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335章

第331——335章

第331章《再見手帕》

「真哥,婉兒的綉工很是精湛,如有什麼難題,或許你可以找她。」他的妻子就是綉工名師,他不會去請教呀,還喜雀呢?雀喜吧。

聽向少雲這話,阿真大力搖頭,「不行,如讓她們知道我做綉活又要大驚小怪了。」看來東方不敗的手工活不是誰都可以做的。

原來他知道啊。

無語的四人面面相覷,至少他還知道自己正在幹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弱弱的雲日初小心亦亦上前問道:「真哥,你怎麼突然想到綉喜雀呢?」

「無聊呀。」

「無聊?」向少雲覷了所有人一眼,額頭瀑布汗地說道:「無聊可以干別的,也不至於像個娘們拈針繡起花呀。」

「少雲,這你就不懂了。」搖著頭,他把針、線、綢擱進籃里,站起來負手說道:「繡花是一種修養,一種訓練定心的工藝活。」抬起自己的手給前面的人看,「你們看,如不集中精力,就會被刺到。」

「原來如此。」一時之間所有人皆釋然了。

見他們了解了,負手的阿真看了看不吭聲站在李能武身邊的錦采燁,眼一眯問道:「姓錦的,沒想到我吐蕃這座小廟,竟然請來了你這尊大佛。」

聽到他這種無板無緒的話,所有人皆靜了。

抱著必死之心前來的錦采燁,無拘無束抱拳拜道:「自河澗一別,大司馬別來無恙。」

「我倒是過的還可以。」輕輕一哼,撂起嘴角溪落道:「怎麼樣,咱們威武的驃騎大將軍你呢?」

被他陷害的錦采燁聽到這番話外之意,臉上大臊,謙卑地彎身回道:「大司馬之智天下無雙,錦某不及也。」

柳楊揚見到他要怒不怒,心急非常,上前乞求道:「真哥,你可不可以放過錦公子這一次。」

微怔的阿真見楊揚杵在錦采燁前面,與她面面相覷道:「楊揚你給我個放過他的理由。」

「他已被皇上罷官,被兵將遺棄,被陌姓唾沫,真哥你就發發慈悲吧。」

「這不是理由。」輕搖了搖頭,靜凝著楊揚的臉,眼裡無比狡黠說道:「燃柳山莊對我有恩,你相求,我一定放過他,但是你要給我詢私的理由,好去堵住悠悠眾口。」

「我……」柳楊揚一時羞怯不已,也蹉跎不止。

見她一句我直我不出來,阿真的臉一冷,朝寂靜的園內大喝:「來人。」

隱藏在園內深處的兀鷹聽到命令,近百人如閃電一般,飛快便奔到他身邊。

突然之間見到眾多冷峻大漢,柳楊揚心頭一跳,高聲驚呼:「真哥……」

阿真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反手一揚,怒指直指前面的人下令:「拿下。」

「是。」

不反抗的錦采燁瞬間雙手被兀鷹后扭,低垂著頭被押跪在地。

見他被如此拘押,凄慘的身影映入楊揚的眼裡,想起他可憐的一生,一顆心不舍地緊緊糾著,「真哥,我喜歡他,求你饒了他吧。」

「退下。」隨著她的話落,一隻大手揮揚,急來的兀鷹瞬間又退的乾乾淨淨,還給園內一片安寧。

喚退兀鷹后,阿真看著楊揚,「為什麼喜歡他?」

「不……不知。」剛才一時情急,現在的楊楊雙腮如在滴血一般,羞羞答答,不敢抬頭見人。

「既然如此,我就詢私暫且饒了他。」看了錦采燁一眼,轉過眼眸,嘴角輕翹對楊揚說道:「等雪霜回來,叫他去求雪霜願諒。」

「謝謝真哥。」害臊不已的楊揚福身道謝。

「謝什麼謝,咱們是什麼交情,只要雪霜不怪罪,我什麼都可以。」

含羞的楊揚聽他這番隨意的話,心裡歡喜不已,「雪霜肯定會願諒錦公子的過錯的。」

「你又知道了。」搖頭的阿真也知道霜兒的溫和,朝李能武喚道:「楊揚長途跋涉,帶他們先去休息,通知夫人們,中午我要宴請楊揚。」

李能武還沒應是,柳楊揚立即受寵若驚說道:「真哥如此,楊揚怎麼敢當。」

「不敢當也一定要當,以前我老在你們家蹭飯吃,你千萬別拘謹,想吼就吼,想翻就翻,就算你看我府上的匾額不順眼,也可以爬上去把它拆了。」

這番風趣的話,令楊揚有種他依然住在南菀的錯覺,含笑回道:「我沒事去拆你府里的匾額作甚?又不是吃飽撐著。」

「你可以嫌它的顏色不好看,或是對字體很討厭,然後叫人拿梯子,爬上去把它敲了。」他給她出了個主意。

暈,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然做到一國之君,還是這副痞子樣,這就是柳楊揚再次見到他得出的結論。

日正當空,林府內的婢女奴僕已是忙的團團亂轉。

得聞信息返回的芊芸溢於言表的興奮,聽聞楊揚遠從大周來蕃,她連幾步路都省下,出書院后直接翻身躍上聳高的圍牆,不理會一同出來瞠目結舌的姐妹們,毅然跳下圍牆,健步如飛快速向客廳奔去。

「芸……」與她一同出來的婉君剛喊出這一句,就見她人影早不見了,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表情。

與眾人相處久的琴玉溫和含笑道:「婉兒,芸姐性急,我們快回府吧。」

「嗯。」點點頭,婉兒輕牽起雪霜的柔手,「雪霜我們走吧。」

「是。」

沒有武功這三人無法像芊芸那樣抄小路,只好一個腳步一個腳印,把這一段路踏踏實實地走完。

端坐在大廳內喝茶聊天的楊揚,剛放下茶杯就見到芊芸從內房高興的跑了進來。

「楊揚。」一進來芊芸就見到真是她,久別重逢之際,一時也忘了禮數,飛奔上前,兩個小女人的四隻柔手便緊緊牽著。

再見手帕姐妹,一時之間楊揚也淚盈滿眶,興奮緊牽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抹掉眼淚,揚起一陣安然的笑,「芊芸,你越來越美了。」

「哪有。」歡笑地推卸,看著眼前這張美麗的小臉,欣喜說道:「楊揚,你才是真的越來越美,我都人老珠黃了。」

聽她說人老珠黃,噗哧一聲,深凝著這張天仙般的臉蛋打趣道:「不管珠不珠黃,只要真哥不嫌棄,就算珠再如何的黃都無謂。」

見到這小妮子竟然調侃起她,芊芸臉上閃過一抹紅粉,想起夫君,立即轉身問候:「夫君,芸兒回來了。」

「呵呵……」看著這兩個女人客套,阿真愉快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愛憐不已地撫摸著這個天仙人兒的小腦袋道:「以後不要再翻牆了知道嗎?」城牆這麼高,他可是很怕這個小女人摔斷她那美麗的脖子。

聽阿真說翻牆,楊揚更樂了,戲謔凝著臉紅的芊芸,打趣道:「你又抄近路了?」在燃柳山莊她是如此,沒想到身為王妃還是如此。身份變了,但是那一份熟悉地感覺依然沒有改變。

「夫君……」一聲嬌喚,芊芸摟著自家夫君的手臂不依了,楊揚調侃她就算了,沒想到自家夫君偏幫外人。

急步進來的婉君一踏進大廳就見到芸姐又在向夫君撒嬌,作無奈狀地搖了搖頭,朝一旁的雲日初問候道:「日初你們回來了,一路上辛苦了。」

「婉兒,日初一點也不辛苦。」見到溫柔的婉兒,雲日初也是開心萬分。

聽她說不辛苦,琴玉輕看著旁邊的向少雲,淺笑對著婉君說道:「婉兒,辛苦的不是日初,是少雲。」

自認沒作錯什麼事的向少雲張口結舌,一臉無辜地站起身,對這群娘子軍做了個長揖,哀著臉求饒道:「王妃們,你們就饒了我吧。」他安靜坐著喝茶也會被掃到颱風尾,真是何苦來哉。

噗哧幾聲輕響,所有女眷見他這副委屈模樣,皆把小手捂著小嘴,大廳內一片其樂融融。

阿真見他們這麼開心,把目光鎖定站在婉兒背後的雪霜身上,見這個小女人雖然臉上盪著笑,但卻靜默無語,永遠都是那麼的乖巧懂事,永遠都是那麼的知書達禮,被心中的禮教死死綁縛著,只要主母在前,她永遠都站在最後。

