀蒼叟的屍身,拖抹著牆上牆下的斑斑血漬。

很快,所有的證劇全被消毀。李越朝仍站在前面的大幹將軍與兵士吶吼:「全都回到各職位去,敵軍很快便要來了。」

「是……」劃過天際的吶喊大作。所有人皆回到各自的崗位,只是心被一種莫妙的空虛不斷侵蝕,突然間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子時一過,丑時便來了。

李越站在城牆上,頻頻向黑暗的前方眺望,「梁國輔,丑時到了。」

「吐蕃大王說丑時尾才會來。」一旁的梁川也是心急如焚,此戰至關重要。

「嗯。」點頭的李越緊屏著呼吸,不再言語。

時間緩慢的流失,靜待的三十五萬兵馬心急如焚,躲在四處的伏軍是保持著姿式,一動也不敢亂動,緊屏呼吸的臉上,唯有兩隻黑眼珠咕嚕的轉動。

又是大段的時間過去。

旁邊的將軍小心湊前說道:「七皇子,丑時已過。」

丑時一過,寅時便來了。

甫自把身軀向城外的黑暗眺去,依然見不到一兵一馬。焦急的李越朝旁邊的梁川問道:「梁國輔,丑時已過,怎麼還沒來?」

「這……」梁川哪裡會知道。額頭流下無數的焦慮汗水回道:「我是與吐蕃大王約定丑時尾來。」焦急眼眸向外眺去,「可是卻不知丑時已過,為何還不來。」

「可能在整頓兵馬,我們再等等。」

李越的話落下,四周又是處在一種安靜且焦慮苦等之中。

「呼……」賣力把李隆的老婆玩了近四遍,最後阿真終於陣亡了。

運動過量的他氣喘如牛,身全被汗水濕透了。

一點都不知她爹早撞牆死了的呂瑤,也是嬌喘兮兮,渾身粘綢。轉眸蹩一眼身邊的大王,見他渾身掛汗,也是極不舒服的她咬聲說道:「大王,賤奴侍候您沐浴可好?」

「當然好。」渾身粘綢的阿真不舒服極了,*裸地站起來,套上褲子后,便跨步走出外帳,朝守候的帳衛喚道:「備浴水。」

「是。」

很快,四名帳衛便扛著巨大的浴桶進來,不敢亂看地倒下溫熱的清水,惶恐不安地躬身退出內帳。

脫下褲子,阿真卟通一聲把自己埋進舒適的浴水裡面,手臂擱放在兩旁的桶邊,舒服的吁出一口爽快的大氣。

無著寸縷的呂瑤,跪在桶邊,小手柔柔地拾起毛巾,輕輕為他擦拭掉綢粘的汗漬。

「你也進來吧。」這麼大桶水,四人洗都綽綽有餘,別浪費了。

呂瑤恭敬地應是,便柔柔順順的跨進浴桶內,輕輕坐進清水裡,小手仍不忘拾著毛巾在他胸口輕柔清洗著。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人間亨受的阿真舒服燦了。

「已過丑時了。」輕柔回應,呂瑤極盡柔軟的握住他的堅挺,小心在水底下清洗著。

阿真仰頭舒服的吁出一口氣,半眯的眼眸里閃著戲謔的笑意。李越那群大笨蛋,等的花兒也謝了吧。

嘰嘰嘰嘰……

陣陣鳥叫傳進耳膜,天際已蒙蒙亮起。

擱在城牆上的雙手緊捏著拳狀,青筋暴跳的李越,胸口怒火熊熊燃燒。飽含怒氣地朝旁邊的人吼道:「天亮了。」

一旁的梁川臉色發白,老臉訥訥,不敢介面說話。

一夜無睡的李越臉上白析無力,猛轉過身大瞪著身邊的梁川,「梁國輔,到底怎麼回事?」

「這這……這……」他怎麼知道吐蕃大王不來?明明就說丑時來的呀。

噠噠噠……

一陣馬辭聲響亮地傳進眾人的耳膜。

大喜的梁川想也不想地呼喊:「來了,來了。」可是抬頭向前眺去,城上的所有人全都蒙了。

一匹飛健的快馬,載著一名穿著吐蕃鎧甲的兵士,緩緩出現在地平線遠端,向這群啞口無言的人快速奔來。

貓的全身發酸的伏兵整夜未睡,可等到的卻只是一匹快馬,所有人集體面面相覷,猶豫數十萬大軍該不該向那匹快馬哄殺而上。數十萬人向一人哄衝殺上,縱然這人被殺死了,每人也分不到一塊拇指大的皮,搞毛啊?

