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深夜見母

黑夜之中，蘇錦言摸黑起來，走向梳妝台前，藉著月光，看到鏡中自己稚嫩的臉龐，難以置信，明明自己已經死了，怎麼這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而且這裏是自己十一歲以前的閨房······

最重要的是自己腦海之中，多了許多陌生的東西，醫術，武功，還有奇門遁甲，兵法，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這一切都是一個謎團，先前剛醒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地府見到的娘親和大姐，可是這閉上眼之後，再次醒過來，還是在這少時的閨房之中，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自己重生回來了，只是不知道是重生到什麼時候。

「哐當······」轉身準備回到床榻之上躺着，待明日再詢問眼下是什麼時候，不料轉身的時候，不小心將房間里的小凳子帶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這聲凳子翻到在地上的聲音十分清脆。

而隨着凳子倒地聲音之後，便是隔壁耳房響起了婢女起身的聲音，隨之還有光亮，顯然是守夜的婢女被驚醒了，此時要過來查看究竟。

蘇錦言記得十一歲以前，自己身邊有一個奶娘，兩個大丫鬟，三個小丫鬟，兩個大丫鬟負責守夜，貼身伺候，奶娘則是管着自己身邊大小事務，小丫鬟負責灑掃什麼的，而十一歲之後，母親過世，吳氏便以喪期和家中銀錢不足為由，將自己身邊的丫鬟調走了三人，只留下一個奶娘，一個大丫鬟和一個小丫鬟伺候，和西風院的庶女們一樣······

「姑娘，姑娘你怎麼起來了，也不叫奴婢一聲·······」而片刻之後，便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大丫鬟進來。

丫鬟進來看到蘇錦言望着倒下去的凳子發獃，放下手上油燈之後，便急忙將凳子擺正，一邊還向蘇錦言請罪。

蘇錦言藉著燈光，也看清楚了這婢女的樣子，這是自己身邊的大丫鬟青衣，是自己屋子裏伺候的幾個丫鬟之中姿色最出眾的，甚至在西風院，整個平國公府都是極為出眾的，前世在父親過世第二年的春天，被大伯父蘇明德看中做了妾，而後不到半年，在母親病逝之後便也跟着過世了，死時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年華。

而後面從下人口中隱約得知，青衣是為了給母親請御醫，這才在大伯父蘇明德面前使了手段，成了大伯父的妾室，而在青衣給大伯父做妾的那段時間裏，確實有太醫來看過母親幾次······

眼下青衣還在自己身邊，看樣子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那麼是不是說，此時父親蘇明華尚未過世，吳氏還沒有成為平妻，娘親還活着，自己還沒有變成光有嫡女名頭，被當做庶女·······

之後，蘇錦言詢問了青衣此時是什麼時候，當今皇帝是誰，是哪一年，從青衣口中得知，此時正是永樂十五年，當今皇帝是永樂帝，名諱沈謙，今日是永樂十五年十月初八。

永樂十五年十月初八，不就是前世父親蘇明華被歹徒襲擊的第二天嗎？之後沒有見到第二天的陽光便撒手人寰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在平國公府苦苦煎熬著，現在已經過了子時，恐怕這個時候，父親蘇明華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雖然蘇明華這個父親對娘親，對自己姐妹不疼愛，而且又是貪歡好色，且將寵愛都給了吳姨娘一雙兒女，但終究是她們的父親，給她們生命，而且此時正是前世父親命喪之時，蘇錦言心裏面難免傷心。

「青衣，伺候梳妝，我要去見母親······」思及此，蘇錦言忙讓丫鬟青衣伺候自己梳妝，她要去尋母親，將事情給母親說一聲，好讓母親早作打算，不要再像前世那般，措手不及。

如今已經臨近子時時分，而父親任職的通州府城，距離臨安城半日的路程，就是自己現在哭着喊著讓人前去通州，恐怕也於事無補，到時候弄不好自己還會被吳姨娘母女安上詛咒生父的名聲，生死各安天命吧！

既然改變不了，那何不做好安排，準備好應對吳姨娘和祖母雙重的夾擊，如何在這國公府中護住自己娘親和姐妹······

「姑娘，天色已晚，少奶奶怕是已經歇下了······」青衣欲言又止，這天色的確晚了，這大半夜的，恐怕會引起住在隔壁不遠屋子的其它幾位姑娘的注意，七姑娘和三十四姑娘倒是沒什麼，可是其他幾位姑娘，可就不好說了。

「無妨，就說我想母親了······」蘇錦言難得鎮定，經歷過前世那些事情，她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遇到事情，只會躲在母親和姐姐身後哭鼻子的十歲小姑娘了！

而今夜，這東跨院裏，蘇錦珍是不會在的，前世的時候，蘇錦珍是在前院聽風堂西跨院六姨娘吳氏的屋子裏過夜的，直到第二日中午時分，通州送來父親蘇明華過世的消息，才匆匆趕回來的。

前世自己因為落水，未能第一時間為父親披麻戴孝，被吳姨娘母女二人說成是不孝，這一世，自己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十七姑娘，五少奶奶已經歇下了，不知姑娘有什麼事，奴婢明日一早告訴少奶奶······」匆匆梳洗之後的蘇錦言帶着大丫鬟青衣和一個臨時起夜遇到蘇錦言的小丫鬟梅兒，來了西風院正院，五少奶奶謝氏的屋子外面。

而今夜值夜的正好是李媽媽的大孫女桂花，謝氏身邊的大丫鬟，十五歲的年紀，一臉的憨厚，此時十分為難的開口。

青衣和謝氏身邊的小丫鬟荷兒交好，是拐了彎尋了荷兒，這才深更半夜見到桂花的，桂花並沒有因為被吵醒而心生不滿，此時對着蘇錦言十分恭敬，蘇錦言看在眼裏十分的滿意，母親身邊的人果然是不錯的，何況這桂花還是母親奶娘的孫女，自然是忠心的。

前世的時候，桂花本來和母親嫁妝鋪子上的掌柜兒子定了親事，就等年底便成親，只是後來父親過世，母親魂不守舍，中了吳姨娘母女的算計，桂花為了護主，頂了罪責，被活活仗責而死······

「勞煩桂花姐姐前去通傳母親一聲，就說錦言有事找母親······」眼下不是回憶前世之事的時候，眼下是如何將父親的事情告知母親，好做好準備。

「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這就去叫醒少奶奶······」桂花見蘇錦言臉色沉重，並不像往日那般胡鬧，再想到今日落水之事，思索之後只好妥協，若是事關今日落水之事，她就是被少奶奶責罰也要第一時間叫醒少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