見到她如此,他的心裡無比的柔軟,無比的不舍。走到她身邊,眾目睽睽牽著她的手,「霜兒,少雲把令你失去一臂的歹人帶來了,你打算如何處置。」

萬眾矚目的雪霜,羞然。可聽他說把歹人帶來,一時之間小臉愣怔了,「夫君,歹人不是被芸姐當場斃命了嗎?」她記得在船上之時,芸姐一劍橫過去,歹人便被斃命了呀。

輕輕撫摸著這個可人兒的白板臉頰,阿真說道:「被芸兒斃命的只是下手,少向帶來的是真正的主凶。」

「這……」吶吶的雪霜茫然了,想了想駭然抽了口氣驚呼:「夫君,你把大周皇上帶來了?」下命攔截她們的是皇上,難道……

「當然不是。」給琴玉投去一個安心的微笑,再公布答案:「是大渡河都錦采燁。」

「原來是他。」瞭然后,雪霜輕輕搖了搖頭,「縱然把他如何,失臂也無法重得,夫君不要枉開殺戒,為將出生的孩子積點德。」

知道她肯定會饒過錦采燁的阿真聽的連連點頭,可是最後卻愣怔了,茫然凝視她疑問:「什……什麼將出生的孩子?」

說漏嘴的雪霜臉上大紅,輕咬著唇瓣小聲喃語:「書上說照反應是有喜了,但是沒讓大夫看過,金鎖也不敢確定。」說到最後連蚊聲都消失了。

一時消化不了這個喜訊,所有人都怔在當場,直到雪霜蚊聲輕喚:「夫……夫君。」

「來人,快叫王醫。」回過神后,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想確定。

「呃!」雪霜一愣,沒想到他如此之急。

呼喚過後,他激動不已,緊拉著她的手急問:「霜兒,你的葵水沒來多久了。」

「夫君……」無數道羞赧的尖叫大量響起。

廳內所有人見他問葵水,一時之間所有人全都如蝦米一般,都被煮熟了。

雪霜羞的都快哭了,她這個夫君一向不受禮教,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敢如此眾目睽睽問如閨房之事。

被吼的阿真一愣一愣,看著大瞪著他的所有人,突然想起他現在是在保守封建的古代,不好意思里朝眾人陪笑道:「太高興了,一時口誤,大家就當做沒聽到。」

全身通紅的雪霜小臉低垂,心裡嘆息不已,小聲喃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夫君這般該如何是好。」儘管書上說這是有喜的徵兆,可是沒看過大夫他就大聲嚷嚷,如最後大夫診斷不是有喜,那該多丟人呀。

「一定是了。」萬分堅定的阿真趕緊牽著她的手走到椅邊,按她入坐,歡喜的手腳都不知該放哪裡了。

其它人見他如此的高興,一時之間也興高采烈。

「夫君。」輕拉住他雀躍手臂的婉兒,靜瀾喜道:「恭喜夫君。」

琴玉和芊芸聽見婉兒這話,也飛快地上前賀喜:「恭喜夫君。」

「恭喜什麼。」看了眼前這三人,他板起臉喝斥。然後楊起我很囂張的狂笑,把這三具嬌軀摟情里大喊:「你們這些做娘的,要恭喜就恭喜自己吧。」

狗腿的向少雲見他這麼開心,打蛇隨棍上,湊前賀道:「恭喜真哥。」

「哈哈哈……」一陣仰開狂笑,二五八萬都沒他這般囂張。

靜坐的雪霜耳根陣陣通紅,小心抬眼瞧了瞧被喜悅沖昏腦袋夫君和眾人,心裡祈禱陣陣,希望老天能圓了夫君的願,不然他該要何等的失落。

很快三名老王醫背著醫箱滿頭大汗急奔而來,見到大王和王妃如此高興,心頭一定,看來不是什麼大事。

「臣下磕見大王,大王萬……」

話還沒說完,阿真立即喚道:「快快快……」

「快?」被打斷的三名王醫面面相覷,不知他要快什麼?

一句話噎在喉嚨上,硬生生咽下去后,急不可耐嚷道:「快給王妃把脈,快快……」

「是是是……」見他如此之急,三名王醫各自找尋目標,一人走到婉兒前面,一人走到琴玉面前,另一人則恭站在芊芸前面,齊聲喚道:「請王妃把手交給臣下。」

「呃!」愣怔的三人傻眼了,又不是她們有喜,找她們把什麼脈?

「不是她們。」見到這三名老王醫搞錯對像了,阿真氣急敗壞吶吼:「是雪妃。」

「是是是。」搞了個大烏籠的三人額頭大汗淋漓,馬上尋找到端坐在椅上的雪妃,三個老身影趕緊湊過去。

「請雪妃輕捲袖管。」主醫師恭敬非常,不知雪妃得了什麼病,大王也不把癥狀告訴他們,不會是想考驗他們的醫術吧?

見到王醫要診斷了,阿真心急如焚,急步走到雪霜旁邊,如鸚鵡學舌般喚道:「來,把袖子輕輕捲起來。」

「嗯。」乖順的雪霜輕輕捲起袖管。

見她捲起袖管了,主王醫謙卑再說:「請雪妃將手交由臣下。」

「來,雪兒,把手給他。」鸚鵡學舌叨念不休。

輕咬唇瓣的雪霜輕看了他一眼,才默然地把小嫩手擱在老王醫的診枕上。

第332章《驚喜連連》

可謂刻不容緩,主王醫伸出老邁的枯手,小心亦亦輕按住那小小的脈搏,閉著眼慎重診斷起。

湊上前圍觀的眾人把呼吸屏的緊緊的,心情是緊張萬分。

緊閉眼診了一會兒,主王醫驀然大張他那雙老眼,然後驚喜萬分收回枯手,大喜地向一旁的阿真下跪,痛聲歡呼:「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雪妃已有近兩月身孕了。」

聽聞真的有喜了,輕放下袖管的雪霜鬆了一口氣,漾著喜攸攸地水臉,夫君不會失望了。

早認為雪霜有喜的阿真當然沒被這個喜訊懾倒,開心的他,笑的嘴巴都裂到耳朵邊去了,「福碌給三位王醫添喜。」

「謝大王,天降祥瑞,願大王喜得麟兒。」聽到有賞,三人頓時笑的更開心了,王醫俸碌微溥,而且整天提心弔膽,這個威脅要殺,那個破口痛罵,他們是滿肚心酸,沒想到總算淌上好運了,他們苦等這一日有多久呀。大王還有好幾個王妃,他們苦了這一輩子不就為這幾個王妃的肚子,讓他們有些錢財養老嗎?嗚……,不容易呀。

興奮的溢於言表,阿真手舞足蹈,搓著手這裡走來,哪裡走去,臉上掛著歡騰的笑容,彷彿要爬上天上去把星星摘下來一般。

向少雲眼睛咕嚕不停轉動,見他高興成這副模樣,心裡暗暗尋思,猶豫不決的他咬一牙腳一跺讒媚站起來再賀道:「真哥,恭喜你了。」

「好好好。」興奮的他坦然接受大家的恭喜。

見他興緻這般好,咬牙的向少雲湊到他身邊,哀著臉訴苦道:「真哥,這一路上可謂是崎嶇顛簸,為那錦采燁,我多花了近一千兩,你看能不能……」

不可意議的雲日初大瞪著雙眼,不是才多四十幾兩嗎?怎麼就成了一千兩了?

「哥……」芊芸也大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眸,他是在趁喜打劫嗎?

