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心兩殊途

第六十五章  人心兩殊途

「白玉承,我害你丟了太子位,你後悔嗎?」

白玉承淡漠地搖搖頭:

「沒關係,畢竟,儲位原本也不屬於我。」

「為什麼?」

「我的母妃出身卑微,太后認為她不配坐在一國之母的位子上,就強迫父皇娶了阿爾吉齊的女兒,也就是公子玉心的母妃,並立了后位。但父皇偏愛母妃,狠心地將當時還懷著孩子的皇后廢除,打入了冷宮,後來才立我母妃為後。嚴格地來說,我只能算個嫡子。並沒有繼承帝位的資格。」

姬憐美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問道:

「白玉承如果,我要回到我的世界,永遠不再回來,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姬憐美撫摸著白玉承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問道。

原本,她並沒有將白玉承帶走的打算,畢竟,讓一個歷史人物平白無故地消失,接下來的歷史都有可能會被改寫,她所存在的時空是否還存在,這一切都會成為未知數。可歷經種種,她不想讓這個少年,在皇權紛爭中摸爬滾打,受苦受累。

隱曾經說,白玉承活不過三年,如今離三年之期不到最後一年,如果這個方法能讓白玉承躲過一死,又何嘗不可嘗試呢

「雖然這個地方生育了我,可是這樣充滿殺戮的生活,沒什麼值得留戀的,我自然願意同你一起。只不過在那裡,我不再是王爺,我不知道你的世界能否收納我,所以恐怕得靠你做活兒來養我了。」白玉承打趣兒地說道。

姬憐美輕笑著,用一根手指點了點白玉承的下巴,輕佻地說著:

「伺候好我,我興許還能賞你一口飯吃。」

「王妃放心,我自然會好好『伺候』你。」

他將姬憐美橫腰抱住,目光狡詐。

「你,你做什麼。」

「為了防止王妃到時候丟下我不管,所以,得留下個證人,讓你不得不收留我.」

「王爺大人!這裡是涼亭啊」

彼時。

阿賽貝娜走在花園的石子路上,垂頭喪氣地嘟囔著。

「哎,我之所以來到這裡都是為了我的族人,就這樣隨隨便便回鮮卑去的話,我該怎麼跟阿父交代啊或許我該找白玉承好好談一談.我嫁過來之後的確沒怎麼跟他說過話,所以他才會這麼疏遠我吧對,一定是這樣的,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適合做他的王妃,也只有他能給鮮卑一族帶來繁榮。況且,我是喜歡他的啊,不該就這麼輕易就將這門親事解除.」

這麼邊說邊走,她正巧碰上了出來巡夜的司徒澈。

「好你個呆木瓜,我沒找上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回想起這個男人當日在酒樓閃爍其詞,最後還丟下她跑了,阿賽貝娜就氣得牙痒痒,原本含在口中的狗尾巴草也被咬斷了。

她一個箭步衝到司徒澈跟前,攔住他的去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司徒澈看清來者是阿賽貝娜之後,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酒樓的畫面,臉上不由地一紅。為了掩飾這份尷尬,他飛快地轉過身去。

「站住,你看了我的身子,毀了我的清譽,不給我磕頭認錯就想走了?」

司徒澈遮著雙眼,默默說道:「我爺爺教導我,不能向任何人低頭。那件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想解釋。公主,屬下還要巡夜,恕不奉陪。」

「你」阿賽貝娜生氣地跺了跺腳,「你不給我認錯也行,告訴我白玉承在哪兒,這事兒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放肆,殿下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司徒澈轉過身,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手中的劍指向阿賽貝娜的脖頸。

「切,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唄。誰稀罕。」阿賽貝娜沖司徒澈翻了個白眼,惱怒地大步離去了。

司徒澈望著阿賽貝娜怒氣沖沖的背影,又生怕她會對白玉承不軌,便悄悄跟在阿賽貝娜身後。

阿賽貝娜穿過長長的游廊,聽來往的婢女說,白玉承去了九曲荷亭,便步履匆匆地向九曲荷亭走去。

荷花盛放間,遠遠地,她瞧見荷亭之上有兩個人影,一紅一白,緊緊相依,再走近些,她才看清,那是兩個年輕的少年少女正在接吻,而那個少年的面龐,她再熟悉不過了。

只不過,在她的腦海里,他從來不曾露出過這樣燦爛的笑容,他深邃的眼眸從來不曾這樣柔情,他也從未這樣溫和地對待她。雖然,他們已經成親了,可笑他們除了成親那日,這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見面,並且,少年手中摟著別人,眼中盛滿了一個人的身影,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白玉承,明明我比她好的多,我對你的喜歡,也絕對不會輸給這個女孩,可是為什麼,你的溫柔,我連一絲一毫都分不到呢