在李越等人啞口無言呆愣中,快馬抵達了城門口。

馬背上的兵士,朝站在微亮幕色中的城牆眾人吶吼:「我家大王命我來向你們傳話。」

咳了咳巨大的喉嚨,替阿真傳達很有才的話:「大笨蛋老七,昨晚睡過頭了,很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我明天晚上再來。你們洗洗就先睡吧。」

隨著傳話的兵士話落,城上呆愣的眾人蒙的一聲,腦袋上飛過一隻只哇哇叫的烏鴉,大窘地拖著串串省略號。

轟!

知道被耍的李越悖然大怒,又窘又氣的脖子頓時粗了二倍有餘,顫抖中指著下面的兵士徹天吶吼:「回去告訴那該死的大王,我李越必不饒他。」

傳答完阿真的話,兵士理也不理城上那個跳腳的老七,調轉馬頭,朝來的方向策馬飛奔離去。傳進耳朵里的話,權當狗在叫吠。

晨曦一亮。所有人便挾命的前來王帳聽派調遣。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那位像要長眠的大王才悠悠的醒來。無視內帳外那群要去跳江的眾人,慢吞吞的洗臉、淑口。

直到很亮了,他才珊珊的邁出內帳,悠然自得地坐回自己的王位,翹起了二郎腿,一杯清茶閑致的輕棒在手上。

急的要鑽地的眾人,見他如老邁的龜烏。所有人的額頭齊滑下大顆汗水。

急性的李隆是急的差點把*捶破,在他剛坐定,便迫不及待便宜身起上前詢問:「吐蕃大王我們……」

可是他的話還沒講完,優哉游哉的大爺,吮過一口茶,立即朝旁邊的人問道:「李能,早飯了?」

「早……?」張大嘴巴,李隆和所有人皆啞口結舌了。

見他索要早飯,難得大窘的李能武,額頭滑下三條黑線,「我馬上去端。」

數十萬兵馬在外面整裝待發,而他大爺竟然仿如無事一般,索要早飯。

「吐蕃大王,你這是?」不只李隆傻了,帳來的數十名將軍皆傻了。

阿真見到李能武去端早飯了,開心朝下面木愣的李隆親切問道:「老三,你還沒吃吧?要不一起用用?」

「早……早飯。」喃喃自語的李隆大呼受不了,揚起尖叫:「我的吐蕃大王,現在哪裡是吃早飯的時候的啊。我們快出發吧。」良機一去就不再有了,如他大爺不是吐蕃大王,他早把他宰了。

阿真聽他這番話,立即非常不贊頭的搖頭道:「老三你錯了。」

「我錯了?」

「沒錯。」很堅定的阿真朝傻愣的他說道:「早飯是人一天個不可缺少的補充無素。不吃早飯,消化道易生病,精神會不振,並且還影響胃酸分泌、膽汁排出,減弱消化系統功能,誘發胃炎、膽結石等消化系統的疾病。」

聽他大侃談早飯,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雞。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這位大爺到底在說什麼?

「除了這些,隨著抵抗功能下降,還易患感冒、心血管疾病等各種不同疾病。」至關緊要之時,站起來,老手愛憐地撫摸著自己白析的臉頰,珍重萬分地得出最後結論:「不吃早飯,久而久之會導致皮膚乾燥、起皺和貧血,加速衰老。」

「砰……」

他大爺的話剛落,帳內所有人皆卟通從椅上倒翻在地,個個摔的是四腳朝天,老臉木訥。

不爽的李隆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急不可耐地猛跺著自己的腳。雙眼則死死地狠凝著前面那位趴在桌上吃的暢快淋漓的大王。

媽的,就一碗粥而已,竟然這麼的磨蹭。

飽含怒意的數十雙眼睛死瞪著阿真前面那一碗該死的粥。大有齊衝過去,撂起碗一把倒進阿真嘴裡的舉措。

看著他輕輕的勺起一匙粥,然後小心亦亦的吹涼,慢吞吞的把湯匙娘娘的擱進嘴裡。

李隆再次受不了了,猛地站起身大吼:「吐蕃大王,天已很亮了。」

阿真擱下湯匙,卸下蓮花指,緩慢的抬起頭凝看著前面跳腳的李隆,慢吞吞說道:「老三,不要和我說話。吃飯的時候說話,精神不集中,易噎到不說,還會導至……」

張口結舌的李隆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只見到前面這位大王,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大侃而談,如有無數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