興奮的阿真聽他這話,眉頭一皺,上下打量這個守財奴,「少雲我不是給你一萬兩了嗎?」

「是是,沒錯,可這一萬兩不是只是跑路費嗎?」

「我嘞個去,跑路費須要一萬兩,你那雙腿是金子打的嗎?以後有這麼好康的事,叫我去跑,我絕對會趕第一。」開心歸開心,可是錢的問題是絕對不可馬虎。

守財奴碰見扣門鬼,那該是什麼樣的情景?深感後悔的向少雲滿臉木訥,蠕了蠕嘴退到一旁,還是不要再開口,不然等一下他鐵定吃啞巴虧,這叫自知之名。

見他這副委屈的模樣,阿真眉毛一挑,立即調侃道:「少雲,你有這麼窮嗎?」

「沒有,沒有。」向少雲連連搖頭,心裡卻嘀咕不已,跟他比起來,他簡直就是乞丐好不好。

芊芸見她哥這樣,嘆息地向他走近說道:「哥,那一千兩我代夫君給你。」

「真的?」開心不已的他看著這個妹子,還是妹妹貼心呀。

「哈哈……」一陣通天徹地的大笑,阿真點頭說道:「芊芸有好幾萬兩,少雲你以後坑蒙拐騙她就可以了。」

聽到他這妹子有好幾萬兩,向少雲大瞪著雙眼向她妹子看去,「芊芸你哪來這麼多的錢呀?」

「哪裡多?琴玉的錢才多,都足近二十萬兩了。」

咋舌不已的向少雲愣怔看著這一乾女人,我靠,好多富婆呀。

「這……」被點名的琴玉羞喃道:「芸姐不厚道,這裡擁有最多財富的應該是婉兒。」整間府庫的幾百萬兩全都是她的,誰敢跟她比呀。

婉兒搖了搖頭,向她夫君走去,輕聲對這些姐妹說道:「錢財是身外之物,吃能吃多少,用能用多少,夠吃夠穿也就行了。」轉頭看向雪霜,話另有意地微笑對眾人說道:「我們裡面擁有最大財富的人非雪霜莫屬。」

雪霜見他誇獎,站起身羞道:「主母如此誇讚,金鎖愧不敢當。」

正當大家相互恭維之時,貝妮與盈盈攜肩而至。

她們一進來就見到眾人臉上掛滿歡喜,貝妮頑皮之極跳過門檻兒立即嚷嚷:「婉兒,你們在講什麼呀?」

見她們回來了,婉君開心地上前牽著貝妮的手笑道:「對,差點忘了,擁有最大財富的屬貝妮與盈盈。」她們兩人的智慧可是與夫君並論的。

所有人都到齊了,阿真朝大腹便便的盈盈走近,小心扶著她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你不是要所有人都來嗎?」她和貝妮忙的連中飯都沒得吃,聽他說要她們來,只好擱下所有事趕來了。

知道她辛苦的阿真心疼不已,輕撫著她顆滾滾的肚子疼惜道:「等我從李朝回來,我再幫你處理那些摺子。」

「你不處理也不行,再過幾個月,我就要進入待產期了。」抱怨完,盈盈不舍再問:「你一定要親自去李朝嗎?」

「沒轍。」聳聳肩,雙手大攤道:「李家那兩兄弟打的是熱鬧之極,而我最愛湊熱鬧了。」

「大理周邊只有近二十萬營兵,須不須要再調大軍前去?」

「不用,二十萬兵馬就夠了,而且我也不須要這麼多。」人家是兄弟打架,就算要幫也不可能領大量馬兵去援助。

不怎麼放心的盈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嘆息道:「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讓答應我不能受傷。」

摟著她的手臂一緊,「你放一萬個心,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的保證一點用都沒有。」她依然不放心,可是卻深知這個男人,一旦做下決定怕是不容別人更改了。

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豐盛且奢豪的午膳也隆登舞台。

說是宴席,也只是一張巨大的圓桌,然後所有人圍在一起吃吃喝喝,一點也沒有王候將相那種分列成排的駕勢,但菜式卻是極盡的奢侈,真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畢竟出身於奢豪之家的楊揚,她來了,身為吐蕃大王的阿真怎麼可能小氣。

喜氣洋洋的阿真捧著酒杯站起身說道:「楊揚,我的諸夫人你大概都知全了,但是貝妮你卻是第一次見。」講到這裡輕喚道:「貝妮。」

「郎君。」明白他意思的貝妮甜美地輕站起身,端著小巧的酒杯向楊揚敬道:「楊揚我就是貝妮,咱們喝了這一杯,以後就是好朋友。」

驚恐的柳楊揚聽她這一席話,恐慌不由自覺變味了,看著眼前這張甜如蜜餞的笑臉,不知覺中她感覺很開心,心裡絲絲跟著甜了起來。真是個好可愛的水靈人兒呀,真哥也太有福氣了吧。

「貝妮請。」

「來,楊揚咱們喝了它。」話落一馬當先,豪氣地一干而盡。

笑看著這群娘子軍們,阿真也把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好客邀請道:「楊揚、貝妮,你們快坐下來吃東西。」

輕輕坐下,柳楊揚開心謝道:「謝謝真哥。」

「客氣什麼。」一隻大手忙碌地幫旁邊的人不停挾菜,真是老婆多了,會很忙的。

見他伸長手臂不停在她們碗內挾放東西,盈盈勸說道:「你自己吃些東西,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是呀,郎君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要忙的話,你忙不過來的。」貝妮插了一嘴。

……

這個貝妮真是越來越皮了,竟然敢當眾調侃起她郎才君。阿真對她狠狠投去一眼,立即讓她噤聲。

豪華玉膳吃的令楊揚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直到最後一道壓軸好菜也終於上來了。

大家都在忙,不是今天缺她,就是明天缺他,難得今天所有夫人與少爺都聚在一起,總管興奮的熱血沸騰,飛快捧著最後一道華美的湯盅急走進內廳。

吃的肚子都鼓鼓的楊揚見到還有菜式,訝異說道:「真哥,都已上了十五道菜了,夠了,足夠了。」

見到那盅王八湯來了,阿真興奮說道:「楊揚,別的可以不吃,可是這道菜你一定要試試。」

見他大力推薦,楊揚好奇萬分問道:「真哥,這是何湯?」

「王八燉人蔘。」

「王八燉人蔘?」喃喃低念的楊揚感覺好像不怎麼好喝。

他的話剛落,所有人皆翻起白眼,他這樣說,還要讓不讓人喝呀?

大翻白眼的盈盈朝把盅湯放在桌上的總管說道:「花瑞,給楊揚講解一下。」

「是。」總管恭敬站在旁邊開口說道:「此盅名叫北斗噬月。」

聽總管吹牛,阿真擺手插嘴道:「什麼北不北斗,就是王八啦。」

「老公……」

「夫君……」

各坐在他邊上的盈盈和婉兒出聲警告。

「好,我不說。」嘴閉的他瞬間變的惦惦的。

「花瑞,繼續講。」

「是是是。」額頭滑下一顆大汗,總管輕輕覷了阿真一眼,開口繼續講道:「鱉乃離湖內眷養百年的老鱉,參則是雪山上的千年野參,一寒一熱相輔,為大補之品,男用則如枯木逢春,女服則再生新肌,可謂是一盅仙家之湯。」

「如此神奇。」吃過山珍海味的楊揚聽說能延年益壽,頓時好奇不已,這小小的一盅湯有這麼大的功益嗎?

聽總管把牛吹這麼大,阿真白眼一翻,朝驚奇的柳楊揚邀請道:「楊揚別聽他吹,不過挺好喝的就是了。」

不敢回嘴的總管飛快打開盅蓋。

瞬間一種古色古香的參味摻雜著少許腥味,頓時彌散在內廳四周。

蓋子一掀,楊揚便哇的一聲,緊吸如此香美的味道,果然勾人讒蟲呀。

「嘔……」

「嘔……」

「嘔……」

隨著盅蓋的掀起,沒有楊揚那種勾人饞蟲,反倒是三句噁心的輕嘔驀然輕起。

聽到這三聲噁心的輕嘔,自然而然的阿真便扭頭看向雪霜,只見她小手緊捂著嘴巴,不停在乾嘔。

至於其它兩聲呢?

很快他就尋找到了目標,坐在雪霜旁邊的芊芸柳眉緊鎖著,一樣很噁心的地捂緊小嘴。另一位而是坐婉兒旁邊的琴玉,這三個女人的反應截然相同,嘔吐姿勢也完全一樣。

一時之間阿真的頭腦蒙了,雪霜有身孕,對腥味反感倒在情理之中,但是芊芸和琴玉幹嘛?

