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血染,黑白逆轉

第七十九章  血染,黑白逆轉

「血,給我血」

那些人彷彿行屍走肉,臉上沾著血,皮膚腐爛,指甲已經變成了堅硬的利爪,他們越是靠近,身上那股腐爛味和血的腥味就越發濃郁。

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人的意識,身後堆滿了野獸和人的屍骨。

姬憐美感受了疼痛,才逐漸恢復意識。

那群人已經離她不出半米的距離,更有甚者已經爬上了她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們居然有獠牙。

姬憐美揮舞著手中的劍,用劍柄將他們打飛出去。可是根本沒有用,沒過多久,他們又從地上爬起來,接著向她靠近。

「喂,你們快醒醒啊!我能帶你們出去。」姬憐美喊叫著,希望能有人回應她。但在那群人根本就聽不到她說話,他們能感受到的,只有飢餓。

一個女人趴在姬憐美的背上,咬住了她的肩膀。她聽見了那個女人正在喃喃自語:

「好痛苦死.求你,給我一個解脫.」

她是在求死嗎?

「其實,你也很殘忍。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很堅強,你將自己的原則和善意強加在別人身上,剝奪他們選擇生命的自由,沒有什麼比這更殘忍的事了.」

是誰在說話.

更多的人撲上了姬憐美的身體,撕咬她的血肉。

她轉頭看向那個女人。

「你們,都想得到一個解脫,是嗎?」

那女人微微點了點頭。

手中渴血的劍,漸漸舉起,毫不留情地一刀刺入那個女人的腹部。

她臨死前,居然微笑起來。

鮮血的味道,好腥啊,但是屠殺已經開始,姬憐美手上的劍不斷刺穿撲上來的人的身體。

手中的劍不斷地揮起,落下,竟然讓她產生了一種快感,讓她發泄長久以來的憤懣。

她心中最柔軟單純的那部分,已經漸漸崩塌了。

上一次,她是被迫殺了人,而這一次,是她親自動手。

他們這樣痛苦地活著,不如輕鬆地死去,我是在救他們,我是在救他們我只想我活下去,我沒有錯,我沒有

姬憐美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她知道,無論理由是什麼,她當初的底線,被她親手打破了。手中的劍選擇舉起的那一刻,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感官,她的眼睛不敢去看躺在地上的屍體,手中握著的劍通體變成了血紅色。

兩道石門忽然自動打開了,外面的曙光照耀進來,讓姬憐美感受到了溫暖,也感受了自己血液的冰冷。

她的步子堅定,眸光迷茫,穿過堆積如山的屍體,走向石門外。

外面的陽光明媚地正好,芳草青青,遠山的輪廓朦朧在了紫色的霧氣中。

這個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種顏色。但我已經是灰色的,不再配得上這些美好的東西了。

離開這裡吧。

石門的背後連通著承王府的花園,然而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被燒焦的樹枝,還有被火焰熏黑的斷壁殘垣。

姬憐美稍微有些詫異,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不想去打聽白玉承的下落,因為如果沒有他,她就不會變成這樣。她怕再和他扯上關係,就會變得和他一樣冷血。

姬憐美用一塊破布罩住自己渾身是血的身子,往王府外一家酒樓走去。

「老闆,住宿。」姬憐美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扔給他。

那個酒店老闆見這個客人將臉藏在破布下,不禁心生好奇,想要看一看這客官長得什麼模樣。

姬憐美一抬頭,眼中尚未褪去的殺意直勾勾地撞上了老闆好奇的目光。那老闆覺得那雙眼睛何等銳利,就像是野獸的眼睛一般。嚇得他連忙遞上房間的鑰匙。

「客官,您,您請上樓」

姬憐美點點頭。

「呼,這年頭旅店的生意可真是不好做啊。」老闆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間的冷汗。

皇宮,柴房。

「喂,吃早飯了。」來給白玉承送飯的奴才踢了踢他的身子,招呼他起來吃飯。

然而,白玉承一動未動。

「嘶,你還裝聽不見是吧,還以為自己是承王爺啊,快給我起來!」那奴才將白玉承的身體翻過來,只見他的身上布滿了鞭打的痕迹,手中握著一柄利刃,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傷痕,還在往外淌血。