阿賽貝娜攥緊了拳頭,貝齒抵住柔軟的嘴唇,因為只有這樣,眼眶中那幾分熱感才會消退一些。她轉過身去,飛快地奔跑著。

那個畫面,她再也不想看到。

跑著跑著,她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堅硬,卻也有些柔軟。

「你」司徒澈見阿賽貝娜淚眼朦朧,心不知怎的,忽的收緊了,久久無法放鬆。

「你就是專程過來看我笑話的吧,現在,你的願望達成了,我現在的樣子那麼狼狽,你滿意了吧。你從來不喊我王妃,不就是因為你也不肯承認我嗎?你們都不想看到我,那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阿賽貝娜一把推開司徒澈,跑開了。

司徒澈回望荷亭。

原來,她會這麼傷心,是因為殿下.

他的心中忽然就有些酸酸的,如鯁在喉,心潮起伏,很是不舒服。

「司徒澈,你在想些什麼,什麼時候要為除殿下以外的人擔憂了.」司徒澈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道。

良久,白玉承扶著滿臉通紅的姬憐美準備回房休息,卻在荷亭的進口處遇到了呆立在那的司徒澈。

瞧他的樣子,似乎是刻意在此等候的。

「司徒澈?你在這做什麼?」姬憐美好奇地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

「殿下,姑娘,我」司徒澈目光躲閃,暗暗瞟了一眼姬憐美。

姬憐美立刻會了意,拍拍白玉承的肩膀:「我去屋裡等你,你們先說。」

「嗯,一會見。」白玉承吻了吻她的額頭。

待姬憐美走了,司徒澈才開口:「殿下,我剛才碰到阿賽貝娜公主了。」

「嗯。」

「她看見了您和姬憐美然後就跑了。」

「司徒,我記得,你從不喜歡說多餘的話。」白玉承察覺到司徒澈不同以往的緊張。

「殿下,我是想說,阿賽貝娜公主也是您的正妃,就算您不喜歡她,也不應該屬下失言了,不該涉足殿下的生活,只是阿賽貝娜手握重兵,對殿下大有幫助。所以,為了大局考慮,您應該對她好一些的。」

白玉承微微一笑,拍了拍司徒澈的肩膀:「司徒,這是你第一次為了別人對我說這樣的話。不過很抱歉,有些人,我應該同她撇清關係,免得傷了身邊的人,還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

「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會明白的。」一語作罷,白玉承便離去了。

良宵苦短,美人在屋,他哪有那個功夫同一個大老爺們談風月?

一入屋,姬憐美便拉著他問道:「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算是吧,不過是個榆木腦袋突然開了竅。」白玉承輕巧一笑,將方才司徒的話告訴了她。

「你是說,司徒澈喜歡上了阿賽貝娜?那你怎麼不直接撮合他們啊。」姬憐美聽到這等八卦的消息,興奮地兩眼放光。

「對於司徒來說,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歷練,說得太明白,不如讓他切身去領悟。況且,我似乎也沒那個興趣,給自己戴頂綠帽子」

「哦,對哦.阿賽貝娜是你的妃子。」

「名義上是,可過了今夜,你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妻,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妃」

「姬憐美,我本想許給你十里紅妝,江山為聘,現在,我改主意了,我想用我的一生,換你餘生錦繡年華。」

白玉承這麼說著,身子又不自覺地壓到了姬憐美身上。

此時姬憐美才深切明白了一個辭彙。

衣,冠,禽,獸.

涼夜,清風入簾。

白玉承將手臂從姬憐美的頸間抽出來,悄悄坐起身,雙眉微皺,一手伏在胸口處,用衣角輕輕拭去額頭上晶瑩的汗珠。胸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久久不能平息。

隨著一陣咳嗽,白色的衣角漸漸暈染出一片血色。

怎麼回事

白玉承披了薄衫,深吸一口氣,向眠付的住處走去。

眠付聽見輕微的敲門聲,緩緩將門打開,只見白玉承面色蒼白,手扶著門框,一副氣血虛弱的模樣。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怎麼,胸口疼得厲害,扶我進去吧。」白玉承氣若遊絲地回答著。

眠付扶著白玉承進了屋,將手搭在白玉承的手腕上,合上眼仔細診脈。

時間越久,眠付臉上的表情就越發凝重。

「怎麼樣了?」

眠付搖搖頭,說:「殿下,您上次為姬憐美輸血,氣血兩虛,又沒了內力護體,原本被壓制著的病症再次爆發了,並且比以往來得更加猛烈,恐怕.之前的葯已經沒有用了,若是不能對症下藥,您的壽命,就只剩半年了。」

「半年.」白玉承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我原本以為,沒有了誤會,我就能給你幸福,卻不曾想到,我是一個將死之人,我對你越好,愛你越深,反而是將你推向了深淵.

「好,我知道了。」白玉承咬咬牙,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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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妃入局:王爺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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