「所以吃飯早,最重要的是……」

唐僧的羅嗦未完,深感後悔的李隆快哭了,插嘴求道:「吐蕃大王,求你別說了,我求您了。」

驀地住嘴,侃侃而談的阿真疑問:「怎麼?不聽了?」

「我錯了,您老繼續吃粥吧。」很想撞牆的李隆很是措敗,後悔跳出來說這一句。他大爺這一番羅嗦,足可讓那一大碗粥減少半碗了。

帳內的所有將軍也都很想拿自己的腦袋去撞牆。僵硬的轉過脖子,齊向帳外看去。天已大亮,陽光好刺眼吶。

緩慢吃粥的阿真心裡笑翻了,斜看著下面那些屁股很難受的將軍們,笑意不知覺地爬上臉龐。伏兵剛退,現在大概剛用完早膳,爬上床睡覺。這時候衝過去腦殼又不是壞掉了,等這數十萬人睡的沉的時候,才突然衝殺而上,那才是正確的。

又是一大段時間過去。

在坐的所有人屁股萬分的難受,怎麼坐都不是個滋味。

「哐當……」

一聲輕輕的湯匙碰觸碗底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瞬間所有人臉上頓喜,他大爺終於吃完了。

「能武,我還有點餓……」一道很不大的聲音傳起。

李能武腦門布滿大量的汗水。

李隆見他大爺竟然還要吃,再次受不子地跳出來,哀聲求道:「吐蕃大王,我們快出兵吧。」

凝看著前面的老三,再看看外面的傾瀉的陽光。裂開嘴的阿真點頭回道:「好吧,發兵。」時辰差不多嘍。

聽到這位大爺終於開口的,急不可耐的眾將頓時沸騰了,齊站起身大抱虎拳,朝前吼應。然後如火燒屁股般,爭先恐後的從帳門狂涌離去。

各寨的兵士早等候久許了。

翻身上馬的阿真領在前面,飄視著二十萬兵馬,揚起大吼:「目標,升龍。走!」

「向升龍前進……」

「向升龍前進……」

一聲聲的巨吼從各寨將軍巨大的喉嚨里揚起。

整齊的長龍開始一軍接著一軍向前浩蕩的推進。

埋伏一整夜的升龍兵將,用過早膳,剛睡去不久。

雙眼無神的城將坐靠在樓梯階層,昏昏欲睡。突然……

「敵兵來了,敵兵來了……」一聲聲的吶吼頓時在滿城四周炸開了。

「什麼?」昏睡的城將慌亂不已,崩的一聲立即跳起。

前來稟報的兵士,渾身浴汗,跪地急稟:「將軍不好了,敵軍來了。」

「快去稟報七皇子。」慌亂的城將急奔到城上,揚起巨吼:「所有人勿慌,嚴守城池。」

不到三刻鐘,急行而來的阿真駐步於升龍前面。各軍兵士快速的列整隊伍。

陣形剛列好,一聲巨大吼聲頓時大作:「擂鼓攻城……」

「擂鼓攻城……」四處揚起大量的巨吼。馬蹄噠噠噠揚著塵士,各護旗,各千護、萬總像是剎不住要向前沖的馬匹般,數萬的戰馬嘶嘶仰天長哮。

轟隆隆攻城巨鼓大作,仿如天兵下凡一般,響在升龍的各處。

阿真大吼:「前鋒五萬,立即破城……」

「殺……」五萬先鋒,殺氣作雲,疊影如雨,杠著雲梯、巨木向前破城。

「把所有投石車全給我壓前,弓箭手推進。」大手筆的阿真再下指令。