「你……你們?」不像她們三人如此的噁心,盈盈輕捂住嘴,眼睛里充滿著不可思議的驚喜。

「這……」芊芸朝琴玉看去,琴玉則茫然望著芊芸,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驚喜不已的婉君毅然起身,拉著她發獃的夫君大聲嚷嚷:「夫君,快叫王醫來吧。」

「不會吧?」頭腦早空白了,興奮站起后,把整個桌子都掀翻了,碗筷立即碎了一地,連那一盅王八也經受不住他的催殘,宣布陣亡了。

總管哪裡還等得了發獃的他發話啊,早就一咕嚕跑的連人影都沒了。大喜,大喜啊,今天他們府里到底是怎麼樣了,驚喜連連啊。

無所覺查的阿真無視滿地的狼藉,不可思議地拉過芊芸和琴玉,興奮的眼淚都在眼眶打轉,低聲吼道:「快,告訴我,你們的葵水沒來多久了?」

「夫君……」瞬間如雷的羞呼又嘩然響起。

可是屬牛的他無視這些羞呼,差點學東方不敗跺腳地催道:「快告訴我,快。」

全身發煬的琴玉,見他如此緊著,害羞中輕抬起睫眸看了諸人一眼,咬著唇弱弱蚊語道:「近……近半……半……月。」

見琴玉說了,他把芊芸拉近,急湊低吼:「芸兒你呢?」

低垂頭顱的芊芸羞煞莫名,「半……月余。」

「從今天起,你們全都給我呆在府內,不準再去學院。」這些個老婆個個都瞞著他,簡直就是欠揍,皮癢的很。

「夫君,還不知道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阿真霸道說道:「一定是,好好給我呆在府里聽見了嗎?」牛眼大瞪,老貓不發威當他是病虎呀。

一直認為不是什麼大事的兩人,心虛不已,見到夫君生氣了,不敢反駁,輕輕福身溫順應道:「是,夫君。」

剛回去用完午膳,要午睡的三名王醫和剛才一模一樣,驚恐不已跨過府內的門檻,急向大廳奔跑而來。

見到那三人又來了,處在焦慮的阿真飛奔到大廳門口,隨手拉著一人,緊急萬分嚷道:「快快快……」

聽見他又喊快了,三名王醫臉上一喜,可是這次就不敢貿然干烏籠事了。

「大王,不知是哪位王妃?」

「芸妃和琴妃。」

一聽就是倆,三個王醫頓時興奮不已,飛速奔到端坐的兩人前面,「請王妃卷……」

話還沒說完,阿真大嚷:「卷好了,早卷好等著了。」

「是是是。」例行的話被打斷,王醫心裡突兀,看著眼前的小嫩臂,果然有備而來。

飛快放下診枕,王醫還沒開口,老馬識途的阿真立即開口朝兩位老婆說道:「快把手交給王醫老爺爺。」

汗……

聽聞他這話,三名王醫額頭滑下三條黑線,他們才四十齣頭,還沒到爺爺這個年紀好不好。

第333章《霸王亭》

閉著眼小心切脈的王醫,極快睜開眼眸,臉上的笑臉大括,齊聲祝賀:「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聽見這兩聲道喜,阿真立即蹦了起來,不可思議緊抓著其中一個急問:「你是說,她們都有身孕了?」

見他如此無法置信,被緊抓的王醫連連點頭稟道:「芸妃已有身孕月余了。」

另一名為琴玉切脈的王醫也說道:「琴妃身孕也近月了。」

驀然大喜的阿真聽他們如此肯定,嘴巴大張,眼睛大瞪,如被人點穴一般,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見他驚喜成這模樣,盈盈輕推了推他喚道:「老公……」

「賞……重重的賞。」回過神,立即傳來他的暴吼。

驚喜的三名王醫含淚磕謝,終於苦盡甘來了,他們這一路走來,其中辛酸誰能知曉,不容易呀,祖宗保佑,終於身邊有些錢物可以養老了。

他的暴吼剛完,大廳內恭喜聲便層起彼伏。

向少雲早興奮的臉頰通紅,緊握了芊芸的手一會兒,才轉身抱拳賀道:「恭喜真哥,賀喜真哥。」天上的老父老母,妹妹終於有喜了,如你們看見了,一定也會喜極而泣。

「真哥恭喜你。」初來乍到的楊揚不可思議極了,沒想到一天就出仨,真是太震奮人心了。

「郎君恭喜,恭喜。」頑皮的貝妮也摻了一腳,轉過身看著琴玉和芊芸笑道:「慘了,你們要被禁足了。」

震興的芊芸和琴玉聽她這另類的話,啞然失笑。禁足就禁足,當然是孩子重要了,這可是夫君的血脈,可不能大意。想到孕有夫君的血脈,兩個女人一顆心頓時被幸福填的滿滿的,滿的都溢出了,世間還能有什麼能比孕育夫君的血脈更令她們開心的事呢。

「老公,怎麼樣,很爽吧?」盈盈小心靠近,低聲對他耳語。

大掌一攔,緊把盈盈摟進懷裡,「老婆,這全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興奮。」

「我有些吃醋了。」既開心又悶悶的盈盈老實把心底的想法說出。

「親愛的別吃醋,晚上我去陪你。」

「真的。」

「當然。」拾起她的嫩手,輕擱在自己的胸口上,真執道:「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特別的,無人可以替代。」

輕聲噗笑,盈盈白了他一眼,「貧嘴。」

呼……,終於把這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女人安撫住了,他也不容易呀。

從他懷裡掙脫開后,盈盈含笑地向雪霜、芊芸、琴玉走近,關心說道:「雖然孕婦不易輕動,但是也不要老坐著,時不時要到園內走走,看看花花草草,也可以讀讀詩詞,這樣對胎教有好處,孩子以後才會聰明伶俐。」

不懂什麼叫胎教的三個女人,面面相覷。不是說有身孕后就不亦走動嗎?怎麼盈盈卻要她們多多走動呢?而且孩子在肚子里懂的詩詞嗎?

正當她們迷惑之際,阿真點頭走上前,「盈盈說的沒有錯,走動可以嬌正偏移的胎位,這樣生產時才不會難受。讀詩詞給孩子聽,對胎教有很大的好處。」講到這裡他向芊芸說道:「芸兒你的音技高超,得空時,彈彈琴給雪霜和琴玉聽,這樣對孩子也有極大的好處。」

「對,但不可過量,疲倦了便休息,不要喝茶或酒,少量多餐,但是不可以吃甜的東西太多了。」

三人見他們一人一句,句句新穎,愣愣的她們點了點頭。感覺夫君與盈盈都好厲害,很多事她們連聽都沒聽過,但他們卻全都懂得。

「嗯。」說完,盈盈轉身面對著阿真,芊芊玉手整理著他那微凌的衣裳,「宮裡還有事,你陪陪她們,我先回宮了。」

「別太勞累了。」心疼的阿真輕掬著她的小嫩手,感覺這段時間她越發的清減了。

「嗯。」點頭的盈盈,走到婉兒前面,輕撫去她的耳邊的髮絲笑道:「吐蕃在擴張,有一大堆事須要處理,所以都沒什麼時間過來府里。」

聽她這些話,婉兒感動不已,心疼地牽著她的手囑咐道:「盈盈你太勞累了。」小小的肩膀擔著萬千生計,如何能不令她心疼。

輕輕一笑,盈盈轉身朝貝妮說道:「貝妮你也忙了好些天,今天你就呆在府里好好陪陪大家。」

「可是,阿科奇原地的事?」

「那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解決的,到時會有妥善的辦法,放心吧。」

「也是。」輕嘆后,貝妮也囑咐道:「你也別太累了,那些不大的事就讓宰輔和閣處去理就成了。」

「嗯。」點頭后,她朝眾人告辭道:「我先走了。」

「盈盈慢走。」所有人齊站了起來,走到大廳口相送。她們的盈盈讓她們心疼不舍,可是夫君又不想去理朝政,重擔全都落在她小小的肩膀上了。

感覺很疲憊的盈盈步伐瀾珊,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處理,不是她想自找累受,而是宰輔和閣處那堆人全都是木頭腦袋,什麼都要請示,什麼都是甚然決斷,真是社稷無人吶。

林府是座巨大的府抵,連阿真都不知道自己的府抵有多深,因為他從來沒有逛過,也不會刻意去逛,但是楊揚遠來坐客,婉兒這個當家主母,理所當然引著性致高昂的她遊逛於如仙境的府內。

已不知走了多久,跟在後面的阿真頻頻打著哈切,不明白這些山水有什麼好看的,女人真的很無聊耶。

「領八百人馬突出重圍的霸王,在烏江邊仰天長哮。『天之亡我,我何渡為!』,在石亭牌上泣刻,『虞姬永別』。隨後便自刎於烏江河畔。」無數蓮步輕踏進一座純樸的石亭內,婉兒含笑向著楊揚解說。

聽她講故事的楊揚也跟著步進石亭,看著石亭內的石碑,見上面被風化的四個大字,「與姬長決」訝異問道:「婉兒,此亭難道就是當年霸王自刎之亭?」

婉君含笑觀了四個大字一眼,輕點頭顱道:「沒錯,建抵之時盈盈命人把此亭原封不動運送而至,連亭畔的河流,一草一木皆校仿當日的情景。

站在亭內,楊揚觀看著旁邊的湍湍河流,涼爽微風吹過她的發梢,有一種身在遠古之境,情難自禁喃喃吟道:「百戰疲勞壯士衰,中原一敗勢難回。江東子弟今雖在,肯與君王卷土來。」

也仿如身臨其境的芊芸輕輕唱起楚歌:「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吟后阿真無聊的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亭內的石條椅上,翹著兩郎腿咕嚕說道:「楚霸王他就是頭蠢豬,韓信把他層層包圍,他打退一批又上來一批,殺出一層還有一層。將士浴血拚斗,保他出十面埋伏,而他竟然心灰意冷不回江東,自刎於烏江。屬不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勝敗乃兵家常識,遭江東父老一時嘲笑又怎樣?他日起兵敗劉邦時什麼面子都贏回來了。」

正當處於傷感思憶的一乾女眷頓時愣怔了,齊轉過腦袋看著他。

「霸王氣蓋雲宵,真哥此言何為?」楊揚不滿了,怎麼能這麼說這位氣蓋拔山的大英雄呢?