這一幕嚇壞了那個膽小的奴才,連飯碗都掉到了地上。

他要是死了,怎麼跟陛下交代啊。

「來人吶,快去報告陛下,白玉承自殺了.」

昨天夜裡,白玉承被公子玉心帶回了王宮,關進了柴房裡。

白玉承躺在柴房的草堆里,目光空洞。

這個時候,屠殺應該已經開始了。

突然,他從衣襟中掏出一副鞭子,挽起衣袖,露出脊背,毫不留情地將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

鞭子每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傷痕,他心底的壓力也隨著火熱的疼痛感減輕一些。似乎這樣,他就能代替姬憐美,承擔那一份痛苦。

憐美,對不起。我不再具有保護你的資格了。如果你能通過我的考驗,我大可安心地讓你獨自踏上這塊充滿殺戮的大陸。

如果你沒有通過那就躲得遠遠的,離我遠遠的,越遠越好。這樣,無論你是死是傷,或另為他嫁,我都一概不知,也不用擔心會聽到你的近況。

比如你有危險,而我卻無能為力.

白玉承自然不會狠心到將姬憐美拋在那個魔鬼石洞里就不管不問。事實上,無論姬憐美有沒有選擇殺戮,那扇門都會在白玉承計算好的時間內自動打開。

到最後,白玉承從懷裡取出了一柄刀子,深深地貼緊自己手腕處脆弱的皮膚,毫不猶豫地劃下一刀。

血和意識,一同從身體中慢慢地流出去。

他回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樣子。

少女穿著大紅的喜袍,一臉頑劣天真的笑容,和那溫和的一句:

「叫我姬憐美,或者憐美吧.」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想拼盡全力去保護你。

抱著這樣的信念,白玉承知足地閉上了雙眼。

運籌帷幄,權衡利弊的他,終於為自己傻了一回.

宣德殿。

「什麼?你說白玉承死了?」公子玉心憤怒地一拍案幾,揮手將桌上的竹簡一巴掌拍在地上,「我還沒開始我的復仇呢,他怎麼能死快去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給我找來!救不活他,就把你們全都砍了!」

公子玉心了解白玉承的忍耐力,他不可能因為這幾日來的暴虐就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他死了,對公子玉心而言,姬憐美就失去了任何利用的價值,自然不會去管姬憐美的死活。

白玉承,你居然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好,你豁出性命來保護她,我偏偏要她生不如死。

只有這樣,你才捨不得去死

「全體御林軍聽令,馬上全城通緝姬憐美,就算是把整個姑蘇城給我炸平了,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找不到她,你們全都要掉腦袋!」

霎時間,大街小巷都貼滿了通緝令,官兵挨家挨戶地搜人,最後查到了姬憐美所在的酒樓。

「掌柜的,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官兵將姬憐美的畫像遞給酒樓的老闆。

掌柜的戴上金邊眼鏡,眯縫著眼睛打量一番,搖搖頭說:「沒見過,不過,我倒是見過一個很奇怪的姑娘。」

「哦?她哪奇怪了?」

「呃,說不上來,就整日披了塊破布,不吃飯也不出門,住在我這已經好幾天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還真有去查看查看的價值,走,上樓。」帶頭的官兵招呼著身後的手下。

「哎各位爺,慢著點走,千萬別砸了小店的東西啊」老闆他掏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疼得看著被踩地吱嘎作響的木板樓梯。

千萬別再砸壞東西了,那間廂房,已經被那個姑奶奶砸地差不多了喂

領頭的官兵一腳踢開了姬憐美廂房的門,囂張地吼道:「喂,你,把那個破布給爺拿下來。」

這時,姬憐美正坐在窗框邊,靜靜地看著窗外。

房間里的東西,除了那張床已經被砸了個精光。每夜想起那晚的殺戮,姬憐美就會莫名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遏制不住地砸手邊的東西。

那名官兵見姬憐美對他的話毫不搭理,不禁氣惱地上前,想要伸手將姬憐美頭上的那塊布扯下來。

他衝上前沒幾步,姬憐美便提起利劍,乾脆果斷地將他拿劍的手筋挑斷了。

那個官兵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右手哇哇大叫。

接下來看到的那一幕,他絕對永生難忘。

一雙幾乎是血紅色的眼睛從那塊布的暗處逐漸浮現,目光冰冷,不帶絲毫憐憫。她手中的劍,劍口還滴著鮮血,宛如邪神降世。

一個細弱的聲音冷酷地問道:

「還有誰?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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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妃入局:王爺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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