第370章《破宮那些事兒,上》

「咚咚咚……」

「咻咻咻……」

巨石與利箭划風向升龍那座堅固的城牆上飛矢而去。

「敵軍來襲,敵軍來襲……」

升龍城內警鐘大作,大量的兵士穿街過巷,聲聲巨吼。

「遭了,敵兵來了……」

「敵兵來了,快起來……」

數十萬的兵寨內一時之間炸了鍋。慌亂的兵士亂鬨哄地穿著兵鎧,手提兵器,一波接一波的出帳,向城門口狂涌奔上。瞬間如蟻的士兵把四道小小的石牆梯擠的是水泄不通。

心膽俱裂的城將,險險躲過不長眼亂砸的飛石,額頭的冷汗是不由自住的急冒。

衣裳半掩的李越,急哄哄的跑到城將身邊,揚喉高吼:「怎麼回事?」

舉劍吶吼的城將見到他來了,快速稟報:「敵兵來襲,先頭軍就是五萬人馬,投石車與弓箭手出盡了。」

話剛說完,理也不理身邊的李越,驚恐的朝不遠處的兵士吶吼:「先把上來的敵兵殺了,倒油,砸石……,快……」

「好大的手筆。」李越怒上心頭,向遠處那個悠哉跨騎於馬匹上的人眺去,咬牙切齒喃道:「吐蕃大王,不殺你,我誓不罷休。」

遠望著兵士如毛毛蟲攀爬在密集的雲梯之上,長槍夠前,與上面的叛軍對掄。你來我往的巨石與箭雨大暴血漬。破門的巨木已斷了兩根,而城門依然堅固。

「后兩寨,十萬兵馬,立即上前援助。」一聲冷血的指令,響在靜觀前面擂城的兵將耳里。

李隆心頭一跳,小聲在旁邊問道:「吐蕃大王,已壓上五萬人馬。再上前十萬太擠了點。」一下子就把所有兵馬用盡,城攻下了還好,如若攻不下,他們將體無完膚。

「老三放心吧,今天升龍必得。」別看這些兵士全起來了,可是無眠的他們,精神不濟,如何能抵禦如此的猛烈攻擊。

李隆聽到這話,心一安,立即跟著他大吼:「所有人全給我壓上。」

「殺……」

一時之間十萬兵馬如餓極的野雞,殺氣騰騰的向前衝殺而上。

睡眠不足,精神不濟的所有敵兵見到突然又湧上從多的敵兵,心頭大跳,驚嚇不已。

李越臉色蒼白,揚聲吶吼:「守住,一定要死死的守住。」

「太……太多了。」咋舌的梁川臉上掛滿著驚險的冷汗,無法相信的喃道:「吐蕃大王手筆果然非同凡響。」出手就是傾巢而出。

一個時辰過去了,密密麻麻的兩軍依然慘烈。

暴旋箭雨與猛烈的長矛你來我往相掄著。

陽光暴晒,耀眼的光芒照在升龍城那些得不到充足睡覺的兵士身上,令其越發的疲軟乏倦。而強攻城的兵士則越攻越勇,情勢上的輸贏已然揭曉了。

心急如焚的李隆與所有將軍屏著呼吸凝觀著。

堆積的屍體已高高的疊層扶上,到處是火的城牆琳琅滿目,血漬污漬已遍布四處。你來我往的巨石與箭雨仍不停歇,雙方的兵士疲憊不堪一如往昔的重複著相同步驟。

「快殺……」升龍城上的敵將鎧甲上的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干,渾身煙黑、綢汗緊粘。巨吼的聲音早沙啞了。

