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人還是妖

第十四章 是人還是妖

?很想摸到後門可以支撐住自己的物體,只有光禿禿的牆。魏准不敢再問話,從田兆富家落荒而逃,他直接去找村長,不管這個老傢伙願意不願意聽,他都要說一說。

田慶生住在村西頭,緊挨著237國道的邊緣,離大路不過二十米的距離,中間就幾棵樹掩著。院門敞開著,田慶生的女兒在門口,弄著茨菰,田小英三十多歲了,嫁了給鎮上的男人,前幾年那男人和人出工,從高空摔了下來,所以她現在算個寡婦。

「小英姐,村長呢?」

田小英甩甩手上的泥土,在圍裙上擦了擦,從小木凳上站起來:「去地里了,魏主任有事兒?」

「哦,謝謝!」

他把自行車反調了個頭,蹬了兩腳跨上去,直衝村長家的田地。

田慶生正在地理和人聊著這件事。

「慶生,兆旺家的事可真邪乎嗖,他們兩口子怎麼就會突然像個沒事人一樣。虎子死了,他們也不在乎,娘老子都不管,那虎子的屍體該咋個辦,人死了是會發臭的,昨天我碰見七婆了,她說味道越來越大了,現在天又開始熱了。」

村長點了煙,繼續掄鋤頭:「我本來想請那個姓沈的丫頭過來看一看的,可人沒在。姓黃的那個人大概是不來了,許有進說他給陸家莊辦喪事呢。」

「要不要我叫上幾個人,把宋家女人的墳給刨了,給她填平了。我覺得這女人就是和禍害,不管活著還是死了都是個禍害。」

聊到這裡,魏准剛好騎車過來,村長嘆了口氣,把鋤頭杵著,下巴擱在鍬把上:「魏准,又有啥事兒了?」

旁邊說話的這個男人扛著鐵鍬離開:「那行,慶生你先忙,我回去了。」

魏准火急火燎的上前,一腦門子的汗:「村長,兆富家你去看過沒?」

「沒,你又瞅見啥了?」

村長說話不冷不熱的,在嫌魏准多管閑事。魏准不在乎這個:「那眼珠子都變了樣了,還在房檐上,我……我也說不好。昨天晚上,我找來高屏村那個叫……嗷對,叫沈曉晴的女人,她來看過了,說這是大難,絕對是鬧鬼。」

現在,村長不再有底氣避開魏准,他坐在田埂上,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小魏啊,不是我田慶生不識好歹,也不是非要給你難堪,田家溝很多事都是一筆糊塗賬,你一個外來人根本插不進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么,那我就告訴你,那個女人是從上橋窪村過來的。」

哦,上橋窪村,魏准知道這麼個事。來農村之前,他了解過這附近的情況,那個村子原本好好的,後來遭了難,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上頭就把那村子的人都給遷走了,說好聽點兒的,就是都離開村子,住到城裡去。離開周城的時候,表舅給魏準的電話里是這樣說的:就是個拆遷的村子,和你沒關係。

沒關係么?現如今看來,是很有關係了。

村長點了第二支煙,無奈的說起當年發生的情況:「具體上橋窪村出了什麼事,我也不十分清楚。但那邊出事之後,有幾戶人家因為沒分到房子,又沒地方住,所以到別的村裡落戶,宋家三媳婦兒——就是那個叫李秋鳳的女人,也是那時候被人介紹到我們村裡來的。」

多年前,農村人的人都很窮,全部家當能有超過兩百塊錢的都算富裕人家。所以就買了這個女人來,都知道她是上橋窪村宋家的女人,二婚了,但人窮志短,能有個婆娘摟著就算燒高香,哪兒還能挑肥揀瘦的。