見她不贊同,站起身,阿真望著湍流的青河,嘆笑說道:「劉邦乞丐出身,臉皮極厚,如一隻賴皮狗一般。但是他為什麼能勝出身名門的項羽?這點你們想過沒有?」

這群娘子軍們哪裡懂這些軍國大事,啞然皆搖頭小腦袋。

婉君細想了一翻,劉邦也確實如他所言,很是好奇詢問道:「夫君,為何出身微末的劉邦能勝名門之後的霸王?」

「所有的結論只因他是一隻賴皮狗。」

「呃!」面面相覷的眾人一時之間皆茫然了。

「真哥,可否道明確一些?」楊揚聽的是不知所云,賴皮狗與成功是同一點線嗎?

「嗯。」觀望眾人茫然的臉,他清析說道:「劉邦成功在於他的臉皮極厚,勝敗他不放於心上,因為原本就是一名任人嘲笑的乞丐,就算是勝了,遭天下人嘲笑他也不覺的有什麼。但是項羽那二愣完全不同,他把勝敗看的太重了。」

「確實。」點頭的芊芸輕聲說道:「一開始劉邦被霸王殺的節節敗退,可是他卻從未氣餒,依然豪邁干長,縱然屢戰屢敗他依然無懼,直到最後終於成為千古一帝。」

「芸兒說的對,但是除了這事,他還是個能屈能伸的人。」

「如何能屈能伸?」

「身為三軍統帥,一般都是軍令如山,但他卻不是,一道命令下去后,遭到諸謀士的反駁,他會很謙卑對他那些謀士道歉,謙卑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聽聞此話的眾人不知該說什麼。

「身為統帥,能做到如此,胸襟該是何等的寬廣,難怪他能成千古一帝。」婉兒嘆息念叨,「霸王就不會如此,縱然他深知自己錯了,必然也會將錯就錯。」因為他出自名門,他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項羽那二愣不只是剛愎自用,而且賞罰不明。」靜靜看著石碑他深嘆了一口氣,「如當時他不自刎於烏江,而是回江東痛定思痛,也不至於讓劉邦吞盡天下。」

聽完后,楊揚也跟著輕嘆,「亞父已逝,韓信反投,縱然霸王再如何痛定思痛,怕也無力回天了。」

「天下分爭,英雄層出,這麼大的江山,難道只有一個范增,一個韓信嗎?」不以為意的阿真聳著雙肩,走下石亭的台階,心有感觸喃道:「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如我身在那時,定投身於霸王帳下,必搞的韓信灰頭土臉,把那劉邦脫光送到大街上去干老本行。」

聽他那不爽的話,所有人一愣,靜靜聆聽的琴玉小步湊到他身邊,輕聲疑問:「夫君,你是否憎厭劉邦?」

看了一眼身邊的這張好奇小臉,他點頭坦然說道:「對於劉邦來說,我比較喜歡項羽那二愣,因為他比較可愛。」

「可愛?」跟在他身邊遊走的眾人臉上滿是愣怔,這位氣蓋拔山的霸王,在他嘴裡只是個可愛的人嗎?

日正當頭,出霸王亭后阿真就越來越沒勁了,整個人疲軟無比,作別一干人后,他便溜進貝妮的廂房內。

沒那閑情意致與眾人游府的貝妮,這些天累的都快趴下了,難得盈盈放她一個下午的假,早早就躺在溥被裡休息。

可是,正當她睡意蘊量成功之時,吱呀開門聲瞬間就把所有的瞌睡蟲嚇跑的一乾二淨。

「咦?郎君,你怎麼來了?」

這叫什麼問話,她是他老婆,而他來找老婆,這小妮子竟然非常意外他來,都成什麼事了。

「我的親親小可愛,我不該來嗎?」

「當然該。」甜甜揚笑,貝妮移了移身子,把床留一半給他,「郎君快來午歇一會兒吧。」

見到她身邊的空位,阿真揚起一抹陰笑,走到床邊說道:「妮兒,給我寬衣。」

「是。」溫順坐起身,一雙小嫩手為他輕解著衣裳。

直到脫的他只剩內襯時,阿真立即一把撲了過去,緊摟著這具幽香的柔軟身軀,狠狠對準她那櫻粉甜美的嬌唇,立即施行相濡以沫的甜蜜懲罰。

「唔……」小小粉舌緊緊被他擒著,無法喘息的貝妮輕聲低嚀,白析的雙腮冒出陣陣紅暈,一雙小手不知該如何地緊撫著自己的心臟。

放開她,輕喘氣的阿真立即挑眉說道:「我的親親小可愛最近可是越來越皮了喔。」

「那……那有。」氣喘如牛的貝妮心虛非常,糟了,夫君要秋後算帳了。

「沒有?」俊眉一挑,似笑非笑靜看著眼前這張心虛不已的嫩臉,「在宮裡當著盈盈的面陷害為夫,在府里當眾調侃自家郎君。還敢說沒有?」

「郎……郎君是大人物,賤妾知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近日習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不縮?屍骨無存。

見她怯生生模樣,高撂嘴角的阿真哼哼輕笑,挑了挑眉問道:「我的親親小可愛可是在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郎君」很酥的語話立即響起,非常柔情,非常溫柔地小腦袋立即乖順地趴在這軀男性胸口上,一隻小嫩手伸進他的衣帛內輕輕撫搓著,幽香的小頭顱如小貓咪一樣,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嬌嗲非常酥道:「人家知錯了,郎君大人不記小人過啦,好不好嘛」

明知她在使用美人計,可是阿真一顆心臟就是止不住顫抖,渾身上下全酥麻了,「我的寶貝。」一聲輕喃,巨在的身軀立即覆蓋住這軀柔軟的小嬌身。

感受到他那如蛇的舌尖遊走在肌膚上,輕聲喘息的貝妮渾身發煬,在沒人發現下,狡賴的眼眸泛起絲絲得逞地笑意。耶美人計再次使用成功。

第334章《擂武》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是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靜寂蘭房內,脖頸斯磨的兩人,羅襪已褪,小衣盡釋,新妝漾粉。青絲相粘,燕喃鶯嚦輕輕喘起。

「郎……郎君我不要在下面啦。」被壓的貝妮雙腮艷紅,喘息不里輕聲抗議。

慾火纏身之際,聽她抗議,阿真身子一躺,摟抱著她轉了一圈,「為夫讓你騎,讓你騎。」

只除了一條搖搖欲墜的天藍肚兜掛在嬌小的身軀上,一絲不掛的貝妮被抱坐在身上,艷紅的小臉上甜美鑲嵌著兩個甜甜的酒窩,「郎君,怎麼不吟詩了?」

這個磨人的小妖女,緊咬牙關的他哪裡還吟著出詩句,大掌滾煬地磨摟著她的嫩腰,艱難里擠出句話,「再……再皮我就揍你。」

嘻……,見郎君要抓狂了,頑皮的貝妮不安份地輕輕挪動,引出他陣陣的喘氣聲,雙手平放在他的胸堂上,嬌羞萬千,誘惑低吟道:「琉璃鍾,琥珀濃,羅幃綉簾圍香風。皓齒紅,細腰舞,半含嬌羞寄幽懷。」挑逗的她頑皮無比,伏下身,香唇輕啄著阿真唇瓣,嬌羞萬分輕吟:「千枝紅樹妝秋色,三徑黃花吐異香。綉簾深內凝凝覷,從此恩情伴明月。」