又是大段的時間過去。

屏氣凌神靜看前方擂城的將軍們,迎來一匹快馬。

急驟的馬匹發狂似的從戰火中狂奔而至,馬蹄未停,馬背上的兵士立即長吼:「報……,城已快破,大量兵將皆已踏上城牆。」

長吼一落,阿真立即大吼:「待命……」

一瞬間,剩餘的五萬人馬,立即站直屏住呼吸靜待著。

「殺……」已然不知死了多少的兵士,一波緊接著一波,浩蕩的從雲梯上爬進高高的城牆之內。

「殺……」領頭未亡的各千護、總兵、萬統,率著如毛毛蟲上爬的兵士,大波的破城。

大勢已去的叛軍隨著大量的兵士上牆,皆心慌意亂,無力的撕殺強阻。

當先頭的一波人爬上城牆后,如凶雞的兵士勢如破竹。

無力抵禦住來勢洶洶的敵軍,被擊退下城梯的各叛軍齊聲吶吼:「堵住梯口,快堵梯口……」城牆已失陷,如樓梯再被破,城門將不保。

密密麻麻的兩軍把四座小小的樓梯擠的是密不透風,上前對掄長矛的兵士倒下,後面的立即踩著屍體狂湧向前,任鮮血四處噴散,性命已如螻蟻。

「喝,喝,喝……」

「砰,砰,砰……」

三根巨大的圓木,百人環抱。一波撞完,另一波像脫閘的猛獸向遠處狂襲撞擊。山搖地動的大地也經不起如此的凌虐。

「卡嚓……」

清脆的一聲巨聲劃過天際。

堵門的兵士心慌意亂,前有強虎,後有猛獅。所有人都慌了。

「殺……」大喝聲四起。

節節從梯口敗退而下的叛軍回天無力,一顆疲倦的心已然千蒼百孔。

「報……,城牆叛軍退去,城門裂。」飛馳的俊馬又響來一聲急稟。

「好。」阿真大喝,急速傳令:「向升龍開進。」

「吼……殺……」待命的五萬兵馬與野曾無異,滿臉兇狠騎馬、狂奔地向那道裂隙的城門猛襲而上。

「砰……」

又是一聲巨響過後,抱巨木撞擊的百名兵士破門向堵門的大量兵士敲進。

「門破了,門破了……」

大量的叛軍,驚恐慌的聲聲吶喊,城門口的兵士懼怕里整齊的向後急退,咕嚕的黑眼內充滿著恐懼與不安。

「殺……」潘華的鐵騎飛至,躍過殘破的城門,一馬當先衝進城內。

隨後的大量兵士立即向城內撲進,寒冷的長槍夠到敵兵,不聞不問,冷血的槍頭刺進,無情拔出。

血標起,人長嚎……

混亂的升龍城內如一鍋糊了的粥。長槍暴揚,槍尖洶湧。嗥嘯聲內摻著嚎叫聲,嚎叫聲內又盪著怒吼、厲叱、凄慘。橫七豎八的死屍歪倒了一地,賤踩屍身的馬蹄和兵足冷酷無情,吮血磨牙。李朝的國都——升龍,陷進了一片慘烈及恐怖的血海之中。

「辛苦遭逢一起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沉浮雨打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遠處的悲壯與慘烈仍在繼續,城外的阿真跨騎在馬背之上。身後的是萬名吐蕃猛騎,身邊兩側則是兩位經硝煙洗過的將軍。而擺在他眼前的則是雄火焚燒的升龍,與及那城周到處的屍首。傳進耳里的是蒼涼的哀嚎,腳下的大地盡處淌血。

凝看壯烈一幕的阿真長嘆,對著身側的人說道:「老爹,李朝經此一役,將更瘦弱無力了。」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吶。

冷觀李朝的兩軍數十萬兵士暴斃,達爾巴的身影依然高大,囂張回答:「李朝兵士軟弱,縱然無經此一戰,遇我吐蕃虎豹,必也如山雞一般。」

阿真眉頭微鎖,目注著遠處淋淳的鮮血,心中不安,重聲長嘆:「性命分無貴賤。」

如此的殘殺生靈,他是否做錯了?

慘睹這一幕的烈陽,也禁不住悲愴,悄然掩面。灰濛濛的天底下,陣屍縱橫於荒蕪遼闊的城邊黃土,支離破碎的城牆銜接著無邊無際的天宇,秋風颳起漫天的塵土,掩蓋住溢血的屍身。蕭索與永恆銘記得這些鮮血流盡的英武兵士。

升龍被破,三十五萬兵士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李越和梁川回天乏術,在數萬兵士的死拼力保下,突出烈火燒染的破城,向臘城方向逃竄。

在外冷觀的達爾巴見到南城口突出大量兵馬,眼尖地向旁邊不知在悲凄什麼的大王急稟:「大王,李越要逃了。」

「我看見了。」急向遠處逃的那一批人這麼多,他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沒看見。

達爾巴聽到這話一愣,焦急稟道:「大王,不能讓李越逃走。」

「就算他逃走了,死灰也不可能再復燃。」講到這裡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慢說道:「敗軍如投降便饒過他們一命。」