但這個女人自打來了田家溝以後,村裡就沒平靜過,隔三差五的,總會出點事情。記得有個田家的女人跟李秋鳳打的好,按輩分是村長的三姨,和李秋鳳經常在一起,後來突然有一天,這人就瘋了,到處說自己有通神的本事,後來跳河死了。而李秋鳳之後也是深居簡出,男人去城裡打工后,有不少男人讓她給迷住,可以說是讓幹啥就幹啥,絕不說半個不字。

魏准聽的不可思議:「村長,照你這麼說,那這女人活著就像個妖怪啊,是因為太漂亮嗎?」

「這我說不好,你人為是妖怪也對,當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好幾個男人讓她給迷住了,當時我剛做這個村長,感覺勢頭不太對,找幾個人過來商量,他們都說要殺了這個女人,還說女人偷漢子讓人給看見了。」

「這麼說,你沒親眼看見她偷人?」

「沒有。」村長捏滅了煙頭:「我總共也沒和這個女人見過幾次面,村上的事一直很繁瑣,我還得找各種理由去鄉里打打秋風,你來了這麼長時間,大概其也知道村官不好當了,誰家壞了或是丟了個什麼東西,都得找你要。我大半輩子都是怎麼過來的,說大事也不大,但田家的人各個都小心眼,再小的事也能吹出花花來。」

那到底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七婆說是好人,村長是一頭霧水,但他在極力隱瞞這件事。

「後來他們殺了人,你沒參與吧?」

村長苦笑:「你認為可能嗎?我膽子不大,什麼事都只求息事寧人,不要擴大就好。當初啊,他們一幫人殺了李秋鳳,後來就沒底氣了,我一開始想要上報,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可是呢,呵呵……到底還是我沒能過去家族這一關,也是我心軟,如果我真的上報了,田家的人犯了謀殺罪,全村一半以上的男人都要坐牢,甚至槍斃。」

「是他們求你的吧?」魏准試探著去問。

「這已經不重要了。」村長感慨道:「我也不怕你知道這些,依我看,沒來的都要來,田家溝真是有一場大災難了。我能替他們瞞了幾十年,但那女人到底還是顯靈了,不肯放過我們。」

「我聽沈師傅說,這是降頭,可能是人為造成的。現在一切還是未知,咱們不能輕易下判斷吧。沈師傅讓我打聽那女人的情況,沒準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老頭感覺很可笑,也很悲催:「事情已經這樣了,看到河邊那死人的時候,我就害怕。這也苦了你一個城裡人,總見這些不幹凈的東西,把你給扯了進來。」

說著話,田埂外邊有兩個人呼哧呼哧的朝這邊跑,來找村長,一個是田慶芳。

村長打心眼裡覺得這個女人煩人,瞥了她:「慢點跑,當心摔著。」

另一個女人想要說話,讓田慶芳給搶了先了:「二哥!水沒了!」

可能女人說話太急,二人沒聽明白,聽成是『誰』沒了。

「咋個又出事了——誰又沒了」

田慶芳吞下那頭堵在嗓子眼的空氣,過來就拉扯人:「是水,喝的水沒了。」

「扯淡,你們家的井打那麼深,怎麼就沒了。」

「水都變黑了,還有河裡的水也是,髒兮兮的,你過來這裡就沒看見?」

兩個男人相互看看,確實沒注意這個事情。

魏准跟著他們走出田埂,到了石橋這邊,才看到下面的河水像死水一般渾濁,這也不是泥土能造成的,即便有人往裡面倒沙子和泥,至少也得半個月才會這樣。才多淺的水,完全是不見底,在河水靠近岸邊的地方,還有不少黑乎乎的、黏糊糊的,就跟蛇蛻皮之後留下的東西似的。

不少人家都出來看這個情況。

石橋上,田兆才也過了:「二伯,我家的井都黑了,水也不能用啊,是不是哪個黑心的往咱們井裡投東西了?」

胡說八道,村裡人都是瞎子不成?誰有那麼大能耐投放這麼多的髒東西。

那麼……是『虎子』乾的吧,還記得他從教堂里拉了個毛毛絨絨的屍體出去,扔到了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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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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