已經抓狂的阿真,早箭在弦上了,見還有心情吟詩,俊然一黑,龍騰虎嘯旋圍一圈,緊把這個甜美的可人兒欺壓於身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上演新白娘子傳奇呢,又吟又唱。要演他不反對,但要看是在什麼時候,現在可是在床上耶。

「啊……」貝妮的詩句剛吟完,身坐著的男人一個翻身,立卻把愛玩的她欺壓在身下。

還沒玩夠的貝妮小聲抗議。「郎君,我要騎,你起來啦。」

埋頭吻啃的阿真理也不理她,拔開那雙如凝的嫩腿,惡狠狠地低吼,「給我閉嘴。」

「是。」不敢再吭聲的貝妮乖順非常,只是輕嘟起的小嘴漏露了她的不滿。

見她不滿的模樣,阿真搖頭嘆息,溫柔地啄了啄她嘟起的小嘴,岑寂里默默勤勞地為這朵嬌嫩的花朵耕耘著。

「唔……」被憐愛的甜美人兒身子輕輕上躬,羞人的呻吟聲隨即從她輕嘟起小嘴逸出。

幼燕思巢,光陰緩慢。正是:神女襄王會幽夢,任他冤魂進黃泉。

華麗巍峨的林府處在其樂融融的午後,爽風微微吹拂,楊柳倒掛於湖邊蜻蜓點水著,魚鴛在湖中嘻嘻相戲。

心滿意足擁著貝妮走出廂房,阿真感覺今天的天氣是倍樣的好。天是倍樣的藍,太陽是倍樣的大。

可愛無比的貝妮摟著他的手臂,與他靜走于山水秀麗、花團緊簇的庭院,頑皮用她那小小的繡鞋踢遠路上的小石子,抬起小臉問道:「郎君,下午你要做什麼呀?」

見她把小石子踢遠,走近又踢。輕低頭看著這個掛在他手臂上的親親小可愛,失笑問道:「怎麼?」

「妮兒想跟著一起出去。」忙了好些天,突然得空,她都覺的渾身沒勁了。難道她有被虐症?

「我想把飛虎的六名隊長,兀鷹的七名隊長,和景泰交給少雲,讓他們到全國上下玩一玩。」

「玩?」聽聞,貝妮很感興趣,「郎君你在想什麼好玩的?」

「以我的親身經歷和少雲回來時訴說,我們吐蕃四周仍然有許多強取豪奪的匪土。」想到楊揚差點被匪土凌辱,他就更下定決心要把這些猖獗的匪寇清除乾淨。二十一世紀哪裡有什麼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柴的啊。

他這些話令貝妮也不由的點頭,「商旅的性命與財物得不到保障,對我吐蕃的躍進是一大的阻礙。」

「沒錯,這些害蟲一定要清理乾淨。」想了想,很堅決再道:「縱然一時難於清肅,但,不管是十年或是二十年也必把這些膽大包天的匪土滅盡,我吐蕃決對不能有山賊或匪土。」

見他如此疾惡如仇,摟著他手臂的貝妮拉著他向前道:「郎君,咱們去刑部。」

聽她莫明其妙說要去刑部,阿真腦袋浮出很多問號,訥訥反問:「妮兒,去刑部幹嘛?」

見他駐腳,扯不動他的貝妮也不得不駐腳,雙眉輕皺反問「郎君不是要少雲帶人馬去清剿國內的賊寇嗎?」

「沒錯?」可是這和去刑部扯得上關係嗎?

「各州牧、各鎮縣,上交的罪犯多不勝數,逃獄的、或是未捕到的,多如牛毛,咱們去找刑部待郎要這些人的名單呀。」

「原來如此。」聽她說是要去提人頭,瞭然的阿真撫摸著她聰明的小腦袋,吟笑說道:「叫能武去提就行了,我們不必去。」

「反正呆在府里也沒事幹,去走走嘍。」

「就咱們兩人這樣公然闖進刑部,怕是要嚇死那些官老爺。」

「嘻……」偷笑的貝妮很邪惡說道:「多好玩。」

見她又在皮癢了,阿真摸撫她腦袋的手停頓著,深邃的黑眸默默的、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頑劣的眼兒滴溜溜輕轉,緊摟著他一隻手臂的貝妮充滿期待問道:「郎君,去不去?」

靜默的阿真大手突然摟過這個小肩膀,瞠然大步繼續向大廳內走去,很威嚴警告道:「妮兒,不要再挑皮了,不然郎君會很生氣,郎君很生氣,那後果可是很嚴重滴。」

被摟的貝妮小步輕跟著他,一點都不懼怕他的嚴威,小聲嘀咕喃道:「生氣就生氣,才撩拔一下就前程盡釋,生氣有用嗎?」

大步向前邁的阿真聽到她這句很大聲的嘀咕,腿跟一踉蹌,「妮兒……」聲音里含飽著要狠揍她小屁屁的危險。

「啊……」見到自己的小屁屁就要遭虐待,貝妮驚恐用雙手緊捂著嘴巴,一顆小腦袋搖的和博浪鼓一樣,「不說了,不說了。」

挑了挑危險的眉毛,斜眼看著她的阿真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嘆息不已。他的這個親親小可愛聰明那是絕對的,可是皮起來確實讓人頭疼,天下間除了他外,還真的想不出還有人可以治她了。

午後暖陽下,婉兒因書院事忙,難於親身招待。可好客的她耳提面命讓雪霜招待楊揚。

坐在大廳內喝茶聊天的雪霜舉指優雅,投足之間散著無比濃郁的書卷氣味。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早知她好學的楊揚靜瀾坐在她身邊,四周彌溫著恰恬,靜沁的馨香。

除她們兩人女人外,李能武冷靜地站在大門邊,冷睛狠凝著坐在兩人女人對面的錦采燁,如狼的眼眸像是在看待獵物一般,大有你敢動,我就讓你死的舉措。

頂著*人的殺氣,錦采燁端坐正身,臂不動,眼不轉。極其安靜地聽著對面兩位女仕侃侃而談。

不可置信的雪霜聽到楊揚說飛燕嫁給了風揚,立即驚呼:「飛燕才十三歲。」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嬌羞地楊揚輕輕抬起睫眸偷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才湊過小腦袋到雪霜的耳朵細碎說了幾句話。

聽完她細碎的那幾句話,雪霜的小臉頓時也殷紅了起來,輕點腦袋安心道:「如此就好。」飛燕葵水有來那就好,不然如何能為人妻妾呢?

笑靨如花的楊揚見她明了了,輕輕嘆息問道:「雪霜,你回吐蕃是否未曾給你母親寫過信?」

想到娘親,歡喜的雪霜一時也暗然神傷了,輕搖著頭顱說道:「夫君身為吐蕃大王,娘親則在大周,我怕貿然送信給娘親會害了她。再則,我該如何向娘親道明真實情況?」想她只是一名賤婢,突然躍身為王妃,說出去誰能相信,又有誰會相信。

沒有她想那麼多的楊揚也是輕點著腦袋,「雪霜所濾的是,兩國雖說不上壞,可卻已不再好。如信件遺失,或有居心叵測之人陷害,必定會害你母親與弟弟遭罪。」

「是呀。」知道其中道理的雪霜暗然神傷不已,不知該如何才好。

見她如此,楊揚極為不忍,輕握著她的獨手,安慰道:「雪霜放心,真哥與二哥不是泛泛之交,雖說兒女膝下才最真,可我與二哥必定會代你和真哥好好的奉養你母親的。」

聽到這話,雪霜感動不已,猛地站起身,卟通就向楊揚下跪,「楊揚之恩,雪霜銘記於心。」

「雪霜切勿如此。」驚嚇到的楊揚趕緊扶起她,按她入座說道:「真哥對於我與二哥如兄如父,教會我們許多事情,對我們也是關愛有加。別說什麼銘不銘記,這是我與二哥該做之事。」

