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言試探

第五章 出言試探

?「我……我……」趙員外支支吾吾了幾聲最終還是認命地一嘆,說道:「昨天晚上我們喝完酒,我是想着去石榴巷逛逛,那會已經不早了,石榴巷大多數院子都關了門,就銀釧家的門居然是開的。我有點好奇就往裏瞅了瞅,瞧見屋裏窗戶上印出好幾個人影來。銀釧他們家平日裏就她和她媽媽,遇上客人多的時候會請個小工來,但窗戶上那幾個人影看着都不像啊。我估摸著不是遭了賊吧,沒敢進去,想走來着,但那幾個人眼看要出來了,怕跟他們撞上,我就尋了個角落裏躲著,等他們走了才出來。然後我不就有點想知道這事後來怎麼樣了,那幾個賊人抓到沒有,找相熟的差爺問了下,才知道銀釧居然死了!」

王氏一聽趙員外果然去了石榴巷,揪着他的耳朵就要罵,裴夏趕忙讓衛八把人拉開,先盤問問題要緊。

「你可看清他們有幾個人了?」裴夏問道。

「三個。」

「出來的時候他們拿了什麼東西?」

「背了一個大包,應該搜颳了不少財物吧,不過我瞧領頭那人出來以後還踢了一腳路邊的樹,好像很不滿意。」趙員外回憶道。

裴夏眼睛一亮,那就是東西還沒找到。她繼續問道:「那幾人長什麼樣看清了嗎?」

「沒有,他們都穿着黑衣帶着面罩,我只知道是三個男的,個子差不多都是六尺左右,不胖不瘦,別的就不清楚了。」

裴夏又繼續問了幾個問題,再沒收集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和慕長安、衛八離開了,剛轉身就聽到背後響起趙員外的哀嚎。

「哎,這個王氏也太可怕了吧,你聽趙員外這慘叫,還有之前那響亮的一巴掌!」衛八感嘆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居然有幾分慶幸自己還沒成親。

裴夏冷哼一聲,說道:「要是我的夫君背着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不止給他一巴掌這麼簡單。」

「你還要怎麼樣?」衛八驚道,女子不都要奉行三從四德嗎,怎的一個二個都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想什麼呢,殺人犯法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裴夏沖衛八笑了一下,徑自走了。

這還是衛八第一次見裴夏笑,明明美人含笑該是最賞心悅目的事,可衛八隻覺得背後冷氣直冒,跟自家殿下嘀咕道:「我怎麼覺得她這話的意思是只要不弄死就行了呢,回頭我可得告訴小九別打這姑娘主意了……」

衛八嘀咕了半天,沒聽着自家殿下的回應,扭頭一看,只見自家殿下正看着裴姑娘的背影出身,眼神里分明帶着幾分欣賞。

噫!莫不是中邪了吧!

走訪完今天的第一家,裴夏三人又來到第二家。這家是個做絲綢買賣的,家裏的男人上個月就出去買貨了,要下個月才會回來。

劃掉這一家,就剩最後一家了。這家主人名叫周克禮,三十多歲,是杜驍的妻舅,頗有些錢財,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裴夏去時,開門的家丁說他家主人最近病的很重,不見客人。

「我們不是客人,是官府來查案的。」裴夏拿出縣衙的令牌,誰知那家丁並不買賬。慕長安便讓衛八拿出王府的令牌給家丁看,家丁接過令牌看了看,說是要去通報一下,過了好一會才回來開門,讓裴夏等人進去正堂等待。

裴夏和慕長安進到正堂並未直接落座,而是打量起屋子裏的擺設來,這屋子好幾處佈置的不太協調,明顯是原本擺了裝飾的物件又臨時挪走了。

「草民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周克禮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來,只見他穿得很厚,一步一顫,面色慘白,和他相比,慕長安都算得上是面色紅潤了。

