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背地習武

?路不平暗道：「孫女性格不張揚，若是能隱藏鋒芒，應該不會引來禍端！只是福禍難測，她不欺人，也不免被人欺，要是大禍臨頭，那也得有能力自保才是！」便道：「孫女，以後每晚你就跟著我來此處習武。」

小乞丐驚道：「爺爺要教我武功？」

路不平道：「嗯。你是我路不平的孫女，自然是要習得一身本領。雲水宮武功雖然不差，但你要是遇到再強勁的敵手，就難以招架了！而且你身懷奇技，正是習武的好苗子，只要你走正途，將來本事不可限量啊！」

路不平在破廟深受重傷，還能端坐蒲團，棍打鐵骨派，足以令天下群豪讚歎不絕，他和小乞丐都不良於身，小乞丐有他指點當真是對症下藥。小乞丐正為自己天資差，學不到本事而煩惱，當即跪地，道：「謝謝爺爺！」

路不平點點頭，道：「不過，我教你武功一事，爺爺不希望有第三人知曉！」

小乞丐問：「我的師傅和師姐們都不可以說嗎？」

路不平心中暗道：「我本來就是不想讓他們知曉。」便道：「不可以！」

小乞丐又問：「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路不平笑道：「每晚，我都會去找你，有爺爺在，雲水宮上下還沒有人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發現爺爺的蹤跡！」

說罷，路不平就讓小乞丐把在雲水宮學到的東西，全部演練一遍。小乞丐把玉慎兒和大師姐教她的招式，都一一展示，路不平看過後，搖頭道：「雲水宮的武功要領在輕盈柔軟，你耍出來笨拙沉重，看來你大師姐並沒有能力來教你啊！」

小乞丐低下頭，道：「是孫女太笨了。」

路不平道：「倒也不是你太笨，你大師姐雖把招式練得純熟，但天資有限，還未參透雲水宮武功的精妙之處。是以讓你用正確的方法學習，自是進步慢之又慢！」

「正確的方法學習，會讓我進步慢？」小乞丐大吃一驚。

路不平點頭道：「雲水宮的武功若是尋常弟子像你這樣練，自是沒錯。可你腿腳不便，又練這身形輕盈的武功，就會舉步維艱，處處碰壁。就如你適才那招『八月問柳』，這招講究左右配合，你兩腿不一，互不干涉，如何配合？便會東倒西歪，摔得人仰馬翻！」

小乞丐一臉驚訝，心中愁苦，道：「這麼說來，大師姐教我的武功我是不能再學了？」

路不平道：「學，當然學，不過得反過來學？」小乞丐道：「如何反過來學？」

路不平喊道：「看好了。」說著，便將那招八月問柳反著展示了一遍。小乞丐看得目瞪口呆，只見那招八月問柳被爺爺左顛右倒，還能連接流暢，甚至更具威力，實在奇怪！

展示完后，路不平問小乞丐：「你可清楚了？」

小乞丐合上張得老大的嘴巴，點點頭，立馬按照爺爺的方法嘗試，可是剛踏出兩步，就又摔了一跤。

路不平哈哈大笑，道：「傻孫女，你現在底子薄，還不能徒手習武。」將手上的竹棍扔到小乞丐的手裡，續道：「你先用這個練，讓它代替你少了的那條腿，等你學有所成，再徒手練習也不遲。」

小乞丐緊握路不平的竹棍，緩慢練了起來，路不平見她握著竹棍就好像握著兵刃一樣，斥道：「要將她視作你的一條腿，而不是兵刃。你學不到家，將腿做兵刃，要是被人砍斷了兵刃，你可就再失去了一條腿！」

小乞丐覺之那木棍在手中本就是兵刃，無法將它視作一條腿，心裡不信任，一個簡單的招式是越練越慢。

路不平知她所慮，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小乞丐扔去，一邊扔一邊喊：「快點！快點！再快點！」小乞丐為避讓石子擊到自己，自是硬著頭皮，動作加快。

路不平向她扔石子，自是拿捏好分寸，好讓小乞丐有機會避讓。豈料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慢慢信任手中的竹棍，這招八月問柳已是越來越流暢。

小乞丐瞧見自己進步神速，自己也是怎麼也不相信，叫道：「原來我並不笨呀！」

路不平抬眼一望，頭上一抹紅光，天已微亮。道：「今日你就練到這裡，明晚再繼續。」小乞丐點點頭，將竹棍還交爺爺，打了一個呵欠道：「爺爺每晚要教我武功，你住在哪裡呢？我可以去找你嗎？」

路不平笑道：「爺爺闖蕩江湖多年，四海為家，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你就不要管我啦。」抱起小乞丐，單腳一踏，往雲水宮飛去。