「楊揚……」感動的無法言語的雪霜唯有緊握著她的手,眼眶晶盈的淚花串串滴落,「我該怎麼說才好。」

一時之間歡樂的大廳頓時岑寂非常。

當阿真踏進大廳,就看見他那個永遠靜瀾的霜兒端坐在椅上,默默地拭淚。

這一見他立即大驚失色,急步靠近的他,蹲下身子,兩隻大掌愛憐地擱在她小臉上,輕輕為她拭去眼淚,「霜兒,怎麼呢?為什麼哭了?」

「夫……夫君。」沒想到他突然出現,一時之間雪霜是羞煞莫名,羞的連眼淚都不敢掉了。

聽到這聲嬌呼,阿真心疼不已地凝視著眼前這張小嫩臉,關心非常問道:「霜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輕搖頭顱的雪霜不想讓這些小事煩惱到他,乖巧柔順地回道:「沒有,只是回想到以前在府里的事情,一時感傷。」

「原來如此。」鬆了一口氣,阿真才站起身,無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這個多愁善感的人兒,是他心中永遠一道無法彌補的傷疤,想到她坎坷的命運,他就恨不得把她緊緊揉進心裡,好好把她藏起來。

抹掉眼淚的雪霜跟著他站起身,輕輕看了一眼前面的錦公子,為他求情道:「夫君,前塵往事早如飛煙,霜兒祈求您不要對錦公子懷恨於心。」仇恨是一件很暴戾的事情,為楊揚為夫君,她都理當如此。

「傻丫頭。」輕聲嘆息的他摟過這雙溫柔的小肩膀,伏下身細看著這張紅暈滿布的小臉,「只要霜兒不怪罪,為夫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當眾被如此親蜜的摟著,雪霜害羞不已,聽聞他這番話,歡喜無比謝道:「謝謝夫君。」

愛憐她之致的阿真啞然失笑,情難自禁輕啄了一下她火紅的腮頰,不贊同說道:「與夫君有什麼好謝的。」

「是……」被親的雪霜更羞了,緊低垂頭小腦袋,探看自己的繡鞋,感覺自己的臉上煬熱之極。

早知道前因後事的貝妮站在一旁靜靜聆聽著,咕嚕的眼眸盯著那個低頭的大周人,非常好奇的她湊上前問道:「這位大周公子,聽說你很能打?」

一時啞口無語的錦采燁愣愣看著眼前的貝妮,見到如此可愛的水靈姑娘直凝凝盯著他看。瞬間臉上一紅,惶恐不安抱拳躬身道:「見過王妃。」

「別王不王妃了。」好奇的貝妮只想知道答案,急切追問:「聽說能武都擋不住你,是不是真的?」

「這……」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錦采燁,轉頭看了看站在門邊對他很不爽的李能武一眼,才弱弱回道:「當日在船上之時,我與李兄才過了三招,屬分不出誰高誰低。」

聽他說才過三招,貝妮更加好奇了,想也不想就朝門邊的人喚道:「能武……」

「妮兒……」她的話還沒說完,阿真立即插了一口。

被打斷話的貝妮轉身見他郎君與雪霜一出梁祝演完了,兩個酒窩深陷地向兩人靠去。

無奈的阿真在她剛走近,大手一伸便緊摟著她的細腰,以防她又要搞出什麼讓人頭疼的事情。

「妮兒,你想幹嘛?」

「武能的武藝很是高強,可是雪霜卻在那個大周公子手中斷了一臂,算起來這一臂是在武能眼下斷的,所以我很好奇到底他們兩人的武藝誰比較高。」貝妮很老實,當然好奇是佔了非常大的部份。

冷峻的李能武聽她這話,冷酷的瞳孔驀然放大,兇狠非常大瞪著錦采燁。

聽她這話,阿真挑起眉毛,故意問道:「你是想讓他們比劃比劃?」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貝妮滿臉無辜,如小狗一眼的水眸乞求地仰看著自家郎君。

「好吧。」大大受不了這雙黠靈的眸子,再次上美人計當的阿真朝李能武說道:「點到為止,切不可傷人。」其實他也是很好奇。

「是……」早等這一刻的李能武大步向前一跨,雖然他並不好鬥,可是唯有敗錦采燁,才能讓他心裡坦然一些。

第335章《收家奴》

「吐蕃大王,你這是……」不願交戰的錦采燁猶豫萬分,輸贏真的就那麼的重要嗎?

聽見這句不願的語氣,阿真朝錦采燁看去,「怎麼?你害怕?」

「刀劍無眼,何不作罷。」

「說的好。」贊同的阿真連連點頭,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不冷不熱說道:「想當日我幾名夫人單獨在船,而你卻領著大批河差持凶刃追趕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們,那時的你怎麼就沒有想到刀劍無眼吶。」

「這……」無法反駁的錦采燁被臊的雙頰通紅,無奈地深深嘆了一口氣,「既然大王如此,那錦某就獻醜了。」

「取劍。」阿真大喝。

李能武早不耐煩了,見他終於答應了,大手划向廳外,虎虎生威邀道:「請……」

知這一戰避不了,錦采燁客氣回禮道:「李兄請。」

不吭聲的李能武身子一轉,大步先跨了出去。

林府大廳外,正直百花怒放時,花圃中央立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穿著黑裳之人臉龐冷峻,眼神銳利。穿著白裳之人身影寂寥,英挺的俊容上刻滿著疲憊的蕭颯,幽幽晃動的雙眸染著淡淡的釋然,像是對這個世界毫無眷戀一般。

午後的暖風輕輕吹拂,揚起寂寥相對而看的兩人衣襟。

令人屏息的對決馬上就要開始了,站在廳門口觀看的所有人皆緊屏著呼吸,緊張的已無法言語。

一手牽著雪霜,一手摟著貝妮。阿真看了看持刀冷峻的李能武,又看了看握劍寂寥的錦采燁,頓時也好奇不已,不知這兩人誰比較勇猛。

「幽徑花田皺風平,繁花盡收蝶蜂鳴,虎豹擂局百獸隱,二道弧影刀劍凜。」

隨著他的詩落,靜佇花田的兩人爭鬥了起來。

手持霸道之刃的黑影如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踩風向前飛疾而去。

昂然碩長的白影持著溫文之劍,反手一揮,那柄三尺青鋒猶如識得主人一般,乖巧地任他折弄,在他手上變幻出無數招式。

倏地,白影手中不停變幻的劍一定,緊護著主人於胸前,險險擋下那雷霆萬鈞,霸道之極的虎刀。

腳踩萬花,雷霆一擊的李能武見虎刀被擋,大搓的火化立即跳躍在眸前。一張幽黑的臉頓時更冷了,咬著牙的他在相持之時,猝然改變招式,兇狠拖拉著自己的手中的大鋼刀,令大搓的火花滋滋不停跳躍。

「鏘……,嚓嚓嚓……」寂靜的園內,響起一陣非常刺耳的撞擊拖拉聲,這陣聲音聽的遠觀的所有人頭皮發麻,牙齒髮浮。

提劍護胸的錦采燁見他如此之狠,大量的火花輕灼到臉上,感受到利劍被這柄襲來的大刀拉的已缺口,眼一眯的飛快使勁於劍鋒上,向前一頂,自己飛速後退一大步,心裡剎異非常,感覺這招式亦常的熟悉,但一時卻想不起來。

被內力頂退的李能武心裡也剎異非常,姓錦有果然有點能耐。

「吃我一招。」一聲叱喝,錦采燁可謂聲落人至,快如閃電的劍氣直*而近。

白色的身影躍於半空不停旋轉,利劍帶著他的身體如龍捲風一樣,極快之中就到了。

見到此招的李能老臉木愣,眉頭深皺念叨,「飛龍捲雲?」

知道此招厲害的他不敢大意,試探中用他的大鋼刀頂住狂卷而至的劍指,剛頂住后他立即雙腿下跪從地上的空檔滑溜過去,身體還未定穩下,刻不容緩之際飛快向側一偏。

不認為他能躲過的錦采燁見劍被擋,停留於半空的身影輕凝從地上滑過的黑影,手腕一擰,利劍如有眼一般,隨即轉向後下,直擊躲避過劍鋒的身影。

滑溜急閃的李能武駭然抽了口氣,愣看著就在身邊的那柄劍身,如果微微遲疑,那他現在已身首異處了,無法相信的他喃喃低念:「飛龍擺尾。」,這不就是他的劍招嗎?此招是飛龍捲雲的後續招術。飛龍捲雲一出,極難逃離,向上逃之人,立即就會遭受到飛龍探月,向下逃的人也就是他剛剛遭受到的飛龍擺尾。可……,這世上除了他外,竟然還有人懂的?

見他竟然躲過這一招,錦采燁臉上也木愣了,回想到他剛才的雷霆一擊,然後大刀拖拉,一時之間不由的也驚駭,無法相信念道:「斷刃訣。」沒錯,剛才他使用的就是刀譜上的斷刃訣。可是他怎麼懂的?

