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驅不走的邪

第十三章 驅不走的邪

?晚上,魏准把事情交代給秀珍,讓她先在城裡待兩天,說自己有事要辦。秀珍沒問什麼事,她在這裡住著,感覺到了天堂一般,公婆待自己都非常和氣。

第二天中午,魏准和沈曉晴一起坐車回田家溝。

路上,沈曉晴沒少接電話,她可是個大忙人,名聲在外,找她辦事的人也多,倒是沒問魏准要多少錢,她根本就不缺錢,早在城裡買了兩套房子了。

到了鎮上的時候,女人掏錢租了個車回去,省的再回城的時候沒了腳力。二人開車到教堂這邊,過去車就沒法走了,全是泥土地,坑坑窪窪的,而且很窄。

有人看到魏准身邊的女人換了,也不認識,拿他打趣:「喲!魏主任吶,呵呵呵……這姑娘是誰啊?可真好看,秀珍呢?」

魏准直接帶沈曉晴去祠堂,路上說了玻璃和鏡子的事。

祠堂白天有人看著,七婆就坐在門檻口,抽她的旱煙:「哎?魏准,你不是進城了嗎?咋個又回來了?」

「七婆,我請了個師傅過來。」

「哦……」七婆沒起身,眼神也耷拉著:「何美芹的屍體還沒找回來,慶生都發火了。你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真不該回來的。」

魏准隨沈曉晴進了中廳,指著東屋的方向,他自己不太敢進去:「就是這裡,裡面有……有……」

沈曉晴推開了屋門,看到地上的麻袋,她伸手過去打開,只看了頂端的屍首,眼神就如刀子似的:「我地個乖乖——夠邪門的。」

她沒全部打開,把魏准拉到門外了,離七婆也有十來米開外:「是一種降頭,我猜的沒錯,但還說不好是哪一種,降頭很麻煩,比鬧鬼都麻煩。找不到它的源頭,事情就沒辦法解決。」

「……」

說這話,沈曉晴非但不緊張,反而有些興奮了:「這個活我接了,多少錢先不說,行里有規矩,等事情辦完才給錢。我懂降頭的東西,但從沒接觸過,早先聽我師傅說,中降頭的人想要破解,得吃很大苦頭才行……你說你看到鏡子里有鬼了,這話不假?」

當然不假。

「可也奇怪啊,就算那個女人要報仇,找田家溝的人也就是了,沒必要找你的麻煩。嚇唬你也不頂事,再說你整個人都好好的,我估摸著,這個作祟的東西是想嚇走不相干的人。」

沈曉晴打個電話回城裡,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讓人把事情往後面拖一拖,價格可以便宜一些。

下晚,沈曉晴把車上的傢伙都拿到祠堂,七婆沒打算看景,六點沒到人就走了。到是有那麼些個嘴賤的人,把事情傳到田慶國的耳朵里。

田慶國來找魏准,問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秀珍哪兒去了。

「叔叔,你別誤會,這是我請來的師傅,幫忙做法事的。」

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的初心了,要離開這裡,現在卻又多管閑事。

「啥?」田慶國不認識沈曉晴,就盯著她張望,這麼漂亮的姑娘在魏准身邊,他怎麼都不順眼:「我告訴你啊,別給我惹事。」

「放心吧,秀珍在我家裡呢,我爸媽很喜歡他。」

遲疑了一會兒,田慶國也離開了,帶著老大的不高興。

沈曉晴沒穿道袍,也不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擺個桌子,在這裡念叨別人聽不懂的話。她在門口點了兩炷香,插在門口的泥土地上,底下還壓兩個被穿破的紙符。跟著,她抿了一口黃酒,沖門口吐出。

這就完事了?看樣子是的。

看看時間,快到七點五十了。

魏准害怕,站著都渾身發涼,沈曉晴美麗的背影沒有給他帶來一絲暖意,聽到中屋好像有動靜的時候,魏准嚇得抓住了她的衣服。

沈曉晴沒在乎這個,兩眼就盯著中廳,眯起來:「別害怕,有我在呢,這東西傷不了你。」

麻袋蠕動的聲音:吱吱—吱……吱吱吱吱……

魏准緊張的拳頭捏起發疼,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死人,在動。

一隻黏糊糊的手摸到了門檻傷,跟著,是那個白溜溜、光溜溜的身體,全身都濕噠噠的,油乎乎的,兩隻眼睛四處觀望,是虎子!!!!