折騰了半夜，此刻鬆懈下來，小乞丐還真有點困，還未到雲水宮，便已躺在路不平的懷中睡著了。

路不平將她抱到她房間的床上，掩上門，一躍就不見了蹤影。

此後每日夜晚，路不平都會潛入小乞丐的房中，將小乞丐帶往石林習武，小乞丐按照路不平的指導，反著學雲水宮武功，進步愈來愈快。

路不平見她進步神速心中讚揚有佳，接著又讓她正著練雲水宮武功，小乞丐沒想到自己正著練也大有進步。

只是半月，便反超比她還早些習武的玉慎兒。只是她牢記爺爺的叮囑，不將路不平教他反著習武之事告訴旁人，就連玉慎兒也未曾坦白。

小乞丐以往的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突然之間判若兩人，叫師姐們著實難以想明白。她還在後廚，便已聽到二十丈遠的習武場上，有人向大師姐道：「小師妹武功突然進步神速，其中定有隱事！」

那人聲音清澈，稚嫩童音，小乞丐一聽便知是向敏柔。

大師姐史可真道：「她武功進步之快，我也是沒有想到，你們可知道其中緣由？」玉慎兒道：「小師妹武功進步是快，可她也是最刻苦的！難道進步快，不應當嗎？」

向敏柔道：「小師妹她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以往只是一招，她都要學好幾天，還不一定學得會。可是這半月的比賽，竟連續勝玉師妹三次，什麼樣的人有如此進步？我看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玉慎兒知向敏柔是嫉妒小師妹武功進步，然她說的話也無不在理。雲水宮每隔幾日的同級別弟子比武規矩，以往但凡是她和小師妹對峙，自己無不是勝出，但最近兩次她卻敗在了小師妹手下。從此節看來，她也是想不明白，便不再多說。

史可真道：「敏柔的話在理，只是我問過小師妹，她並未承認自己有什麼隱事。玉師妹，你與小師妹最要好，她可曾向你提及過？」

玉慎兒道：「未曾。」

史可真道：「既然如此，等她來了，我再細細問她。」

小乞丐知自己去了習武場，就會面臨幾位師姐的質問，突然心裡變得緊張，但爺爺的叮囑仍在耳邊，「無論如何，我是不能說出來的！」小乞丐暗自道。

到得習武場，眾位師姐果然正在等著自己，小乞丐快步走去。史可真道：「小師妹，你近日習武大有收穫，師姐為你感到高興，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進步的？讓師姐們也學習學習」

小乞丐已知她們要問這事，自己不想撒謊，便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向敏柔道：「小師妹，你是如何進步的？快快告訴大師姐，是不是藏了什麼秘密，學了邪術？」

向敏柔說這話未加思考，讓聽的人以為雲水宮的武功就是邪術，史可真對向敏柔斥聲道：「雲水島上只有雲水宮弟子，她是如何學得了邪術？」

向敏柔知道自己說錯話，趕緊找補：「大師姐，有沒有可能她在進入雲水宮之前，就已經學了邪術，只是我們不知？」

玉慎兒見小乞丐默不作聲，根本不為自己辯解，急道：「小師妹，你說話啊。你到底是如何進步這麼快的？」

小乞丐還是沉默。

面對向敏柔的咄咄逼人，玉慎兒不想小師妹委屈：「大師姐，我與小師妹一同來到的雲水宮，她以前是什麼樣，我很清楚，她並沒有學過邪術……」

說到這，玉慎兒忽然想起與小師妹初次見面之時，她在鐵骨派的弟子手下救了自己，然後衝進陣法中與師姐們一同抗敵。那時，也不知小師妹用的是什麼路數，行如輕功般疾速。可與她相處后，才知小師妹其實並無半點武功。

離開茶館后，玉慎兒曾請教過大師姐及孫秀、孫芯兩位師姐，問那是什麼招式，三位師姐都答不上，只猜測應是與她一起的顧和山莊高手在暗中相助。

這是否是邪術，玉慎兒能力淺薄，無從判斷，這件事也只是在她腦中一閃而過，未加多想。只是小乞丐這怎麼問，她也不回答的性子，著實讓人替她著急。

向敏柔怒目圓睜，好似要吃了小乞丐，小乞丐就是不答話，也不辯解。只聽得有十來個雲水宮弟子也開始議論紛紛，史可真才道：「小師妹，你可有學過邪術？」

小乞丐道：「我沒有。」

史可真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沒有，只是你進步之快，讓人疑惑。我知你生性靦腆，不喜多言語，便不再問你了。進步快，本就是一件好事，你刻苦認真，師姐們也是看在眼裡，只是這一言不發的性子須得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