睜開血紅的眼眸暴喝:「達爾巴、段台聽令。」

「臣下在。」

「立即把李越提到我前面跪著。」

「是……」

虎威的應后,達爾巴和段台大喝:「生擒李越。」

「吼……」

「駕……」

萬名鐵騎揚起漫天的塵土,猶如惡鬼一般,揚著手中的利矛,洶湧霸道的向前方那些愴惶逃竄的敗軍追襲而去。

兵敗如山倒。

升龍的敗軍沒死的齊放下兵刃,顫抖地跪倒在地。而四周密密麻麻的勝軍則如狼地把利槍對準著他們。

見到差不多的阿真率著李能武,兩騎向城內奔進。

「老三人呢?」

見到英明的吐蕃大王來了,所有兵將皆然歡呼。

聽他發問,一名千總立即回稟:「吐蕃大王,三皇子率兵到皇宮裡去。」

阿真聽到老三到皇宮裡去了,不再發問。「駕……」的一聲立即策馬竄過麻密的兵士,向不遠處的那座純樸宮殿奔去。

「三皇子,嗚……」

皇宮大殿內,跪著滿滿的群臣。而李隆滿臉血腥,暴怒的手持著流淌鮮血的利劍,跨過剛殺死的臣子屍身,向跪在前面的這一干亂臣賊子走近。

「二臣賊子,竟然臣服於李越,死不足惜。」怒火中燒的李隆等這一刻已許久了,恨不得殺盡這些倒戈的臣子。

「三……三皇子,臣是被*的,三皇子饒命啊。」

哭喚過後,一名身著官服的重臣咕嚕的老眼駭懼地看著緊提著他的李隆,嚇的心臟都快停了。

「哼……」重哼的李隆暴怒不已,想也不想便把手中的利劍刺入進緊提的重臣身軀里,甩開后血腥的向更多自己的臣子暴走而上。

當阿真闖進這座皇宮時,還渾然不知幹什麼的他,腳下立即被一名高聲救命的宮女緊緊抱住,「救我,求求您救我……」

大腿突然被抱,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見到前面一名兇狠的兵士飛奔上前,提著手中的利矛猛朝抱著他大腿的宮女後背刺入。

「救……」那個命字還沒落下,抬頭的宮女瞳孔暴猙,焦距咋失。嘴裡噴出大量的血漬,脖子一軟便倒地而亡。

轟……

「大膽……」眼睜睜看著抱他大腿哭喊救命的清秀宮女就這樣死了,阿真頓時氣的揮身發抖,竄上前揚起大掌,一大巴掌立即把囂張兵士摑倒在地。

「混帳的東西,竟敢在本王面前殺人。」一口氣提在心口,暴叱:「來人,殺了。」

「是……」李能武抽出大鋼刀,冷酷上前,還未等那茫然的兵士辯駁,寒光一閃,立即活活劈死那名膽大包天的兵士。

「饒命,饒命啊……」

「救命,救命……」

四處逃散的宮女在兵士兇狠追趕下聲聲呼喊。

暴怒的阿真見到大批的兵士手持寒矛,正在捕殺四處亂竄的宮女,怒火已燒向天了,狂吼喝叱:「住手……」

殺的極為痛快的兵士聽到這聲暴叱,全都懼怕停住了無情的槍矛,集體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吐……吐蕃大王。」一名兵總戰戰兢兢跑到阿真面前,跪地磕頭道:「三皇子下令,對其斬盡殺絕。」

「殺你老母,敢在本王面前殺一人,本王就砍了你們。」

「是是是……」與三皇子相比,吐蕃大王的命令才是金令。

「全給本王滾出去。」

「是。」惶恐不安的兵總,戰戰兢兢站起,對他再鞠了三個躬,才轉身大喝:「所有人全都撤離皇宮。」

乒乒乓乓的兵士放離了獵物,整齊有序地跟著自己的兵總,向血腥的皇宮退撤。

「嗚……」逃過一命,癱軟在地的大量宮女哀聲痛哭,除了哭以外,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了。

「不……不要……」

剛走過水橋,草叢內又響起一聲哀嚎。

阿真的臉頓時一冷,聽到這句句含著血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哀嚎,想也不想遠離原來要走的路,緊抿著嘴向小道的草叢裡冷峻的急走而去。

「嗚……,嗚……」一名少婦,衣著凌亂,裙擺上翻,淚流滿臉地顫抖咽嗚,無力地承受著身上這名陌生將軍的凌虐,發出的聲音是悲切又凄哀。

急步走近的阿真冷冷看著正強暴少婦的這名將軍,冰冷陰森地朝前面那位賣力行齷齪之事的將軍催道:「你好了沒有?該輪到我了吧?」

「誰?」賣力*的將軍聽到身後有人,立即驚慌地扭過頭。

他剛扭過頭,一隻巨大的黑掌立即從上大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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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混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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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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