他從打著卷的透明皮囊中爬了出來,像蝴蝶在蛻變!!

「嗷咦……嗷咦。」

「呃——」魏准險些摔倒,沈曉晴扶住他。

女人又喝了一口酒,吐在門邊,那『虎子』的手貼在空氣牆上,出不來了。還是這個女人有辦法,比黃道士懂的多。魏准懸著的心也沒有墜下,他說了什麼話,因為舌頭打結,所以自己都沒聽清。

虎子抬頭看看兩人,嘴角裂開成一條弧線,手掌狠狠拍打面前的空氣牆:啊啊—啊嗷……嗷……咦。

沈曉晴抓起一把香灰,迎著蠟燭的火光撒了過去。

但無濟於事,虎子還在喊叫,聲音越來越大:嗷嗷嗷!!!!!嗷咦!!——

這聲音在空中盤旋,震的人耳朵疼。

沈曉晴猛抓著魏准朝後面退卻,蠟燭熄滅了。『虎子』從裡面爬了出來,從地上站起來,往西邊方向走去。

「好厲害啊。」

虎子已經不見蹤影了,天黑,他是朝著樹叢方向去的。

「師傅,要跟過去嗎?」魏准乾咽下吐沫,兩腿打機靈。

沈曉晴起了來,無奈的很:「這東西太厲害了,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它。是我低估了,我大意了。魏主任,這事我可能幫不了你了。」

「師傅。」他拉著女人胳膊,衣服捏的死緊:「救救田家溝的人吧。」

半小時后,魏准拉她去了教堂,給沈曉晴喝酒壓壓驚。

沈曉晴說的是實話,不帶半點虛言:「魏主任,我沒騙你,這事我真的辦不了。據我所知,但凡人死了之後,都有陰間的說法,我也給人辦過一些麻煩事,陰間和陽間一樣,也是有法律的,所以鬧鬼的事很罕見,就算真的有一些冤魂,陰司也知道幫著解決。可田家溝的事……事情鬧大發了,和那個女人有關是肯定的,但一定還有人為作祟。」

魏准不想聽這些:「那到底要怎麼辦才行呢?」

「我不知道,但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你去找那個女人的親人,只要是知道她過去情況的都行,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生前就很不一般,不像你說的那麼輕巧,如果珍的是偷人被打死的,就算被人肢解了,也犯不著有這麼大的怨氣。」

事已至此,倒是是不是降頭,沈曉晴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你先去找到這個女人的背景,我要回城裡把事情也解決了。」

又一天過去,魏准跟著沈曉晴開車回城,當天中午又急忙和秀珍一起趕了回來。

在車上:

「秀珍,這個李秋鳳是哪兒的人,你知道嗎?」

「肯定是鄉里的,這點可以確定。但她具體是哪兒的人,這得去問村長吧。」

村長,又是村長。田慶生是最煩魏准提這事的,他肯說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那只有問田兆富了,死了女人的田兆富,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

去了兆富家,小偉在桌上寫字,兆富一個人在房裡,形同痴獃,盯著老婆留下來的衣服。

「魏叔叔。」小偉喊了他。

「小偉,寫作業吶。」

「嗯。」

進房間,兆富看看來人,他的黑眼圈太重了,臉上還有乾涸的淚痕:「主任。」

魏准遞了跟煙過去:「兆富,人已經死了,你就別在難受了,日子還得過,小偉需要你。」

「主任找我啥事?」

「有事,你……你先抽口煙,緩緩。」

田兆富苦笑:「其實我不難過,昨晚美芹給我託夢了,說她過幾天就回來。」

「……」

說完,男人還指著房樑上那個飛起來的眼珠的地方說:「很快就回來了,你看那個地方。」

房梁頂上,眼珠居然還在!

兩顆東西變得稍微大了些,還生出了不少血絲,黑乎乎的血絲,血絲跟爬山虎的藤脈似的,從最初的那頭蜿蜒延伸下來。

拱形的房梁頂上,眼球的血絲已經長到一平米的寬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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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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