慕長安免了他的禮節,讓侍女扶他坐下,關心地問:「你這是生的什麼病?可瞧過大夫了?」

「回殿下的話,草民沒什麼大礙,就是不慎染上了風寒,這些日子一直在家靜養,不知殿下前來所謂何事?」周克禮每說上一句就要喘上一喘,一副隨時要背過氣去的樣子。

「風寒怎的發作到這般嚴重的程度了?」裴夏奇道,「周老爺是何時染上的風寒?」

周克禮答道:「半月前就有些症兆了,當時我沒在意,想着扛個幾天大概就自己好了,誰知前天傍晚突然嚴重起來,這才請了大夫……」

「我也粗通些醫術,周老爺可否讓我把個脈?」

聽了裴夏的請求周克禮眼中閃現出一絲慌亂,咳嗽了一通,方才伸出手說:「那就麻煩姑娘了。」

裴夏把完脈沉默了片刻,問道:「請問周老爺昨天和前天都在何處?」

「昨天我一直卧病在床,前天嘛……」周克禮回憶了一下,說道,「前天上午我一直在家,下午去戲園子聽了會戲,晚上就回來了。」

「周老爺常去戲園聽戲嗎?」裴夏問。

「嗯,這段時間是常去的……不知這位姑娘問這些話到底是想查什麼案子啊?」周克禮問道。

裴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石榴巷的銀釧姑娘不知周老爺認不認識?」

周克禮想了一下,回答道:「有些印象,前段時間在家宴請朋友,請過幾個石榴巷的姑娘來作陪,其中大概就有她吧。怎麼,是她出什麼事了嗎?」

「她前天夜裏死了。」裴夏仔細觀察著周克禮的表情繼續說道,「有人從她身後勒死了她,又把她吊起來假裝她是上吊自殺。」

周克禮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他先是有些吃驚,然後搖頭道:「這兇手也太歹毒了,可惜我這幾天都沒見過她,沒什麼能提供給你們的線索。」

裴夏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了,而是說:「不知道周老爺能否允許我們在府上四處看看。」

「殿下和姑娘儘管看便是了。」周克禮的態度極為配合。

裴夏也不和他客氣,去到各個房間和院子查看了起來。

給裴夏引路的是先前扶周克禮出來的一位侍女,裴夏邊看邊問道:「你家夫人呢?」

「回姑娘的話,夫人娘家父親病重,昨日一早就回娘家去了。」侍女答道。

裴夏又問了幾個路上遇到的家丁和侍女,得到的回復都一樣,大家一致說前天晚上夫人和老爺都在家,昨天早上夫人回娘家了,老爺一直沒出過門。

從周府出來,慕長安問:「怎麼樣?現在銀釧姑娘的客人都走訪完了,裴姑娘可有什麼收穫?」

「整個周府上下謊話連篇,陳婆子家的失竊和銀釧的死,至少有一項是與這個周老爺有關的。」

「既是如此,我們便去請李大人帶人來一搜便知。」慕長安道。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裴夏想了想,說,「可以請李大人派人來此監視周府動靜,另外派人去臨近縣鎮的當鋪金鋪查問一下,防止盜賊已經把財物銷去別處了。除此之外,戲園和周夫人的娘家那邊也需派人……」

「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李大人的手下我可不放心,便把本王的人借給姑娘使用吧。」慕長安聽到一半打斷裴夏,讓衛八去驛館多叫幾個侍衛過來。

裴夏謝過慕長安,說道:「如此便多謝殿下了,只是殿下現如今雖洗脫了殺人嫌疑,但畢竟與案件有所牽扯,派王府的人單獨行動恐落人口舌,不如叫上縣衙的差役一同行動。」

慕長安頓了一下,繼而笑道:「還是裴姑娘謹慎心細,便照裴姑娘的意思辦吧。」

「是殿下心細,民女的建議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裴夏莞爾。

不多時,衛八便領了五名侍衛過來,裴夏一一囑咐好,並讓他們去縣衙再叫上差役一起行動。

侍衛們走後,只餘下慕長安與裴夏二人。

「殿下不用留人隨身護衛么?」裴夏有些奇怪地問,她剛明明沒有給衛八分配任務,然而慕長安竟連衛八也派走了。

「本王不過一個閑散之人,被人夜闖住所都不曾害了命去,想來是沒什麼刺殺價值的。難得出趟王府,老有人跟着也不鬆快。」慕長安笑得狡黠,確實很像一位不諳世事的頑皮王爺,若非裴夏事先假扮過花匠進過綏遠王府,見識過王府里有序而森嚴的戒備,或許還真讓他騙了過去。

「殿下怎可這般輕率,這萬一出了事民女怎麼擔得起責任。」這也算是裴夏意料之中的試探,她裝作不知情,出言責怪道。

「不用你負責。走吧,已經中午了,本王也餓了,先找處地方吃點東西。」慕長安一向是做了決定便馬上行動,說要去吃飯便立刻朝酒樓方向走去,裴夏只得跟在後面。

飯前,慕長安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吃了下去。這是裴夏第三次見慕長安吃藥,不禁流露出些許好奇的神色。

慕長安瞧在眼裏,覺得有趣,說道:「裴姑娘真該常出來走動走動。前日初見時你在客棧大堂里侃侃而談,確是氣勢十足,但是太過冷靜總讓人覺得少了點活人氣。像今天這樣會生氣會好奇,可不就鮮活多了。」

裴夏被他說得一呆,沉默半晌,只說了句「殿下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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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女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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