打量著遠處愣怔的兩人,連阿真都看出不對勁,因為他認識李能武的招式,剛才錦采燁使用的那一招旋轉,他有見李能武用過,不管是姿勢,還是停留空中與地面的距離都一模一樣。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楊揚驚呼朝前喚道:「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

不管是避招,還是出招的兩人皆保持姿勢面覷著對方,直到聽到楊揚這聲叫喚才回過神來。

驀然站起的兩人像是沒有見過對方似的,不由自住相互再凝了一眼,才沉默的收回刀劍,向大廳門口走來。

一同被喚回神的阿真見楊揚這副表情,惑疑問道:「楊揚,怎麼呢?」

無法相信的楊揚看著返回的這兩個男人,張大嘴巴指著他們喃道:「你們是師兄弟。」

聽聞這話,剛返回的兩人不可置信跳了起來,「什麼?」

「你們全都是飄虛子的徒兒。」難怪在小木屋時她就覺的錦采燁的話很熟悉,原來她曾聽人講起李能武的身世,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聽到這兩人是師兄弟,本以為是巧合的阿真頓時好奇不已了,指著錦采燁問道:「你母親也是病死的?」

早怔的錦采燁無法消化這個消思,愣愣點了點頭。

「為你母親醫病的是不是一個道士?」

愣愣的頭顱依然點了點。

見他連連點頭,阿真興奮不已,大聲問道:「你母樣死後,這個道士是不是交給你一本武籍,說練練可以強身健體?」

「你……」錦采燁感覺自己很迷茫,傻傻相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嘞個去,咋舌的阿真見到是真的,不可思議地看著李能武和錦采燁,老金的武俠小說重現了,真是見鬼。

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有師兄弟的李能武愣看著一旁的錦采燁,師父他老人家玩的太大了吧?

傻愣愣的錦采燁很快就把凌亂的思緒理好,合上嘴巴,他朝旁邊的李能武問道:「你與我的經歷一樣嗎?」

「沒錯,師父給了我一本武籍,一本醫經,一本毒醫。」看著他的李能武恢復冷默,只是現在他的冷默少了那一份煞氣。

聽他應是,喃喃自語的錦采燁念道:「他同樣給我一本武籍,可是另兩本卻不是醫經和毒經,是兩本燕國大文豪魯軾子所著的詩經與易經。」

精彩,精彩……

刺激,刺激……

聽的驚喜連連的貝妮指著他們問道:「那你們誰是師兄,誰是師弟啊?」

她這一問,頓時令李能武和錦采燁尷尬無比,不知該說什麼地相覷了一眼,皆默然了。

阿真見他們兩人如此尷尬,分不出誰大,想出個辦法朝錦采燁問道:「李能武二十三歲,你呢?」

他這一問所有人皆大翻白眼,天下人都知道這位曾任大周河督,後任驃騎大將軍的錦采燁二十二歲,他這位吐蕃大王就這麼白痴嗎?而且他不是有派人去細探查過嗎?

「二十二歲。」錦采燁很老實。

「好。」明知故問的阿真一拍定案說道:「李能武較大,所以是師兄,沒得抗議。」

「呃!」木訥的錦采燁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也不容他推脫,唯有輕輕點了點頭。

見陰謀得逞,阿真認認真真,細細慢慢,從腳到頭打量著錦采燁,直把他連內褲是穿什麼顏完的都尋搜過後,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英俊瀟洒,玉樹臨風,堪稱謙謙君子。」

被如此細量的錦采燁早渾身不對勁了,現又聽聞這位昔日罵他閹人的大王讚頌,一時之間不知所云。

反倒是楊揚聽到這聲讚賞,小臉櫻粉,心裡歡喜的緊,好像在誇她夫君一般。

贊完后,阿真如是說道:「大周已不會再用你,縱然你回鄉歸田,街坊鄰居也不會對你友好,甚至還會以你為仇。」

知道自己處境的錦采燁默然不語,他能有今天,還不是眼前位大爺給的。

見他不吭聲,阿真輕輕拍了拍他蒼涼的臂膀,「我給你指條明路吧。」

早在很久以就思索不出道路的錦采燁一愣,他已被天下人遺棄了,還有路走嗎?「願聞其詳。」

「我與你簽約五年,也給你五年的時間,在這五年裡你要唯吐蕃以已任,拋棄你那愚臣不侍二主的想法,五年過後,我讓你自由選擇,看是要呆在我吐蕃或是回大周,都隨你。」

「這……」錦采燁搖了搖頭,「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吐蕃大王的心意,錦某心領了。」

知道他會拒絕,不是很所謂的阿真聳了聳肩,輕笑看著他念道:「越之西子,善毀者不能閉其美,齊之無鹽,善美者不能掩其丑。日中則昃,月滿則虧。你應該知道。」

飽含詩書的錦采燁當知道其中意思,搖頭深嘆了口氣答道:「此乃常理,我當然知道。」

「嗯。」點點頭后,他繼續說道:「你雖滿腹經綸,滿腔報國熱血,但三軍將士卻極度憎厭於你,周皇更是不會啟用你。如回大周,進你無法入朝為官,退則更難安其身,可謂舉步為艱,四海難容。這些想必你也應該都知道。」

天下如此之大,一時之間卻也找不到容身之所,錦采燁啞然搖頭嘆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進退維谷。」

「十年寒窗,嘔心瀝血,上無法光耀門楣,下不能荀食寢安,償若再遭奸臣落石,官吏迫陷。難道你真的以身飼主,含恨歸終嗎?死後葬於亂岡,世代受人唾沫,一脈單傳的你如何去面對你錦家的列祖列宗?」

聽他如此犀利言詞,錦采燁默然無語,挫敗之極,垂頭喪氣。

見他心房崩潰了,狡滑的阿真輕拍了拍他的肩勸道:「天下間能救你的唯有我,以你的才華不該就此埋沒,人這一生中肯定會經歷過失敗,也必然要承受得起失敗。但是絕對不能被失敗擊倒。」說到這裡,給他非常肯定地讚頌:「你有治世經綸,但卻遇不到伯樂,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以五年的時間來證明你自己,讓天下百姓釋然你,讓周皇肯定你。五年後,我敢肯定周皇必定來拉籠你,如你毅然離去,我絕不會強留。到那時你必定受重用,必定門楣高耀,也必定受人敬仰。」怎麼樣,這個糖衣炸彈夠大吧。

被禮教死死困綁的錦采燁心動了。拒絕?結局已很明然。接受?還有一線生機。為吐蕃賣命五年,讓世人看清他的能力。到那時他必定能得皇上重用,重回朝綱安得天下,列祖列宗天上有知必然也會理解,畢竟他現在已四海難容,無處藏身。

想通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阿真肯定再問:「五年後,你肯放我離去?」

「沒錯。」點頭含笑的阿真眼裡雖然滿是笑意,可是心裡卻在偷笑。如五年後大周亡了呢?他又該去哪裡?

聽他如此堅定的話,錦采燁不疑有他,立即跪地磕頭拜道:「參見大王。」

貝妮見他屈服了,輕抬眼眸稱讚看著身邊的男人,好像在說:「郎君你那張嘴巴,真是人見人死,獸見獸亡,竟然連這麼個木頭腦袋都說服了,臣妾好佩服你喔。」

看著貝妮水汪的眼眸,阿真憐愛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才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道:「你是家奴,在外面之時叫我少爺,宮裡時則叫大王。」

「是。」

「起來吧。」

「謝少爺。」

果然是個好臣子,立場一對,阿真對他萬分滿意,「後天楊揚要回大周,你護送她回去。返回之時,不必到王廷,直接到大理找我。」

「是。」

「記住,絕對不能委屈了楊揚,一定要保她安然無恙,知道嗎。」

「縱然奴才身絕,化為鬼魅也必保柳小姐安然無恙。」

「嗯。」果然聽話,滿意的阿真嘴角吮笑,朝李能武比劃道:「能武,到芊芸房裡把我的佩劍給他,然後你帶他到刑部,要刑部把這些年積壓的欽犯人頭全提過來,再叫少雲、飛虎六位隊長、天火的正副頭領、和兀鷹七位隊長,到這裡等我。」

「是。」

「退下吧。」

「奴才告退。」不知禮節的李能武見他又跪下了,猛翻了個白眼。吐蕃和大周的禮數不一樣,看來他得教教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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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混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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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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